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翌日,武崇訓隨父相進宮后,安樂郡主便前來探望武崇謙,她敲了敲緊閉的房門,問道:“三弟,聽聞你受傷,我給你帶來了東宮最好的金創藥,我這就進去了啊。”
安樂郡主不等武崇謙的回應,強行推開門,卻見他正從床榻上坐起,虛弱的樣子讓人心疼。
“多謝大嫂的關心,恕臣弟不能下床給大嫂請安。”
“不用請安了”,安樂郡主立馬走到武崇謙的身邊,扶起他,然后又讓侍婢端來金創藥。
她讓侍婢都退下去,自己準備給他上藥。
武崇謙輕輕推開了她,說道:“大嫂,如此不妥,這些事讓下人做便可。”
安樂皺了皺眉,“下人哪有我這般心細,下手沒輕沒重的,夫君也交待我代他好生照顧三弟你,就讓我幫你上藥吧。”
她準備幫他寬衣,武崇謙連忙阻止安樂的動作。
“大嫂,萬萬不可,不用勞煩您這千金之軀,我自己可以。”
安樂不悅,驀地抱住武崇謙的腰肢,嬌羞的嗔怒,埋怨道:“左一句大嫂,右一句大嫂,崇謙,你當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嗎?這里沒有別人,你大哥也上朝去了,你喚我一聲‘裹兒’可好?”
武崇謙愣住了,下一秒只得將腰間的手掰開,對安樂說:“大嫂請自重,你我只能是叔嫂,不可逾越這倫理鴻溝。”
他的嘴唇蒼白,額頭上已冒出細汗,但也要強忍著不適與安樂保持距離,而安樂郡主這樣一個金枝玉葉,被心儀的男子多番拒絕,她的臉色愈發難看。
她憤怒得踢翻床邊的矮凳,動靜太大,外邊的侍婢詢問里邊情況,安樂只說無事。
隨后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武崇謙訴苦。
“我本心儀于你,無奈父王要將我嫁于武丞相的長子,身為皇孫女,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我與崇訓一直以來相敬如賓,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罷了,崇謙,待我父王重復帝位之后,我便讓他立我為皇太女,到時候,我便與崇訓和離,立你為駙馬可好?”
武崇謙不愿與她正視,只道:“承蒙郡主青睞,崇謙何德何能,我自問不如大哥這般文武兼備,又拖著個病懨懨的身子,恐怕等不到你成為公主之時了。”
安樂公主正打算與之爭辯,可外邊的侍婢卻傳來高陽郡王武崇訓歸府的消息,她只好作罷,前去迎接夫君。
只見武崇訓從宮中帶來一個御醫,他吩咐太醫趕緊為三弟療傷,安樂一臉擔憂的模樣,他又不得已安慰她。
太醫先是給武崇謙把脈,說他脈象虛弱,然后又看了傷口,很是驚訝,問道:“梁國公的傷口是宮中哪位御醫縫合的?這縫合方式雖未見過,但是傷口卻愈合很好。”
武崇謙咳了咳,說道:“不是什么御醫,只是本王在回神都的路途上遇上一個江湖郎中罷了,談不上什么技藝精湛。”
太醫捋了捋花白胡須,搖頭道:“這可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能處理好的傷口,若非有這位郎中的醫治,梁國公如今只怕傷口早已生癰,性命不可保啊。”
“是嗎?有這般嚴重?”
武崇謙也瞧了瞧傷口的縫線,那一條條整整齊齊的縫線將原本潰爛見骨的傷口聚攏在一起,如今已長出新肉芽,雖說觸之仍有滲血,可是不似那日那般潰爛。
太醫幫忙上了金創藥,還開了幾副方子,對門外的武崇訓回復道:“郡王請放心,梁國公的傷勢其實已無大礙,只是他身子虛弱,需要多加休息和照料周全,不出幾日便可下床行動了。”
武崇訓謝過太醫,隨后又走到武崇謙跟前,他瞥見了床邊翻倒的矮凳,又回頭看了安樂郡主一眼,安樂心虛的扭過頭。
他對武崇謙說道:“郡主貴為金枝,未曾照料過他人,有不周到之處,還望三弟見諒。”
“大哥客氣了,郡主待臣弟甚好,親自送來了宮中良藥,臣弟感激涕零還來不及,怎敢抱怨不周到呢?”
