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剛才還臉色鐵青的姜靈曦驟然回神。

“娘親，你說的可是真的？”

柳姨娘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別的了，在四周看了看上前一步壓低聲音。

“既然你一直苦于和齊王府有所牽連，那索性不如就將生米給煮成熟飯，??  等到了那個時候，咱們還有什么好怕的？就算齊王府不肯要你，他們還不要自己的血脈不成？”

若論出餿主意，柳姨娘向來是一個頂倆的。

她拉著姜靈曦的手循循善誘，“曦兒，娘，現在就你這一個指望了，你弟弟年紀太小，還不爭氣，遇到點事就被嚇得魂不附體，你父親為人，你也是清楚的，咱們娘倆若是不能一條心，一門心思的在京城站穩腳跟，當姜月梨的小賤人嫁入高門，咱們就更沒有指望了。”

“就憑姜月梨那個木頭腦袋，她還想嫁入高門？做她的夢去吧！”姜靈曦一提到姜月梨就恨的牙癢癢。

姜月梨不在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同人打探了自己當初下葬的事，更是聽說姜月梨為了讓她的魂魄永安，居然挑唆那些護國寺的高僧，把趙吉的生辰八字也放入了她的棺材內！

不光如此，那棺材里還有一個紙扎人！

光是想起這樁事，姜靈曦都覺著惡心。

“娘，你放心吧，我是斷然不會放過姜月梨的。”

就在母女二人互訴衷腸之時，一直在外頭望風的春喜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大小姐，姨娘，姜月梨帶著程氏回府，兩人已經在門口下馬落轎了！”

姜靈曦心中頓時一慌，“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她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這身錦衣華服，越發覺得不妥，“快！把我剛回來那日穿的衣裳找出來！不能讓程氏看到我這個樣子！”

姜靈曦一邊吩咐著自己的丫鬟，一邊扭頭看向了柳姨娘，“娘，就暫時先委屈你些時日，等她女兒謀了個好前程，定不會讓你繼續在這府里受委屈的！”

面對姜靈曦的鄭重許諾，柳姨娘還是紅了眼眶，可最后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靈曦出了門。

可當姜靈曦回到姜月梨的院子時，才發現她那日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都已經被清理干凈了。

她對著身后的丫鬟紅袖大吼道：“我不是讓你把那些東西收好嗎？！”

“是三姑娘說大小姐，你一路回京頗有不易，留著那些東西徒增晦氣，這才讓奴婢燒了的，奴婢問過您，您是同意了的，我則哪怕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擅自動姑娘你的東西呀！”

紅袖說著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頭求饒的樣子，看的姜靈曦越發的氣不打一處來。

她想也沒想的一耳光抽了上去，“沒用的東西！你既然這么聽姜月梨的話，那你留在我身邊做什么？！”

紅袖被這一巴掌扇蒙了。

她不敢再替自己辯解，只能一遍遍的認錯。

好巧不巧的，就在這時，姜月梨從門外走了進來，她身后還跟著李嬤嬤。

這段時日，李嬤嬤一直跟在程氏身邊，對姜月梨的計劃還是有所了解的，一瞧見眼下這場面，當即呵斥道：“紅袖，你是怎么辦事的？大小姐都伺候不好？若是你覺得自己勝任不了這個差事，可以直接開口，我當即回了老爺換個人來伺候大小姐！”

姜靈曦本就是揣著一肚子怨氣，想找個撒氣筒罷了。

這幾天紅袖留在她身邊，用著倒也是順手。

最要緊的是紅袖對姜月梨也是尤其的厭惡。

有這樣的人在身旁，哪怕是自己說上兩句壞話，也定是傳不出去的。

若是換成了旁人，姜靈曦還真信不過。

她當即變了一副面孔，“不過就是下人不懂事，犯了些錯事，責罰過了也就夠了，哪還用得著換人？”

姜靈曦素來是趾高氣揚的，就算是面對李嬤嬤，這個從小將她照顧大的人，也仍舊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態度。

姜月梨看著她的臉色，心中不斷的冷笑著。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就算是你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碰到她眼前，她也仍是覺得那顆星星就是她應得的。

半點不會思考旁人的感受。

姜月梨的目光微動，“母親如今回來了，是讓李嬤嬤來接姐姐過去一敘呢，姐姐若是得空就去給母親請個安吧。”

姜月梨緊趕慢趕的把人帶回來，就是為了打姜靈曦一個措手不及，忙中生亂。

果不其然，一聽說現在就要去見程氏，姜靈曦的臉色頓時拉的老長。

“我這段時間苦于奔命，面容憔悴，就先不去見母親了，免得讓她瞧了傷心，就先勞煩妹妹給母親傳個話吧，就說我眼下一切安好，讓她不要擔心。”

姜靈曦一身的華服還沒來得及換頭上戴著的珠釵都還沒取下來，從頭到腳沒一個地方是能以弱示人的！

這姜月梨簡直就是誠心跟她作對！

姜靈曦一口咬定不肯出門，就在李嬤嬤要好言相勸時，一個消息，從前院送了進來。

那消息宛如憑空一道驚雷，把姜靈曦炸了個外焦里嫩。

看著來送信的人，姜靈曦不敢置信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什么叫趙家登門提親了？！”

姜月梨不老聲色的后退了半步，“看來趙公子還真是個癡情的人呢，竟真的對姐姐念念不忘，如今一聽說姐姐回來的消息，竟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姜靈曦臉都綠了。

她抓著手里的帕子。

趙吉難不成是瘋了？

當初他們明明說好的！

怎么這會就變卦了？

“誰知道趙家人求娶的是誰呀？妹妹還是別高興的太早才好！”姜靈曦拂袖而走，進屋后，猛地關上了門，從地上爬起來的紅袖躲閃不及，直挺挺的撞在了門板上，臉上當時就見了血。

姜月梨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扭頭對來送信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心領神會，“就是因為不知此事，所以夫人才特地請大姑娘和三姑娘都去往前廳一敘，今日并無外南在場，只有趙夫人帶著媒人上門，還請大小姐不要為難小的。”

姜靈曦先前明明大大方方的答應了姜鶴年愿意與趙家接觸一二，可這才不過幾天的光景就變了卦，甚至還志姜家的臉面于不顧，直接閉門謝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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