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距離上次的酒會已經(jīng)過去一周,鄭昭最近閑來無事,每天除了逛逛街、喝喝下午茶,就是窩在家里看電影,全然忘記了自己是個有正經(jīng)職業(yè)的女明星。
而她的便宜侄女姚薇薇,顧著自己大庭廣眾下出糗的蠢事,也沒再找她的晦氣,安靜如雞了一陣。
一切可以稱得上是歲月靜好。
除了她一發(fā)微博就有黑粉聞風而動組團辱罵之外。
鄭昭在宸星娛樂裝“花瓶”那兩年,雖然糊,但說什么都無人在意。今天發(fā)個新買的限量款名表,明天發(fā)個新p的做作自拍,高興了就把微博當朋友圈刷屏。
這個習慣到后來成了全網(wǎng)黑都沒改過來。
1l:網(wǎng)上一查,這塊breguet一千多萬,裝逼也裝點符合自己身份的逼可以嗎?
2l:知道你有愛馬仕了,好家伙自拍還得讓個五米開外的包出境。
3l:初來乍到不懂就問,不裝比在你們那判幾年啊?
4l:后面背景都p歪了,給我五塊私信教你怎么p圖。
鄭昭往下劃著手機,看到這條,翻著白眼冷笑了聲。
可笑,她怎么沒覺得哪里有問題。
——五分鐘后。
她偷偷給這個名叫“弱智別跟我說話”的網(wǎng)友發(fā)了五塊錢去。
沒過一會兒,對面發(fā)了個表情包給她。
弱智別跟我說話:不會吧,這都有人信jpg
!!!
“弱智別跟我說話”把兩個人的聊天截圖發(fā)到微博,又喜提一個熱搜。
鄭昭給黑粉發(fā)紅包學怎么p圖
底下嘲聲一片。
1l:現(xiàn)在又開始立白癡美人人設了?我早已看穿一切。
2l:樓上別給她提供思路,不是每個白癡都能被稱為美人的。
3l:鄭昭團隊學聰明了?開始反炒,有理由懷疑博主本人是脂粉。
4l:博主也挺好笑的,罵人家還照收紅包不誤,便宜都讓你占了。
評論區(qū)畫風漸漸歪掉,最后逼得博主不得不出來澄清。
弱智別跟我說話:我對天發(fā)誓,誰是脂粉誰蒸煮一輩子糊穿地心好吧。
鄭昭盯著自己聊天框里被領取的五塊錢紅包,默默下了個國家反詐中心app。
恰逢周末,她窩在樓下客廳沙發(fā)上看電影,周憐禮在樓上書房開電話會議,兩個人井水不犯河水,別有一番默契的安靜。
自從上次她大發(fā)慈悲原諒了周憐禮之后,兩個人意外地相安無事起來,甚至同桌吃飯的時候還能偶爾聊兩句。
還沒等她看完電影,何夢的微信就轟炸過來了。
“給你接了個新代言。”
“有點特殊,一會去你家細聊。”
“半島豪庭是吧?我在路上了,具體哪棟一會記得發(fā)我喲。”
?
何夢要來她家?
鄭昭嚇的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
她跟周憐禮結婚的時候,只是飛去拉斯維加斯領了證,在國內根本查不到兩個人的婚姻關系。
她平常不戴婚戒,也沒對外宣稱自己有另一半。
最主要的是,她跟周憐禮是協(xié)議結婚,協(xié)議到期自動失效,兩個人再無瓜葛,實在沒什么公開的必要。
何夢如果看到她跟周憐禮住在一起
死了算了。
她剛想給何夢發(fā)個不用來了,就看到那邊又發(fā)來一條,“十分鐘到哦,啾咪。”
救命啊!平常刪黑帖怎么沒見你有這個速度?!
周憐禮剛結束會議,下樓溜達一圈順便拿瓶水,看到鄭昭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隨口問了句怎么了。
鄭昭抬頭看著他,如臨大敵。
“你一會兒能不能,躲起來別出聲?”
她雖然也是這棟別墅的戶主之一,可好歹還算有點人性,沒打算把周憐禮直接趕出家門。
“?”
周憐禮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皺起眉頭擺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
為什么躲起來?
“我助理來跟我談事情,你先別出來,別讓她看到。”
周憐禮不太懂。
這是在嫌棄他拿不出手嗎?
鄭昭心想,何夢這么了解周憐禮,萬一看到他跟自己住在一起為了何夢的精神健康,還是算了。
“她一會就來了,你躲一下,等她走了你再出來!”
