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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我是網紅


傍晚,獨自返回昔云的童彥偉果然進門就掏了六百塊還給蘇睿,然后才搶占了蘇睿的躺椅,伸著懶腰舒適地嘆了口長氣:
“聽說你昨天給三三做夜宵了!我認識你這么多年都沒吃過你炒的菜,你倆終于和諧了?”
蘇睿并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用腳把童彥偉每次打地鋪的充氣地墊又往外踢了踢,專愛落井下石的Dirac用腦袋再把地墊往墻根推了一米。
“你家是提倡窮養孩子嗎?”
和蘇睿向來有迷之默契的童彥偉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男孩子倒的確是窮養,三三可是實打實富養大的,我們小時候打游戲沒錢了,找女朋友需要拉贊助了,家里弟兄都是找她借,現在更不得了,還是個包租婆,嫁妝很豐厚哦!”童彥偉賤兮兮地挑了挑眉毛,意有所指。
“包租婆?”
“童三三可是我們老童家的招財童子,我爺爺那批老東北,當年賺了錢只知道買房。三三小時候喜歡和老爺子去釣魚,就鬧著要買郊區的大魚塘,我爺爺慣著她,正好買完房手頭還有余錢,就以白菜價在村子邊上買了塊地,誰曉得后來政府搬遷過去了,那個魚塘拆遷直接抵了兩層寫字樓加仨門面。現在那里的寫字樓老值錢了,隨便一套的租金抵我三年工資,老爺子一高興,就過了一個門面和一套房給三三,她呀是正經躺家里不動都不愁吃喝的小富婆。”
“嘿,可看不出來……那她是什么時候變成現在這副見錢眼開的樣子?”
“三三以前挺沒有金錢概念的,到昔云以后吧,她負擔了一些孩子的雜費,零零碎碎的費用加起來也不少。”
坦白說,蘇睿并不是很贊成這種做法,皺起了眉頭:“我記得她沒要補助,她的錢補給王叔了。”
“對,為錢的事還起過好大的風波。”童彥偉打開了手機,遞給蘇睿,“這是她的公眾號,人氣還不錯。從她來昔云的第三個月起,衿羽就建議她寫公眾號和微博,里面大多是孩子的日常,鏈接里的微店專賣家長們手制的工藝品,正好衿羽也有這類資源,幫忙做了營銷推廣。因為山里的老鄉很多有手藝,并沒有出售途徑,所以現在老師都會統一收集登記,誰家賣出去了就抵誰家的生活費,有多余的就返還給老鄉小創收,后來公眾號有打賞的功能了,也有額外入賬。”
蘇睿隨意點開了一篇題目為“賬冊”的,發現里面條理清晰地列舉了當月每一筆微店收入所屬家庭、打賞的后臺總數。
“這種事是雙刃劍,做起來吃力不討好。”
“就是這樣,公眾號和微店畢竟有收入,而且之前翻新學校還做過兩次眾籌,每次都有幾萬塊。三三呢,你看得出來,衣服、生活用品完全不講究,唯獨吃不行,學校的大鍋飯吃一吃,偶爾會偷偷跑出去打個牙祭。去年偏偏被過來獻愛心的義工拍了照片,把她出去吃飯和孩子啃玉米、土豆的圖片,還有小叔心疼她給她改造的宿舍和孩子們的集體宿舍都做了對比圖,說她昧著良心挪用善款,沽名釣譽,衿羽當時找朋友幫忙做的推廣也成了炒作原罪。事情在網上還鬧得挺大,州里的教育局和民政部門都下來調查了,好在不光學校從老師到孩子都是力挺,縣里也出面幫忙澄清,調查來調查去沒有任何問題,不過小嬸還是氣得直叫她不做了回家。”
童彥偉點開微博把評論往下一拉,語氣不無憤慨:“你看,到現在還有罵她偽善,說她黑良心的。”
蘇睿看留言里善意居多,但的確也有不少不和諧的聲音:“是懷疑她的日常開銷也是從公眾號和微店的收入里出的?”
