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王儲和將軍(12)
第十二份回憶:第一次交鋒
自麥迪文長住卡拉贊之后,我跟暴風城的交流也少了很多,包括巴拉森·烏瑞恩國王死在巨魔手上的經過,也是麥迪文告知我的。
時間是會鈍化感知的,至少我是這么認為。
我已經很久沒有關注人類諸國的動向的,即便我們的貿易一直在進行……
直至小瓦里安出生,我才又重新關注起了人類諸國的動向。
不知是人類諸國約好的,還是人類繁衍的速度確實快,在小瓦里安出生后沒多久,洛丹倫和庫爾提拉斯的王室也相繼增加了人口。
洛丹倫的國王泰瑞納斯生下了一對姐弟,卡莉亞·米奈希爾、阿爾薩斯·米奈希爾。
庫爾提拉斯的戴林,也在生下長子德瑞克之后,不過十來年,又多了一位小女兒吉安娜。
幸好,相對于人類,與奎爾多雷關系更好的矮人,也跟精靈一樣繁衍能力低下,不然我可能真的是要抱頭痛哭了。
——值得一提的是瓦斯坦恩的二胎計劃沒有成功,可喜可賀。
更可喜可賀的是,在范達爾苦心鉆研了近千年后,他終于找到方法,用德魯伊之術與植物的聯系,幫兒子做出了義肢。
從上述例子可得知,長生種的自然繁衍能力是不值得信任的。
就在我發現自然繁衍不靠譜,轉而研究怎么依靠魔法力量繁衍之后。
沒過多久,艾澤拉斯也迎來了近百年以來,對她影響最大的事情——黑門。
實際上,在那群綠皮畜生和巨魔結盟入侵奎爾薩拉斯前,發生了很多事情,樁樁件件都是預兆,我早就應當察覺的……
只可惜,我當時一心想著孩子,把精力都撲在了研究上。
在提瑞斯法議會的奎爾多雷議員,一年多都沒有將信息傳來奎爾薩拉斯時,我沒有在意。
在艾格文抱著麥迪文的遺體趕來奎爾薩拉斯,請求我幫助她復活麥迪文時,我只是答應了她,并請求她先幫助我完成研究,而沒有去問麥迪文究竟是怎么死的。
在安度因·洛薩的使者來奎爾薩拉斯傳信,我也只是動員了在奎爾薩拉斯的人類法師與游俠,與部分奎爾多雷,沒有查探獸人的攻勢,也對戰局進行后續的評估。
甚至那群綠皮的畜生攻入奎爾薩拉斯時,我還在辛·薩拉斯的銀月之井旁與艾格文和其他我請來的德魯伊、奧術師,一起探討研究。
當我接到哨兵傳來的消息,傳送到奎爾薩拉斯時,我看到的那一幕景象……
那一幕景象……
我至今都無法……
無法接受……
無法忘懷……
無法原諒……
我不管那群綠皮畜生是為什么變成這樣的,我不管那群紅皮的畜生是為什么會被綠皮畜生奴役的,我都無法原諒它們……
我要它們在艾澤拉斯消失……
“你不是接觸過巨龍之魂了嗎?用你的力量重新再制作一個巨龍之魂,就可以讓它們消失了。紅龍、黑龍乃至這艾澤拉斯上除了艾澤拉斯的一切,都要跪在你的面前請求你的垂憐,是死是活都只憑你的心意”薩格拉斯的聲音再次響起。
誠然,這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提議。
言歸正傳,我要繼續回憶那場戰爭了……
我與那群綠皮畜生的第一次交鋒……
我從哨兵那里得到消息,傳送到奎爾薩拉斯后,就馬上趕去了永歌森林。
只是剛一出城,還未到永歌森林就感覺到了灼熱的氣息混合著黑煙撲向我的面龐。
我命令跟隨我而來的親衛在身邊保護我,順便找找希爾瓦娜斯的蹤跡,自己則開始吟唱水元素召喚咒。
召喚出盡可能多的水元素后,我命令它們隨我一同前往永歌森林,保護我在吟唱‘寧靜’時不會受到攻擊,并盡可能的撲滅沿途的火勢,救援路上遇到的奎爾薩拉斯的同胞。
我找到希爾瓦娜斯的時候,她的姐妹們也在她的身邊,在她們身邊的還有大部分的游俠和一隊人類軍隊。
“奧蘇安·逐日者,奎爾薩拉斯的王儲”我向那個騎在馬上的人類自我介紹。
“圖拉楊,我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圖拉楊下了馬,一邊介紹自己,一邊對我行禮,他身后的那些人類也都躬身對著我行禮。
“卡德加”站在圖拉楊身邊,穿著屬于達拉然的藍紫色衣物,看上去非常蒼老的法師,緊隨圖拉楊之后,也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麥迪文的學徒名為卡德加,但我面前的那位卡德加實在是太過蒼老了,導致我根本沒有把這個名字和面前的人聯系起來,直到戰爭結束,聯盟方要選拔前往黑暗之門另一頭的人選時,我才知道,此卡德加正是彼卡德加。
“那些紅龍是怎么回事?”希瑞被我指揮去送傷員回銀月城了,一直站在地上的我當時并沒有看見紅龍身上的獸人。一千年前共同參與流沙之戰的友誼,以及對紅龍這個種群的認知,讓我難以理解,為什么紅龍會做出這種事情。
“奧蘇安兄弟”庫德蘭·蠻錘帶著斯卡雷一起降落到我們身邊:“我就說,怎么忽然又下雨了,被火燒焦的樹還重新發芽了,原來是你過來了”
奎爾多雷與矮人交往的時間雖短,但相對而言,矮人比人類更受我的信任。
