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苦肉計
第96章 苦肉計
能得他一句夸獎可不容易。
玉環高興得像是一只開屏的孔雀:“奴婢還做了別的味道的,現在就去呈上來。”
她的手藝不差,竟別出心裁弄了個冰粥宴。
色香味各異的冰粥擺滿了半張桌,魏姝得以大飽口福,可才吃半飽外頭就有人闖入。
來人行色匆匆,急得火燒睫毛似的。
“皇上,娘娘,太后娘娘傳召。”
“母后?”謝慕不疾不徐的用手帕擦手,“可說了何事?”
小太監支支吾吾的:“似是,太后身子不爽?”一聽這語氣,就知還有幺蛾子。
可魏姝不得不去。
她看著滿桌冰粥痛心疾首,認命的嘆氣:“皇上,太后娘娘的身體要緊,臣妾與你先過去吧。”
謝慕丟下手帕:“嗯。”
慈寧宮上頭環繞著厚厚的愁云。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門時,太后正有氣無力的倚在床上,灰白的面色毫無血色,像隨時會駕鶴西去。
“皇帝來了。”
謝慕端正的行了個禮:“不知母后急急叫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賜座。”
太后看著已能頂天立地的國君,神思卻不知去了何處:“哀家近來病重,總是想起皇帝小時。”
婉轉幽怨的語氣,過著無數愁意。
魏姝心想,果不其然。
一看就知要賣苦肉計。
謝慕八風不動的坐著,清冷者眉眼:“從前已經一去不復返,母后安心養病就是。”
“哀家如何能安心?”
太后面色慘淡,渾濁的眼隱隱有層濕意:“哀家如今年老,唯一所求就是你們一切安好,偏偏天不遂人愿,竟讓卿魚遭此大難。”
謝慕的神情毫無波瀾,冷漠無情。
“朕已經派太醫前往丞相府。”
“太醫又有何用?”太后幾欲垂淚,身形顫顫巍巍的,“顧家那頭傳來了消息,說總會留疤的。”
連太醫都束手無策。若沒有珍珠膏,顧卿魚留疤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太后如何能甘心,苦笑著搖頭:“卿魚是哀家最愛的小輩,皇帝幼時和她形影不離,想必不會無動于衷?”
這就是給謝慕量身定做的巨坑。
不論他回答是否,太后都有話可說了。
魏姝嘆為觀止。
可是謝慕竟避而不答:“只好顧姑娘平安無事,就算留點疤痕,也是無傷大雅的。”
一下子將太后堵住。
一計不成,太后干脆不再拐彎抹角:“你們這些男人家,自然不懂容貌于女子的重要,可哀家是能感同身受的。”
她的嘴角刻薄的下垂,竟像責怪似的。
“哀家與皇帝有十年母子情分,今日第一次求皇帝一件事,還希望皇帝能夠首肯。”
“母后但說無妨。”
太后水到渠成一般,緩緩道:“哀家只求皇上下一道圣旨,重金懸賞一名名醫。”
果然如此。
魏姝毫不意外。
未免太后殃及她這條池魚,她專心演個耳不能聞的空氣人。
所幸太后也無瑕留意她,坐不安席的半直起身,殷切追問:“皇帝,看在哀家與你的母子情分上,可好?”
魏姝有一搭沒一搭的撥弄著玉珠。
這母子情分與他,不過是萬千枷鎖。
前世他時刻不敢忘,如今卻敢毫不遲疑的拒絕:“母后的心思朕明白,可是如如今西南戰事吃緊,只怕朝臣不會愿意重金懸賞一名醫者。”太后不甘心:“絕無可能?”
“是。”謝慕有理有據的解釋,“戰事為重,朕不能御駕親征,可總得保證好輜重。”
太后也是識大局的。
她明白皇上所言非虛,因此只能遷怒他人,怒道:“西南戰事久久未定,歸根到底是領將無用。”
謝慕倒應的很快:“是。”
領將安將軍如今可還身陷敵營呢。
魏姝疑心太后在裝傻。
這安將軍,可是丞相親口力薦的。
太后顧及不了這些,轉念又道:“而且先前朝廷出兵,不是已經撥弄夠了銀子?”
“那時撥了七百萬白銀。”謝慕面不改色的解釋,“供給一月是綽綽有余,可如今戰事焦灼,后續開銷還未定。”太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她心急之下,愈發直白:“可是國庫那么多銀子,也不能先拿出來一部分嗎?”
全然不知自己有多厚顏無恥。
魏姝一肚子吐槽。
一國之庫,到她口中已然成了自家荷包了。
竟想用公錢辦私事。
若皇上照辦,天下人的唾沫都能淹死他。
這些想法源源不斷的流入謝慕耳中,他輕輕的瞥了眼她,鄭重其事:“母后也知,那是國庫。”
天下不知多少雙眼盯著國庫。
太后若再說,就是存心想將他置于不義之地。
“是哀家傻了。”太后的笑容愈發苦澀,顫顫巍巍道,“哀家近來病重,也是糊涂了腦袋。”
又是苦肉計。
魏姝正嘆息著,太后抬頭露出枯老的面容:“可是哀家實在是無計可施了,只此一次,皇帝,可好?”
奈何皇帝心如硬石。
“不是朕不愿。”謝慕深不見底的眼中只余淡漠,字字清晰,“可為一己之私挪國庫之銀,實在不妥。”
“何況兵將浴血殺敵,傷手斷腿是家常便飯,朕不該叫他們寒心。”
這話是一語雙關了。
他隱晦的暗示,與邊疆將士的血流成河相比,顧卿魚區區一個小傷,實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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