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潰敗
晚上十時整，陳城命令李想攻城。
李想從三團挑選了50名精兵，準備從正面襲城。他們準備利用繩子爬上城墻，然后再打開城門，接應(yīng)城外的大隊人馬。
誰知，突擊兵剛把繩子拋到城頭，才爬了三四米。城墻上鑼鼓大作，幾十把火把一齊點亮，把城頭照得如同白晝。
原來太平軍早有防備，他們用斧頭砍斷繩子，朝半空中的突擊兵放冷箭、打冷槍，迅速挫敗了火軍的偷襲企圖。
李想嘆口氣，只好用僅有的幾支步槍瞄準城頭上的太平軍。一個齊射，打落三四個太平軍。其余太平軍紛紛龜縮在墻頭垛口下。
陳城站在李想背后，對這樣的結(jié)果并不意外。他料到太平軍必有防備，所以安排李想在正面佯攻，吸引太平軍注意力。
另有一支部隊，也就是王韜的二團，已經(jīng)兵分兩路，一路乘坐水營的戰(zhàn)船，一路沿著城南小道，繞至金口城的背后，準備出其不意的襲城。
十時半，正是王韜計劃襲城的時刻。可是城對面并無動靜。按理說，金口城不大，若王韜炮轟城門，陳城這邊必能聽見。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差錯。
又過了五分鐘，那邊仍無反應(yīng)，陳城十分焦躁。李想安慰他，說王韜異常勇猛，又帶有無后座力炮，一定不會失利。也許，金口背面防守空虛，王韜并不需要使用槍炮。
正在狐疑時，槍炮聲響起。陳城正要高興，可仔細一聽，這槍炮聲不是從金口城背面?zhèn)鱽淼模置鱽碜蚤L江。
陳城頓感不妙。
清朝廣東水師曾帶來一批能夠發(fā)射重炮的紅單船，此前一直在天京與魔都之間游弋，從未到過長江上游。此時的長江上，能有什么戰(zhàn)船？
難道湘軍水師已經(jīng)到達了金口？火軍水營只有一艘“雛鷹號”可堪戰(zhàn)斗，若湘軍戰(zhàn)船蟻聚，“雛鷹號”恐非對手。況且，“雛鷹號”裝有重要文件，又要作奇兵用，不能有絲毫閃失。
若是太平軍的戰(zhàn)船，也不便與其死戰(zhàn)。金口的太平軍戰(zhàn)船都已被火軍俘虜，能與王韜戰(zhàn)斗的只有石鳳魁的水營了。
在石達開面前指責(zé)石鳳魁是一回事，真刀真槍與石鳳魁開仗則是另一回事。不管理由多么充分，都將得罪石達開。
王韜一向魯莽，陳城生怕他壞事，連忙點起直屬團五百人，向長江邊進發(fā)。
才走了十分鐘，碰到水營張航的信使。信使說湘軍水師已經(jīng)到達金口，正在預(yù)備攻城。湘軍碰巧遇到火軍水師，誤以為他們是太平軍水師，集中炮火猛攻“雛鷹號”等戰(zhàn)船。
張航不能抵擋，帶著殘留的戰(zhàn)船退往武昌，以避湘軍鋒芒。他已派出信使，將情況通知王韜，想必王韜此時已經(jīng)往武昌方向撤退了。
湘軍來勢洶洶。透過月光，陳城看見潮水般的湘軍涌向金口縣城。此處太平軍防守薄弱，根本來不及組織防御，就被湘軍突破。
陳城原本計劃讓王韜從此處突襲金口，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湘軍撿了個便宜。
前路受阻。陳城只好領(lǐng)軍撤回，準備匯合黃宇的一團、李想的三團，連夜向武昌撤退。
