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她心虛什么
“是,陛下,”方耿想著,一邊應聲稱是,一邊又清了清嗓子,朗聲奚長寧和晁英光那邊道:“陛下駕到——”
話音起,奚長寧便已經回頭。
瞧見百里昭冷臉朝著這邊過來的身影后,她便也立刻行了跪禮。
晁英光回身一看,也跟著跪下。
瞧見她跪下,百里昭垂下目光,卻并未像之前一般,要她起身。
待到近前,百里昭也依舊一言不發。
她未曾抬頭,此刻看不見百里昭的臉,更不知道他如今究竟是何神色。
但這氣氛冷凝,就算不用看,她大致也能猜出,他此時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晁英光也不知為何,覺得這氣氛逐漸怪異。
想想自己近來也沒犯什么錯,怎么眼前這陛下對他好似有些意見。
方耿看看自家陛下,又看看跪在地上的郡主。
不免感慨,說起來,他家陛下也著實有些小心眼兒了。
晁尚書就算有那個賊心,也沒有那個賊身子不是。
這一把年紀的,指不定翻個身都困難,難不成還敢肖想郡主?
陛下也當真是多慮了。
只是如今既已知曉陛下不悅,他一個做奴才的,總不好先行開口相勸吧。
而奚長寧只是老老實實跪著,等著。
雖說不明白,百里昭這究竟又是從哪里惹來的氣。
可君要臣跪,臣又豈能不跪。
她也只能受著唄,就是可憐晁尚書,一把年紀還得跟著受罪。
本以為還得跪上一會兒,但眼看禮部之人陸陸續續朝著這邊走來。
就連方耿都實在忍不住,在一旁小聲對百里昭頷首道:“陛下,人都來了……”
百里昭這才一抬眼,轉身就去了觀禮臺。
雖然沒開口,但意思很明顯。
方耿也這才輕聲對奚長寧道:“郡主,趕快起身吧。”
奚長寧已經覺得膝蓋疼,起身后,瞧見一旁的晁英光正困難地站起來,便欲伸手去扶。
但方耿也算極有眼力見兒的,她的手才伸到一半,方耿就已經上前將晁英光從地上扶起。
她也才收回手,對方耿微微一笑,“有勞方總管,方總管還是回去服侍陛下吧。”
方耿知她素來如此客氣,雖說自己都已經習慣,但作為陛下的貼身奴才,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況且還是在外人面前,更得給足了咱們郡主面子才是。
便立刻誠惶誠恐地對著奚長寧就是一跪,大呼,“郡主真是折煞奴才了!奴才豈敢擔得起郡主的一句‘有勞’!”
奚長寧一時愣住。
真是不知道,這方耿今日又抽的哪門子風。
可見方耿如此,她當然不能拿什么架子。
便也笑著道:“方總管哪里話,快快起身。”
方耿抬頭,感激涕零地望著她,“多謝郡主!”
說罷,這才起身慢慢退回到觀禮臺,趕去百里昭身旁。
等到了百里昭身邊,才一副邀功模樣,頗有些得意,“陛下,奴才做得對嗎?”
百里昭將放下一幕瞧在眼里,這會兒聽方耿一言,便扭頭,“她要作賤自己,你又何須給她臉面。”
方耿臉色頓時一滯。
怎么陛下這意思,他有些聽不明白……
方耿不明白,但百里昭看著她對那些臣子一副謙恭模樣,就不高興得很。
她一個郡主,又有先皇親賜的封號。
就算她從前在宮中是委屈,但他已經在給她尊容。
她倒好,對誰都是一副和藹可親的好模樣。
唯獨對他,總這樣疏離、恪守、謹遵禮儀。
有時候他覺得她怕他,有時又覺得她好似什么都不怕。
若早知如此,他何不早些回來,最好在她還未出生的時候,就守著她,好叫她不再這般小心翼翼,擔驚受怕。
“郡主,人快到齊了,”晁英光站起身后,對著她頷首道。
她點點頭,便來到祭鼎之前,等待祭禮開始。
卻在轉身間,瞥見觀禮座上的百里昭。
見百里昭目光似乎看著自己,竟一時有些心虛。
避開百里昭的目光后,又覺得奇怪。
她心虛什么?
她又沒犯什么事兒,更沒有作死惹他不高興,又有何可心虛的。
正打算回身站定時,卻剛巧瞧見有宮人也陸陸續續到了觀禮座。
有在百里昭近旁站著的宮女,瞧見座旁木幾上空空如也,臉上立刻就是一怔。
好在祭臺離觀禮座并不算遠,百里昭所在的禮座也離她所見不遠。
所以這宮女的臉色,她恰巧都看在了眼里。
而看到此處,她心里都忍不住想笑。
看呀,解決麻煩的最好辦法,就是讓麻煩消失。
于是她這才終于稍稍放心,剛回身面對祭鼎,余光卻又閃過一個頗為眼熟的身影。
她先是一頓,接著便又扭頭朝著那身影看去。
在終于看清那人之后,她卻并未感到有多意外。
此時,那于婉容身邊的婢女問雁,正也朝著觀禮座而去。
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便并未發現有人在看自己。
瞧問雁朝百里昭的方向去,她就覺得事情好像還不止如此。
若只是沂王,恐怕目的便只有百里昭一個。
可于婉容作為沂王的人,既然人家正主都出來了,又何至于再讓她這個“嘍啰”出手。
況且沒也沒聽說于婉容來了柏山,便是只有婢女問雁前來。
而這問雁,更是嘍啰中的嘍啰。
要真的有什么合謀,于婉容至少也得親自前來才是。
再想到頭回見于婉容時,百里昭對她說“不是外人”。
百里昭若真的對沂王舉動有所察覺,那便應該同樣也對于婉容有所察覺。
雖說這么多年了,百里昭身邊沒有女色,也許一旦來了個女子,保不齊得陷入這軟玉溫香。
但她依舊相信,百里昭不是那等沒腦子的人。
就算對于婉容真的有點意思,也還不至于說什么“不是外人”。
畢竟帝王這位置,不是人人都能做得。
百里昭在東宮做了那么久的太子,又已經成為皇帝。
身處其位,怎能不知道“信任”這個東西,對皇帝來說多重要。
所以,可能她一直以來都看錯了。
于婉容不是沂王的人,或者說,于婉容不算沂王的人。
這事兒沂王恐怕還不清楚,所以百里昭之所以有覺察,能出其不意地趕來柏山,也是因為,有人同百里昭告密。
這個人,就是于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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