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3章初出桃源
兩人踏著沙沙聲踩進了桃林,驚擾著沉睡的桃枝不滿意的晃蕩了一下身姿。隨后,像是被什么咬著了尾巴一樣抬起了頭,桃枝顫了好幾顫,說不了自己到底受了多大的驚,只得借以盡力揮灑自己的花瓣來表達。
“嗯~~”陶繁再次竭盡全力拉長自己的身體,順帶扯出了一個哈欠。掃視了一下四周,目光所及,找到一個看起來很好躺的樹枝,腳尖輕點,一躍而上。
懶洋洋的說了句:“我先睡會”,之后,陶繁就像是真的睡著一樣。陽光穿透桃林,漫天粉光肆無忌憚的將一切染上顏色,自然也沒能忘記投落在陶繁身上。
疆公子看著陶繁,寵溺的笑了起來。帶著沙沙聲走到陶繁面前,桃枝并不高,那張跟他長得一摸一樣的臉此時酒熏的微紅與桃花的粉光交融,促使著疆公子捏上一把。
“又用我的臉。”
陶繁被捏得有點疼,不耐煩地睜開眼看著疆公子,搖頭晃腦的甩開了手。然后拿自己的手揉了揉臉,回答道:“我都說過了,我化形時就想的是這張臉,偏是你要我化另一張臉。”
“那就是你的臉,快換回來。”知道他在耍賴,疆公子倒也不惱,語氣卻更加溫柔。
“知道了,知道了。”雖是很不滿意,但是桃花公子還是換了一張臉,畢竟看著眼前人說話就好像是在跟自己說話,確實有點奇怪。
自自己有了靈識,識海里就有一個人。陶繁理所當然的認為那就是自己應該化形的樣子,直到后來發現錯用的是他人的臉。陶繁當即就明白過來,能這樣想著一個人,無非就兩種情況:要么有著深仇大恨,要么愛其深入骨髓。只是對方是男子,愛不得,那應該就是仇人。但是當時那人看自己的表情卻是怎么也掩飾不住的驚喜,那也絕對不是看見仇人該有的表情。而這個驚喜的表情在看到他的臉過后狠狠的皺了一下眉,脫口而出一句:“你怎么是這副模樣?”
他到底應該是怎樣?在疆公子苦口婆心的教導下,陶繁總算是換上了一張讓疆公子滿意的臉:桃花眼不笑含情,兩葉眉恰到好處的弧度襯得整個人溫柔了好幾分,淡粉色薄唇微啟。這副模樣確是好看,但卻殘余有一絲稚氣。哦,對!陶繁伸手摸了一下左側脖頸,還有這個,這是當初疆公子萬般強調的。
陶繁從樹上跳了下來,雙眼盯著疆公子手里的深褐色食盒,他可是從一開始就盯上了這盒子。但還是裝作不在乎的樣子,伸手指著問:“這是什么?”
“醪糟湯圓,專程買給你的。”疆公子將食盒拎到陶繁面前,頗為得意。
“真的?”陶繁驚喜的笑了起來,拿雙手接過食盒,輕輕放在地上。掀一層蓋子后又掀開了了一層,總算在最下面看著到了那碗白玉丸子,端在手里的碗還是溫熱。那一瞬間飄出濃濃的米酒味兒惹人沉醉。碗里內容很簡單,就是幾顆湯圓,半碗醪糟,看這賣相確實比不上村長夫人做的。陶繁拾起一旁的小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里。是了,就是這個味道。
“對了,農現在叫什么疆?”美味不愿太快吃掉,問題不想太晚提出。折中一下,陶繁就打算同時進行,以至于話跟湯圓在嘴里滾在了一起,一出口全都變了調。
“吃完再說。”
“切,我又不是人,講那么多規矩做什么?”說完,再將一粒湯圓送到嘴里。
“……”好像也沒什么毛病。“劉疆。”
“真是麻煩,一直用一個姓不可以嗎?”