“何止!三三當時整個被人肉了,家庭情況、父母工作,最后爆出了她名下的房產,這下炸開了鍋,說她靠租金都足以負擔孩子們的生活費,為什么還要問網友要。她在七小一分錢補助沒拿,等于是白做,還一待就是三年,何況爺爺給的房產,租金她也就能取一小部分解決自己日常開銷,其他的,小叔小嬸怕她真的長待不回去了,全扣在手里,說要留著給她當嫁妝。可網上不理這些,你說,就因為三三在網上做過眾籌,公眾號有打賞,就不能有別的收入,還必須把自己的每一分錢都用到學校里來?他們有誰自問能做到的,就自己來昔云做,做不到光在網上念叨算個什么東西?”童彥偉看著評論里一些陰陽怪氣的留言還是氣不打一處來,“最可惡的就是這些不論曲直、到處噴人的鍵盤俠,自以為聰明絕頂,總懷揣著最大的惡意去猜測別人,網絡暴力有時候真的能做到顛倒黑白。”
蘇睿點開鏈接里的微店看了看,發現價格定得很合理,手工精致的會偏高一點,做工普通的就走薄利多銷路線,還附帶贈品,大概是以賺取生活費為目的,手工品數量不多,銷量并不大。
“虧得三三心大,才能堅持把公眾號和微店做下來。那些抹黑的總說一個孩子每個月才幾十塊的生活費,可是小朋友上學,筆墨、日用、頭痛腦熱,哪樣不需要錢?她搞了微店以后,學校大部分困難家庭都能保證孩子的開銷,只有少數孩子家里全是老弱病,幾乎沒有勞動力,她就擔下來了。而公眾號的打賞,全拿來補貼孩子們的伙食和購置教學用品,學生的吃住情況也比她剛來的時候不知好了多少,每一筆賬她都寫得清清楚楚,就是有人視而不見,惡意攻擊。”
蘇睿翻著公眾號里的文章,她的敘述很樸實,照片也多是孩子的日常和無邪笑臉,沒有刻意賣慘。文章的點擊率很可觀,也持續有打賞,但是很明顯從去年秋季開始,評論里出現了抨擊辱罵,打賞人數也經歷過一波驟減,可是童歡的更新頻率、敘述角度都維持著原樣,連惡評都沒有做過刪除。
以蘇睿今天開學一日所見,童歡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無私奉獻的老師,從早上到現在,隔著音樂聲他都聽見過她在罵孩子不洗澡,說王叔中午蔬菜湯又放多了鹽,靠墻的課桌因為太潮長了小蘑菇。
可是她說歸說,帶了高年級學生挨個把所有課桌都搬到操場暴曬,教室也做了徹底清掃,然后揮著帕子把一個個小泥猴趕去了澡堂排隊洗澡。明明是個吃貨,放假天天厚著臉皮跟他蹭吃蹭喝,一開學卻老老實實跟孩子吃起了看上去叫人完全沒有食欲的食堂,據說下午還提了兩條排骨偷偷放進了粥里。
“你們家的人,都有股傻勁。”
童彥偉笑嘻嘻地湊到蘇睿跟前:“所以看多了,還挺可愛的,對吧?”
蘇睿皺著眉頭拉開了話題:“你去留市有什么新消息?”
