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撇的一干二凈
到了清苑縣，宋啟明和蕭十三并沒有直接到了縣衙門。縣里沒有設(shè)立單獨的農(nóng)部，所捐款助餉是由縣衙門代辦，農(nóng)部只會派人協(xié)助。
因為縣衙有農(nóng)部的人宋啟明沒進(jìn)衙門，只是在外面解了情況，前來助餉的人都心懷怨言，但也正如宋啟明料想的那樣，縣里交助餉錢糧的人和保定府的一樣，都只是些大戶人家，幾乎看不到尋常百姓。
了解完情況，宋啟明和蕭十三打道回府，回到保定府以身體不適為由閉門謝客，然后讓蕭十三趁夜到各縣和村莊投送檄文。
之后兩天時間，宋啟明每天就是到茶館喝茶聽?wèi)颍b出一副悠然自得不問世事的樣子，晚上讓蕭十三投送檄文。
第三天的早上宋啟明還沒起床，鐘旭就急慌慌的找來了。
“宋大人，宋大人……”
宋啟明從床上爬起來，睡眼密松的打開房門，明知故問：“怎么了？”
“不好了，不好了，農(nóng)部衙門有刁民鬧事被圍了。”
“啊？鬧什么事？”
鐘旭頓足說：“有歹人在民間投檄文，說農(nóng)部的火耗私自加了八錢，讓他們拿著助餉的憑證，說農(nóng)部要退還他們多收的銀子。”
“居然有這種事。是什么人投的檄文？”
“不知道，檄文都是夜間扔進(jìn)院子的。”
宋啟明跳著腳的說：“混賬，你們是怎么辦事的。這就是你們所說的萬無一失？”
鐘旭哭喪著臉說：“大人，這次是有人專門要搞我們。之前我們也私加火耗，可從沒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猜對方是不是沖你來的啊？”
“不可能！我來保定府只帶了一個人，況且火耗加私加八錢的事只有我知道，一定是你們的人泄露出去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須把夜投檄文的人找出來！”
“大人啊，眼前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夜投檄文的人，而是先解決圍堵農(nóng)部衙門的人，如果刁民越聚越多，很可能演變成民變。”
“怎么解決？”
“我認(rèn)為藥應(yīng)該派人去通知知府大人，讓知府大人派兵勇過來，到時大人再以欽差的身份出面，證明檄文所說的內(nèi)容是子虛烏有。”
“讓我出面？”
“對呀，你是欽差，這件事只能你出面。”
“不可能！”宋啟明斷然拒絕，說：“我是不會出面作證的，萬一這件事如果傳到京城，那我豈不是和你們同流合污。”
鐘旭著急的說：“大人，你不能這么說呀。我們當(dāng)初可是談好的，如果不是你要打五兩銀子的馬吊，我們也不可能每兩銀子加八錢的火耗。”
宋啟明冷笑，問：“我說過這話么？我怎么不記得了？”
翻臉不認(rèn)人！
如果不是礙于宋啟明京官的身份，鐘旭都恨不得掐死宋啟明，他氣憤的說：“宋大人，你這是卸磨殺驢啊。”
宋啟明冷哼一聲，說：“我怎么卸磨殺驢了？我一次馬吊都沒和你們打，也沒收你們一文錢，你有什么證據(jù)說我是你們的同謀？”
“你，你……”鐘旭氣的渾身發(fā)抖。
“鐘大人，你要是在敢憑空污蔑我，我立刻就寫折子給圣上說明保定府的情況。”
此時鐘旭不僅渾身發(fā)抖，嘴皮都開始哆嗦了。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平生未見。
宋啟明坐下，翹起二郎腿，說：“限你兩天之內(nèi)把這件事擺平，擺平了我就當(dāng)什么事沒發(fā)生過，如果擺不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鐘旭氣呼呼的住處走出來，他手下的哼哈二將鄧忠和鄧意立刻圍住了他，鄧忠問：“鐘大人，欽差怎么說？”
鐘旭說：“那小王八蛋，居然撇的一干二凈，說這件事跟他沒有半點關(guān)系，媽的，有錢撈的時候比誰都不要臉，見有災(zāi)禍卻躲得比誰都遠(yuǎn)。”
“啊？他不管！”鄧意一臉吃驚。
“不但不管，他還說兩天之內(nèi)如果擺不平這件事，他就寫折子把這里發(fā)生的事告訴圣上。”
鄧忠說：“大人，那你快想辦法啊。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我們都得掉腦袋。”
鐘旭罵道：“我他媽的當(dāng)然知道。”
“可我們該怎么辦？”
鐘旭沉吟了片刻，說：“鄧忠，你現(xiàn)在立刻去找知府大人，讓知府大人搜所有進(jìn)城的人身，只要發(fā)現(xiàn)有帶著檄文的，一個也不讓進(jìn)城。必須把那些刁民都攔在城外，人一多了容易變成民變。”
鄧忠忙說：“對，對，對。我馬上就去。”
鄧忠一路小跑的去了知府。
鐘旭對鄧意說：“你安排人混在那些鬧事的刁民中，聽聽他們都在說什么，只要有扇動鬧事的立刻給我抓起來。”
“明白。”
“還有，你親自去趟知府家中，給知府夫人送五千兩銀子過去。”
“好，我立刻就去。”
鄧意轉(zhuǎn)身要走，鐘旭立刻又說：“等等。”
“大人還有何事吩咐？”
“把劉麻子給我找來。”
鄧意立刻吸了口氣，四下回顧然后壓低嗓音說：“大人，你該不會是想……”
鐘旭面色陰冷，說：“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這件事兜不住了，只能把他給……”他比了個刀下切的手勢，繼續(xù)說：“到時我們統(tǒng)一口徑，把所有責(zé)任推到欽差身上，給他來個死無對證，雖免不得被罷官入獄，但也許還能保住性命。”
鄧意嚇得脊背發(fā)涼，說：“大人，我這就去找劉麻子。”
看著鄧意急匆匆從的離開，鐘旭轉(zhuǎn)身疾步來到了衙門口，衙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三四百人之多，那些平時敢怒不敢言的人，如今聚在一起鬧哄哄的，不是還有人叫罵官員貪污腐敗，今天一天要討回公道。
鐘旭站在衙門口的臺階上，清了下嗓子，大聲說：“安靜。”
現(xiàn)場立刻安靜了下來，幾百雙眼齊刷刷的看向他。
鐘旭說：“捐款助餉關(guān)乎江山社稷，我不知道你們是受了什么人鼓動，但我奉勸諸位趕緊散了回家，不然我把你們?nèi)筷P(guān)進(jìn)大獄，以謀反罪論處。”
人群里有人喊：“捐款助餉是國策，可你們農(nóng)部每兩銀子私加八錢的火耗這是貪污，我們就要……”
不等那人說完，鐘旭大聲訓(xùn)斥：“是誰在說話，給我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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