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眨了眨眼睛,  終于把現(xiàn)在的場景和之前看到的那個電視訪談節(jié)目聯(lián)系了起來，嘴里直接脫口而出：“是海底的那個？”

        戴嵐山點了點頭：“是祂。這里就是祂的夢境，更準確一點說,  這里是以祂的夢境為基礎形成的一個世界,  就好比夢境之地。”

        “沒想到,  那個主持人說的竟然是真的。”

        江辭臉上出現(xiàn)了一點意外的神色，他感嘆道：“怪不得當時小鹿說那個電視主持人的直覺很準,  原來真的是祂夢見了我們。”

        坐在他左手邊的王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他現(xiàn)在是畸形的魚形身體,  本來看起來就不太聰明的樣子,  現(xiàn)在那張扁扁的魚臉上的大眼珠子里更是透出了一種清晰的愚蠢。

        “所長，你們在說什么？”

        他問完了戴嵐山，然后又對著江辭問道：“還有你又是誰啊？陳曦的朋友？你來這里做什么？我們不歡迎人類。”

        江辭看了他一眼，對著戴嵐山說：“那他們又是怎么回事？”

        戴嵐山：“這個世界是由祂的夢境為基礎構造產(chǎn)生的,  現(xiàn)在祂半睡半醒地夢見了我們,  強行地把我們加入了這個夢境中,  應該說是這個世界中。”

        “為了讓我們更好的融入這個世界，祂自動修改了我們的認知。”

        “我整理了我的記憶,  得到了這個世界的資料,  這里本來就是人類和深海異種,  那些魚頭人和被稱為星之眷屬的一種生物共存的世界，雖然人類和異種對立，但是因為雙方力量差不多,  所有最開始還能和平發(fā)展，直到三年前——壓縮一下時間的話,  我估計是小鹿撕碎星網(wǎng),  祂變得活躍那會兒,  這里就開始爆發(fā)了一場十分嚴重的邪神力量污染事件，當然，污染的源頭就是祂，祂就是主宰這個世界的神。”

        江辭：“在自己夢里當大boss？確實是祂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對海底那位就只有看起來好吃和蠢兩個印象，畢竟洛茲不止一次在他的耳邊說過，海底那個大章魚看起來很好吃，就連潘先生都來特意提醒他，不要讓小鹿變得太像海洋生物，不然會變蠢，也是在暗示祂腦子不太聰明。

        “說起來，可能是因為祂從人類誕生開始就一直觀察著人類，祂對人類的了解還真是深刻。”

        戴嵐山臉上露出了一個微妙的表情：“從污染爆發(fā)開始，特管局的人在暴露了真實的身份后，就受到了一些人類的攻擊，他們開始說我們是邪神的走狗，是全人類的背叛者，勾結邪神殘害人類。然后和我們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

        講到這里，王良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瘋狂地扇動著自己魚鰭叫道：“為什么！”

        姜飛塵：“在那種情況下，看到我們這種樣子確實很難不懷疑，再加上有心人故意煽動的話……”

        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大塊水銀構成的，身體內部看起來是一種流動的液體，看起來就能感覺到冰涼。

        他轉頭對著江辭說道：“江老板，我好像想起來了，我們來到這里的原因。”

        陳曦和李屹舟臉上的表情也不動了，過了一會兒他們的臉上也多了一些明誤。

        只有王良還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乎乎的樣子，看著他的臉，江辭終于有點覺得潘先生之前的勸說是對的了。

        戴嵐山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繼續(xù)說道：“這個世界的特管局在我的帶領下獨立了出來，我們一邊抵擋住了異種的攻擊，一邊防備著那些人類，然后延續(xù)至今。”

        “而人類的那邊情況就是，在污染爆發(fā)的初期，人類直接死去了接近一半的人口，剩下的人類在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的適應以后建立起了多個基地，組建了新的秩序，除了和我們敵對，不同基地間也會相互敵對。”

        江辭：“聽起來…

        …確實很符合人類的行為特征……”

        戴嵐山還輕笑了一聲，“如果最開始我們沒有找到孟陽秋，真實世界的發(fā)展就是和這個世界一模一樣的，祂不是憑空捏造，祂也參考或者摘取了現(xiàn)實世界的發(fā)展。”

        陳曦的記憶也開始復蘇，她開始從自己被修改過的記憶中搜尋有用的信息。

        她說道：“祂的眷屬已經(jīng)舉行了好幾場大型的儀式，甚至上一次，它們的儀式還成功地呼喚出了祂的一部分真身，另外還有小部分的強大的眷屬聆聽到了祂的話語，提前開始了狂歡。”

        “是之前被注視到的夢中獸！”

        “……”

        姜飛塵：“當?shù)k開始活躍的時候，星星們會對祂進行壓制，我們需要那些數(shù)據(jù)去調整星星的軌跡，讓它們回到最開始的位置上。這就是我們進來的目的。”

        李屹舟臉上動了動，說道：“下一次活躍是什么時候？”

        “它們下一次的狂歡日，在十天后。”