童彥偉的臉色一秒變得嚴肅了,從身后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背包里掏出了文件袋,兩張照片在蘇睿桌面排開:“盈城前一段出了兩起女童失蹤案,因為這邊流動人口案件太多,所以沒有得到重視,但我翻卷宗時覺得很可疑。”
于衿羽在離開前,只來得及替彥偉把資料里最重要的家庭背景及拐賣經過簡單翻譯了,蘇睿很快看完了翻譯件,目光在照片上流連,道:
“和巖路的路數很像。”
“是,一個十歲,一個十一歲,長相漂亮,外來務工家庭,在當地沒有什么社會關系。”
“這些女孩膚色、相貌特征明顯與翡國不同,我托翡國的朋友查過,近年在北部地區,出現了一批能說幾國語言、進退得宜、識情知趣的高級交際花,專攻政商軍界,關鍵是特別年輕。”
好不容易打通案件關節的童彥偉原本是想賣個關子,沒想到蘇睿已經先查到了關鍵點,害得他連賣弄一下資訊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嘆口氣,接著說下去:“巖路在北部地區屬于黑白道關系都不錯的中介人,可以說整個繕邦、果敢地區沒有他不通的路子,所以我們懷疑他的背后牽扯到一個有專業培養流程的組織,專門輸送年輕貌美的女孩給高層人士,鞏固彼此的利益關系。”
“養瘦馬。”
童彥偉看著照片里瞪著無辜大眼的女孩,痛心地點點頭:“對,養瘦馬。”難以想象這些年幼孩子要經歷什么,才會忘卻父母家鄉,學一身以色事人的本領,“心甘情愿”留在翡國待價而沽。
同樣陷入沉默的蘇睿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陰沉,空氣忽然都壓抑起來,童彥偉只能笑著調節氣氛:“哎,這年頭連BBC都知道養瘦馬,讓我這種土生土長的中國人情何以堪,不如你也給我來份麻辣小龍蝦?”
蘇睿涼涼地斜了彥偉一眼,他面容秾麗,偏偏神色薄淡,眼底還有因憶及往事而未散盡的沉郁,一股子又刁鉆涼薄又攝魂噬魄的邪氣,那“眉目傳情”看得進門來探消息的童歡狠狠咽了口口水。
“彥偉,幫我還錢沒?”
蘇睿烏沉沉的厲眼掃過去:“你進別人屋子不知道敲門?”
“門沒關啊!我只是恰好從門口過。”
童歡無辜地攤手,與此同時,急吼吼跑進屋沒關嚴門的童彥偉和聽見童歡腳步用鼻子頂開縫隙的Dirac,都裝出了穿堂風一般無辜的表情。
“衿羽說有新的失蹤案?”
童歡很自然地進了屋,很自然地拿起了桌上的照片,順便鄙夷地掃了一眼桌邊特別裝×的、盛著于老師送的成本不到二十塊的梅子汁的水晶杯。據衿羽說,那叫什么Riedel的黑絲帶還是黑領結杯,晶瑩纖薄的杯身映著嫣紅的梅子汁,在燈光下閃著金錢加持的璀璨光芒,然后她在蘇睿的瞪視里手一指童彥偉:“我找他,不算不請自入。”
永遠躺槍的童彥偉欲哭無淚:“大小姐,你別害我一起被掃地出門!”
“放心,他舍不得。”
童歡擠眉弄眼,意有所指,蘇睿的臉更黑了,童彥偉只能連拱手帶作揖沖好友告饒,一目十行的童歡已經自童彥偉的資料里發現了一個重點:
“江灣酒店!不是陶金的地盤嗎?”
“對,嫌疑人是老賭徒,昨晚在進入江灣后失去蹤跡。”童彥偉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巖路的線斷了以后,這已經是我們最接近的一次,還是跟丟了。”
作為調查的重點對象之一,童彥偉手頭已經有了陶金能查得出來的最完整的資料。江灣酒店作為盈城首屈一指,甚至Y省南部知名的大酒店,真正令它立于不敗之地的,不是堪比五星標準的環境設施,而是位于地下兩層的云來會所。
會所里有美酒佳肴艷舞,VIP廳其實是南部邊境線上半公開的最大賭場,除了常規的百家樂、21點、老虎機等,血腥卻讓人腎上腺素飆升的黑市拳擊,一刀暴富一刀傾家蕩產的賭玉,都刺激著各路賭徒甚至亡命之徒的神經。
在盈城這種邊境城市,大大小小的賭博檔口無數,經歷過黑白道無數次清算洗牌,只有江灣一直屹立不倒,越辦越紅火。
它永遠有快人一步的內部消息,數條堪比迷宮的隱蔽秘道,名為車隊司機,其實堪比一流打手、保鏢的手下,不僅保證了客人在警察到來前安全脫身,也確保任何客人都能帶著贏來的錢秘密安全地出省或者過境,所以陶金才能在不碰白的情況下,稱霸盈城的地下勢力多年。
因為蘇睿不能看中文,童彥偉把手里的資料大致給他講了一下:“在盈城的地盤,陶金完全有能力讓人不留痕跡地平安過境。”
“斐然姐說過,陶金不沾毒品不碰拐賣的。”
因為對林斐然的好感,連帶著陶金在童歡的眼中都成了有原則的黑老大,童歡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陶金真的牽涉到了“一號”的案件里。
與林斐然只有幾面之緣,每次都別有用心的童彥偉卻不以為然:“你是電視劇看多了,相信黑道也有道義可言?”
