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徐小栓的任務
遠處的山坡上,一個人呆呆的看著那個快跑的老者,眼中閃爍起朵朵的淚花。
“父親,兒子不孝,不能侍奉了。”
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后,一臉決絕的鉆入那些低矮的灌木叢。
如果徐老漢出現在這兒,肯定會大聲示警,因為他看到了這個人是雜胡打扮。
但很快,徐老漢又會發出驚叫,因為面前的這個人是他的小兒子徐小栓。
徐老漢并不知道,徐小栓讀的那個學校是專門培訓情報人員的。
在這兒,徐小栓學會了很多種的語言,并熟悉了各種求生技巧。
但讓他驚訝的是,教官們說得最多的,卻不是怎么獲取情報,而是一再的強調活下去。
也只有活下去,他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這幾天,徐小栓已經混入一個嗢末部落當中。
但讓他郁悶的是,部落頭人竟然是個慫蛋。
發現漢人滾滾而來時,第一個想法就是逃竄。
“頭人,都已經準備好了,什么時候走。”徐小栓用吐蕃話說道。
學校教的吐蕃話居然是高原吐蕃才使用的官話,在地方上根本就不流行。
要不是他對語言有些天賦,恐怕早就路出馬腳。
“你讓阿合兒先走,咱們斷后。”頭人深吸了一口氣,打消了立即逃竄的念頭。
不管怎么說,他都必須把部落的女人、孩子放在安全的地方,否則部眾們很快就會逃散。
“老家伙讓我先走”阿合兒疑惑道。
徐小栓笑道“是的,阿合兒。”
來隴右這么長時間,阿合兒是唯一一個看得順眼的女人。
她雖然來自焉耆,但外表和漢人并沒太大的區別。
只有仔細的分辨,才能從藍色瞳仁上,發現一點異樣的東西。
“老不死的居然轉性了。”阿合兒有些詫異的說道。
她是頭人的妻子,到雙方的關系卻不怎么好。
按照部落其他人的說法,問題就出在頭人身上。
在一次戰斗中,頭人被冷箭射掉了子孫根,從此成了不男不女的存在。
阿合兒受不了寂寞長夜,偷偷到外面約會清人,還曾被頭人抓奸在床。
徐小栓對這個消息是半點不信,畢竟頭人還有一臉的胡須,怎么看都不像是個閹人。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現在該考慮的時候,徐小栓道“怎么做,還請阿合兒吩咐。”
阿合兒乜斜了徐小栓一眼,嗤笑道“你毛都還沒長齊,怎么說話像個老頭子似的沒什么吩咐的,你們跟在我們后面就好了。”
徐小栓的臉都紅了,羞澀道“我剛剛才進部落,不老氣橫秋一點,會被別人鄙視的。”
阿合兒嘆了口氣說道“現在的世道是老東西發號施令,然后讓一群群年輕人去送死,如今連毛孩子都卷進來,看來這天下真是大亂了。”
徐小栓已經18歲,在朝廷的律令中,他已經是個成年人。
在嗢末部落就更不必說,每一個能獨立行走的孩子,都是部落主要成員。
他們稚嫩的肩膀已經開始擔負重任,撿牛糞、喂馬、擠奶一干就是一整天。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去年冬天的大雪就凍死了不少人,開春以后的洪水又淹死了無數的牲畜。
這已經將整個部落逼到絕路,偏偏那些不知死活的人還跑到漢地擄掠。
這最終引起了漢人反彈,他們一邊進入隴右,一邊獵殺所有的異族人。
而然嗢末人恐懼的是,曾經畏畏縮縮的漢家子,現在居然也變得兇殘了。
每次沖突之后,他們都會剝走胡人的頭皮,然后去換取獎賞。
“阿合兒,現在不是感嘆的時候,帶著部眾趕緊走吧”徐小栓小聲的勸道“眼下漢人的目標是西邊,對咱們還能夠容忍一下。如果那邊的道路受阻,必然會向兩翼擴張。到那個時候,我們就危險了。”
阿合兒看了他一眼,說道“能說出這番話的人,怎么都不會是一個無名小卒。你潛入我們部落,所圖應該非小吧”
徐小栓說道“阿德沁那個蠢貨偷襲漢人的土堡之后,周邊的無數部落就遭了殃,這當然也包括我的部落。阿合兒,現在不是猜忌的時候,你應該帶著人先撤退。等到一個安全的所在,再慢慢思考不合常理的地方。”
阿合兒冷笑了一聲,說道“怪不得,那個愚蠢的老頭這么快就把你當成心腹,因為連我也不得不采用你的建議。出發吧,等到了山里我們再談一談。”
“如你所愿,阿合兒。”徐小栓一臉從容的說道。
沒人規定情報人員都必須默默無聞,這完全取決于個人的工作方式。
或許有些人會選擇默默無聞的小人物,但只有接近中樞才能得到機密。
為了實現這個目標,徐小栓也只能冒一冒險。
阿合兒再沒有說一個字,只是冷冷的命令道“出發。”
嗢末部落早已經習慣于游牧的生活,收起那簡陋的帳篷之后,他們浩浩蕩蕩的向宕州走去。
秦州、成州、武州這一條線都出現了田莊,如果不向河西的內陸行進,遲早還會撞上漢人。
“快跑啊漢人來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頭人一臉驚恐的跑了過來,沖著隊伍喊了一聲,又馬不停蹄的向前跑去。
“轟”
剛才還稍稍整齊的隊伍,一下子全部都亂了。
牛羊馬匹似乎也被這種情緒感染,它們不再聽任何命令,往四面八方逃散而去。
“快回來。”牧人們驚慌的吆喝著。
牲畜可是他們活命的希望,哪怕損失一小部分,今年的冬天就會無比的難捱。
“砰”
可就在這時,一聲轟鳴遠遠傳來。
“噗通。”
在眾人呆滯的目光中,一個牧人晃了幾下重重的摔倒在馬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陰毒的東西,居然把他的后背轟開一個大洞,鮮血混雜著內臟全都迸射出來。
那個牧人還有口氣,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救不活了。
“快跑啊”
這詭異的一幕,嚇得牧人四散而逃,甚至都不顧那些牲畜、家小。
“殺啊”
遠處,一隊身穿黑色警察制服的人出現在了,他們各個騎著高頭大馬,奮力的追擊著那些牧人。
“能殺的都殺掉,我們不留俘虜,牛羊全部帶回州府。”徐二栓冷冰冰的說道。
進入草原之后,漢家子與胡人的沖突越來越烈。
在你來我往的交鋒中,人們已經忘了什么叫憐憫。
他舉起槍瞄準了一個胡人,但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那個人有些熟悉。
“砰”徐二栓還是扣動了扳機。
秦州現在是他的家,如果不消滅這些胡人,家就永遠會被威脅著。
“噗”
那名胡人的身形晃動了幾下,但沒有摔下馬背。
“混蛋”
徐二栓很是惱怒,他重新裝填了一發子彈,可那個胡人已經消失不見。
“算你命大”
徐二栓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拔出馬刀,猛沖向前,哪兒還有胡人需要剿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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