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訂親
暖床?
虞濃震驚地望著他。
她用手指撥一撥自己的耳朵。
楚瑜冷眼瞟著她, 淡淡地道:“你進武館的時候,難道吳總管沒跟你說過,我若有什么需要, 你都要滿足的嗎?每個月的工錢, 是白拿的?”
他斂了下眉,將身上衣袍解了下來, 轉身去了隔壁凈室,走前那不容置喙的眼神, 仿佛她只要說個不, 就能直接讓她回家去吃自己。
虞濃:……
看著他肩寬窄腰的背影,她的低血壓又被治好了,現在血壓飆升。
難,太難了。
她伸手指按了按額邊太陽穴。
就說呢, 怪不得今天吳總管突然跟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照顧楚瑜的起居,這個起居里竟然還包括暖床這個業務?
她腳跟一轉,倒是可以一走了之, 可走了之后,陽氣怎么辦呢?
在這個噩夢里,她是為了蹭到陽氣, 才拖延到現在的。
投入成本吶!
暖床, 呵呵!
不就是暖個床嗎?
臉皮不厚, 緣分不夠(bushi
臉皮不厚, 陽氣不夠!
雖然腦子里這么告訴自己, 但虞濃始終站在床邊, 看了看床鋪, 沒有鉆被子。
太羞恥了吧, 暖床這個職業!
她真要鉆楚瑜的被子?
雖然現實,她確實鉆過……
但那時的楚瑜不知道啊!
現在當面鉆……天啊。
殺了她吧。
虞濃呼出口氣,全身又冷得要命,她搓了搓手,要不還是想到外面呼吸口新鮮空氣,醒醒腦子吧,她怕自己腦子一熱,真的為陽氣臣服了。
結果沒想到,楚瑜澡洗得這么快,已經換了里衣走了出來。
正站在偏室門口,冷眼睨視著她。
見著她搓拳擦手。
“愣著干什么?還不進被子里去。”
他幾步走過來,伸手就在她腰上一推,將她推的往前一步,一下子跪在了床上。
“你!”
在虞濃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脫了鞋子,拱到了被子里,扯過薄被,蓋在她身上。
好、好膽!
他竟然敢……
可虞濃被他一碰就腦子混亂地想,他肯定是在整她!這么薄的被,還需要人暖被子?一邊暖一邊涼嗎?
可是,她莫名其妙地側躺下來后,陽氣就順著側腰進來了,她是想擺脫,但又羞恥想要陽氣,咬著牙胡亂的動了動。
“別動!我不碰你,老實點。”
楚瑜說完,整個人就也跟著貼了過來,他先抬頭看了下她側身躺在那里的樣子,高低起伏的美景,一會如丘陵,一會如山谷,青絲鋪陳美景如畫。
喉頭一陣滾動,望著她,最后沙啞地說出話,里面還帶著一絲絲哄和討好的語氣。
“你才老實點……”虞濃被陽氣沖到眼前都模糊了,她扭頭想反駁,結果一下子與近在咫尺的他,對上了眼,他眼里面仿佛有無窮的煙火,在里面發燒又放火,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燎得她眼神氤氳。
她真的被撩到了。
是被陽氣撩到了。
面積越大,陽氣就越多。
現在的狀態,她能感覺到一股陽氣蒸騰而出,一下子把她整個人包裹住了。
虞濃體內的氣流,正處于極度缺乏的狀態。
在極缺的狀態下,有陽氣自動補給。
還有比這更讓人愉悅的事嗎?
仿佛干涸的土里冒出溫泉水,而泉水又鼓出了泡。
她幾乎一瞬間就啟動了蘊氣術,開始在體內瘋狂的運轉,吸收著這股濃郁的陽氣。
吸得她飄飄欲仙,軟如一攤泥。
這種情況下,幾乎任人宰割。
好在后面的人極講信用,真的只是輕輕貼貼,倒也很規矩……
她提著的心慢慢放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幾乎沒有猶豫地相信了他。
然后就放任自己陷入吸收陽氣,吸到似夢似醒欲成仙中……
只隱隱約約聽到后面的人,在她耳邊輕聲得意地道:“……門已經被我鎖了,你也出不去……現在已經被我抱了,看你以后還怎么和別人訂親!”