“小孩子才相信世界非黑即白,你是警察你也要承認,社會是有灰色地帶的,那里有他們自己的生存法則,我覺得陶金是個能堅持底線的人。”
蘇睿嗤笑:“覺得?”
“對!就是覺得!憑我被你歧視過無數次的女性第六感,覺得陶金不是壞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個開著日進斗金大賭檔的黑老大,信奉的是以和為貴,這些年靠著以德服人打出來的場面?”
蘇睿連上挑的眼角里都是對童歡所謂第六感的鄙視,童歡狠狠地吞下了已經涌到喉嚨的怒氣。之前如果不是相信在童彥偉這個緝毒警的眼皮底下,蘇睿不可能當癮君子,精神面貌、身體狀態也完全不像,童歡都不愿意留他在學校,所以疑似有大麻吸食史的蘇睿在她眼里,比不碰白的陶金還有雷點。
她拍著蘇睿無法閱讀的中文資料,看都不看,噼里啪啦,倒豆子一樣說起來:
“陶金,今年三十七歲,父親在他十二歲時吸毒致死,一年后,母親失蹤,近年才被尋回,已經患上阿爾茨海默病。二十三歲打架斗毆一進宮,起因是幫酒吧里一個差點被迷奸的女服務員。二十五歲二進宮,故意傷人罪,當時跟的大哥是昆市的老炮,出獄兩年內成為白頭鄧的左右手,其后兩人因為白頭鄧參與販毒分道揚鑣,一年后白頭鄧因為販毒被槍斃,他照顧鄧家人至今。陶金三十歲開始在盈城打天下,到現在七年,牽涉的案件有暴力事件、非法聚賭、走私,但盈城許多小KTV都有‘十字架’(安鈉咖)和K粉,甚至麻古,而江灣酒店那樣魚龍混雜的地方,連搖頭丸都沒有出現過。我不僅信第六感,也信事實。”
童歡在腦海里飛快地過濾著剛看完的資料,振振有詞,同時也做好了會被蘇睿一歧到底、強勢反駁,沒料到蘇睿居然饒有興致地坐著,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連輕揉桌面的右手都在表示他不光聽進去了,還在思考。
“童歡,我五百一天買你,干不干?”蘇睿突兀地說出了頗有歧義的話,在童歡抱胸猛地向后跳退一步的詭異目光里,童彥偉驚得倒抽一口冷氣,嘴巴夸張地張成雞蛋狀后,才補充完后面幾個字,“買你的腦子。”
童歡看著蘇睿用仿佛X射線般能穿透頭蓋骨的目光凝視著自己的額頭,“買你的腦子”那五個字令她有一種仿佛看到自己大腦被起出來,泡進福爾馬林里的毛骨悚然感。
她下意識地捧住了自己的腦袋,因為太用力,把圓乎乎的臉頰都擠成一團,看上去肉嘟嘟的,特別好捏:“算命的,你什么意思?”
