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兩個罐頭
“對不起。”
受了鞭刑的徐大栓并沒有休息,到了飯點的時候,還是站在伙房邊上,分發(fā)著當天的食物。
那個瘦弱的人,就站在旁邊道歉,而且哭得滿臉的淚水。
“小傷,沒啥事的,你就別哭了!”
憲兵隊的家伙到底沒下重手,輕輕抽了五下,就算把差事應付掉。
所以徐大栓受的傷并不重,只是背后有幾道淤青而已。
“對不起!”瘦弱的人卻還在道歉。
徐大栓有些無可奈何,只得岔開話題道:“嬸子好些沒有?”
瘦弱的人感激道:“已經(jīng)好多了,醫(yī)生說是心臟的問題,今后只要靜養(yǎng)就好。”
徐大栓道:“那就好,你妹妹現(xiàn)在由誰照顧?”
瘦弱的人說道:“沒關系,她很懂事的,正在醫(yī)院看護阿娘。”
徐大栓點頭道:“這就好,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瘦弱的人扭捏一下,說道:“阿德。”
“哈哈哈,阿德可是我們造船廠最漂亮的閨女。”旁邊的一個幫廚大媽,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嬸子!”阿德嬌羞道。
“你……,是女的?”徐大栓詫異道。
沒法子不詫異,對面的這個姑娘,臉上蒙著一層厚厚的污垢。
別說是長什么樣子,就連男女都看不出來。
身材更是平直如同刀切,就像個沒長開的小子。
更離譜的就是頭發(fā),都板結成一塊了,比羊毛氈還要密實。
“是!”阿德當然知道自己的狀況,連忙把頭低下了。
現(xiàn)在的她,只覺得一陣酸楚。
面前的這名軍官,相貌雖然普通,但比別人要親和許多。
尤其配上那身軍服,更是平添出一種英武。
不知道為什么,只要看到他,心里就會用安全感。
徐大栓笑道:“行吧!到了晚上,我會去軍醫(yī)營看嬸子的。”
“好!”阿德下意識的說道,但很快又覺得不對,連忙說道:“不,還是……。”
“一定要去的。”徐大栓鄭重道。
逃荒路上的見聞,讓他堅定了幫助弱小的信念。
否則,徐大栓就不會冒著違反軍紀的風險,闖到女營去救人了。
阿德看他的態(tài)度很堅決,也只能答應道:“那就謝謝長官了。”
徐大栓笑道:“什么長官不長官的,我叫徐大栓。要是遇上困難,你盡管來找我。阿德妹子,你看后面的人不少……。”
阿德連忙說道:“真對不起,徐……大栓哥!”
“喲!”旁邊的楊勝扯著喉嚨說道:“這才大半天呢,就哥哥妹妹叫上了。”
“去去去!”徐大栓沒好氣的說道。
楊勝沒有理他,只是對阿德說道:“阿德妹子,你大栓哥可是個天大的好人。
以后有啥事,找他就跑不了。
別跑啊!阿德妹子,你大栓哥還沒定親……!”
徐大栓一把捂住楊勝的嘴,惶急的說道:“別喊、別喊。”
楊勝拉開了徐大栓的手,笑著說道:“急什么,人都跑遠了。”
話到這兒,楊勝又捏著嗓子說道:“大栓哥,奴家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哈哈哈。”周圍的人放聲大笑起來,鬧得徐大栓也是面紅耳赤。
“走吧走吧,這兒就給我收拾,你去見丈母娘吧!”
等到口糧發(fā)放完畢,楊勝就開始攆人。
看他一臉壞笑的樣子,徐大栓就知道這貨沒安什么好心。
“少亂說。”徐大栓用抹布擦了一下手,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穿上外衣就想往外走。、
“站住!”沒想到的是,楊勝有伸手把他拉住,說道:“我的大栓哥,去看病人,有空著手的嗎?何況那人,還是你將來的丈母娘啊!”
