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一直有疑問，最近幾天我所看到的，到底是我神經有問題還是這房子本身就有問題。

畢竟我家的大門曾經就是一座墳墓，而這片區域也是以前的老人山。

來到門口，看到薛皓月已經現在棗樹下，看他的背影，好像有些疲憊。

“薛皓月，我去一趟我奶奶家，你先回去休息…”

“走，帶路！”他這一次出奇的認真和嚴肅。

奶奶家離我家不遠，一條小道，再從一條大板栗樹下穿過，便到了奶奶家。

奶奶和大伯和小叔一起住，由于他們兩都沒有娶老婆，也沒有什么正經工作，所以我奶奶他們住的房子也還是八十年代的那種老房子，用土磚堆砌的那種瓦房。

奶奶今天94歲，她是個難得的文化人，據說她念書念到初中，在那個年代女子有書念，是個很不錯的事情。

她身體還算健朗，就是耳有點背，如果不是因為前段時間摔斷了腿，她還能種些青菜吃。

我們去到外婆家時，她坐在輪椅上正在家門口看著對面的大山。

大伯和小叔都不在家，他們很喜歡玩六合彩，所以估計這會去村里跟他們閑聊去了。

奶奶仍然一頭白發，她的模樣在我記憶中似乎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天天，許久沒有打電話給奶奶了，身體可還安好？”

我有些愧疚的低著頭，因為我連奶奶的號碼我都沒有。

“這就是孩子他爸吧，人倒長得挺帥氣！”

“不是…他是…”

“奶奶，你好！”薛皓月打斷我的話，我沒想到他主動摟著我，同時承認他是孩子的父親。

奶奶笑瞇瞇的看著我的肚子，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一直稱贊我腹中孩兒以后不一般，肯定是個大人物。

同時一直囑咐薛皓月，不要跟死人打太多交道，會沖著我腹中的孩子。

對于奶奶的話，我很不理解，因為這幾天一直見鬼的人是我。不過我更沒想到的是，薛皓月竟然是這樣回答：“如果有可能，我愿意放棄這場交易。”

奶奶聽后很欣慰的點點頭。

交易？

我懷疑的打量著薛皓月，是的，我好像從沒問過他做什么工作，或者哪里人。

從他跟奶奶的交談中，我自然而然的以為他是“盜墓”的或者考古學家。

不過這是他的事，我相信他想跟我坦白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奶奶，我家建房的時候你在場嗎？”

奶奶很好奇我為什么會這么問，所以后來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奶奶，所以她很支持我去給那個安的墳上香，而且慶幸的是，她居然知道具體位置在哪兒。

“不止你家那個地，就是奶奶這喲，都是以前的老人山，那骨頭罐子阿尸骨阿真是整片山都是，說不定咱們腳底下就踩著幾個骨頭罐子也不一定呢。”

雖然是白天，但聽到奶奶說這些，仍然還會毛骨悚然。

“特別是你家那塊地喲，當時挖出來的罐子真能堆一座山了，后來那些罐子沒地方放吶，你爸啊就把它們全放在山窩里了，這事也算是做的缺德了。特別是你家門口那個地方，那個墳墓倒挺大，所以你爸和張大爺害怕，才想起給它重新安一座墳，可惜當時太窮，哪來什么水泥，直接黃土堆砌個墳頭，現在吶，估計還在那片竹林里，待會你們去仔細找找，那黃土跟竹林里的黑土不一樣的，很容易分辨的。”

對于奶奶的這番話，讓我感觸很深，人不能造孽，不然受苦的是長輩，受累的是下輩。

挖人墳墓建房子，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畢竟先入為主。

“起風了，早點回去吧，兩個人和和睦睦的，有什么事兩人好好商量，好好過日子。”

這是我們臨走時，奶奶對我們說的話，雖然不太明白她話中的全部意思，我卻知道她這是心疼我。

奶奶的家左右都沒有鄰居，大伯和小叔經常不在家，所以她也算是個可憐的留守老人吧。

“其實這種事情應該長輩去做，就算你去了，又能挽回什么或者安慰自己什么？”

回到家，薛皓月一針見血的說道。

的確，對于我身邊所有的不幸，我都歸根到了那座墳。

然而，我們還未來得及準備香燭紙錢，一場噩夢又一步一步往我們靠近。

這天晚上，吃完飯，薛皓月說身體不舒服，我便自己一人來到大姨家，因為我們農村做白事有在門外搭布棚的習俗，白事辦完了，布棚得到晚上才可以拆。

大姨丈人一走，家里沒個男人，全是女人老人孩子，所以我想過去看看有沒有需要用得上我的。

他們家門口兩個白燈籠還掛在那兒，在晚風吹動下，搖搖欲墜。

布棚還沒拆，大門也沒有關，我直接進去了。

他們正在吃飯，我一進去，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我。

“我…就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我打破尷尬啊氣氛。

大姨哦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碗筷，聲音不大不小。“村里剛死了人，晚上沒事別到處亂跑。”

“沒事，我…”

“山里不比城里干凈，而且我爸爸可還沒送走呢……”這時，艷姐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

我看了一眼她們所有人，只見她們又重新拿著碗筷吃飯，好像我從沒出現過一樣。

“艷姐，對不起…”在我記憶中，我對她大兒子見死不救，雖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總歸得跟她道歉，而她前幾天對我的態度，我也不會放在心上。

以為道歉可以緩解氣氛，卻不知他們依舊只是低頭吃飯。

既然她們不待見，我也就只好打道回府。

剛走一步，身后便傳到一道悠悠的聲音：“村里死了人，晚上別到處跑，容易招來鬼……”

聽到這，全身打了一個冷顫。回頭看了她們一眼，發現她們誰也沒說話，只是都埋頭吃著飯。

剛出了她們家門，一陣風吹來，有些冷，我站在門邊，看著那些布棚，加上漆黑的夜色，氣氛有些不對勁，心里總是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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