第一五五章 蔣百里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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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借口“養(yǎng)病”而遞交辭呈躲到西山在前,何向東拒絕接受將軍尊號和長江巡閱使頭銜在后。在袁世凱看來,是段祺瑞已經(jīng)降服了何向東,何向東此舉是為段祺瑞稱病辭職助長聲勢,要挾大總統(tǒng)。
那么,是否可以說黎元洪已經(jīng)失去對何向東的影響力了呢?得再試一試!
恰在此時,蔡鍔和蔣方震聯(lián)名呈上《對日作戰(zhàn)方略》,袁世凱轉(zhuǎn)手交給副總統(tǒng)兼參謀本部總長黎元洪過目。黎元洪認為,日本是中國之大敵,早日定策早作準備,上上大善。袁世凱順著話頭說,當今中**隊以第九師最善戰(zhàn),將領(lǐng)以何向東最有軍略,不如由參謀本部出面組織一個秘密委員會,由總長牽頭,何向東、蔡鍔、蔣方震三人為核心,從籌備編練模范團新軍起步,以期實現(xiàn)方略。
黎元洪知道袁世凱的意思,心中篤定的他立即拍發(fā)電報給長江中上游警備總司令部,請何向東北上會商大計。何向東回電稱,職歸陸軍部管轄,請陸軍總長下令指定司令部主事之人選,交接職務后即可奉命成行。
7月12日,黎元洪拿了回電給袁世凱看,袁世凱確信,黎元洪已經(jīng)叫不動何向東了。
大樹底下好乘涼,有人在朝好做官。
袁世凱為官多年,雖然也推行新政,但終究是舊官僚堆里打滾兒出來的,依著慣性思維,由此認定段祺瑞的勢力已經(jīng)大到非設法遏制、剪除一些的地步。乃召統(tǒng)率辦事處坐辦王士珍談話,請其代替段祺瑞出任陸軍總長。
王士珍無心****,如非年初時袁克定親自到正定來請,是斷然不會進京供職于**,當統(tǒng)率辦事處坐辦的。如今,看到袁世凱與段祺瑞斗氣斗法,哪里肯接那燙手山芋?倒是當面勸袁世凱說“芝泉一向脾性就是如此,能遷就則遷就”,出了大總統(tǒng)府又給段祺瑞寫了信,以老大哥的身份“責其意氣過甚”,“貽笑旁人”。
段祺瑞露了肌肉,做夠了姿態(tài)?吹酵跏空涞挠H筆信就從西山回到北京,首先去大總統(tǒng)府拜見袁世凱,自稱“祺瑞糊涂,得聘卿老大哥一番教訓之后幡然醒悟,特來向大總統(tǒng)請罪,明日就到部辦公和主持將軍府事宜”。
袁世凱見識了段祺瑞手里的實力,對以段祺瑞、馮國璋為首的北洋軍將領(lǐng)們更生出戒心,更急切的要組建新軍取代舊軍,屆時才能以新人取代權(quán)大難制的老人,確保袁家天下無虞。此時,袁世凱自忖以模范團開始建設新軍的策略沒有見效之前,不宜與段決裂,還需借用段祺瑞的力量把那些越發(fā)難制的北洋軍大小頭目們管束住,以免生出更大、更多的麻煩來。
雙方小心試探過一回之后,因陸軍事權(quán)爭奪而產(chǎn)生的“第一次袁段矛盾”就此化解。結(jié)果是段祺瑞失去對陸軍大權(quán)的控制,陸軍部成了一個空頭衙門;換取以第五混成旅擴編的第十師人事權(quán),段以與自己和王士珍關(guān)系都很密切的盧永祥為師長,令其加緊編整部隊。
7月17日,豫南鎮(zhèn)守使兼鄂軍第一師師長黎天才“招撫白狼”成功,呈請陸軍部、統(tǒng)率辦事處準予整編其部為鄂軍第三獨立旅,趙白朗為上校加少將銜旅長,李鴻賓為中校參謀長,宋老年為第一團中校團長,王生祁為第二團上校團長。
同日,湖北的何向東宣布接受將軍府定武將軍名號,改警備司令部為長江巡閱使署。并以河南剿匪結(jié)束,請調(diào)十五師回鄂。18日,統(tǒng)率辦事處回電漢口堤角,第十五師駐扎河南要害、不宜輕動,劃歸陸軍部暨直轄;另調(diào)王占元之第二師駐防湖北,劃入巡閱使署序列;再,湖南警備司令官竇秉鈞中將調(diào)任第十五師師長,趙恒惕少將調(diào)任湖北警備司令官。
這又是一筆交易,何向東付出第十五師,換來第二師和一個獨立旅,看起來是賺了,其實卻是虧大發(fā)了!第十五師與第九師一樣,是超編到一萬八千多員額的大師團,炮團是54門火炮的滿編制;王占元的第二師和趙白朗的補充旅加起來也就一萬八、九千人,卻一門火炮都沒有,還得等著漢陽兵工廠的產(chǎn)出裝備。
這筆賬還有另外幾種算法。
