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名聲大噪的陪嫁媵臣
第二日晨起,喜和癸又登了船,在河上膩了整天,返回朝露殿時喜再一次瞠目結舌。
癸竟是讓人將整個幔帳撤換成了較能承重的布料,而后上上下下全都掛滿了銅鏡,儼然是一個“鏡幔”……
“這是做什么?……”喜已驚得合不攏嘴。
癸負手,露出一副連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神態,挑唇自滿道:
“昨日一試,我覺得烏曹的點子還是不夠全面,便做了些改進。如此,無論你我在帳中如何翻轉,你都能清楚看到自己沉迷于我不能自拔的模樣,往后便由不得你嘴硬不承認了。”
翻……翻轉……?!
喜瞬間石化——
夏后癸和烏曹真是一對奇葩,這二人湊到一起,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
眨眼已是帝癸五年初——
自癸成功平亂有施氏之后,大夏便一直國泰民安、天從人愿、五谷順成。
世人皆道,帝癸除了脾氣怪些,又太過偏寵元妃,其余各方面都還算得是一個好帝王。
而且他還年輕,才只有十八歲,等再成熟幾年,或許這脾性還能變得穩一些,一世明君便指日可待了。
因是年初,今日太室殿上探討的多是一些有關祭天和邦國外交之類的事宜,雖然瑣碎繁縟又較為耗時,但殿中氣氛卻比平時輕松得多。
癸坐得久了有些無聊,又見喜開始犯困,他便生了想要作弄她的心思,面上道貌岸然,實則不動聲色的偷偷在她身側撓了幾下。
喜一激靈,險些彈起,想到這是朝堂,又馬上悻悻縮了回去,卻是轉瞬困意全無。
她怨懟的盯向讓她出丑的癸,發現癸正憋笑憋得辛苦,唇角幾抽。
喜心中不平,也趁他不備暗戳了他幾下,不料這一戳,竟使得強忍許久的癸頃刻破功,“哈哈”大笑了起來。
朝堂之上公然玩鬧……天知道此刻殿中那些“忠臣”的內心是何等崩潰,甚至包括平日處事圓滑自利、算不得“忠”的幾個“佞臣”也不禁目瞪口呆、暗自汗顏。
就連喜都覺得如此之景太過份了,萬般悔恨自己方才唐突、不計后果的舉動,連忙慌慌張張的小聲勸癸“別笑”。
然而,她越是這般手忙腳亂的急著想要他憋回去,他就越覺得好笑,竟還收不住了。
直到下面有人重重清了幾聲嗓子,癸才終能緩下神來舉目瞧去,而那人也果然是個眼熟的。
“呵呵呵,瞧我這糊涂的,都險些忘了豢龍大夫已經回來了。我都還沒問過,豢龍大夫在有緡國的這大半年,日子過得可好?”癸的面上仍然掛著笑,但卻帶足了揶揄,與之前純粹的歡笑大相徑庭。
豢龍逢滿臉鐵青,氣憋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眾臣嘴上不說,可實際上誰不清楚豢龍逢這有緡國一行的來龍去脈,此時便也沒人敢抬頭,只暗地對他投去憐憫嘆惋的目光。
他們的大王行事雖然看著荒唐,但卻并非昏庸。他真正想要做什么,他比誰都更清楚,并且無人能改變。
若有哪個人不識時務、非想逆著他而行,那要承受的后果,恐怕也是難以想象的……
禮正玄孑(jié)倒是心善,走出來起了個新的話題,替豢龍逢解圍:
“大王,據使臣來報,商國世子高辛天乙即將大婚,是否要派人出使商國,以示祝賀?”
癸也懶得再搭理豢龍逢,恰聞玄孑提起此事,他倒是有了些興趣,挑眉道:
“哦?那是自然。不過,他終于要迎娶元夫人了?我倒好奇是哪個女子最終得到了那尊‘玉雕’的垂青?”
聽到癸稱高辛天乙為“玉雕”,喜禁不住“噗嗤”一笑。
天乙總穿一身粹白,無論是坐還是站,都不怎么大動,表情也無甚大的變化,總是那樣和和善善的微笑著,看不出情緒,話也不多,倒真的像是一尊玉雕。
此時此刻,列位臣子的腦中也浮現出跟喜一樣的想法來。
每個人都不免暗自揮汗,想不到那美名于天下、從不行差踏錯的商世子竟也遭到了大王的公然調侃……
玄孑淡笑。“這未來的商世子元夫人亦是一位極有名望的貴女,是有莘侯最看重的小女兒,有九州第一才女之稱的有莘月桐。”
聞此,癸瞬間勾唇嗤笑:
“呵呵呵,果然是她,當年在蒙山國宴上一見,我便看出她有意于商世子,這歷經近三年,她也真算是契而不舍,如愿以償了。”
“……呵呵……呵呵呵……”眾臣一哄而笑,卻是笑得尷尬。
貴女主動追求男子著實不是一件光彩之事,加上大王今日在朝堂上這么一說,明日怕是就會遍傳九州的大街小巷了。
如此一想,眾人又免不了同情起那素來眼比天高的月桐公主。
“大王,臣還聽到了些更有趣的。”又有一個人的聲音響起,喜望去,見是烏曹。
他作為全斟汴城最善玩樂的人,果然還嫌不夠熱鬧,想要再添一把柴。
癸興致大好,閃著一對黑眸道:“說來聽聽。”
喜也來了精神,一雙美眸圓溜溜的。
原本肅穆的朝堂,竟一時間遍布了八卦的氣氛。
烏曹斂唇一笑。“聽聞商世子對月桐公主原本無意,是因為看中了她手下的一個奴,又幾番求而不得,沒有辦法,方才只得娶了她,以那奴做媵臣一同嫁到商國。”
大夫推侈頗為不解:“烏大人可有口誤?確定是媵臣而不是媵侍?媵臣不應是男子嗎?且能稱得上‘臣’的也不該是奴啊。”
烏曹搖頭,十分肯定。“此奴正是男子。”
話至此處,很多人已不可自控的想入非非,癸更是攬著喜的纖腰大笑直言:“哈哈哈,以你之意,商世子喜好男風?”
烏曹亦是失笑,又很快收斂得當,解釋道:
“非也,聽聞商世子之所以會對這奴如此上心,他又稱得上‘臣’,是因為他雖為奴身,卻是月桐公主的師仆,還身兼庖師之職,是個難得的奇才。”
此時,但見終古笑嘆恍然。“原來是他!當初就曾聽聞月桐公主提拔了一個奴做了師仆,我當時便猜想此人當是何等超凡,才能以如此下等之身擁有教導九州第一才女的資本。商世子素以求賢聞名,看中了他倒也不奇怪。”
喜原本還在頑皮的幻想商世子若是喜好男風會是何等模樣,可聽到這,卻霎時怔住了,再無那看熱鬧的心。
這天下間,能有幾個才華卓著的奴?……
癸與她想到了一處,立即冷了臉問道:“可知此奴的名?”
烏曹見癸和喜雙雙面色驟變,便也正了神色,微微傾身答話:“據傳,名為‘伊’。”
喜身子明顯一僵,癸也再坐不住了,匆匆退朝,留下滿殿的朝臣一臉懵怔,唯獨烏曹看出了些名堂,幾不可查的輕動了一下唇角。
看來,這個伊有些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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