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解毒
“你要帶我去哪兒?”蕭磐問。
“到了你就知道了。”杜春瀾頭也不回道。
半個時辰后,看著面前布滿藤蔓的峭壁,蕭磐脫口而出:“你帶我到這里來做什么?”
杜春瀾拂開藤蔓的動作一頓,“你來過這里?”
蕭磐忙搖頭:“沒有。”見她沒再問什么,他心里一松,幸好她沒追問下去,否則他曾經尾隨她偷偷來到這里,還看見她洗澡的事豈不是要露餡了?
打死他都不能將這事說出去。
兩人進入梅林,一路穿過梅花陣法,來到竹屋前。
“來了?”松枯閑閑地坐在一株梅花樹下下棋,看見兩人,淡淡招呼了一聲。
“來了,你自己跟自己下棋?”杜春瀾走過去,蹲下來,手拄著下巴,好奇地看著棋盤。
其實她一直搞不懂為啥有人能自己跟自己下棋,都是你自個兒,走了上步下一步難道你自個兒心里能沒數?都不用猜的好嗎?
除非你同時有兩個人格。不然這棋是怎么下的?
當然,她之所以有這樣的疑問,可能跟她是凡夫俗子以及圍棋白癡有關系。說不定人家圍棋大師就是如此牛叉呢。
見杜春瀾一來就湊到那個小白臉面前去了,被留在原地的蕭磐臉立時就黑了,走過去大馬金刀地往松枯對面一坐,“我來跟你下一局,如何?”
蕭磐自詡棋藝還是很能拿得出手的,結果一刻鐘后他就被打臉了。
這還是他絞盡腦汁敏思苦想勉力支撐的結果,否則早在半刻鐘之前就敗下陣來了。
平時輸了也就算了,可這回心上人還在旁邊看著呢!蕭磐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不服氣道:“再來!”
松枯將棋子丟進棋缽中,聲音清清淡淡:“回去再練個幾年吧。”
這是明晃晃鄙視他棋藝不行啊!
蕭磐拳頭捏得咯吱作響,好好的棋子被他捏成了粉末。
松枯涼涼瞥他一眼,“你可知我這棋子是用什么做的?”
“什么?”蕭磐下意識問道。
“取自昆侖山的極品暖玉,天下獨此一副,價值連城。”
真的假的?蕭磐心里犯嘀咕,若果真如此,他傾家蕩產都賠不起好嗎?不過,剛才那棋子捏在手里確實感覺暖暖的。
杜春瀾噗嗤一笑,“好啦道長,您就別嚇他了,趕緊開始給他解毒吧。”
松枯起身,“跟我來吧。”
杜春瀾拉上蕭磐跟上去。
走在前面的松枯身形頎長,有如玉山,白衣勝雪,仙得不得了,杜春瀾看了又看,蕭磐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語氣跟打翻了醋壇子似的,“你看他做什么?我長得不好看嗎?”
杜春瀾捏捏他的臉,“你也好看。”
蕭磐還從來沒聽過這么直白的贊美,忍不住咧嘴一笑,俊美如烈陽,不可逼視,杜春瀾晃了晃神。
看她癡迷地盯著自己的樣子,蕭磐心下這才舒坦了,努力壓下上翹的嘴角,“他是誰?”
“呃?”杜春瀾反應了一瞬,“松枯道長。”
蕭磐目光一凝,神情嚴肅下來,“我師父說松枯已經兩百多歲了,怎么可能這么年輕?”
“松枯是誰?那可是比你師父還要厲害的人物,人家修道有成,駐顏有術,很奇怪嗎?”
杜春瀾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松枯是個兩百多歲的老怪物的事實,畢竟,當年她看過的那些修仙小說,里頭大部分修仙者都披著一副和年齡絕不相符的年輕皮囊。
實力越高的,反而看起來越臉嫩。
蕭磐想想也是,同時也放下心來,松枯就算外表長得再年輕又如何?都掩蓋不了他已經兩百多歲高齡的事實,這種老家伙,他家阿蘭是絕對看不上的。
心里這么想著,他禁不住又問了一遍,誰知得到的答案卻是——
“喜歡一個人,和他的外表、年齡都沒有關系,如果不是先遇見了你,說不定我就喜歡他了。”
當然,前提是那個人長得足夠好看。
走在前面的松枯步子一頓,現在的小年輕,真是口沒遮攔,這種話也是能隨便說出口的嗎?
蕭磐恨不能將杜春瀾揪過來打一頓,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完邁著大長腿越過她走到前面去了。
杜春瀾挑了挑眉,也不在意。
松枯帶兩人上了二樓。二樓有兩間房間,一間是松枯自己的臥室,兼練功房加閉關室,另一間是煉丹房,里頭立著一只足有澡盆子大的丹爐,半人高,上面雕刻著山川日月以及龍鳳圖案,看起來非同凡響。
三面靠墻的位置立著三大只藥柜,臨窗的那一面放著一只長形案桌,上面整整齊齊擺著許多藥材。
“衣服脫了,跳進去。”松枯一指丹爐。
“什么?”