武崇訓見自己的三弟面色較昨日好轉了些,便也安心的離開了,他將安樂郡主拉回閨房,夸贊一番。
“夫人待臣弟如同自己的親弟,為夫甚感欣慰”,說著,他從兜里拿出一支簪子,送給了安樂,并說:“這是為夫從宮中后妃那得來的上等翡翠玉簪,我給夫人戴上可好?”
安樂不失微笑的接過,讓夫君為自己戴上,可心里卻有些不悅,這種翡翠玉簪,她從來都不缺,她缺的是心上人的情意。
武崇訓為其戴上后,又是一頓夸贊,隨后又提及今日朝中之事,他說:“如今武皇陛下年事已高,又終日沉迷后宮男寵,任由那張氏兄弟霍亂朝綱,父相甚是憂心。”
安樂不以為然,回應道:“夫君不必太擔心,我皇祖母已年邁,過不了幾年便會退位,待我父王重復帝位之后,第一個要處置的便是那張氏兄弟,到時候朝堂不就是我父王和你父相兩人的天下了?”
“夫人所言甚是。”
武崇訓不是禮貌的笑了笑,心里卻暗自揣摩著,這東宮里的人本就是笑面狐貍,太子李顯本就是為了對付張氏兄弟才與武三思聯手,可一旦李顯即位之后,為了鞏固政權,他還會讓他的父相留在權相之位么?
幾日過后,洛陽城里的百姓都在傳,東市有個新開業的醫館,聽說里邊的張大夫醫術了得,堪稱華佗在世,別的大夫治不了的天花,在她手里便起死回生般。
自從張鈺治愈天花孩童過后,妙手回春的名氣響遍了東市,那些達官貴族有些小病小痛就過來找她問診,西市的尋常百姓也陸續聞‘聲’而來,醫館的生意瞬間火了不少。
張鈺正在給一個年輕婦女看診,那婦女說道:“大夫,吾近日總是下腹脹痛,月事淋漓不盡,有時還會有漏下赤白、雙乳脹痛,請問吾是患了何病?”
“敢問這位夫人近日可有行房事?平素月事可否規律?經血是鮮紅還是暗紅亦或是咖啡色血凝塊?”
婦人被問及閨房私事,臉色難堪,后面的人還排著長隊,有些還是男子,她實在難以啟口。
張鈺明白她的為難之處,便將自己的問題寫在紙上,婦人只需在紙上打鉤是與否便可。
她拿起紙張一看,迅速得出診斷,她對婦人說:“夫人不用擔心,此乃你這般年紀的婦女常見的癥狀,月事不調而已,我給你開個處方,回去按時服藥,過些時候再過來復診。”
她在紙上刷刷的寫下幾種藥材,并對小鐘說:“給這夫人抓幾位藥材:白芷、肉松蓉、卷柏還有牛膝。”
“好嘞,東家,馬上!”
“下一位!”
下一位則是個胖老頭子,他大腹便便,走路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手中那把團扇就沒停過,不過他也是個有錢的老頭子,身著綾羅綢緞,項上則戴著一串翡翠玉珠,手指上也是好幾個大金戒,就差腰穿萬貫了。
張鈺心想,這妥妥一暴發戶啊,哪有富人如此這般高調的?
他坐下來后,便說道:“這天兒是越來越熱了,老夫快被曬干了,來,大夫,給老夫開幾副安神藥,好助我安眠。”
張鈺問道:“這位員外,您不妨先與我道說你的煩悶事是什么?為何夜間難以入眠需要安神藥呢?”
胖老頭搖搖頭,嘆氣道:“這煩心事呢,倒也不少,不就是老夫那幾個不爭氣的兒郎成日無所事事,就知道窩里斗爭家產,搞得老夫終日被氣得頭暈昏花,氣息不順,這不走兩步就開始喘了。”
張鈺笑道:“依我所見,員外早已身患舊疾,與你那不成器的兒郎們關系不大。”
她見胖老頭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便繼續問道:“員外平日里是否喜好甜食?夜里是否小便頻繁?但日間卻排尿甚少,出門稍微走動就會氣息不暢?”
“你是如何知曉的?”
“這還不簡單嗎?我從您這心寬體胖的體型便看出來了,您呀,是患有了老年慢性病,不過也不用過于擔心,熬幾副中藥,利尿降壓便可好轉些。”
說完,她又開始寫了一副方子:蒲黃、旋華、地膚子、知母。
完了過后,還囑咐一句:“望員外改改你這不良的飲食的習慣,各色菜式要雨露均沾呀!”
胖老頭覺著這個大夫一眼看出自己的病癥,著實佩服,提著藥包一扭一扭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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