這話一說出口,特別像因為正房回家而要求小情人藏起來。
妥妥的渣男語氣。
“小情人”周憐禮聽到她這個無理的要求,氣笑了。
他今天穿了一身墨黑的真絲睡衣,扣子松松垮垮地系著,劉海隨意落在額頭上,沒有往日的禁欲嚴謹,反而像個年輕的釣系愛豆。
雖然姚薇薇叫他叔叔,可實際上他比姚薇薇還要小一歲。
“鄭女士,你叫我在自己家里,藏起來?”
這是一個訊號——每次他對鄭昭有什么不滿,都會“鄭小姐”“鄭女士”地叫,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哎呀,江湖救急嘛!我對外人設可是單身女明星,你不要破壞我形象。”
鄭昭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委實不占理,半是威脅半是懇求,雙手合十跪坐在沙發(fā)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周憐禮,睫毛忽閃忽閃的。
周憐禮被她氣笑了,站在沙發(fā)前低著頭跟她對峙,一雙眼睛沒什么波瀾,不咸不淡地看著她,懶洋洋開口道。
“鄭昭——”
還沒等周憐禮說完接下來的話,鄭昭的手機又震了一下。她條件反射般從沙發(fā)上彈起來,拉著他的手腕就往樓上跑。
手腕驀地環(huán)上了一個灼熱的溫度,讓周憐禮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拉著踏上樓梯。
他盯著腕上的那只纖細柔軟的手。
掠過的四周仿佛加了模糊特效,讓他在廣闊世界只看得到這一抹顏色。
鄭昭的手心很熱,像一顆小小火種,點燃了他的冰冷的手腕,讓他恍惚間有一種灼燒感,而后蔓延至全身。
如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被鄭昭一路拉上樓梯,推進書房里,然后悄悄掩上門。鄭昭大而圓的眸子盯著他,一臉嚴肅認真,輕輕拉了他的衣袖:“一會兒別出來,聽到?jīng)]?”
周憐禮還沒從那片燎原烈火中走出來,腦子有些昏沉,沒用一貫的理智分析此情此景是多么的荒謬,下意識點了點頭。
他看到鄭昭轉身飛奔下樓,飛揚的睡裙如同一朵盛放的花,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充滿了他自己從未有過的生機。
敲門聲如約而至,鄭昭光速下樓給何夢開了門,臉上浮現(xiàn)一絲不自然,干巴巴地說了聲:“來了啊?”
她一貫都是懶洋洋的,今天卻有點緊張,讓何夢覺得有些奇怪。
“坐啊,隨便坐。”
鄭昭側身擋住何夢的視線,伸手指了指沙發(fā),企圖把兩個人的活動范圍縮小在沙發(fā)周圍。
看到何夢落了座,她心里才舒了一口氣,問道:“要來談什么?”
“給你接了個代言,有點復雜。”
“什么代言啊?”
復雜到非要來家里談?
鄭昭這會兒又恢復了一貫的懶洋洋,窩在沙發(fā)上抱著靠枕,一雙骨肉勻亭的腿隨意地晃著。
“衛(wèi)生巾代言,接不接?”
其實何夢是有些擔心的。鄭昭最近資源高端了很多,再接日用品代言有些掉價——而且還是衛(wèi)生巾這種定位比較尷尬的日化商品。
“本來是不打算讓你接的,但是對方的確有誠意和我們合作。”何夢遞給鄭昭一沓厚厚的資料冊,“我看了下,策劃比較符合你的想法。”
鄭昭接過來翻了沒兩秒,直接說了一句,“接。”
“哈?都沒仔細看,就決定要接了?”
鄭昭指著資料冊的第一頁,沒多說什么。
看她態(tài)度如此堅決,何夢也就沒再勸,畢竟自己老板的代言肯定越多越好。況且,她也仔細查過,這個品牌雖然剛成立不久,各項資質卻不輸老品牌。
“那ok,你決定就好,我服從安排。”
何夢拿起資料冊起身,問道,“你家電腦在哪里?我改個ppt發(fā)過去。”
?
鄭昭一愣,她在家很少用電腦,唯一的臺式電腦在書房里。
但她剛剛才把周憐禮塞進去啊!
“非要現(xiàn)在改嗎?”鄭昭不知道他出來沒有,打了個馬虎眼,“你回去再弄吧,我不著急。”
“對方的回復截止時間是今天下午五點,還有二十分鐘。回家改來不及了。”
何夢語氣挺著急的,起身四處看了看。
“唉,算了算了,我?guī)闳堪伞!?
鄭昭心里想著,周憐禮應該不會那么笨,聽到樓下有動靜還不回自己臥室吧?