第一種算法,第二師原本是北洋軍主力師,在槐樹灣丟了炮兵團裝備之后,一直元氣未復,士氣低迷,就算河南“剿匪”最緊張時,也部署在豫中和豫東護衛(wèi)開封、項城,未曾動用。明面看起來是袁世凱對第二師的愛護,實則是對第二師戰(zhàn)力的懷疑。以第二師進入湖北給何向東眼里摻沙子,順便借助陸軍第二軍校和兵工廠的力量,幫第二師補補元氣,在袁世凱看來是“何樂而不為”?哪知何向東如今最喜歡跟別人比摻沙子的能耐,第二師來就來吧,王占元要是配合、聽話,那一年之內(nèi)管保第二師脫胎換骨;不配合、不聽話,那一年之內(nèi)也管保第二師脫胎換骨,只是更徹底而已。
第二種算法,王占元一向與馮國璋親近,這是北洋軍系統(tǒng)發(fā)展過程中以桑梓觀念形成的小圈子。何向東把第二師攥在手里,多少也算給南京方面加了一道保險。如此,宣武上將軍馮國璋能夠招呼的部隊,就只有江西的李純和馮國璋直轄的禁衛(wèi)軍王廷幀部。
第三種算法,原先的第九師、第十一師、第十五師都是超大編制,占用了第二混成旅、第六混成旅、第九混成旅的編制員額和陸軍部撥發(fā)軍餉。如今把這三個師交代出去之后,黎天才的鄂軍第一師又兼著豫南鎮(zhèn)守使,由河南財政開銷軍費。如此,湖北財稅的地方截留部分,只需供養(yǎng)第二師和三個獨立旅,可算比較寬裕,那就把三個空出的混成旅番號利用起來給獨立旅擴編,回頭來再向陸軍部要這三個混成旅的開銷,結(jié)果就是——湖北財政實際只負責一個鄂軍第二師,那么就有大把的力量來盡快增強湖南陸軍的兩個師和兩個獨立旅,還有重慶的川軍第五師和九江的贛軍第一師。
第四種算法,都是中國陸軍,理應不分彼此,第二師來就來吧,咱一視同仁。未來“去袁世凱”后的中國需要一支強大的國防軍,此時投入,今后回報,虧嗎?不虧!
這些個手法,原本是袁世凱在前清編練北洋六鎮(zhèn)時,給軍隊摻沙子、撈實際控制權(quán)的法子,如今給何向東用來對付他,倒也是天道循環(huán)、報應不爽,阿彌陀佛。
明賠暗賺的何向東沒有馬上回復北京,而是拿捏了好幾天。
這幾天,大公子袁克定和湖北督軍段芝貴也不去漢口大戲臺勾搭戲子了,成天階圍著何某人打轉(zhuǎn),甚至連晚上都借口“看看小娃子”到東湖邊的何宅待著不走。如此擺出架勢,非要何向東給出一個說法來不可。
何向東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嘴上不松口,心里卻是著急萬分。這都七月中旬了,只有上海的洋文報紙說奧匈王儲于六月下旬在塞國被刺,歐洲強國們卻怎么遲遲還沒動靜呢?山東、淮海兩方面準備的如何?辮子軍解散、消化和新募士兵的訓練如何?看報告是一回事,好多事兒需要親眼看過之后才能放心吶!
7月25日,“不勝其煩”的何向東總算松口,拿出一份人事調(diào)整表來給袁克定過目,袁克定當場就替他大總統(tǒng)老子拍板答允。28日,統(tǒng)率辦事處發(fā)表蔣方震為陸軍第二軍官學校校長,張孝準為長江巡閱使署參謀長,葉秉甲為炮兵司令官(姜明經(jīng)率部駐山東),以王占元為岳州鎮(zhèn)守使,洪震霄為陸軍第二混成旅旅長,石星川為陸軍第六混成旅旅長,趙白朗為陸軍第九混成旅旅長。
27日,第二師王占元部在開封登車南下,兩湖總算為北洋軍開啟了大門,自此,袁世凱完成了以北洋軍系“武力統(tǒng)一中國”的“艱巨任務”,以十足的底氣加緊實施以“復古”運動的“借尸還魂”計劃。
北京城,棉花胡同,昭威將軍府。
如今的蔡鍔正是“得寵”時,陸軍中將加上將銜,將軍府昭威將軍名號,陸軍部編譯處副總裁、統(tǒng)率辦事處辦事員、參謀本部屬下軍事研究會副會長、參政會參政員一大堆頭銜擱那腦門上,脖子受得了嗎?
蔡鍔不是糊涂人,知曉自己以及三月間發(fā)表的四川軍務會辦陳宧得到袁世凱“重用”,乃是袁世凱要借二人向北洋軍的大小軍頭示威——你們瞧好嘍,天下不是只有你們可用,人才多了去!蔡松坡、陳二庵不是北洋系軍人,大總統(tǒng)一樣重用!
當蔣方震受命南下,登門辭別時,蔡鍔對蔣方震說了真話——“滇黔與兩湖已成一體,百里兄受命南下,當速速成行。何向東預測,年內(nèi)歐洲必有大事發(fā)生,波及遠東,中國首當其害,需集中所有力量準備一場御辱之國戰(zhàn)。鄂軍各部已經(jīng)設法陸續(xù)調(diào)撥到位,滇黔軍必當其后援!閏農(nóng)(張孝準)為參謀長,君為官校校長,當竭力輔佐何將軍,不負國家軍人之名和國人之厚望!
1914年8月2日午后,當蔣方震腳踏漢口大智門車站月臺時,聽到的第一個消息是報童們的號外聲——“號外,號外,奧國對塞國宣戰(zhàn)!德國向**宣戰(zhàn)!”<!--章節(jié)內(nèi)容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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