“聽不懂人話嗎?你再這么蠢,我可要考慮是否有救你的必要了。”松枯語氣淡淡,說出來的話卻叫人有吐血的沖動。
杜春瀾拍拍蕭磐的肩,“你照道長說的話做就是了。”
蕭磐視線在兩人面上打轉,“松枯道長為何要救我?依我看,道長可不是那般助人為樂、悲天憫人的人。”
松枯悠悠道:“自然不是,她答應給我做藥人,我出手救你,這才是事實真相。”
蕭磐眸子一沉,將杜春瀾扯出了煉丹房,“我不同意,你可知道藥人是什么?哪里是那么簡單就能做的?萬一到時候——”
杜春瀾靜靜看著他,等他住了嘴,忽而一笑,戳了戳他的臉,“你放心,我還沒喜歡你到愿意為你生為你死的地步,沒想著要犧牲自己的性命來成全你,我之所以會答應,是因為我百毒不侵,做藥人給他試藥,除了過程會痛苦點外,是不會有事的。
“所以,我痛苦一點,換來他給你解毒的機會,不是賺了么?”
蕭磐聽得心里一陣復雜,“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么?快進去吧。”杜春瀾將他推進去。
里頭煉丹爐已經升起了火,丹爐中各種藥材混合在一起烹煮出來的藥液噗噗冒著泡。
蕭磐委屈噠噠地看杜春瀾一眼,小媳婦似開始寬衣解帶,“要脫光嗎?”
松枯給了他一個“廢話”的眼神。
杜春瀾雖然很想觀摩一下蕭磐的裸—體,但怕他害羞,只好遺憾地轉身出去了,松枯卻叫住她,“放一碗血出來。”
蕭磐脫衣服的動作一頓,“還要用到阿蘭的血?”
“自然,她的血百毒不侵,有解毒奇效,對于你的毒,有很大的克制作用。”
蕭磐皺了皺眉,“我這次解毒需要多久?每天都要用到阿蘭的血么?”
“你再啰嗦一句,你小子的毒就別想解了。”松枯語氣溫柔,說出的話卻無情,明顯已經不耐煩了。
杜春瀾給蕭磐使了個眼色,“快點,別磨磨蹭蹭的,不就是一點血么?沒什么大不了的。”
看他還要再說什么,她直接拋出一句:“難道你不想快點解了毒?”
蕭磐自然是想的,他雖不舍得阿蘭為他放血,但更不想以后毒發身亡,無法陪在阿蘭身邊,麻溜將自己脫得光溜溜的,跳進丹爐中。
置身于藥液中,他感覺怪怪的,“你不會是想把我當成丹藥給煉了吧?”
松枯意外地看他一眼,“你怎知道?我這次給你解毒,用的便是煉丹逼毒之法,在煉丹的過程中,將你體內的毒素漸漸逼出來。”
他又加了幾味藥材進去,接過杜春瀾遞過來的一小碗血,緩緩倒進去,藥液霎時沸騰得更厲害了,但溫度好像還下降了些似的。
杜春瀾在旁邊看著,感覺這操作有點像是在煉魔藥。
除了將蕭磐放在煉丹爐中煮之外,松枯還給他腦袋上扎了無數根針,將他弄得跟個刺猬似的,看著真有點滲人。
最后一根針扎完,松枯收手,對著南邊的那只柜子說了一句:“替我看著點火候,別讓他給煮熟了。”
蕭磐:“……”
這老道怕不是有病?一只柜子怎么給他看火候?難道還成精了不成?
結果下一刻,柜門悠悠打開,一只渾身白毛的猴子從里頭懶洋洋地走出來,對著松枯擺了擺手,似在說: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杜春瀾看著白猴有點眼熟,這不會是在梅谷另一邊山谷里的白猴吧?她之前就覺得那些猴子靈性得有些過分,除了不會說話之外,跟人也差不了多少,沒想到居然還會給丹爐看火候。
她遞過去兩顆果子,對它友好地笑了笑,畢竟蕭磐接下來都要靠它了。
白猴高興地撓了撓耳朵,握著她的手一陣搖擺。
“行了,潑猴兒,好生看著火,不許偷懶。”
松枯走出來,杜春瀾猶不放心地朝里面看了看,“他這樣要持續多久?
“七七四十九天。”
“這么久?他一直呆在里面,不用吃飯睡覺嗎?”
“不用。”
杜春瀾還想問什么,最終沒有開口,松枯這樣治療必定有他的道理,她一個什么都不懂的門外漢還是不要問七問八了,免得招了他的厭煩。
“若是能夠找到淬金蓮,解毒的時間能夠縮短一半,可惜……”
“淬金蓮?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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