“我看不了中文,你幫我把所有的中文資料都記住,在我需要的時候轉述給我。”在童歡第一時間浮現抗拒的目光中,蘇睿伸手再比了一次五,“我在這邊最多待到八月中旬,還有四十五天左右,一天五百,工資日結。”
他難得溫和的嗓音充滿了誘惑性,五根玉石般的手指一開一合,童歡腦子里只剩下“四十五天”“一天五百”幾個字在旋轉,天哪!那是實打實的兩萬多塊錢,下一秒她完全抗拒不了地點下了頭。
蘇睿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立刻把桌上童彥偉拿來的所有資料袋,和抽屜里兩個大文件夾推到了童歡手邊,在她張嘴前又抽出十五張毛爺爺壓在上頭:“后天晚上前記完,今天也算全工。”
童歡干脆利落地把錢往兜里一揣,眉開眼笑地抱著資料就往外走,那見錢眼開的樣子連童彥偉都看不下去,俯首嘆息。
蘇睿唇邊掠過一絲笑意,叫住了一只腳已經邁出去的人:“等一等。”
童歡倏地按住口袋里還沒焐熱的錢,警惕地回頭:“干嗎?錢財離手,恕不退回。”
蘇睿的笑意更深了,那柔化了五官的笑容簡直能晃花人的眼,差點又被美色所惑的童歡咽了咽口水,“很有節操”地把口袋捂得更緊。
“我剛才看了你的公眾號,建議你把微店里賣出的每樣產品都列上對應的家庭信息,貨品寄出時可以附帶學生親手寫的感謝卡片,以及家庭聯系方式,方便有疑心的買家能確認所有費用都回流到了家長手中。”
童歡眼睛一亮,抱著資料三步并作兩步又跑了回來,整個身體趴在桌面上,幾乎橫過了整個臺面,湊到了蘇睿跟前:“還有呢?”
因為她的驟然靠近,極不喜歡肢體接觸的蘇睿身體后撤,在靠到椅背后下意識低下了頭。然而他也沒有料到,熱衷于穿寬松T恤的童歡因為俯趴的姿勢,整個領口大敞著,他的視線直接對上了她被深色運動內衣繃得渾圓的胸部。
哪怕頃刻間他已經禮貌地扭頭轉開了視線,可是那一片淡淡的、粉嫩的柔軟,沒入陰影越發引人遐想的一縷溝壑,與她露在外面的小麥色肌膚完全不同的瑩白還是沖入了眼簾。
“蘇教授,誠心討教,十二萬分誠心。”
渾然不覺的童歡探頭追問,一副諂媚的笑臉,恨不得身后搖出一條賣萌的尾巴來。蘇睿出于養入骨子里與女性對話最好平視眼睛的習慣,下意識再次看回來,正好看到她胸口起伏的一波,他尷尬地隨手取了一本書擋在她敞開的胸前,連臉都遮去半張,有些無奈地問出了一句:
“童歡,你是不是女人?”
后知后覺的童老師終于發現自己免費請人眼睛吃了冰激凌,一瞬間耳朵有點火辣。只是她臉皮實在是有點厚,尤其在蘇睿跟前恨不得武裝得銅墻鐵壁、水火不侵,何況昔云待久了,葷段子沒少聽,于是她在第一時間起身后,還是撇撇嘴,丟人不丟陣地說道:“干嗎這么嫌棄的表情?我身材不錯的!”
吃瓜觀眾童彥偉這才明白電光石火間發生了什么,大笑著,唯恐天下不亂地跟著強調:“蘇大師,我家三三確實是有前有后還有腰。”
蘇睿貌似波瀾不驚的臉上浮現一抹嘲笑:“我以為好身材,長腿是基本配置。”
童歡瞬間哽住,她徒有一個身形高大標準東北體形的老爹,身材完全隨了媽。小時候她就是因為老不長個子才開始打球運動,然而那點可憐的身高仍然在十五歲后就穩穩地定在了一米五八。雖然勉強能號稱一米六的個頭在南方不算太矮,可是站在個頂個高的童家人中間,總跟誤入了大人國似的,而標準模特身材的蘇睿那雙大長腿更是看得她各種羨慕嫉妒恨。
“長腿了不起是吧!姐就是個小短腿怎么了?我不是膚白貌美大長腿,沒見我一樣當網紅?所以別得罪我,當心我掛你上墻,讓口水淹沒你。”
專愛落井下石的童彥偉拍桌大笑:“三三,你只要掛他照片三天,我保證你粉絲量翻三番,但是到時候誰更紅就不好說了。”
童歡怨毒地掃了一眼蘇睿那張得天獨厚的臉,狠狠地哼了一聲,噔噔噔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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