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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22章


永安十九年,李皇后挑選太子妃,打算宣世家女子入宮相看。

        那年,太子不知為何與李皇后生了嫌隙,很不情愿,又不好直接駁了李皇后。沉著臉,坐在鳳儀殿內聽著女官介紹世家女子,一旁的宮女拿著畫像擺在他眼前。

        過了半月,李皇后見太子仍沒有選出,直接下旨宣世家之女入宮相陪。太子來到鳳儀殿,冷著臉坐在屏風后。

        李皇后帶著世家女眷去后苑賞花。太子見狀,匆忙逃離正殿往后門走去,在后殿遇見謝宛澄。

        小橋上站著一位女子,穿著鵝黃色長裙,簡單素雅的珠釵,墜著小巧的滴珠耳環。她面帶悲傷,低首看著小橋下游動的魚兒,嘴角微彎似在苦笑,又突然抬起頭面向天空淡笑,像是放下什么。

        太子好奇,派了內侍去打聽。

        沒過多久,清河侯府嫡女接到圣旨,被選為太子正妃。

        那年冬日,滿眼紅妝。

        “之后呢?只因一面之緣?”

        皇后淡笑道:“也許,那時侯府早已不如昔日,憑家世,本宮怕是難入太后的眼,若非皇上選中我,定是無緣太子正妃。”

        “那宛澄姐怎會喜歡上大哥的?”

        皇后低頭掩面:“本宮初遇皇上……”

        永安十七年,謝宛澄深研醫書不得其意,出府散心。她隨意地走著,來到書樓,坐在窗邊。一陣響聲驚動了她,她回頭看見一位書生撿起掉落的書,走到書桌前。

        起初她不曾在意,可禁不住那書生常出現在她面前,之后她習慣在書樓里等書生來,后來書生帶來了一個女孩。女孩不小心摘下面具,露出真容,當朝三公主。聽著女孩對書生的稱呼,書生的身份不言而喻。

        那日,她恍惚地回到侯府,聽著鶯鶯燕燕的聲音,走回小院靜坐在銅鏡前。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苦笑,那是她第一次認為老天在耍她。侯府敗落,帝后怎會選這樣家世的女子成為太子妃,太子尊貴,她也不會折了自己的傲骨做妾。

        謝致遠不知何時站在她眼前,她俯身抱著他無聲痛哭。

        皇后閉上眼,搖著頭,許久才睜開眼睛,笑著道:“苦盡甘來。”

        許棋拉著小皇子的手拍了拍皇后的手,小皇子對著皇后笑了笑,露出小白牙。

        皇后伸出手想去捏捏臉,不料小皇子看出皇后的意圖,急忙跑到許棋身后,探出小頭看著皇后,小手舉起招呼:“母后,快來,快來追皇兒。”

        小皇子見皇后不動,走上前趴在皇后腿上。

        “希詢,母后給你生弟弟妹妹陪你好嗎?”

        小皇子抬頭看著皇后,微微點頭。伸出兩個手指,道:“要兩個,一個妹妹一個弟弟。”

        皇后握住他的小手,捏著他的鼻子,點了點頭。

        小希詢一人就將鳳儀殿鬧得無清凈之時,若是再來兩個,皇宮恐怕都要遭殃。

        這么一想,許棋腦中響起小希詢嬰孩時的哭聲,驚天動地。

        她看向小希詢,好乖,多兩個小皇子也是好的,至少希詢不會孤單。

        蘇希詢是嫡子,也是長子。

        大宣奉行先周嫡長子繼承制,又看重皇子生母的母族。

        皇后背后的侯府在朝堂上無人,若其他妃嬪誕下皇子定會破壞后宮的平衡,威脅希詢的地位。

        如今帝后感情深厚,宮中唯有希詢一子。謝致遠也在為科舉做功課,若中榜定能入朝堂。皇上為了皇后與希詢也不會放任謝致遠無能,便是許棋也是以皇后義妹的身份在京城立足。

        今年夏日,戶部侍郎之子對許棋指手畫腳,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其父母尋帝后做主也沒下文。那群紈绔子弟見狀皆不敢出現在她的面前。因此她的名聲傳遍京城,但凡有點腦子的人也不會自討苦吃招惹她。

        小希詢抱著青霜劍,小腿邁開跑向皇上,道:“父皇,姑姑的青霜劍,皇兒也想要一把和姑姑一樣的。”

        皇上抱起希詢走進殿內,“阿棋何時走的?”

