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抓奸

宮女們為討惠妃歡心，七腳八手拉扯著赤身裸體的二人。

一片兵荒馬亂。

女子趁亂用破浪不堪的衣物遮住滿身情跡，低著頭無顏見人。

“貴妃娘娘。”惠妃看似痛心疾首，“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男子一聲不吭的跪著，倒是女的含著哭腔道：“我不知什么貴妃娘娘，可我姑姑是太后娘娘，我要見姑姑！”

她淚盈滿眶的抬頭，面容隨即暴露。

并非是魏姝！“顧姑娘。”惠妃認出了女子是何許人也，驚得像白日見鬼般，“你為何在此處？”

這女子，乃是顧卿魚的庶妹。

可為何是她？

惠妃的思緒亂成一團麻線。

老嬤嬤也目瞪口呆，結結巴巴的問：“不對，不是說是貴妃娘娘嗎？這是何人？”

說著，她本能去看同樣大驚失色的白芷。

涌進的天光忽然被擋住。

悅耳的聲音似晴天霹靂響起：“你們在找本宮？倒是有趣，本宮好端端與皇上在一起，竟有人空口污蔑本宮。”

惠妃分寸大亂，倉皇回頭。

魏姝與謝慕并肩而入。

老嬤嬤嚇得魂飛魄散，見勢不對當即跪下：“娘娘饒命！皇上饒命！奴婢也是聽信了別人的讒言。”

此情此景，已無需多言。

“是嗎？”

“是是是。”老嬤嬤把自己的底兜得一干二凈，“奴婢并非有意冤枉娘娘，只是受人之托才辦了壞事。”

謝慕步伐不停，徑直落座。

女子仿佛溺水之人見了浮木，喜極而泣的膝行幾步：“皇上……不，皇帝表哥，臣女要見姑姑。”

“你要見母后？”謝慕看她的眼中并無厭惡，也無憐憫。

“求皇上恩準。”

在女子期期艾艾的目光下，謝慕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魏姝心領神會的吩咐宮人。

“先將顧姑娘帶下去梳洗，侍衛嚴加看管等候發落。”

“是。”

女子一步三回頭的被帶走，隨后趕來的墨允事無巨細的收拾好狼藉，仿佛一切不曾發生。

無關人等悉數退下。

直至這時，謝慕方才給了惠妃一個正眼：“你有何話要說？”

“皇上恕罪。”惠妃心知自己滿盤皆輸，姿態放的很低，“臣妾誤信傳言，才惹出這些是非，可也幸好及時趕到，才讓顧姑娘免遭賊人侮辱。”

事已至此，她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

魏姝佩服于她的厚顏無恥，更不留情面：“空口無憑，惠妃也會信嗎？”

“嬪妾……”

惠妃進退維谷，無話可說了。“事不過三。”魏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字一頓，“惠妃，你幾次將謠言信以為真了？”

泥菩薩也有三分火氣。

今日她正好新賬舊賬一起算。

惠妃面上無光，只覺得自己的臉被踩在地上一般燥熱，魏姝的步步緊逼更讓她招架不及。

“宮中捕風捉影的事不少，本宮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興風作浪。”

魏姝咄咄逼人的追問：“所以惠妃，你還不老實交代？還是要助紂為虐，放任這種風氣。”

惠妃絞盡腦汁找狡辯之言。

可有人更心急難耐。

老嬤嬤賊眉鼠眼的旁觀片刻，靈機一動道：“皇上，貴妃娘娘，奴婢可以證明惠妃娘娘所言非虛。”

魏姝玩味的勾起嘴角：“哦？”短短一字，卻像給老嬤嬤打了雞血。

也不必打草稿，她越說越順暢：“奴婢也是聽別人嚼舌根，害怕娘娘被潑臟水，才來一探真假。”

她自以為瞞天過海，實則自作聰明。

惠妃一聲“蠢貨”險些脫口。

“這樣啊。”魏姝心知她滿口胡言，卻不急于揭穿，慢悠悠的引她入陷阱：“那你方才說的受人指使呢？”

老嬤嬤愣過之后，支支吾吾的狡辯。

“那是奴婢一時失言……”

“你的意思是……”魏姝理清她話中的前因后果，圓了她的說法，“有人向你通信說本宮在這寶月閣里，托你過來看真假，才引出這許多誤會？”

“就是這樣。”老嬤嬤蠢而自知，還當自己找了個天衣無縫的借口，喜滋滋的點頭，“娘娘英明。”

“荒唐！”

一聲訓斥突如雷霆砸下。

老嬤嬤被嚇得一個哆嗦，張皇失措的對上魏姝通透如琉璃的雙眸，上頭結了冰一般寒。

魏姝字字珠璣，快言快語打破她的僥幸。

“你先前口口聲聲說寶月閣里頭的人是我，定是有人向你授命罷？而事到如今，你竟還死性不改，謊話連篇。”

謝慕深深的看了一眼她。

他手持玉珠卻無半點仁慈之心，云淡風輕的交代：“既然滿口胡言，那就交由慎刑司處置吧。”

再硬的骨頭，也能撬出一些實情。

“奴才遵命。”

一聲令下，那些身強力壯的侍衛就撲了上來，老嬤嬤一下慌了神，如喪家之犬匍匐在地。

“皇上饒命！娘娘饒命！”

她手腳并用的想要擺脫侍衛，卻終究如蚍蜉撼樹。

老嬤嬤哭得涕泗橫流，枯手死死扒住門檻，求生本能占據了上風：“娘娘，奴婢說，奴婢什么都說！”

惠妃心知大事不好。

她想快刀斬亂麻了結此事，語氣不由帶了急促：“皇上，娘娘，依嬪妾看此人滿口胡言，還是交由慎刑司嚴刑拷打最妥當。”

不料這招棋，竟逼得老嬤嬤狗急跳墻。

老嬤嬤目眥欲裂，不可置信的嘶聲大喊：“惠妃娘娘，分明是你身邊的丫頭叫奴婢如此行事的，如今竟要奴婢一人背黑鍋嗎！”

余音繞梁，不容錯辨。屋內一片寂靜。

冷汗劃過惠妃凝脂似的肌膚，墜在羅裙上暈出暗紋，魏姝盯著她褪去血色的臉：“惠妃？”

反正左右也難逃一劫。

老嬤嬤索性破罐子破摔，惡狠狠的交代：“既然娘娘不想我好，那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

“奴婢為何一口咬定貴妃娘娘在寶月閣？還不是白芷和奴婢說的，她說奴婢揭發了這件丑事，就有賞錢可拿。”

“呸，我就說天底下哪有掉餡餅的好事。”

“白芷可是娘娘的心腹，娘娘當真清清白白嗎？”

說到此處，老嬤嬤又回頭哭哭啼啼：“所以奴婢才說自己是受人之托，求皇上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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