“我可不想一提起我的名字就聽到別人說:‘我祖上熟知的人也叫此名。’”
陶繁斜了劉疆一眼說到:“你應該告訴他們,我確實認識你祖宗。”
“哈哈哈!我更不想被當成妖怪。”
陶繁再次斜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本來就是妖怪。”
“瞎說,我是人。”劉疆笑著看著陶繁,遞上手里的方巾說到。
陶繁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話,難以置信的看著劉疆。人?什么人能活成百上千年?
“不要?”劉疆看著陶繁發愣的樣子著實覺得有些好笑,又將方巾送近了些。
手巾迅速的脫離了劉疆的手,又迅速的蓋在陶繁嘴上。只是雖然陶繁做著擦嘴的動作,眼睛卻還是一刻不離劉疆。
“你這次沒有受傷。”刻意壓低的聲音被手巾掩住,在空中飄蕩了一會,輕輕柔柔的落到劉疆耳朵里。
“上次只是意外,不會再受傷了。”劉疆微笑的說到。
“咕嚕……!”陶繁喝完了最后一口湯,將碗放進了食盒。猶豫了一下問到:“那……什么時候會再走?”
“稍適休息。”
稍適什么休息,這老妖怪,刻意把自己搞得那么神秘。上一次劉疆回來是八年前,哦,對,上次他叫齊疆。形象完全不似如今模樣,穿著粗布麻衣,帶著斗笠,佩著一把不知名的劍,是個行走江湖的劍客模樣。
陶繁記得某一天自己正在睡覺,突然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齊疆就拖著傷重的身體回到了桃源,誰喊皆不應,桃花公子有點嚇著了,在他印象里齊疆從來沒有受過傷,他呆站在原處,還是齊疆走了過來,抬起手想要觸碰陶繁,卻在將要碰到之時停了下來,輕輕的說了句:“我無事。”隨即就鉆進了結界。這結界一立就是四年,等出來過后倒是神清氣爽,還順帶換成了現在這副文弱儒生形象,然后又出了桃源。
“怎么了?”看到陶繁沉思的樣子,劉疆問到。
“沒什么。”陶繁站起了身,伸了個懶腰說到:“在想你下一次又叫什么疆。”說完還不忘斜一眼劉疆。
劉疆笑了一下,答到:“下次的名字,我想讓阿繁來賦。”
陶繁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邪笑著說到:“那就是陶疆,隨我姓。”
“好。”劉疆回答得很干脆。
陶繁:“……”
“疆公子~~”
劉疆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遲疑了一會又轉頭看向陶繁。
“看我干嘛,龍漓叫的可是你。”吃飽喝足的陶繁再次打了個哈欠,一翻身又趴上了那顆桃樹。
劉疆笑了一下,彎腰收拾好了食盒,說到:“我去看看。”
“嗯。”陶繁隨意的搖了下手,示意劉疆可以滾了。
那人又踩著沙沙聲再次走到了陶繁面前,伸手點了一下那顆小黑痣,輕聲說道:“很快回來。”,隨即又踩著沙沙聲走遠。
陶繁抬手摸上自己的脖頸,那一處,還是暖的。
“疆公子!”
劉疆一出桃林,龍漓就落了下來。小孩子很是開心,看著劉疆眼里閃著無數星光。
大致也猜得出來龍漓叫他是為何事,劉疆很自覺的朝一線天走去。
劉疆瞟了一眼龍漓脖頸說到:“不錯,有進步。”
“啊?”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龍漓不知所云,隨即有立馬明白劉疆所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說到:“是陶公子指點了我一下。”
劉疆明了的笑了一下,問到:“阿繁沒在捏揉你臉?”
“沒有!”雖然說著沒有,但龍漓卻一臉委屈。聽村長說,臉總揉的話會變成老頭子。
劉疆瞥了一眼龍漓的臉,笑著問到:“什么時候揉的?”
“就在剛剛……”突然反應過來的龍漓猛地抬起頭,瘋狂的搖著自己的雙手,著急的解釋說:“沒有,沒有揉!”
“哈哈哈哈哈!”
“我會跟阿繁說的,龍漓不想變成老頭子。”
聞言,龍漓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認真的問道:“真的會變成老頭子嗎?”