上樓的時候,她還故意大聲說道,“夢夢,我家書房在這邊,別走錯了。”
周憐禮被鄭昭拉進書房,又接著看了兩個合同,心里盤算著照鄭昭那個工作難度,半個小時人應該會走了。
沒過多久,他忽地聽到一陣腳步聲,還有鄭昭隱隱傳來的說話聲。
她們怎么上來了?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書房里木質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已經(jīng)響起。
五秒鐘過后。
書房門被打開。
鄭昭一個箭步搶先何夢進門,先環(huán)顧了一遍四周,確認里面沒有人后,這才放心下來。
她拉著何夢徑直坐在電腦前,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讓她不四處亂瞟。
跟了鄭昭這么多年,何夢對這個老板很是了解——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按照鄭昭一貫的品味,這個書房的裝潢對于她來說過于古樸冷淡了。
她盯著墻上懸掛的“立身元貞”四個字,覺得這種字畫出現(xiàn)在鄭昭書房里真是違和感滿滿。
還沒等細琢磨,她又低頭盯著電腦桌面里幾個財務報表,疑惑開口:“我怎么不記得我們業(yè)務已經(jīng)發(fā)展到需要財務報表的程度了?”
“你快改你的ppt吧!”鄭昭聽的心驚肉跳,按著她的手打開ppt,“早點改完早點回家,我給你放假!”
ppt一共沒多少,何夢更新了一下最新數(shù)據(jù),花了不到十分鐘就改好了。鄭昭目不轉睛盯著她點下發(fā)送鍵,下一秒就拉著何夢快步離開。
真的是,做賊都沒這么緊張的。
她心如擂鼓。
誰知道周憐禮會不會突然冒出來,到時候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離開時,鄭昭恍惚聽到一聲輕咳從書房里傳來。
把何夢送走,鄭昭趕緊跑上樓看情況,發(fā)現(xiàn)周憐禮并不在他自己的臥室里,轉了好幾圈又轉到書房。
書房寂靜無聲,只有淡淡的白檀香氣息。
鄭昭試探性開口,“周憐禮?”
“嗯。”
窗簾后傳來一絲悶悶的聲音,遙遠而模糊。
她沒想到這位平時高高在上的總裁會躲在窗簾后面,心里好奇,快步走過去,拉開窗簾問道,“你怎么躲在后面?”
“剛才在處理點事情,沒來得及出去。”
就算是躲在窗簾后面,周憐禮表情依舊八風不動。
“我都送她下樓了,干嘛還一直躲著?躲貓貓呢?”
難不成周憐禮專門喜歡呆在角落里?
“要是出來了,恐怕某個小沒良心的都不知道有這么一出。”
周憐禮倚在窗邊,盯著鄭昭,慢條斯理一字一頓,“我可得好好在窗簾后面呆著。”
“讓她看看,我這個別墅主人是怎么被迫害的。”
他涼涼開口,聲線悠悠,好似調侃。
什么啊?
故意讓她愧疚是吧!
鄭昭心里確實有些愧疚。
讓周憐禮這么個大活人躲來躲去的——他們關系雖然隱秘,卻合理合法,又不是什么見不得光的偷情。
想到這里,鄭昭抬眼看了看他。
她不算矮,但面對超過一米八五的周憐禮仍舊矮了一個頭,此時只能仰起頭來,手里還攥著書房深紅色的窗簾。
這個動作像古代掀開新娘子的蓋頭,又像金屋藏嬌私會小情人,哪一種都不太符合他們現(xiàn)在的身份,哪一種套在周憐禮身上都很搞笑。
想到這里,她腦補了一出大戲,忍不住笑出了聲。
周憐禮抱著胳膊,表情疑惑。
“你看我這樣,像不像掀起你的紅蓋頭?小娘子?”
說罷,鄭昭還做了個掀蓋頭的動作——調戲周憐禮這種木頭的時候不多見,她可要好好抓住機會。
周憐禮看著她故作輕佻多情、將自己裝成個大爺?shù)臉幼樱劬锖币姀浡鰩追中σ猓瑩u了搖頭。
“不像。”
說罷,他伸手抓起窗簾,一只青筋遒勁的胳膊攬著鄭昭的腰,將二人換了個位置。
周憐禮身形高大,鄭昭被他禁錮在窗邊動彈不得。晚風吹進窗子里,絲絨窗簾被吹拂起來,一時間滿室生香。
周憐禮眉目深闊,眸色閃動著深邃的光芒,直直望進鄭昭的眼眸里。
“這樣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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