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青州的□□源自匪禍,本應從其他地方調度運往青州賑災的一批物資竟讓山匪劫了去,動亂中兩個人失去了蹤跡。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南宮溪和君輕歌還是了無音訊。
動靜鬧得不小,朝中的冷王黨嗅到了風聲,開始蠢蠢欲動。
就在這時,大業在邊境大勝西夏的軍報傳來,更是為本就風聲鶴唳的朝堂再添了一把火。
一朝風云變幻,南宮瑾大勝,即將班師回朝,整個京城都的暗流都開始洶涌起來。
盡管木念雨盡了全力瞞住南宮溪失蹤的消息,也還是壓不住了。一名站隊南宮瑾的朝臣在殿前死諫,一下子把這件事捅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朝中開始呼吁擁立南宮瑾為新皇。
木念雨原本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希望先回到京城的不是南宮瑾,然而,當她看到班師回朝的軍隊后,局勢算是徹底明了了。
如今南宮溪生死未卜,南宮瑾聲勢浩大,
這個天下,要易主了。
她眼前發黑,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她不怕南宮瑾宮變,但在想到南宮溪和君輕歌可能已經死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難過。
南宮瑾當上皇帝,就意味著這個故事快要走到盡頭了。
若是……若是她沒有攛掇君輕歌去當女官,沒有鼓勵南宮溪去親自賑災,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所以是她害死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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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下了數日都未停,慈寧宮外的寒梅都被積雪壓彎了枝丫。太后的寢宮門窗緊閉,不讓一絲兒風透進去。
這幾日天涼,木念雨頭痛欲裂,發起了高燒。
“母后,該喝藥了。”南宮玥端來一碗藥,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起來。
木念雨試圖支起身子,只覺得全身關節就像是生了銹一般,酸軟無力。
兄弟祭天,法力無邊。
南宮瑾來勢洶洶,對皇位勢在必得。
如今京城已經被他的衛兵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宮變只是時間問題,在男主光環和劇情的庇護之下,她再掙扎也都是茍延殘喘。
木念雨皺著眉頭喝完藥,木婉兒戰戰兢兢地進了門。
“姑母,剛剛來的消息,宮中所有巡視的士兵都被扯下,換成了冷王的衛兵。”木婉兒有些發抖,“怎么辦啊姑母,也不知道皇城的禁軍哪去了,是不是也投效冷王了?這群混蛋,我們木家以前待他們可不薄,他們現在怎么說翻臉就翻臉了!
木念雨無奈地擰了擰眉心。
這一天那么快就要來了。
劇情走到這一步,她快要領到便當了,這樣想一想,她還有點兒小激動,畢竟她都要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沒什么好怕的。
她望向守在床邊的南宮玥。
只是……她唯一放不下這個小公主,她答應過戴若蘭要照顧好她,但是沒能做到。
木婉兒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斃,她抓住她的手,說道:“姑母,我們還有機會!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一旁的南宮玥:“縱觀天下,南宮瑾是皇位的最佳人選,但若是皇家血脈不止一個,各路諸侯也會蠢蠢欲動,這皇位他做得,別人自然也做得!
“挾天子以令諸侯?”木念雨睜大了眼睛,“可現在哪還有別的皇子,莫非你們是想……”
“姑母,反正當初戴若蘭是以嘉定公主的身份嫁出去的,就算宮中再憑空冒出來一個皇子又如何?”
木念雨氣得肝疼。
如今朝不保夕,朝中的;庶h惡向膽邊生,居然想出了這種昏招,將她養在身邊的小公主當作皇子宣揚了出去,捏造成先帝不知從何而來的風流債。
先帝本身名聲就差,突然多出個皇子也不奇怪,這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竟真的讓很多人都當了真。
難怪她臥病在床這些天,南宮瑾只是控制了京城,一直按兵不動沒有入宮,原來是有別的考量。
所以今日他這是思考夠了,迫不及待想要入主皇宮了?
木念雨氣不過,抬手給了木婉兒一巴掌:“你們糊涂。∵@樣只會死得更快!”
原本以為就算南宮瑾當了皇帝,也能念在血脈之情,善待南宮玥,可如此一來,南宮瑾必不可能放過她。
木念雨掙扎下床,歪歪扭扭地走到博古架面前,移動架上的瓷瓶。
一道矮門隨著幾聲輕響浮現在眼前。
她快速低聲對木婉兒和南宮玥說道:“這條暗道通往宮中北邊那處杏林,你們換上宮婢的衣服躲在里面,等風聲已過就快走。”
南宮玥的眼中閃著淚光:“母后,您怎么辦?”
