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京城城門,眾人攏著衣袍進了城。
幾日后,許棋捧著手爐進宮拜見皇后。
鳳儀殿碳火燒得很足,她踏進去就想脫下外袍;屎笃鹕頂r住她,小皇子依舊懵懂,看見她便撲了上來。
許棋掰著糕點喂給皇子,小皇子坐在矮凳上,乖巧地等著投喂。
殿內很熱,許棋握著皇子的手搓了搓,小皇子以為是在與他玩,也搓了搓許棋的手。
許棋蹲下來,道:“希詢,我是誰。俊
小皇子摸著她的臉,奶聲奶氣道:“姑姑,姑姑……”圍著許棋轉來轉去,許棋假意抓他,逗得小皇子又跑又笑的。
宮女走進,通報安充媛在殿外求見。
皇帝后宮不過幾人,安充媛是披芳殿的主位,是除皇后以外后宮位分最高的妃子。
朝廷官員勸諫皇帝選秀。皇帝以先帝仙去,深感悲痛為由駁回。后宮的嬪妃皆是太子府的舊人,家世不高,封的位分也不高。
許棋曾在太子府見過安充媛幾面,是個冷清的人,不會輕易求見。
皇后剛出殿去尋皇帝,怕是有段時間才能歸來。殿外寒風刺骨,許棋怕安充媛傷身子讓宮女請了進來。
安充媛跟著宮女入內,向許棋道了幾句話便離開了,不曾提其他事。
許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抱著小皇子皺起眉,許久才被小皇子的叫聲喚回神。
用膳時,許棋道出安充媛來過的事。皇后搖了搖頭,讓她不要過問此事。
許棋陪著小皇子玩了會,又去了慈寧殿給太后請安。太后依舊如故,與她講了幾句話,賞賜了東西就讓她離開了。
冬月廿八,小寒。
許棋穿著厚實的衣袍艱難地上了馬車,打開竹箱看著齊全的東西,滿意地笑了笑。
謝致遠坐在對面,捧著手爐直發抖。
到了書院,兩人直奔老先生的齋舍。許棋拿出梅叔贈予的干梅花遞給老先生。
老先生年少時也像梅叔一樣走南闖北,喜愛收集奇異的東西。
這干梅花是梅叔獨特的制作工藝所得,與平日所見的不同。許棋特地來送給老先生,順便送謝致遠回書院。
冬月歸來后,許棋與沈初靜留在府邸受嬤嬤的教導。秦秋濯接管了書院的大半事務。林景安也接手了林家的生意。葉修遠跟隨葉老將軍在城外軍營苦練槍法。
謝致遠、師既明、顧元敬、孫子卿四人在書院寒窗苦讀,走科舉之路。
知足齋只有老先生與書童,很是清凈。
老先生看著許棋遞給他的干梅花,拿起一朵放在鼻尖嗅了嗅。
許棋看著老先生只顧著擺弄梅花,扯了扯他的衣袖,指了指小瓷瓶。
老先生拿起小瓷瓶打開,瓶里的雪全化成了冰水與冰渣,沒有了最初的模樣。
老先生嘲笑許棋笨,竟然想把青州的雪帶到京城。氣得許棋搶過梅花,抱著懷里,背向老先生。老先生一瞧真生氣了,找出案桌上的劍譜,遞到許棋眼前。
許棋接過劍譜,激動道:“新劍譜。”
老先生笑了笑。
兩人在屋內,一個賞梅花,一個看劍譜。
臘月初二,許棋待在侯府太無聊,拉著沈初靜來到葉府。
葉婉與沈初靜聊著大宣與南詔,說起立下戰功的主帥。聽聞是一眼就驚艷益州萬千女子,奪取少女芳心的少年將軍。
許棋繡著竹葉,好奇問道:“將軍?什么將軍?我怎么不知道?”
葉婉道:“打了勝戰的大將軍,肅親王!
沈初靜繡完的手帕,看了兩人一眼,道:“先帝的三皇子,當今皇帝的三皇弟,肅親王。此次與南詔打仗獲勝的大將軍!
葉婉道:“京城傳這位是多病的皇子,如今看來傳言不可信!
沈初靜拿起一枝白色桔梗花,剪下幾朵小花,又挑了一朵茉莉花,折了幾片葉子,一起插入花瓶,擺了擺位置。她欣賞著插花,道:“這位是常年不出面,但體弱多病什么的是亂傳的。”
許棋插聲道:“那肅王何時出征的?怎會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也是從外祖父那聽到的,至于何時出征的,我倒是不記得了。那時我因戚師兄不回書院而傷心,哪有心情記這種事。”
沈初靜扶著額頭,揉了揉眼睛。
許棋將未繡好的繡品扔到石桌上,隨意地拿起花枝插入花瓶,還從葉婉手邊搶了枝牡丹花。
臘月本是踏雪尋詩的時節,奈何許棋不會作詩,京城不曾積雪。如今三人幾乎日日待在葉府刺繡插花打發時間。
臘月十五,謝致遠從書院歸來,還給許棋帶來新劍譜。
翌日,許棋再次進宮。
鳳儀殿,皇帝與希詢正在玩鬧,許棋走進,喊道:“大哥!