虞濃還有一點理智在,聽到剛要罵出聲,啊!你放屁!
抱了就是你的?就算do了,也不是你的!啊呸!她在胡說八道什么?
結果發出來的聲音不是放屁兩字,而是嬰寧一聲,簡直像貓貓在人懷里撒嬌,而且聲音細得可以忽略不記。
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動了動,結果聽到他啞聲道:“別動了!”然后又溫柔地說了一聲:“乖一點……”
乖!乖你個頭啊!
碰到他前,她全身像玉石,冰冰涼,碰后,她仿佛靠了個大火爐,把她這塊玉很快暖熱了。
再加上陽氣,好多好多,新鮮的,濃烈的,正面將她包圍。
虞濃很難拒絕,只能在陽氣的包圍里,躺在那里輕輕呼著氣,眼睫毛一顫一顫的。
然后就聽耳后的人,貼著她的耳朵,又輕輕說了幾句話。
聲音溫柔極了,像是情人低喃,不斷安撫著她焦躁的心。
她整個意識都朦朦朧朧,聽到好似在說,不許嫁……提親……虞家……
日子?婚……明天什么……
他到底在說什么?
然后沒過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識。
…
這一夜,虞濃睡的好舒服,自己像是置身在一片溫暖之中,舒服的要命。
她潛意識知道那股溫暖,是楚瑜的陽氣,一直包圍著她,無比溫暖又安全,于是她就沒出息地舒服睡著了,一夜都沒有醒一次,睡得很沉。
直接天亮,她聽到外面的聲音,才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木雕鏤空的架子床。
別說,古時的架子床睡起來真舒服,有一種小空間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安全感。
一個人?
她立即看后面,沒有人,偌大的床上真的只有她一個人。
身上還蓋著薄被,她到底睡得有多熟,連人走了,陽氣斷了她都不知道。
她忍不住拍了拍頭,楚瑜到底給她灌了什么迷魂藥,為什么覺得他最安全?
在他身邊,危機意識都沒了。
她一抬手,想起什么,掀開被子,看到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腰帶也系得緊,立即松了口氣。
想多了,不至于。
虞濃揉了揉額頭,開始查看氣流,很好,現在是陰陽調和最好的狀態,看樣子就算睡著,氣流也爭氣,把該能吸收的陽氣,都吸了,現在體內陽氣滿滿。
氣流也長大了一些。
如果能天天這么多陽氣,她的冰箭一定會長成真正的冰箭大小,到時就能展現出冰箭術真正的遙殺能力。
她溫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套上了鞋子。
洗漱完,還沒來得及整理睡得有點凌亂的頭發。
就聽到東廂的門打開了。
三個年長的婦人,走進來,有兩人手里拿著幾套衣服和配飾,一前一后進了臥室。
虞濃看到她們大刺刺地進來了,愣住了。
見到虞濃在,三人一點也不驚訝。
反而其中一個婦人,臉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虞姑娘醒了呀?這兩位是咱們老爺名下衣和坊的人,衣和坊兩日趕制出來的衣物,今日特地拿來給姑娘試試。”那婦人長得富態,圓臉,笑起來和善得很。
虞濃認識她,她是吳管家的夫人,叫楊玉蘭,經常出入武館,楚雄名下很多產業,不止武館和藥鋪,還有制衣坊,就是這個楊玉蘭在看管。
她為什么會過來給自己送衣服?
虞濃怔神地看著她們將衣服,輕輕放在了柜子上。
一看都是衣裙。
“這些……都是給我我的?”虞濃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對啊,前天前楚少爺就交待過了,今日終于制好,姑娘看看,喜不喜歡,這套紫羅蘭對襟收腰振袖,可顯身材,尤其腰細的姑娘,還有這套素白色緞繡,內襯是淡粉色錦緞,料子好著呢,貴氣,腰帶也是淡粉色錦緞,今年最新的衣樣。”
“還有這一套青色衣裳,配一件青色的石榴裙,料子顏色清澈,穿著素凈得很,日常在武館里,可以穿,還有這套淺綠色,瞧瞧,這料子染得多好看,顏色多嫩……”
“另有幾套綢緞絲絹質地的褻衣,料子又輕又軟,睡覺時穿,舒服著呢……”
不止啊,虞濃眼尖,甚至還看到有幾件繡著花樣的……
什么早生貴子,鴛鴦戲水,天鵝交頸的兜肚。
天呢,楚瑜在干什么,為什么要給她做這個?
