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幾日后,蘇正則被迫前往書院接人。
一到侯府大門,許棋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可算到家了。”
跟著后面的謝致遠瞧著,揶揄道:“坐馬車都不行,可憐我還要與你共乘多年。”
謝宛澄從馬車上探出頭,“快放好行李,該走了。”
許棋跑進謝府,回頭大聲說:“這就好,不會很久的,我已經餓了。”
太子府,蘇槿早已等候多時,看到許棋走進,起身略過她,徑直走向太子妃,扶著太子妃落了座。
許棋毫不在意地直奔飯桌,看著滿桌菜肴,咽了咽口水。等著眾人落座,蘇槿動了第一筷,她才開動。
蘇槿驚嘆著她的進食速度,擔憂道:“慢些吃,別噎著。”
太子妃放下筷子,“定是餓壞了。”
用完膳,太子與太子妃一同離去,許棋直奔水池邊。
謝致遠看了眼許棋的背影,又望了望蘇正則,跟著跑了出去。
飯廳獨留蘇正則一人。
謝致遠跑出一段路,被躲在暗處的許棋攔了下來,許棋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就問謝致遠少年是何人。
謝致遠也沒多想直接告訴了許棋,少年是當今皇上與董貴妃之子,三皇子殿下。平日在皇子學府里做功課,平日甚少接觸。
一路走到水池邊,踏入亭子坐在石凳上,沉默許久,許棋突然道:“他那件披風挺好看的。”
“好看?那我們去成衣鋪看看。”謝致遠毫不遲疑地應著。
許棋喃喃自語,“他穿著是好看,雪白色,云紋,銀絲。我感覺他有點像戚師兄……”她起身看向亭臺上的魚食,走近抓起一把捏了捏,盯著水池的魚兒,看中了條像潑了墨的黑魚,瞇了瞇眼,對準一投,結果魚跑了。
謝致遠一瞧也來了勁,站到許棋旁邊,伸手抓了一把魚食。
兩人就如石像一般定在池邊,等待水面平靜,魚兒回來,又迅速出手,一招天女散花拋出飼食,看著魚兒爭奪。
日子慢慢過去。
書房內,蘇槿動怒,“孤不想聽無用的話,你若再辦不好,就不必見孤了。”
“是,是……”跪著的人慌亂退下。
許棋見蘇槿怒容滿面,怯生生不敢現身,躲在角落隱匿著氣息,過了許久還是耐不住走了出來。
蘇槿瞥了她一眼又轉頭忙于公務,但還是問了一下,“可有什么事?”
許棋搖了搖頭,自顧自地留了下來,也不吭聲,偶爾抬頭看看忙碌的太子。
茶已經涼了。
“大哥,要熱茶嗎?”
見太子點頭,許棋跑出房間,沒一會就端著茶壺跑了回來,走到案桌旁,倒出茶水,放到太子眼下。
“喝茶,休息會。”
蘇槿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道:“往日都是宛澄勸我,今日是你,還真不習慣。”他好笑地搖了搖頭,轉眼看見許棋盯著卷宗,起了心思,問她知不知道涼州在哪里。
許棋搖了搖頭,“哪呢?”
“大宣西北深處,那里有你喜歡的雪,年年有雪,不過是瑞是災,就看天意了。”
“不會的,雪很好看的,不傷人。”
“好,我看阿棋是極有運的,便替涼州百姓借了阿棋的吉言。”
“拿去吧,不客氣。”
蘇槿看著許棋稚氣未脫,又勸慰自己的模樣,舒心多了。轉頭又嘲笑起自己做事不妥,不該在親近之人面前動怒,免得一起憂心。他拿起卷宗看著,偶爾給許棋講不知從何處聽來的趣事,又一起開懷大笑。
不知不覺過了很久,案桌上已無公文。他放下最后一卷,起身伸展身子。
許棋見沒有卷宗,站了起來,“該用晚膳了,大哥快點。”站在一旁等著太子先行,見太子走過才跟了上去。
飯廳,許棋咽下去嘴里的飯,道:“餓到我了。”
謝宛澄夾了些菜置在碟內遞給許棋,笑著說:“那多吃點。”話鋒一轉,又道:“侯府小湖的魚兒又換了一批,說是吃的太飽撐死了。別說侯府,太子府內的魚兒也換了好幾次。這短短幾日變成這樣,你們沒有什么可說的?”