“我留下來,和南宮瑾做最后的了斷!蹦灸钣昝銖娦α诵Γ胍参克,只是笑容顯得有些蒼白。
木婉兒更加慌亂,拔高了聲線:“姑母,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您。”
“你為什么不走?”木念雨問她。
君輕煙見情況不對,老早就跑路了,找得勢的老相好去了,如今后宮之中只剩下木婉兒了。
“你不能走,是因為你是后宮的嬪妃,所以要體面地留下來陪我?”木念雨的目光死死地鎖住木婉兒,再一次問出了上次那個問題,“婉兒,你真的喜歡皇帝嗎”
沉默,寂靜,木婉兒低下了頭。
她以前一直以為,自己大抵是喜歡南宮溪的吧。
她一直追在南宮溪的身后,看著他從溪哥哥變成了太子哥哥,再后來變成了皇帝哥哥。
不變的是……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大后會嫁給他。
成為太子妃,一直是她的目標,她是一定要嫁給他的。
因為她是木氏家族的女兒。
可奇怪的是,在得知他的死訊后,她并沒有多么難過。
這真的是喜歡嗎?
木念雨早有預料。
她總感覺木婉兒對南宮溪的那種情感,并非真正的喜歡。
就像原身對先帝的愛恨一樣,只不過是一份寄托。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皇帝已經死了,你不需要再喜歡他了,從今往后,你要開啟新的人生!蹦灸钣昶届o地對她說,“快走吧,死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
木婉兒呆愣地看著她,不知所措。
木念雨拉起南宮玥的手,輕輕地放在木婉兒的手心。
“哀家老了,走不動了,阿玥就交給你了,婉兒會替哀家照顧好她的,對嗎?”
既然木婉兒的寄托崩塌了,那她就給她一份新的寄托。
人這一輩子,無論如何也要找活著的意義,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別人。
木婉兒眼中終是沒能忍住滾下熱淚。
她轉過頭抹淚,努力平復情緒后,緊緊地握住南宮玥的手:“姑母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木念雨思索片刻,從袖中取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還是那日從君輕歌手里收繳來的,沒想到竟能派上用場。
“你們拿著這個,去宮正司找一名姓康的典正,她應該能護你們周全!
木婉兒拉著南宮玥進了暗道,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了腳步,回身望她。
她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笑來:“姑母……那日和大家一同打葉子戲,是我在宮中最快樂的時光。”
木念雨淡淡一笑。
她望著兩個少女消失在昏暗的暗道內,久久未曾回神,然后輕輕說了一句:“那就不要忘了,真正的喜歡是什么感覺!
————
入夜后,火光染紅了天幕,昔日繁華的皇宮,而今只余下一片蕭索。
木念雨遣散了所有的宮婢,一個人守在慈寧宮。
她看著南宮瑾領著幾個士兵進到殿前,面露嘲諷,道:“怎么也不上杯毒酒,這還怎么讓哀家體面些去呢?”
南宮瑾陰冷一笑:“太后娘娘可還記得本王的母妃,當年是怎么死的?”
木念雨看著南宮溪,內心毫無波瀾:“是嗎?哀家不記得了!
原身的記憶她已經看過許多,但是其中并沒有南宮瑾的母妃靜妃。
況且她對眼前這位的悲慘身世可以說是沒有半分興趣,索性懶得探究了。
南宮瑾看到木念雨無所謂的態度,簡直要氣瘋了。
眼前這人沒有害怕,沒有求饒,他想象了很久的丑態沒有露出半分。
這個該死的老女人!死到臨頭竟沒有半分悔改之意!
南宮瑾驟然瘋了起來,眼神兇狠道:“我要殺了你,給我的母妃報仇!
木念雨:“……”
行吧,果不其然是這個劇本。
“哦,那麻煩你快點兒吧!彼ǖ攸c了點頭。
南宮瑾一噎,瞬間臉都綠了。
為什么他覺得太后滿臉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好像在急著讓他動手。
木念雨是真的挺急的。
她忙著下班呢,能不急嗎?
而且她在現世的時候,就在死這方面已經受夠了拖延,瞧著南宮瑾這副磨嘰的樣子就來氣。
南宮瑾神色陰晴不定了一陣,他反復摸著劍柄,最終沒有拔出劍來。
他一步一步走向木念雨,然后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袖:“不行,我要將你的血祭在我的母妃身前!”
木念雨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這個人有毛病吧?他到底想干嘛?
她試探性地跟南宮瑾拉扯了一個來回,對方還是死死不松手。
然后,南宮瑾冷酷地對著她的脖子敲了一下。
木念雨愕然地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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