        “皇上早來一步便能看見,她說致遠獨自在侯府用膳太孤單,要回去陪他。”

        皇上坐在羅漢床上,笑道:“她留不留在宮里用膳還要看致遠在不在侯府,真是不想自己孤單也不想致遠孤單。”

        皇后剝了橘子遞給皇上,“阿棋走時說下次進宮就是明年了。如今她懂了點侯府事務,也幫著致遠安頓侯府上下。”

        皇上點頭,接過橘子,放到希詢嘴邊。小皇子張口吃下,皇上見狀伸手又拿起了一個大橘子剝開。

        這邊,許棋下了馬車就往府里跑,看見謝致遠,激動不已,“小侯爺,你猜猜我碰見誰了?”

        “林財主?”

        許棋搖頭,“不是林師兄。”

        “你上次碰見他就是這副模樣。”

        “上次林師兄帶我逛了墟市,這次不一樣,是大將軍,肅親王。”

        “肅親王,蘇正則?”

        許棋用力點了點頭。

        謝致遠看著笑容滿面的許棋,想不明白她在激動什么。

        許棋也不管謝致遠的想法,自顧自地說起宮門前發生的事。

        謝致遠看著經書,自顧自地學習功課。

        兩人待在書房,直到日落西山。

        翌日,許棋坐在正廳,她看著前來請教的下人,安排起過年的繁瑣事務,拿著禮單準備年后拜訪的禮品。

        管家與嬤嬤站在一旁協助,偶爾指出不妥,這侯府大大小小的事早已被許棋摸透。偏著刺繡插花之類的陶冶情操的事,她是不見一點長進。

        許棋拿起人參盒,看著桌上的燕窩鹿茸等,惋惜道:“這些不必給那些人,浪費好東西,留下放庫房里。”

        謝管家無言以對,派人將補品放回庫房。

        “這套點翠頭面留著,這翡翠質地不錯,這銀鐲好精致……我說的那些留給以后的主母。別的我也不喜歡,分給那幾房吧。”

        “這容易遭人閑言,三姑娘要不……。”

        “早與那幾房撕破臉了,閑言閑語還少嗎?拿著老侯爺的事來指責二哥,惡心我。如今看著侯爺有本事有出息了,就想湊上來混點好處,我看他們的那副吃相真是惡心。”

        管家聞言不敢勸說。

        許棋起身離開,邊走邊道:“天色不早了,我乏了,有什么明日再說。”

        許棋回到小院也不歇息,她拿起桌上的賬本一一查看,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熱茶。

        “月琴,去與各院管事的人說明日來我院里,年年要人,這人手是真不夠嗎?”

        侍女月琴俯身退下。

        許棋看著眼前厚厚的賬本,轉頭又看向桌邊的一摞本子,一頭栽到桌子上,深深地嘆了口氣。

        侯府無主母無嫡女,后院只有妾室庶女與許棋。謝致遠偏心將這掌管中饋的權力交給許棋,美曰其名說是鍛煉她。

        次日,許棋走出房間,有意比平日晚了些,她扶著沉重的頭飾,緩步走到外廳,在眾人的注視下坐上到主位。

        掃視眾人,沉聲道:“月琴,柳琴,去將賬本搬來。”說完,喝茶不語。

        “真是不好意思,有事耽誤了,許姑娘不會責怪我吧。”

        人未至,聲先到。

        只見一名女子穿著朱紅色的長裙,袖口與領口微露一層杏黃衣緣,緩緩走來。

        許棋聞言淡笑,直到女子走進廳內也沒有任何動作。

        不多時,月琴與柳琴走來,放下賬本退到一旁。

        許棋抬手輕輕翻開賬本,目不轉睛地盯著賬本,許久抬頭看著不敢出聲的眾人。

        不疾不徐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侯府的開銷越發大了,昨日一看才知二哥與我的花銷竟算少的,不知其他小院的花銷是怎么回事。”

        輕言輕語,好似沒有半點壓迫。

        眾人低頭不語。

        許棋見狀,起身走了兩步,站在那紅裙女子身前,道:“先拿你開刀吧,謝苒。”

        謝苒瞪眼看向許棋,不敢說話。

        許棋道:“你小娘與你真是好大的本事,伺候的人真多。我呢,想知道你們是哪里的貴人,竟敢動庫房里的燕窩、人參。你說這么大開銷是你們母女倆私下出,還是從我這里走賬?”