“楚少爺剛剛吩咐我們,等你醒了再進來,讓我們幫你換上衣服,之前見姑娘還在睡,我們在外面站了許久,聽到屋子里有聲音了,才進來,虞姑娘,現在可以試試。”說著楊玉蘭就擺手,兩個婦人立即上前,幫忙虞濃穿衣服。
“哎?”虞濃可沒有被人更衣的習慣。
但耐不住那兩個婦人,天生是制衣的好手,手腳麻利,還十分專業,一拉一拎,三兩下就把她腰帶扯下來。
最后在虞濃強烈要求下,她自己在屏風后自己換的。
兜兜是柔軟服貼的絲質料子,又輕又薄,穿著舒適,不過上面竟然繡著麒麟送子圖?
她簡直要耳朵爆紅,這什么啊?
這些新制成的衣服,確實繁瑣,虞濃不太會,最后還是兩個婦人幫她穿的。
三個婦人好像早就習慣給人更衣,個個面不改色,舉著衣服,專業幫穿的樣子。
虞濃在瑜伽館里當人面換衣都沒這么羞澀過,臉都紅了,幸好是三個婦人。
生生地原地讓人從里到外,從上到下,換了一身。
其中一個,還丈量她的胸口,真的按到她了,媽呀。
別說,錦緞絲絹一上身,人立即飄然欲仙。
她穿得是一套素白色的長錦衣,一根翠色腰帶,勒緊了細腰,顯出一身窈窕身段,給人一種清雅又不失純真的感覺。
“尺寸正正好好。”兩個衣娘,換完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還搭配了珍光緞子面的繡鞋,上面還有珍珠繡,鑲嵌了一個個小珍珠,價值不菲的樣子。
虞濃的肩因為練過,骨型和肌肉型狀都十分好看,穿衣服里也顯得很高級,跟現在很多女子都不同,有型漂亮。
因為束起了腰,更顯她前面形狀聳而美,生生用身材撐起了白色。
她是天生的衣架子,而且還是極有料的衣架子,不但穿白好看,也能把白色穿出清純又誘人的感覺,又清又欲,就是她。
“哎喲,姑娘這身,真是太漂亮了!”
楊玉蘭眼睛上上下下一端量,人間極品吶,剛才脫衣時,她還細細看了一眼,那一身皮子,通身雪白,女人見了都癡迷,男人見了,那是要命啊!
怪不得,楚家小少爺急得跟什么似的,昨天中午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就急匆匆地叫了她家老吳,找了當地有名的媒婆,讓他去虞家提親去了。
多一天都等不得的樣子。
嘖嘖嘖,男人啊。
她還想著,會是個什么人物,今日一見,就難怪楚小公子喜歡了。
仙姿絕色,撒手就沒啊,是個男人都喜歡。
這姑娘也是命好,本來是個豆腐倌的女兒,現在一躍做正頭夫人了。
真真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愁斷腸啊。
虞濃整個人都是懵的,通過楊玉蘭她知道衣服是楚瑜安排的,可是,為什么?
她只是來楚家做工的?
給她專門做衣服,這不是很奇怪嗎?
而且吳總管不覺得奇怪,這個楊玉蘭也好像習以為常。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難道進楚家做工的人,都有幾套衣服送嗎?
而且……
“你們怎么知道我的尺寸啊?”
她可從來沒有報過自己尺寸,而且也沒有人來量過她的尺寸,其實她衣服號不太準,按腰圍,她是穿最小的碼,但是她腰臀比好,胸又有點天賦,所以,有些時裝的最小碼,她只有腰合適,其它不合適,發緊。
所以,她一般都買布料有些彈性的那種,尺寸不要卡得太死。
然而,這些衣服竟然出奇的合身,這不是很奇怪嗎。
“噗。”楊玉蘭聽笑了,旁邊的兩個婦人竟然也笑了。
虞濃不明所以,這有什么好笑的嗎?她望著她們。
“哎喲,這就要說咱家這位小楚少爺,眼睛毒著呢,是他跟我們說,說你的腰,只有他兩掌之合,個子在他下巴,我們就按他說的做了,不適合再調整,沒想到,正正好好,一絲不差。”笑死人。
說腰只有他兩掌之合時,其它婦人掩嘴偷笑,也難為楚家少爺了,觀察那么仔細,還用手量過。
虞濃被這三個婦人打趣加笑鬧,臉都紅了。
楚瑜在搞什么鬼?
