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朱業成反手就是一刀
韋小寶被抓之后,自認為與皇帝相交莫逆,只要見了皇帝,解釋一番,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晚上見到衙門里招待的好酒好菜,也毫不客氣,悠然自得的吃了個干凈,活動了一會兒之后就呼呼大睡。
半夜,韋小寶被火把的光晃醒.
就見黃天霸走進牢門,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點了穴道。
然后他就看見黃天霸從懷里掏出三尺白綾,系在房梁上。
韋小寶登時驚醒,嚇得亡魂皆冒,想掙扎,卻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想大喊,卻連嘴唇也張不開,想叫罵,卻連大喘氣都喘不動,只覺得郁憤難平,又驚懼不安。
不一會兒,黃天霸陰陰一笑,道聲“對不起了韋爵爺!”
便一把將其抓起來,把脖子塞進白綾套里,然后手一松……
韋小寶連掙扎都沒有掙扎,身體重重的墜下,脖頸死死地套在白綾之內,不一會兒只見屎尿齊流,人已經死了。
康熙皇帝昭告天下:韋小寶,御封一等鹿鼎公,因勾結天地會反賊被施世綸擒獲,當夜畏罪自殺,留下自白書一封,具陳己過,自認無顏再見皇上,遂自縊以贖罪。圣上聞信大怒,自覺不曾薄待韋小寶,卻不想韋小寶枉顧君恩,竟勾結天地會反賊,這等小人必須嚴懲,令誅三族,女眷發配教坊司……
再說雙兒,她原本受了傷就沒痊愈,如今驚聞噩耗,悲憤之下吐血暈厥。
再醒來時她已經失了大半的精氣神,但為了兒子韋虎頭,強撐著身軀一路向云南逃去。
她久居云南,熟悉其中地理,所以要帶著韋虎頭去一處僻靜的地方避難。
他們一路躲躲藏藏,晝伏夜出,也幸好她江湖經驗豐富,加上此時民間反清義士頗多,雙兒也認識一些,得到不少幫助。
因此一路沒遇到什么阻礙,悄悄地回到了云南,尋了一出僻靜的山谷隱居。
韋虎頭遭逢大變,一時間難以平靜,整日頹喪不堪。
雙兒只得咬牙撐著,教韋虎頭習武,一是讓韋虎頭有事可做,不至于精神失常,心理扭曲,二是學了武藝,萬一再有什么意外也好防身。
只是雙兒身體本就沒有大好,山里又缺醫少藥,教了韋虎頭一年,終于憂思成疾,不多時就撒手西去。
韋虎頭雖然情緒已經穩定,心里卻發下大誓,定要報此深仇大恨!
韋虎頭如今已經二十歲有余,練了一年也不過剛剛入門。
好在他跟他那滑頭老爹不一樣,性子隱忍,自覺武功不行,便沒有出山,依舊留在山內勤奮修煉。
可惜他畢竟過了最佳的習武年齡,又不是絕世的天才,進境非常緩慢。
如此又過了兩年,韋虎頭不管是內力還是拳腳,都沒有什么太大的進展,依舊是不入流的水平,倒是輕功因為學了神行百變,還算是水平不錯。
他左思右想,自覺沒有練武的天分,干脆就此下山,看看江湖上的手段,興許就能找到報仇的辦法。
從此他便化名周杰,由滇入蜀,在四川這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一頭扎進了江湖的旋渦。
原本家破人亡的他本就充滿郁氣,初入江湖又被人狠狠地坑了幾把,每次都是憑借神行百變的精妙輕功僥幸逃脫。
但這幾次經歷,終于讓他放下心中所有顧慮,變得心狠手辣,最后終于開始對無辜之人下手。
川劇擅長變臉,而其中有一變臉高手,十分擅長易容改貌之術,只是他行蹤隱蔽,又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加上武功也還不錯,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然而,一次韋虎頭被人坑的時候,那位高人恰巧全程參與,看了個真切。
那位高人認為韋虎頭心地良善,于是就搭救了他一把,一來二去,兩人漸漸熟識,韋虎頭也慢慢發現了他的秘密。
然后呢?在之后,韋虎頭性情漸變,那人卻毫無所覺,可憐他一片真心,換來了家破人亡!
韋虎頭以他的妻子兒女要挾換取易容之術,那人一搖頭,妻子便死了,再一罵,女兒又死了,看著唯一剩下的兒子,他沉默半晌,終于將易容術原原本本的講給了韋虎頭,然后……他也死了,只剩下一個年幼的兒子獨自過活,也不知是否能平安長大。
韋虎頭得了易容術,便不再只呆在四川,化名陸毅開始在全國游蕩,哪里有什么江湖奇事,哪里便有他的身影。
沒多久他圖謀別人的毒藥又得罪了人。那也好辦,他換個造型,化名鄧超繼續行走江湖……
如此過了十數年,如今他用過的名字已經數不勝數。
直到最近聽聞百毒真經現世,才真正感覺到報仇有望,于是化名朱業成,直奔保定。
他知道此去便是進入龍潭虎穴,其實是多年來一事無成,心中抱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念頭。
劉晉聽完了韋虎頭的講述,苦笑了一下對韋虎頭說:“你的仇人不是施世綸,是特么的整個朝廷啊!”
韋虎頭笑了笑:“所以我說我向你認輸了,我不僅僅會把解藥給你,我還會把我所有會的東西,易容術,內功,輕功,全部給你。”
然后他又笑了:“所以現在,你可以感謝我了。”
劉晉把臉一板:“現在清廷正是鼎盛時期,我從來沒有聽說有人在一朝鼎盛時造反成功的,我不會為你報仇!
韋虎頭依舊笑瞇瞇:“不,我看到了你心里在躍躍欲試!其實你成不成功,我那時候早都死了,哪里管得了那許多?但我很愿意給朝廷添點麻煩。”
劉晉黑著臉:“你就認定了我會造反?”
朱業成更加笑瞇瞇:“當然,因為衙門里已經有人把你認定成反賊了,你不反也得反!
劉晉怔住了:“誰?”
韋虎頭笑瞇瞇地說:“我也有朋友,雖然不知道靠不靠得住,但是我知道有一樣東西很靠得住!
劉晉苦笑了一下:“你也有朋友?你也有靠的住的東西?”
韋虎頭笑了:“沒錯,我的朋友是用最靠得住的那種東西得來的,那種東西叫銀票!
銀票當然很靠得住,尤其是那些以“講信用”聞名的大老爺們,只要收了錢,就一定會把你要求的事辦的漂漂亮亮的,韋虎頭剛好挺有錢。
“我什么時候會成為反賊?”劉晉問道:“我還小,經不起折騰。”
“你現在已經是了。就算是銀票,時間長了也是靠不住的!
劉晉又苦笑的搖了搖頭,“所以我得趕緊學會易容術才行……你不怕我易容后就不造反了嗎?”
朱業成依舊在笑:“易容術用的材料,你會制作嗎?我當然不會教你。最多兩年,你就沒辦法易容了。”
劉晉呆住了:“還有這種操作?兩年,我覺得兩年后我會死!
韋虎頭幽幽道:“死了也無所謂,就算為我自己報仇了。但我還是希望你活著,我很期待從十歲就開始被追殺的少年,能做出什么樣的大事兒!”
劉晉忽然明白了,或許無論韋虎頭在保定最后的結果是什么,自己都會被迫成為天地會反賊。
從他展現出不同凡響的聰明才智的時候,韋虎頭就已經下定決心讓他成為一名反賊,他早就成為韋虎頭報仇的預備方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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