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黑淵教的來歷
丁寶山藏身于一個距離戌蚩主營很遠的巖洞之中,架起火堆,專心致志地烤一只沙狐。
這地方是白皓修找的,表示他們可能要在這里耗上幾天,丁寶山無障礙地接受了,一切聽從安排,儼然已經成了他的隨從。
兩天前的晚上,白皓修問了丁寶山一個詞兒——淮王。然后聽老頭子翻譯了,表情變得有點微妙。他是那天聽洛桑說的一番話,覺得這個詞出現的頻率挺高,可怎么也沒想到是這么個意思。
丁寶山也不敢問白皓修怎么知道淮王,只悻悻地道:“公子啊,我聽說淮王四年前謀逆,被處死了。”
白皓修一怔,“是么?”
丁寶山一臉神秘狀:“還聽說這撫西侯被貶過來,也跟那案子有關呢。”
白皓修問:“什么關系?”
丁寶山仔細想了想,“他是外戚。”
白皓修心下一沉,這謀逆案怎么聽都非同小可,洛桑要獨自一人面對如此復雜的境況么?她雖然聰明果敢,可再怎么看都只是個沒出過門的小姑娘。
白皓修打量著丁寶山,忌諱、提防什么的都顧不上了,無奈道:“丁爺,再幫我翻譯幾個詞。”然后學著洛桑的口音用圣炎語說:“顧氏商隊、信物、翁堯、撫西侯。”
丁寶山順從地翻譯出來,心里直罵娘,因為這幾個詞分開來看都還算安全,放在一起就幾乎能造個句子!丁寶山唯恐白皓修殺他滅口,這下做好了一輩子留在他身邊以表忠心的準備。
之后,白皓修連續兩天晚上不見蹤影,大概是探戌蚩大營去了。丁寶山老老實實地不敢離開這山洞一步。
這時,白皓修回來了,洞口陰風陣陣,吹進來濃重的血腥味。
丁寶山驀地警惕,只見白皓修竟不是一個人回來的,懷里還抱了個奄奄一息的老頭!他忙跳起來去迎。
白皓修把老人輕輕放下,丁寶山才發現這可憐的家伙脖子上套了一個項圈,中間連著鐵鏈,可想而知每天都被戌蚩人像牲口一樣四處拖曳。滿身鞭痕不說,老人的雙眼都被剜掉了!十個手指甲全部拔光,右腿的腳筋也被挑斷。
“公,公子啊……”丁寶山見狀,直著眼睛遞來水壺——那是白皓修昨日撞見馬賊截貨,隨手救人之后從尸體上順走的——問:“這位莫非就是,洛桑姑娘的……”
白皓修沉沉地“嗯”一聲。戌蚩人的殘忍超乎他想象,找到顧老的時候他就感覺老人家沒準撐不過今晚,非帶出來不可。
白皓修喂顧老喝了點水,之后跟丁寶山一起清理傷口,再用他學過的那點回道簡單護理了一下。
丁寶山雖然害怕,但還是寬慰道:“公子,深入敵后甚是兇險,洛桑姑娘知道你這么為她奔波,一定會感到寬慰的。”
他一邊說一邊往洞外瞟,就怕白皓修做事不過腦子把戌蚩人引來,那可就冤死了。又問:“商隊可還有其他人在嗎?”
白皓修搖頭:“不知道總共被俘了多少。除了顧老之外只找到一個,被他們關在食人坑里。”
丁寶山不敢再說話了,只想問你小子是不是還想把食人坑里的俘虜全都放了?怕聽到不要命的答案,只好閉嘴,默默地翻動烤架。
白皓修過了好一會兒,叫了聲:“丁爺。”
丁寶山一個激靈,“誒。”
白皓修又是不抱什么希望地問:“你聽說過,黑淵教么?”