        謝苒辯解道:“小娘體弱多病,這伺候的人是該比旁人多些,補品放在庫房也無用,不如給小娘養養身子。我是侯府的小姐,這點東西還是用得了的。”

        揚琴端來糕點,許棋見狀走回主位。

        她坐著,端起杏仁酪,拿著勺子攪拌,挖了口嘗了下,對著揚琴點點頭,又吃了幾口。

        一碗吃完,許棋抬起頭看向眾人,朝謝苒冷笑,道:“伺候的就留六人吧,月錢算了。庫房里的補品不是侯府的,那是帝后賞我的,你看值多少銀兩,記得年前還我。”聲音很溫柔,很動聽。

        謝苒瞬間面目猙獰,指著許棋怒罵,言語之間處處透露自己才是侯府的主子。

        “我是外姓女,可掌管著侯府的中饋,便是今日發買了你小娘,也不會有什么事,賞你吃板子更不會有什么事。這三年多,二哥在書院不問事,才讓你們養出好胃口,養肥膽子。從前你們母女倆也算有腦子,如今,哼,今日便殺殺你的氣焰,管家拉出去打十大板。”

        謝苒被架出去,不斷掙扎,怒罵許棋。

        許棋看著眾人不安的模樣,安慰他們自己是個講道理的人,不會隨意賞人板子。她臉上帶著笑意,可接下的動作卻沒有半點溫柔可言。

        月琴端著新做的杏仁酪進來,許棋正核對著謝怡與謝巖小院的賬目,這姐弟倒是明事理,沒有半點做假。

        許棋與各院的管事一一對著賬目,看著陳年舊賬,越看越來氣,杏仁酪吃了半碗就沒了胃口。

        午時,她氣得吃不下飯,拉著眾人一同陪著。翻完手中的賬本,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又吃了幾口杏仁酪。

        未時,小院外傳來吵鬧聲,許棋剛想讓月琴出去看看,管家就走進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了情況。她拉下臉,起身往外走。

        一位身著鮮紅衣裙的婦人跪在地上哭鬧著,臉上皺紋突顯,眼淚布滿。見許棋出來,哭鬧聲更響,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許棋皺起眉頭,看著撒潑的人,轉頭看了管家一眼,“去把里面的人叫出來看戲,勞累一天也該歇歇了。”

        院內的人紛紛跑出來,有人殷勤地搬來座椅放到許棋身后。

        一盞茶的功夫,那婦人就演不下去了。

        許棋見狀笑了聲,道:“你演完了?這也不盡興,這樣吧,我也來一場。”說完,直奔婦人的小院。

        小院被翻來覆去地搜查,許棋原以為只是走個過場立個威,不料搜出來一堆珍貴藥材,金銀玉器。她掂量著黃金,轉身走了幾步一個踉蹌,險些崴了腳。

        被月琴扶著坐下,許棋看著被押著的婦人,聽著屋內謝苒的罵聲,吩咐將所有東西抬回自己的小院。

        那婦人突然發瘋地撲向裝滿白銀的箱子上,指著許棋高聲道:“這不是侯府的,這是我自己得來的,不能抬走不能抬走,你個外人,打我女兒,奪我錢財,還有沒有天理。”

        許棋充耳不聞,侍從侍女們按吩咐把箱子抬走。

        那婦人仍扒拉著抬箱子的下人,嘴里罵著臟話。許棋轉頭看見謝苒拖著身子怒視她,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下人來回好幾趟才搬完,見快完事了,許棋走近婦人。

        “真是多謝配合,這戲演得才能這么精彩啊。侯府上下都是二哥的,一個妾也敢以侯府主子自居,是不懂律法嗎?”

        “我女兒是老侯爺的血脈,是侯爺的親姐姐,你算個什么東西?”

        尖銳的聲音帶著恨意,婦人不斷地掙扎著企圖沖上來打許棋。

        “她是侯府的主子,我最疼愛的妹妹。”響亮的聲音清晰地傳來,伴隨著重重的腳步聲。

        謝致遠快步走來,看了婦人一眼。

        “管家,去找牙婆子。”

        婦人一聽愣住不動,謝苒見小娘要被發賣,不顧身子跪在謝致遠腳邊哀求著。

        謝致遠低頭看了眼,道:“謝三,去請二嬸過來一趟。”

        許棋被勸回看賬本,次日她才得知謝苒的小娘被發買了,謝苒也被許了人家,是個商戶,來年三月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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