“二姐,不是飽死的,是嚇死的。它們太脆弱了,不經嚇。”謝致遠含糊其辭,然后往嘴里塞了口飯。
許棋不愿再聽,急道:“食不言。”
“無礙,我也想聽聽。”太子瞧著兩個人極力掩飾,忍不住打趣。
“那個白衣少年,就是三皇子殿下怎么不見了?”許棋沒來由地說了一句,只想扯開話題。
謝致遠一聽就揭穿,嘲笑道:“他這幾日一直不在,你不想說也找個好點的借口。”
許棋一臉不爭氣地看向他,瞪大眼睛詢問你到底是哪邊的。
一頓晚膳就在他們扯來扯去中結束,誰也沒有正面回答太子妃的問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到了過年。
太子與太子妃要進宮參加宴席,許棋與謝致遠回到侯府。
臘月最后幾日,兩人坐在正堂悠閑地喝著茶,吃著糕點,看著來來回回的下人做著各樣的事,偶爾幫忙吩咐下人做事,可忙沒有幫上,反而平添了麻煩。
下人數次去找管家,最后管家看不下兩位主子亂吩咐,出面懇求兩位不要再搗亂。氣得謝致遠忿忿不平,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許棋有一搭沒一搭地勸著,無精打采地支著下巴。
除夕夜,兩人都歡樂得不知東西,想著長大去他處一展風采,不知講到什么,謝致遠突然慫恿許棋喝酒,小心翼翼拿出來珍藏許久的好酒。
許棋第一次喝酒,不懂喝法。謝致遠也不懂,可許棋不知道。她學著謝致遠的模樣,一大杯下肚,只覺得又辣又暖,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翌日,許棋醒來已是黃昏,記不清昨夜的事,只覺得頭暈乎乎的,還有些疼。
這年過得稀里糊涂的,許棋待在侯府里看著謝致遠去各處拜年送禮,得了興趣裝成小侍從跟著去走一趟,倒也奇特有趣。
轉眼間就到了元宵,謝致遠拉著許棋在谷雨亭琢磨著做花燈去游街。
謝致遠格外認真地專研花燈的制作方法,而許棋就在一旁看著,時不時投喂小湖里的魚兒。
謝致遠突然拿起許棋邊上的似是花燈的東西,看了看,一下子扔了出去,“啊啊啊……你這是做了什么鬼東西?”
許棋瞬間站了起來,撲向花燈,“你找死,竟敢扔我的小不點。”
“太嚇人了。”
許棋撿起“小不點”,輕輕拍了拍灰,“你懂什么,這正是它的好看之處。”
謝致遠平復后,端詳著許棋的花燈。
笑著的小孩臉面,頭上有對帶著花紋的角,兩邊長尖耳點點血絲,黑漆漆的大眼直瞪,底部裝著飄逸的絲帶。
他看完,渾身冷顫。轉頭又向許棋介紹起自己的兔子花燈。
許棋想不出哪種兔子長成這樣,尤其是兔耳朵又短又粗,沒有兔子樣。
兩人無法欣賞彼此的花燈,退一步達成了不再說對方花燈不好的共識。
街道上到處都是買花燈的,盡是花兒模樣的,還有小動物模樣的。兩人的花燈在一群花燈中顯得格外奇特。
謝致遠提著兔子花燈,拉著許棋到處亂竄,兩個明媚陽光的少年郎引得一群小姑娘的注意。
有人想上前結交,一見少年提著的花燈都被嚇退了。那花燈不似常物,有些奇異,奇怪的模樣到底是有些犯忌諱的。
周圍處處是人,擁擠不堪。
兩人站在人群之中,看著他們的笑顏,無意間聽到了好多有趣的話。
瞥見一個小男孩指著花燈攤,拉扯著爹娘,大聲說,“快快快,看前面有賣花燈的,那只老虎好看。阿爹阿娘,我要嘛。”
男孩的爹娘笑著答應,“好好好,就買那個,給你買,來年你要考進書院給阿爹阿娘爭氣。”
又聽到一對像是剛剛成親的小夫妻的談話,男子的無奈,女子善解卻難掩傷意。
“算了,去解燈謎吧。那邊的花燈雖不好看,總比沒有的好。”
“沒事的,那些花燈也好看,走吧林哥哥,明年我們好好勞作,就有錢買好看的花燈了。”
看見嬉鬧的幼童炫耀著自己的花燈,一臉不舍卻還是借給沒有花燈的小伙伴玩。
“我的給你提一會,就一會,記得還給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真的啊,哥哥你真好。”小男孩接過花燈,笑得眼不見底。
走著走著,許棋聞到香味,扯著謝致遠跑到香酥燒餅的食肆前,張口就說,“來五張。”安靜地站到一旁等著,拿到燒餅轉身遞給謝致遠兩個,瞥見一個似戚江離的人影,拽著謝致遠追了上去,“戚師兄。”
追到戚江離時,許棋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緩了半天。她才說出話:“戚師兄,你耳朵不好,要去治治啊。”
謝致遠嚇得臉色發白,忙說:“戚師兄,她特笨,不知事。”
戚江離道:“無礙,在外不動。”
“回去也不能動,君子動口不動手。”
戚江離冷冷地看向謝致遠,道:“你受著。”
“……行。”
不明所以的許棋見戚江離要走,一把拉住他,將燒餅遞給他,催促著,“快接啊,你現在去買不到了,人很多的。”她看著戚江離接過燒餅,拉著謝致遠頭也不回地離去。
回過神的謝致遠道:“你不知道戚師兄的事跡嗎?”
“不知道啊,我就見過……兩次,沒事問他干嘛,葉婉也沒提過,應該不是什么驚天大事吧?”
見許棋無興趣,謝致遠也不想多說就道:“也沒什么,就是比秦師姐還要冷,今日倒是多話。不說了,走,二哥請你去鶴陽樓。”
“你亂說,你什么時候是我二哥了,我可不認,放下搭在我肩上的手。”
“跟上,我怎么不是啊,記得以后叫二哥。”
“我不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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