劉疆笑了一聲,抬手在龍漓臉上揉了一把說到:“會的!”
“疆公子~~”龍漓慘兮兮的看著劉疆,又是惹得劉疆一陣大笑。
笑完劉疆仍舊意猶未盡,又是揉上了龍漓的臉,說到:“不會的,村長騙你的。”
龍漓:“真的?”
“當然是真的。”為了讓龍漓相信自己,劉疆反問道:“不信?”
龍漓慌張了起來,趕忙說:“沒有。沒有!我信的。”
揉完了臉,劉疆立馬變得一本正經,轉身繼續朝前走。問到:“木芽春找我?”
“是,木先生說有事找您商量。”
“好”。劉疆頓了一下,繼續問到:“最近阿繁身邊可有發生什么事?”
“倒沒有什么大事,只是陶公子近日又帶回了一人。”
劉疆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只是一瞬,又歸于平靜。“就是這樣,才不放心。”
“嗯?疆公子可有說什么?”
“沒事。”
“疆公子別擔心,陶公子帶回來的人都只是普通人,陶公子可愛聽他們講故事了。他們想留,陶公子也不強求,若是想走,那這桃源一游也只是一場幻夢。”
劉疆神色有些許波動,心里將‘陶公子可愛聽他們講故事了’默念了一邊,笑了起來。
“你這是怕我責怪你的陶公子?”
龍漓:“不是,不是。”
劉疆:“嗯?那你是想讓我怪他?”
龍漓:“沒有的,疆公子!”
“哈哈!”
劉疆突然站定,身后的龍漓也停下了腳步。
看著前方,問到:“前面,你還要跟著嗎?”
龍漓抬眼看著眼前的山,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哆哆嗦嗦的后退了幾步,可憐兮兮的說到:“不了,勞煩疆公子代我向木先生問一下好。”
像是受了驚嚇的小貓,龍漓說完拔腿就跑。
劉疆看著龍漓閃退的身影,愣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轉身看著眼前的山說到:“小老頭,不是找我嗎?”
“祖爺爺不叫,叫什么小老頭!”
自山里而來有藤蔓蔓延,幾縷繳成一繩,幾繩編成一網,就這么相互纏繞,交錯,最后竟成了一把椅子,木芽春身著淡綠衣衫,執一把古木如意,懶懶散散的臥在椅子上。雖被劉疆喊作小老頭,但是卻是一個年輕男子,長相斯文儒雅,笑似三月春風。
劉疆鄙夷的看著木芽春,說到:“一大把年紀了,還搞這些花里胡哨的把戲。”
“嘖!真是不討喜。”木芽春從藤椅上一躍而下,手一揮,藤蔓又迅速退了下去。
“你祖爺爺我有本事,路都不用自己走,不行嗎?”
劉疆再次鄙夷了一下木芽春,沒再接下這茬話,而是攤開右手,稍稍運了一下氣,一團烏壓壓的東西就出現在劉疆手里,烏壓壓的一團是只烏鴉,此時正被劉疆捏著脖子,緊閉著眼,腦袋無力的搭著。
“死了,下手這么狠。”
劉疆白了他一眼,說道:“沒死,暈了。”
“怎么就探到了這里?動作還挺快。”
“是我的原因,上次受了重傷,沒注意有東西跟著。這些東西這些年來竟然都快摸到桃源了。”
木芽春摸了一把下巴,疑惑的說到:“嗯?我說了不怪你了嗎?”
劉疆:“……,你叫我來不應該就只是讓我看一下你的老年搖椅吧。”
“哈哈哈哈!當然不是,走吧。”木芽春朝著劉疆偏頭示意了一下繼續說到:“見識一下我新煉的藥。”
劉疆一陣惡寒,對于“新煉的藥”四個字充滿懷疑,還是跟著對方上了山。
這是一線天中的其中一座,木芽春占了這座山頭用來開發藥物。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座普通的山,長著普通的草,立著普通的樹。但是這座山之所以會讓人如此害怕,肯定有其道理,而這個道理此時就在劉疆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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