…
昨日的虞家,送走了虞浚和虞濃,賣完了豆腐,虞家夫妻倆在屋子里還說了會話,對虞濃的婚事發愁。
“這周家,看著也不錯,可我覺得,世道不好,還是得給阿濃找戶能護得住她的人家……”溫娘有些擔憂地說。
虞父喝了口水,擦了擦額頭汗,想了想道:“周家不行,雖然周然也有掛靠的幫派,但真要亂起來,第一個被吃掉的恐怕就是糧店,否則他也不可能跟我們家結親,不過是看在咱家搭上了武館這條人脈……”
沒人傻子,這時候急著結親,肯定要結對自己有利的親,由此可見周家底氣不足,想多找幾條路保平安。
“那,真的拒了周家?就怕這親說不成,就成了仇人了……”溫娘嘆氣。
“真要求親不成結成仇,那也沒辦法的事。”虞父也嘆了口氣,市井人家,想找門好親事,難!
“也不知道咱家阿濃能找個什么樣的,我想著武館里找一個習武的,也能護著阿濃一二……”溫娘擔憂道:“咱家阿濃,就是長得太扎眼了,她要不這長相,我早就給她找好人家了。”長這樣子,說句不好聽的,一 般的人家,也護不住啊。
兩人正愁著呢。
沒想到中午還沒到,就有人上門了。
是這一片有名的趙大媒,而且還帶的人竟然還是武館的吳總管。
“大喜事啊,大喜事!我就說大清早喜鵲枝頭喳喳叫,這是有大喜事找上門來了,我說虞家兩口子,還在干活呢,你家攤上好事了,以后還開什么豆腐攤啊,今兒我可是來給你家女兒提門好親來了!”
這段時間來跟虞家結親的人可真不少,虞家推了好多個了。
“原來是趙媒人啊,吳總管,進來坐。”虞父和溫娘趕緊把人招待進屋。
虞父和溫娘張羅完,看著媒婆和一臉笑呵呵的吳總管,心里有些奇怪。
“趙媒人是給我家哪個女兒說媒啊?”虞父謹慎問道。
“當然是你們家老大啦,老大不嫁出去,怎么能輪到下面小的呢,你們說是不是?”趙大媒喝了口水,悠然道。
“那,不知提得是哪一家?”溫娘也在旁邊小心道。
他們大概想到可能是武館什么弟子?因為吳總管在這呢。
“呵呵,所以我說是大喜事啊,看上你家阿濃,不是別人,正是楚家武館的楚瑜楚少爺,你家阿濃,被楚少爺看上了,以后就要做楚夫人啦,呵呵……”
虞家夫妻倆聽到的時候,愣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楚公子?是楚家武館浚兒說的那個楚公子嗎?