“少扯什么丈母娘的。”徐大栓沒好氣的說道:“現(xiàn)在揚州什么都缺,就是有錢也買不到東西,總不能讓我?guī)绮腿獍桑 ?br />
“弟兄們,以后去丈母娘家可別學徐排長,否則一輩子打光棍。”楊勝嗤笑道。
下屬的士兵立刻起哄道:
“楊排長,那該拿什么去啊!”
“我已經(jīng)獲得拿到兩次戰(zhàn)傷章,等到它變成銅的,就回家種地生娃。”
“嘿嘿嘿,我已經(jīng)有四次,再來一個就夠了。”
楊勝從腳邊拿起一個袋子,掏出兩個罐子放到桌上。
“水果罐頭!”現(xiàn)在連徐大栓都發(fā)出驚叫聲。
去年年末,皇帝慰問軍隊時,給立功的軍官、士兵,每人發(fā)了兩罐劍南出品的桃子罐頭。
徐大栓當時還是班長,拿到罐頭之后,立刻和班里的士兵分享了。
不過,楊勝那會兒還在讀書,怎么也會有?
楊勝得意道:“全年級第十名,沒混到陛下親手發(fā)的短劍,就得了2瓶罐頭。”
軍校畢業(yè)生的前五名,不但有紀念章,還有皇帝親自授予的榮譽短劍。
第六到第十名就只有紀念章,而沒有那柄短劍,發(fā)兩個罐頭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得了,現(xiàn)在全便宜你了。”楊勝把罐頭塞給徐大栓,想了想又把袋子遞了過去說道:“趕緊走,趁我沒有改主意前。”
“這……。”這份禮物實在太珍貴,徐大栓覺得自己承受不起。
楊勝一揮手道:“別婆婆媽媽的,你只有一個時辰,錯過晚點名的話,就不是5鞭子的事了。”
徐大栓心中一暖道:“謝了,兄弟。”
楊勝沒在搭理他,扭頭對手下的士兵說道:“看到?jīng)]有,想要娶老婆,手頭就得有東西。
軍餉、賞賜什么的,都別吃進肚子里。
現(xiàn)在有隨軍銀行,把錢都存到里面去。
等娶老婆的時候再取出來,風風光光的去說媒。
誰敢說半個不字,用錢把他的狗腦子砸出來,然后把小娘子領走!”
“原來這樣,多謝楊排長指點啦!”士兵們紛紛點頭道。
就在楊勝這個初哥,大談如何娶老婆時,徐大栓已經(jīng)來到醫(yī)院。
此次行動中,并沒有士兵傷病,是以只有少數(shù)的病房住著人。
就在徐大栓想打聽阿德的母親住在那兒時,一個穿著藍色衣裙的少女忽然出現(xiàn)在面前。
“大栓哥,你來了。”
她俊俏的臉上還有幾分嬌羞,濃密的黑發(fā)披灑在肩頭。
整個人就像是一朵小花,讓人生出無限的憐惜來。
“阿德?”
徐大栓有些不敢肯定道。
“嗯!”阿德羞澀的點了一下頭。
“嬸子,好些了吧!”徐大栓的臉紅了,甚至連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只得匆忙岔開話題。
阿德道:“她才服了藥,又睡著了。大栓哥,阿娘還讓我拜謝你呢!”
徐大栓連忙道:“舉手之勞,可當不起這樣的大禮。再說,治好嬸子的是那些醫(yī)生,我就會用個笨力氣。”
阿德嬌羞道:“醫(yī)生,我已經(jīng)謝過了。聽他說,再遲送來一會兒,阿娘就沒法救了。所以,還是大栓哥的功勞最大。”
徐大栓的臉更紅了,他把手里的袋子塞給阿德,急急忙忙的說道:“嬸子既然睡了,那我過幾天再來。馬上就晚點名了,我得先回軍營。”
看著徐大栓匆匆離去的背影,阿德有些發(fā)癡。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她捂著臉逃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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