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往事如煙,過眼不見
回容臺宮的路上,癸一直沒說話,喜也便乖順的由著他。
她知道癸心里對伊有結(jié),她接下來的一言一行都務(wù)必慎重,否則就算現(xiàn)在伊已有月桐公主庇護,也一樣會有性命之憂。
下了馬車,一入容臺,癸終于忍不住發(fā)作,寒著面色嗤道:
“那個賤奴還真厲害,當年能讓你賠給我一顆心來保他的命,如今竟又令得高辛天乙賠上留了多年的元夫人之位,以求他入商!
喜日夜與癸在一起,就連上朝也不曾分開,早已對癸思考問題的方式了如指掌。
她知道癸多疑又固執(zhí),斷不可一味逆著他的意去解釋,只能反其道而行,見招拆招,才有可能令癸放下對伊的敵意。
于是喜努力維持著自若的神色,不急不緩,順著癸理所當然的說道:
“伊的確才學驚人。而商世子四十幾歲還只是一個世子,商侯的身子骨又向來硬朗,他將來能否順利即位還未成定數(shù),確實是要多放些能人在身邊的。至于區(qū)區(qū)元夫人之位,哪比得商侯之位重要?”
癸的眉頭驟然緊繃,側(cè)眸睨道:“你竟還敢夸那賤奴,不怕我殺他了?”
喜小腦袋一歪,露出滿面疑惑,更是一派天真無邪之貌!盀楹蜗部渌笸蹙鸵獨⑺俊
癸果然有所動搖,凝起眉來定定看她!澳惝斦娌恢?”
“喜只知大王當初想殺他,是因為他曾對大王不敬,可那是有情可原的,大王也答應(yīng)了只要喜真心愛大王,大王便饒了他?扇缃袷逻^境遷,大王又提要殺他,喜就真的不懂了。”
喜扯了扯唇角,這回她是真真想不通。她自認,癸應(yīng)當是不知道她與伊曾經(jīng)相愛的,既然如此,又為何總對伊這般忌諱?
癸心中煩躁,濃眉蹙得更緊了,兩只大手一并捉起喜柔嫩的桃腮急道:
“你這小笨蛋究竟何時才能明白,你的嘴里只可說我一人的好,不能夸贊其他男人!”
說罷,他又將手松開,耍脾氣一般甩頭道:
“況且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你都太過在乎他。他雖然是奴,卻也是個相貌出眾的男人,我不舒爽!
喜微怔,竟是突然覺得癸這模樣有些可愛,使她原本收緊的神經(jīng)都剎那松了不少。
真沒想到癸對伊的敵意竟是源于嫉妒,還是沒來由的嫉妒……
她心下暗松了一口氣,只要癸不知道她與伊真的曾有情便好。
“大王也知他是奴,喜從前在乎他,就是因為他是跟在喜身邊的奴,就如辛奴和長鈴一般無二,喜必然是要護他的。這有何可不舒爽的?大王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喜煞有介事的說著,反怨起癸無理取鬧。
“你!……”癸抓了她的手剛要收拾她,忽然意識到還有更重要的事沒弄清,切不可被這丫頭岔開話題。
他白眼一哼:“那今日呢?你聽到那媵臣是他時的反應(yīng),別以為我沒留意!
喜微吁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坐去榻邊,感慨道:
“大王不知,其實喜離開蒙山國后,就一直很擔心他。他才華卓著,那般卑微的活著著實可惜了。我只怕我一走,他就會再過回受人欺凌的日子……如今我雖與他沒了主仆關(guān)系,但方才聽到他現(xiàn)在過得這般好,我還是既震驚又替他高興的,也算是了結(jié)了我當初的一個心愿吧!
喜句句實話,字字真切,只是唯獨隱瞞了她與伊之間的真愛。
癸一滯,也坐了過去,半信半疑的反問:“就只是這樣?”
“還能怎樣?”喜強壓著心虛,露出一臉懵怔,又瞧著癸那狐疑中透著妒火的眼神,她便索性直接挑明,先進再退。
“大王該不會以為喜與伊……”她瞠目,委屈的急道:
“喜是主,伊是奴。他就算再聰慧再英俊,臉上的‘奴’字也永遠都抹不掉,大王不覺得如此懷疑喜太過分了嗎!”
喜這一惱,戲份也是足的,頃刻眼眶就紅了,淚水在里面滴溜溜打著轉(zhuǎn),小嘴撅得不高不低,恰好足夠憐人。
癸哪受得住她如此,莫名其妙就跟著慌了,立馬鬼使神差的檢討起自己怎就非要把那賤奴與他的妺喜聯(lián)想在一起,這簡直就是在污蔑喜高貴的出身,于貴女而言是何其嚴重的羞辱。
“妺喜……我……”癸滿腹歉意,伸手將喜攬過,面上難得現(xiàn)出訕色來,柔聲道:“這還不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了!
喜的臉與癸的臉近在咫尺,她知道伊已經(jīng)安全了,癸又是真的這般在意她,她便抽了抽鼻子,收了收眼淚,彎起櫻唇打趣道:
“如果如此便能讓大王為喜吃味,那喜倒希望多有幾個能讓大王胡思亂想的人!
頓時,癸訕意全無,眼睛瞪得大比牛眼!俺粞绢^!你敢!”
“!”喜笑嘻嘻的要跑,卻被他瞬間撲倒在榻上,還沒來得及求饒,就已經(jīng)被剝了個精光陷入一片迷亂的“春景”之中……
“妺喜……你這攝人魂魄的小妖精!……”癸的氣息越發(fā)粗重,眼眸之中迸射著彌天蓋地的占有欲,難以自控的低吼:
“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你若膽敢與人負我,我定會殺他,殺你,殺盡所有人!”
喜嫩如鮮筍的指尖輕撫在癸健碩的胸前,迷離著雙眼媚聲問道:“大王忍心殺了喜嗎?”
癸勾唇,笑得狂魅。“有何不忍?大不了與你一同赴死,也便不用再忍受沒有你的日子了。”
床榻四周的幔帳隨著床柱搖晃的厲害,其上的片片銅鏡亦隨之相互碰撞,發(fā)出如歌如樂一般叮叮當當微弱的脆響。
癸已后悔將喜調(diào)教得如此出色,他越發(fā)擔心會掌控不了她,怕她會引來太多人垂涎,怕她會與別人如何。
那幔帳上的數(shù)面銅鏡本是想掛來給喜看的,好令喜能更加沉迷于他的身下,可他卻忽略了一點,銅鏡能映得出喜的真心,也同樣映得出他自己的。
如今,他覺得自己的心也被牢牢框進了那無數(shù)的鏡中。每與喜相歡一次,銅鏡里的他都明顯比從前更為沉醉一分,已然難能自拔……
“大王……喜不想死,喜想與大王一起好好活著。只要大王對喜永不相棄,喜便永遠都是大王一人的……”
喜附在癸的耳邊嬌音承諾。
這話是說給癸聽的,更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伊現(xiàn)在過得那么好,她終能徹底放下那最后一絲擔憂與牽掛了。
今日過后,她全心伴君,伊也將有屬于他自己的天地和妻室。無論是身還是心,她與伊……都再無交集……
往事如煙,過眼不見……
夏后癸便是她此后唯一的愛,只要……他能一直愛她……只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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