丁寶山意識海中具象化的小人無語地留下兩行寬淚,強笑說:“知道啊,圣炎人都知道的,尤其東部人,小時候要是不聽話,爹娘都會嚇唬說,讓黑淵教的惡徒把你抓走。”
白皓修死馬當活馬醫地問:“能跟我講講嗎?他們什么來頭?”
“唉。”丁寶山認真思索一番,“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這黑淵教,歷史沿革好長的,據說早在人妖爭霸時期就有雛形,那時候似乎還只是一個……妖靈研究學會?但在虛患爆發之后,他們就變成了一群操縱死魂的恐怖fen子了。”
白皓修皺眉,“妖靈研究學會?”
丁寶山說:“對。就是一千多年前吧,黑淵教還不叫黑淵教……具體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總之他們是最早研究妖族的一群人,還頗有理論呢,現在到處都是他們的分支。提出過什么血池地獄說啊,黃泉滅世說啊,等等等等,而且有些都在最近幾百年內被咱們的璇璣臺給證明了!”
白皓修問:“這么說是一個頗有積累的大教啊?”
丁寶山頻頻點頭:“是啊是啊,朝廷最頭疼的也是他們。不過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幫異教徒越是被打,就越要冒頭,在民間四處傳教。有的專門講理論,有的就報復朝廷,內部也是很混亂的。”
白皓修心想這老頭早年不愧是跑跨國生意的,見識不短。
丁寶山接著說:“據說圣炎境內,總共有大大小小幾十個黑淵教的分舵呢,朝廷見一個滅一個,所有教徒都要當街被圣火燒死,但就這樣還是殺不光。”
白皓修敏銳地問:“為什么一定要用圣火燒呢?”
丁寶山說:“因為圣火焚軀對黑淵教徒來說是最殘酷的刑罰哦,這在圣炎人盡皆知的。我聽說啊,黑淵教里有那么一些人,用禁術做了魂體轉化,叫做生死劫,就是把自己的生魂,硬生生轉化為死魂,然后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了。”
白皓修愕然,“他們能做到種事?”
丁寶山神秘兮兮地點了點頭。
白皓修立刻想到了那天晚上文禹的尸變,但他被燒成了灰,丁寶山沒見著。又問:“這么做就是為了死魂之力吧?”
丁寶山想了想,“應該是的。搞了生死劫,就可以倒騰瘴氣,煉那個馭虛的邪術了。聽說還有人想往黑腔里面鉆呢!好變態的。”
白皓修不自覺一愣,然后平復心情,肅然盯著營火,再問:“那黑淵教有沒有什么圣女之類的存在?看上去很尊貴,但其實更像是個工具人?”
丁寶山愣了會兒,說:“哦,好像有個叫做什么尸童的東西。”
白皓修一凜,“尸童?”
丁寶山說:“是黑淵教教主的造物來著?但具體為什么造,拿來有何用處,都是教中不傳之秘。只是民間有道,尸童過處,千里流毒!”
白皓修問:“那造物的本體是虛獸嗎?”
丁寶山驚恐地搖頭:“不是不是,怎么可能?應該是妖族。”
“……!”白皓修完全沒想到這答案,立馬瞪眼:“什么?”
丁寶山趕緊撇清:“誒,我也不是很清楚的,只是道聽途說。”
“妖族嗎?”白皓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見丁寶山慌張,就不好再問了。
他將現有的信息串了串。
尸童這東西,如果它跟鮫人有相似之處,那黑淵教想要的可能就是個極致的死魂載體?但妖族跟虛獸可比不了,那在他們眼中,鮫人豈不稱得上“尸童中的尸童”?
邪教徒膽大包天,禍行千里。
白皓修越想越是頭大,站起來,焦灼難耐,心想鮫人說過安頓好就來找他的,怎么還不來?不會又被忽悠了吧?
就在這時,白皓修心頭一動,好像被一只小蟲啃了一口。彼時洞扣風聲嗚咽,他有所感應,轉眼出現在洞外,只見遠處的巖山上,立著一個縹緲似幻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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