從進來沒說話,一直坐在旁邊的吳總管,這時候也笑呵呵道:“本來聘禮應該送過來,不過你們也知道,現在亂得很,那么多東西送來,太扎眼,我家公子說了,聘禮就折成銀兩,八百兩銀子,求娶你們家濃姑娘,八字都算過了,天作之合,美滿姻緣,八字先生說,他們二人以后還能生下貴子,一生恩愛,實在絕配。
只等你們寫過了婚書后,咱們兩家就算過禮了,過些日子就拜堂成親……”
“呃,這……”虞父搓著手,一直不知道說什么了,溫娘也呆住了,就像什么東西,突然砸下來,懵了。
聘禮八百兩!小戶人家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多錢。
“對啊,你們家阿濃這回是飛上枝頭了,你們虞家,也旺了,被楚公子看上,嘖嘖,娶進家里做夫人,這真真沒有不愿意的人……”
虞家夫妻從頭到尾,暈暈乎乎地被那個趙大媒以及笑呵呵的吳總管,一催一忽悠,來來回回,就把這次帶來的禮收了,又收了聘禮的錢,最后在婚書上簽了字。
糊里糊涂地就把女兒阿濃給許出去了。
自此,若再有人前來求娶阿濃,就不成了,因為簽了婚書,阿濃現在有人家了。
等到趙大媒笑得合不攏嘴與吳總管離去時候,虞家夫妻手里拿著八百兩銀票,站在院子里還暈乎乎。
院子里還放著吳總管他們帶來的禮,都是些實用的吃的,布料,喜餅喜糖,牛羊排骨之類。體面得很。
而旁邊一直圍觀的虞思雨,這時候嘴一癟,突然跑進了房間里。
虞家夫妻也顧不上她了,只覺得像做夢一樣,又高興又疑惑,又恍然又怔然。
想來想去,突然想明白了,他們家的小兒子能進武館,原來并不是楚公子看好小兒子,而是那天他來的時候,看到了從澡房里出來的大女兒……
夫妻倆拿著重若千金的錢,如陷夢中。
…
早上楚瑜神清氣爽,身著一身玄色窄袖便袍,進入正房。
“爹,你和陳總鏢頭的事,談得如何了?”楚瑜請安坐下后,隨意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楚雄坐在首位,下巴留了一點胡須,看著意氣風發的兒子,滿意地點點頭,也拿起茶碗道:“陳威遠擔心,有其它大派摻與進來,到時風云城可就不止內亂,恐有滅城之患,在事態糟糕之前,他想找找退路,問我是否能投奔青城山……”
楚雄喝了口茶后道:“陳總鏢頭的擔心,不無道理,攪進來的人越多,就越亂,這些日子,連四海派都有攪動風雨的苗頭,別說是平民百姓,就是我們這些本地勢力,卷入其中,也生死難料……”
這已經不是內亂幾個幫派搶地盤的事,每個幫派身后,都有個大派的影子,這些大派,對風云城這塊肥肉,虎視眈眈,滅城之災,恐怕不是空穴來風,這種情況下,留在這里,不算明智之舉。
楚雄與陳威遠談過一次后,也終于動了離開故土的心了。
“陳鏢頭這幾日會聯系一些舊友故人,我也打算召集下門下弟子。”人多路上比較安全,楚家門下弟子,如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人。
能帶走的,最少也有三分之一。
“此事父親決定就是,我一切聽父親的。”楚瑜隨口道,“青城山疆土遼闊,物產豐盛,哪怕將風云城遷去,也能安置,父親盡管放心帶人。”
楚雄呵呵一笑,心下開懷,摸著胡子,想到什么,詢問道:“你的親事,決定了?”
“嗯。”楚瑜也不多言,只嗯了一聲,放下茶懷。
“呵呵。”看樣子就是她了,既然兒子喜歡,楚雄無有不應。
兒子娶豆腐倌的女兒,這多多少少讓楚雄少幾分面子,兒媳家世頗不體面。
但既然決定離開風云城,便也無所謂,只要兒子愿意便好,娶個什么他自己說了算。
好在那女子相貌是一等一的好,若能跟兒子將來生下孫兒來,也定是個風華絕代,聰慧的麒麟兒,必不能差了。
想其出色的容貌,惠及子孫后代,楚雄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楚雄乃習武之人,妻子又早逝,他又是個男子,對兒子婚事,沒有諸多要求,楚家也沒那么多規矩。