皇帝抬眼道:“阿棋越發懶了,近來不怎么入宮,再這樣希詢就與你不親了。”
許棋不信,喚著小皇子,“不會,希詢過來,姑姑抱!
正在玩布老虎的小皇子扔下手中的玩物,跑向許棋,猛地撲進她的懷里,乖巧地叫著姑姑。
皇帝笑著走到皇后身邊,皇后在選小斗篷。
許棋牽著小皇子走來,皇后將斗篷往小皇子身上一套。小皇子不樂意,使勁把斗篷拽了下來。
皇后用指腹輕輕地點了點小皇子的額頭,把地上的紅色小斗篷撿起,又拿了件黃色的,對著小皇子晃了晃。小皇子直搖頭,指著許棋身上的衣袍。
皇后看著許棋身上丁香色的衣袍,又看向抱著許棋的小皇子,好笑道:“沒有這個顏色的斗篷,希詢先穿上這件黃色斗篷,過幾日再與姑姑穿一樣的。”
皇帝瞧著不配合的小皇子,拿過皇后手中的斗篷,壓著他亂動的身子直接披上斗篷,系好掛繩,戴上帽子。
小皇子掙開束縛,直接趴向許棋。
“性子真倔!
皇后點頭,望著包裹成球的兩人抱在一起,很是滑稽,忍不住掩面而笑。
許棋坐在殿內,與皇后談著近來的趣事,又講了謝致遠的近況。
小皇子進來時,侍女在幫許棋梳妝打扮。小皇子圓溜溜的眼睛看向許棋新換的衣袍,又低頭看了自己的,跺了跺腳,引得眾人紛紛看向他。
他一只小手指著許棋的衣袍,另一只小手指向殿外,道:“一,一樣的,姑姑,雪,白色的雪,走,去看雪。”
皇后走近小皇子,擺正戴歪的頭帽,道:“等姑姑梳妝打扮好,再陪你去看雪!
小皇子舉著斗篷的衣角,“一樣的,是我陪姑姑看雪,姑姑喜歡雪,我陪姑姑喜歡!
小皇子安靜地坐在板凳上,看著銅鏡里頭上插滿了飾品的許棋,露出笑容。
許棋打扮完,牽著小皇子的手走出正殿;蕦m后苑的樹枝披上了白雪,她抬手順著枝條捋下雪,捏成小球遞給小皇子。
小皇子雙手接過雪球,被凍到一下子松開手,雪球砸在地上散開了。他抬頭看著許棋,指著壞了的雪球,小手攤開。
許棋搓了搓他的小手,牽著他去往深處,看著積雪,做了好多雪球。
雪還在下,也在化。
小皇子悠悠地走入殿內,右手拎著小籃子,里面裝的都是小雪球,左手牽著許棋的手。
皇后看見小籃子滴答著水,走到小皇子身前,瞥見了一條長長的水痕。
小皇子高高地抬起籃子,興奮道:“母后看,雪球,姑姑給皇兒做的!
皇后接過籃子,夸了小皇子幾句。
用過晚膳,許棋又陪著小皇子玩了會,見天色已晚,起身向帝后告退。
臨走時,小皇子站在殿門,小手揮動著,大聲道:“姑姑,明日再來!
許棋笑著點頭,對著小皇子揮了揮手。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聽著外面的叫賣聲,許棋下了馬車,買了些吃食。
回到侯府,突然聽見了沈初靜的聲音,許棋抬頭看了眼有些黑的天,徑直踏入正廳。
“師姐,這么晚還來尋我做什么?”
沈初靜看向門外的許棋,道:“若非為了你,我一個弱女子這么晚怎會出府。”
許棋打量著沈初靜,想到她身上藏著的暗器,不敢反駁:“何事?”
“大將軍的事,外祖父說再過兩三日,王爺就能抵達京都,要不要去一睹芳容?”
許棋用力地點了點頭,勸說沈初靜今晚留在侯府。沈初靜想了想,轉頭派人去府里傳信。
“你這發髻真不錯,誰給你梳的?平日見慣了你素凈的模樣,如此精心裝扮,果然很驚艷。”
許棋聞言,想起頭上戴著的飾品,伸手揉了揉脖子,道:“皇后殿內的梳頭宮女,很重,師姐快幫我取下來。”
沈初靜走到許棋身后,將許棋頭上的花簪一一取下。
深夜,兩人躺在榻上聊起了大將軍。
先帝的幾位皇子模樣都算得上俊美,這位肅親王應該也好看。
能當上將軍的人可能會像葉老將軍一般高大威猛,也可能會像趙老將軍一般足智多謀。
許棋將想法道給沈初靜聽。
沈初靜卻覺得肅親王只是個少年郎,而她外祖父是個成精的老狐貍。講到外祖父又想起父親能娶到母親是多么艱難。
許棋十分佩服沈初靜的祖父與父親,他們娶的都是趙家嫡女,也是虎門將女。
兩人聊著聊著便睡著了。
清晨,許棋坐在銅鏡前,沈初靜嫻熟地為她描眉施粉,選了幾個素雅的花飾插入,看著打扮好的許棋,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在谷雨亭閑聊,談起京城最近的趣事,說著說著又談起書院。
午后,沈初靜離開侯府,許棋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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