我見到庫德蘭來了,也就把剛剛的問題再問了一遍。
“獸人騎在紅龍身上”庫德蘭說著,指了指天上,那是一條正在噴火重新把森林點燃的紅龍。
永歌森林再次燃燒了起來,但我卻沒有辦法再釋放一次寧靜了,只能慌忙的指揮水元素去滅火。
“我們必須做出決斷”圖拉楊忽然說道:“我需要帶領我們的人離開這里,我們會回來將奎爾薩拉斯從部落手里解救出來,但是現在我們需要重新集結自己的隊伍,并且還需要休整。我感覺部落并不會在這里停留太久,他們有別的目標”
“你在說什么?!”我當時驚怒無比,恨不得,把這個要在奎爾薩拉斯危難之際卻要把奎爾多雷帶走的人類,推到再次熊熊燃起的森林去。
“我需要帶領所有的戰斗力離開,我發誓,我們會回來的”圖拉楊又重復了一遍。
“你要帶走,那就帶你手下的人類走”我拎著他的領子,對他說道:“奎爾薩拉斯的戰士,一定會留在這里,保衛自己的家園”
我當時無比的自信,我相信奎爾薩拉斯的戰士,一定會為了保衛奎爾薩拉斯而戰,絕不會臨陣脫逃……
我是真的這么想的……
我萬萬也想不到,甚至至今也難以理解——為什么他們會跟著圖拉楊,在奎爾薩拉斯深陷火獄時離開?
“不,奧蘇安殿下”卡德加忽然出聲了:“我們一起,一起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你無法戰勝巨龍,也沒有那么多的法力一次又一次的撲滅那些火焰,現在去那里只會讓你白白搭上性命,你死在了這里,對現在的局勢,對奎爾薩拉斯,又有什么幫助呢?況且,奎爾薩拉斯擁有許多位強大的法師,還有太陽之井。雖然我沒有見過,但所有法師都清楚的知道,太陽之井是一個內含巨大能量的法力源泉,您的父親還有其他的精靈法師們都懂得應該怎么利用這股能量,他們會保護城市免受傷害,即使是巨龍也不能在這樣的保護下接近銀月城”
“我相信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怒視著卡德加:“你們要走,我不會留你們,但奎爾薩拉斯的戰士,在此時一定會留下,一定會為了奎爾薩拉斯而戰!”
“奧蘇安殿下”奧蕾莉亞此時出聲了。
當時我信心滿滿的以為她出聲是為了支持我,卻想不到她支持的,是那個人類……
“奧蘇安殿下,你是一位很好的執政官,但在軍事指揮上,你并不一定能夠擁有同樣出眾卓越的天賦,即便你指揮軍隊的天賦同樣優秀,從未指揮過戰斗的你也沒有任何的經驗,你應該先聽聽圖拉楊是怎么說的”
后來說的什么,我都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我們吵的很厲害……
我只記得,被背叛的憤怒……
以及,失去我憧憬、敬愛了一千多年的偶像的悲痛……
我當時太著急也太生氣了,以至于沒有能很好的做出應對,以至于幾乎所有的奎爾多雷游俠正規軍都跟著奧蕾莉亞走了。
我說了什么?
走了就別再回來!
你膽敢再踏入奎爾薩拉斯一步,我都會以叛·國罪的名義絞死你!
誠然,我現在依舊恨她,依舊想要絞死她,但…如果是現在的我,絕不會那么沉不住氣……
雖然,雖然絕大多數的游俠都選擇了奧蕾莉亞,選擇了人類,但至少……希爾瓦娜斯,她還是愿意跟我一起守衛奎爾薩拉斯的……
當然,想要守衛自己家園,愿意在這危難之際力挽狂瀾保護自己家園的,不止是希爾瓦娜斯。
就在我因游俠選擇了奧蕾莉亞,選擇了離開,茫然無措萬念俱灰之際,一支由人類組成的游俠隊伍拯救了我……
奎爾薩拉斯雖然只收留女性法師,但女性法師們的家人,她們的孩子,并不一定都擁有法師天賦。在權衡之下,奎爾薩拉斯也自然也推出的相應的輔助條款,收留那些法師的家人,一視同仁的讓她們和奎爾多雷一起工作。
因為體能的差距,大多數人類都會選擇去商隊,或者去港口做中介為職業。游俠的工資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考慮到工作的危險性,和一些被奎爾薩拉斯包括我在內的高層們默許的歧視,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類愿意接受游俠訓練,更少的一部分才能通過。
那些通過游俠訓練的人類游俠,那些還在接受訓練的游俠青訓營的孩子,甚至還有那些沒通過游俠訓練只能去找別的工作的人類,他們拿著弓背著箭,站到了我的身后。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我都不認識,有些見過不記得名字,有很多我甚至見都沒有見過的。
但在此刻,他們站到了我的身后,他們愿意跟隨我這個毫無經驗的指揮官作戰——為了我們共同的家園,為了奎爾薩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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