他自己年輕時癡迷武功三十載,拳腿雙絕的名頭也是他早年傳出來,一直到了四十多歲他才娶妻生子,兒子可以說是他的老來子。
功夫方面雖對他嚴厲,但生活上向來寵愛,幾乎沒跟兒子楚瑜紅過臉,婚事自然也沒有意見,江湖男兒,喜歡就行。
就是這親家……
他是不可能親自跑一趟了,只揮揮手就交給吳叔一并處理了。
楚雄現在一心為遠走青城山而做準備,手里的諸多產業,都需要盤點。
…
虞濃里面是一身白色素錦,外面還有件絲絹的外罩衫,薄紗輕盈,白色外罩衫上有合歡花的刺繡,陽光下,合歡花栩栩如生,花色粉嫩,襯得她面容純真又嬌艷。
腰間也系了只合歡花玉佩,下面打了嫩粉色的絲絳墜子。
走起來,一蕩一蕩。
吳總管的夫人楊玉蘭,也是一把巧手,她早年是楚瑜娘親的陪嫁丫鬟,后來跟了楚雄身邊的吳石豐,就是吳總管,所以,楊玉蘭有著一手挽發的好工夫。
虞濃被她按在椅子上,然后一邊嘖嘖稱贊她發質柔而亮澤,手感極佳,沒幾下就給虞濃頭發弄好,云鬢高高挽起,在帶來的匣子里,取了首飾,斜插一支嬌艷欲滴白蘭玉簪,中間是大顆的紅寶石,白與紅插在發間,如點晴之筆,陽光一照,閃閃耀輝。
與虞濃鵝脂鼻膩,唇似涂丹,膚白如玉,遙相輝映。
楊玉蘭看了看,沒有再插其它簪子,而是取了一顆圓潤的東珠墜子,掛在虞濃瑩白的頸間,散發著瑩瑩的光芒。
又拉著虞濃,在她臉上薄薄涂了一層粉,沾了點胭脂花紅,點了點她的唇心,然后就被楊玉蘭,催促著上了馬車。
“拉我這是要去哪兒?”虞濃被拉出院子。
楊玉蘭笑了笑:“虞姑娘,別急,到了你就知道了。”說完就先走在前面,帶虞濃出了武館。
虞濃眼睛四下望了望,猜不出這到底哪一出,一行人路過內院,有個內院弟子正在拳砸沙袋,見到虞濃,看愣了,忘記出拳,被沙袋反彈回來,人往后趔趄了好幾步。
她只看了眼,就收回了視線,出了內院的門,外院虞濃看到了虞浚,正在墻邊站樁,有人在外院發喜餅,現在外院的小弟子,正人手幾個喜餅,虞濃一看,就是昨晚楚瑜帶回來的那種喜餅,他們正吃得津津有味。
虞浚手里好幾個,他站著樁,還不忘把餅往懷里揣,見到虞濃時想跑過來,但可能站樁不能走開,就沖虞濃露出大大的笑容。
虞濃:……
笑得太過了,她沒理會虞浚。
武館外停了輛馬車,車后面還堆了些包裝好的禮盒類。
“虞姑娘,快上馬車吧,少爺一會就到。”楊玉蘭說著,就笑著將虞濃推上了車。
看著楊玉蘭的笑臉,虞濃頓了頓,唇微啟,還想再問什么,但見對方似乎閉口總不說正事的樣子,知道問了也白問,她沒說出來,只好一扭身,進了馬車的車廂里。
楊玉蘭在車下看著這個美人。
嘖嘖,剛才沖她朱唇微啟,露出雪白的貝齒,還有一點鮮色的水潤的香舍,真真是個唇紅齒白的大美人啊。
少爺喜歡急著娶,不虧!誰看了不心動啊。
馬車里的空間很大,還有柜子和桌子,桌上放著三小碟點心,一碟中是瓜子花生紅棗,另一只碟里是三塊喜餅,又是喜餅?這個楚瑜是到哪里觀婚禮了嗎?喜餅帶回來,吃都吃不完。
還有一碟是山藥櫻桃糕,想到小廝說的這個是訂情糕,虞濃有些不自在,飛快地移開了視線。
這時馬車開始動了。
虞濃急忙手扶著車廂的廂壁,在座位上坐下來。
到底要去哪兒?虞濃見車里有簾子,伸手一掀,朝外面看去,只見車廂兩旁跟著的是武館的弟子。
后面很快傳來一陣馬蹄的急響,到馬車這里,又慢下來,虞濃探頭往車后一望,果然是楚瑜。
他一身玄色常服,外罩黑衫,腰配銀色寶劍,頭戴銀冠,手握僵繩,正策馬慢悠悠地跟在車邊。
見到楚瑜,虞濃微微松口氣。
但隨即又沖他道:“喂,你要帶我去哪里啊?”他就在馬車邊,掀開簾子就看到他了。
楚瑜早就瞄到了,車簾掀起,一張美不可言的小臉露了出來,沖著他花綻櫻唇,榴齒含貝,輕輕微張,正不滿著,神色隱隱不高興,在強自忍耐的樣子。
楚瑜看了,只心覺得心怦怦跳。
但他,穩了穩心神,嘴角微微一挑,“急什么,到了便知。”然后笑容又馬上消失了,斜目看她:“把簾子放下,乖乖在里面坐著,我就在車外,不必慌張。”
慌、慌你個頭啊!