沒想到，剛見到李想，便又碰到黃宇的信使。信使說，湘軍正連夜大舉進攻金口，陸路前鋒已經(jīng)攻破太平軍在金口西側(cè)的兩座營壘，恐怕要連夜進攻金口城。
火軍夾在太平軍西側(cè)軍壘和金口城的中央，位于湘軍進攻金口的必經(jīng)之地。晚上烏漆嘛黑的，肯定會被湘軍誤認為是太平軍，從而受到湘軍的攻擊。
時間緊急，黃宇已經(jīng)率領(lǐng)一團折到東南方向撤退，并告訴陳城不要猶豫，立馬撤離金口。
雖然知道黃宇臨機決定撤退是正確的，陳城依然十分不快。第一，黃宇并未請示陳城；第二，黃宇一旦撤退，陳城和李想就沒了側(cè)翼的保護，直接暴露在戰(zhàn)場上。再說了，黃宇完全可以先撤到陳城這里，再和他合軍一處嘛。
陳城來不及懊惱，下令直屬團和三團立刻拔營，連夜向武昌撤退。
正在收拾行李的時候，太平軍潰軍從西面奔來。潰軍毫無紀律，也不分隊形，只知道朝東面奔跑。
路過火軍軍營，太平軍潰卒亦不避讓，從軍營里穿堂而過。李想不能禁止，連殺數(shù)名敗兵。但敗兵如山倒，他們心里只想著逃命，對于他們來說，不管是威脅還是懇求，都毫無意義。
湘軍近在咫尺。陳城只好下令扔掉重裝備，連運糧的推車、燒飯的大鍋也不要了，全軍輕裝撤退。
可撤軍命令來得倉促，天黑得認不清路，后有兇悍的湘軍，旁有奔潰的太平軍潰卒。火軍很快也沒了陣形，撤退變成了潰退。團不成團，營不成營，連不成連。
陳城很快就和李想走散了，身邊只有師部的幾個參謀，直屬團三百人。警衛(wèi)連有一半人馬也被沖散了，連長趙瑋只帶了兩個排，六十多個人馬，一桿自動步槍也沒有。
所幸趙瑋抓了一個向?qū)В@個向?qū)煜の洳浇牡缆贰Ｋ麕Щ疖姵÷罚荛_大道上的湘軍、太平軍。
一路上，陳城都在懊惱。
要是自己一直穩(wěn)坐中軍賬就好了，不要動不動就親自帶兵攻城、援軍。這樣他自己就能迅速掌握突況，迅速做出處置。
要是自己白天狠下決心就好了，不要動不動就擔(dān)憂戰(zhàn)士的傷亡，不要一遇到困難就瞻前顧后、猶豫不決。
火軍有大口徑火炮，大不了多浪費幾發(fā)炮彈就是了。直接轟開城門，派將士沖殺進去，一個小小的金口城，豈不是唾手可得？
要是自己當(dāng)初就認清楊秀清的奸計就好了，直接一口回絕楊秀清，不派兵參加西征。
若楊秀清敢進攻火軍，陳城就敢和太平軍干仗，省得受現(xiàn)在這股鳥氣。
或者干脆宣布獨立算了，不怕他太平軍，也不怕他湘軍。誰敢擋陳城，火軍就要滅誰。以火軍現(xiàn)有的實力，不說可以逐鹿中原，爭霸天下，最起碼可以擴大地盤，籌足糧草，不必看別人的眼色。
火軍西征有五千人馬，又有火炮、“雛鷹號”等利器，卻一味避讓，不敢出戰(zhàn)。現(xiàn)在可好，一退再退，由退而敗。
越想越窩囊。
大家走了一夜，士氣非常低落，個個都垂頭喪氣，不愿言語。
行至凌晨五點，天色發(fā)白。
陳城一行人拐上大路。
趙瑋派人四處偵察，才知道大家已進入武昌地界。
到了下午陳城找到黃宇的一團、李想的三團。大家合軍一處，清點人數(shù)只有一千八百余人。
王韜、張航那邊仍然毫無消息。
(https://www.dzxsw.cc/book/96297238/32931678.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