楚瑜見她不聽話,直接用劍柄,將她手里攥著的簾子挑出來,遮在了車窗上,擋住了她的臉。
劍柄圓潤處,還輕輕劃了下她的臉蛋,涼涼的。
虞濃震驚,他好敢!
看著那個被遮上的簾子,她看了半天,伸手又把簾子往外摔了下。
竟然拿劍柄戳他,真是跟現實的楚瑜一模一樣的壞!
現實的楚瑜就曾拿他獲獎的獎杯,戳她的臉!
不過,她心里到底沒有太擔心,如果不是楚瑜在車旁,她早就懷疑是不是有人想要把她賣了?但有楚瑜在,不至于。
楚瑜再過分,也不至于,把她賣了吧?
不過這一早上,處處透著不對勁。
先是換衣服,打扮,上馬車,還有桌子上的喜餅,以及虞浚沖她笑的樣子都不對勁,她也問了幾個人,都不告訴她去哪?
難道要帶她去參加什么古時婚宴?雖然她也很想看看這時候婚禮什么樣,可總覺得哪里不對。
左邊的簾子不讓掀,哼,虞濃直接換了個地方,她坐在右邊,掀右面的車簾子。
然后偷望向外面。
結果越看她越眼熟,這兩邊街道,不是經常走過嗎?不一會兒,就在虞濃震驚中,馬車停下來了,因為哪里也沒有停下,就停在了虞家門口。
來虞家,這是要干嘛?
虞父和溫娘早早迎在門口,笑得臉上像刻了花一樣,雖然還有些怯意,但喜氣是擋不住的,尤其見到了馬上楚瑜的長相,溫娘笑得更滿意了,也更和煦可親了。
虞思雨跟在二人后面,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見到馬車停下后,就立即過來了。
兩個武館的弟子,不用楚瑜吩咐,就將馬車后面的禮拿了下來,禮盒上包了紅紙,一看就貴重得很,要么是上等的綢緞料子,要么就是各種補品,以及貴重的氣血藥材,人參靈芝等。
有不少鄰居走出門,好奇觀望這邊。
楚瑜勒了僵繩,翻身下馬,先跟虞父與溫娘打了招呼后,這才走到馬車前,伸手輕輕掀開了簾子,聲音透著一絲滿足的溫柔,輕聲對里頭的嬌人低聲道:“脾氣那么大,簾子都要讓你掀掉了,到你家門口了,快下來。”
虞濃一擰手里的布料,磨著牙。
在虞父和溫娘期待的目光中,和虞思雨震驚的目光里。
她提著裙擺,懵懵地走下馬車。
天啊!
在看到她那一瞬間,無論是虞家人,還是周圍的鄰居,都驚呆了。
有人還倒吸一口冷氣。
一頭烏發高挽起,通身雪白錦衣,輕紗如煙氤氳。
盈盈一握的細腰,那一雙鑲了珍珠的繡鞋,輕輕踩著車梯走下來,抬頭時秋水似的眸子,臉嬌人媚,看向幾人時,顧盼生輝,惹人憐愛。
她下來時還瞪著楚瑜雖不高興,可走下了車子,面對虞家人,卻紅唇一展,沖人盈盈一笑。
一瞬間,所有人就感覺眼前有花綻放。
誰見了,不說一句,這是養在深閨嬌滴滴的大美人啊。
哪里會是豆腐倌家的女兒?說出來都沒人信。
別說周圍的鄰居,就連虞父溫娘自己,見到了虞濃,都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昨天還是一身布衣,今日一身貴氣,看著人,還是他們的女兒,可仿佛在虞家明珠蒙塵,如今大放異彩,他們竟有幾分心虛,不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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