        戴嵐山站了起來，對著他們說道：“聯(lián)系和我們建立合作關系的密大和各協(xié)會，注意人類動向，所有人都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其他人也猛地站起身來，齊聲說道：“是！”

        江辭被他們的動作嚇了一跳，他也跟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到他們認真的樣子，他站著也不是，坐下也不是，只能在他們說完了以后，干巴巴地對著戴嵐山說道：“對了，我?guī)н^來了幾樣特殊的東西，戴所長，你看看有沒有什么用。”

        他從旁邊把自己的包拿了過來，然后從包里翻出了潘神他們送給他的那幾樣禮物。

        一張沒有字的羊皮卷、褐色的圓形酒壺、閃光的金色骰子。

        那個小肉球他就沒有拿出來了，畢竟那東西一看就是洛茲的化身。

        “這是……”

        戴嵐山對著桌子上的東西皺了皺眉，然后用手把那個羊皮卷給展開了，他盯著看了一會兒以后，抬頭說道：“這是一張只會說正確答案的羊皮，在制作普通羊皮卷的時候可能會出現(xiàn)一個怎么也無法書寫的羊皮卷，就是它。”

        他重新把羊皮卷好，對著江辭問道：“是‘門’給你的嗎？”

        江辭點了點頭，說道：“是他送給我的禮物。”

        “這是女巫們和那些尋求真理的學者們十分推崇的東西，只要在上面書寫上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它就會顯現(xiàn)出正確的答案。”

        “上一次它出現(xiàn)的時候，還是在兩百年前，一個女巫向它詢問了如何將空間折疊然后固定在一個可以移動的器物上面。”

        江辭還有點感興趣，他問道：“然后呢？”

        戴嵐山笑了笑：“在它上面書寫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她為此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得到了問題的答案，但是在進行第一次嘗試時，那個女巫就被自己制造的折疊空間分割了，另一半尸體掉進了另一個空間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

        “啊？”這個結局真是猝不及防，江辭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也太慘了吧！”王良感嘆了一聲，“果然人還是不能太挑戰(zhàn)自我。”

        陳曦：“不過這個東西卻是一個好東西。”

        江辭贊同她的說法，他把羊皮卷往戴嵐山的方向推了推，“戴所長，這個東西你拿著吧。”

        “我想，它的作用遠不止如此。”

        “是的。”

        戴嵐山也沒有和他客氣，向他道了謝就收了起來。

        然后，他們又把視線放在了剩下的兩樣東西上面，潘先生送的東西就是一瓶潘神親手釀造的果酒，和之前江辭喝過那個一樣。

        戴嵐山只聞了聞就說道：“潘神的果酒，喝下它，可以讓人類的靈魂脫離□□，只感覺到輕松愉悅，大部分情況下，潘神只會把這個

        酒送給祂喜歡的信徒。”

        “？”

        江辭一臉震驚，就連說話的時候都開始結巴了，“送，送給喜歡的信徒？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靈魂脫離□□后，它就相當于一種麻醉，讓那些信徒在極度的瘋狂中也能保留一絲理智，免得交/配還沒完成，信徒的靈魂就已經(jīng)潰散了。”

        江辭：“……”

        李屹舟看向那個東西的眼神也變得有點古怪了起來。

        戴嵐山：“換一句話說，這種能維持理智的酒，在某些時刻它也可以用來保命，上次國外一個拍賣行拍賣了一小瓶，價格相當高。”

        連戴嵐山都能說一句價格高，那就真的是價格高了。

        不過就算如此，江辭還是沒露出什么高興的神色來，他只是默默地把酒瓶扒拉過來，重新塞回了包里。

        最后就只剩下黑法老送的那個金色骰子了，和潘先生和烏先生送的低調禮物相比，黑法老的禮物就看起來奪目很多，不僅東西是耀眼的純金色，并且還自帶發(fā)光屬性。

        “我沒有見過這個東西的任何資料，之前它應該沒有在人類世界出現(xiàn)過。”

        戴嵐山拿著那個東西研究了一會兒，然后對著江辭說道：“按照我對黑法老性格的推測，它很大可能是一個厄運骰子或者惡作劇骰子。”

        “他有告訴你使用方式嗎？”

        江辭搖了搖頭：“沒有，他什么都沒有說。”

        戴嵐山：“那就再等等，可能需要到一個合適的使用時機。”

        這時候，江辭胸前的那個小黑團子突然動了動，然后就從他的衣服里面爬了出來，跳到了桌子上后，還對著他一陣手舞足蹈。

        “嘰嘰嘰嘰！”

        江辭看不懂它的肢體語言，也聽不懂它的嘰言嘰語，他想伸手想抓住它，但是它卻往旁邊跑開了，還去把那個金色骰子給抱住了。

        它的身體小小的，短短的觸手連骰子都沒法完全包裹，整個身體趴在骰子上面看起來就像是給那個骰子帶上了一個歪歪扭扭的黑色帽子。

        戴嵐山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江辭，臉上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

        王良曖昧的眼神也看向了江辭，江辭不用猜就知道他的大腦里想著的是什么東西。

        他只能對著那個不聽話的小東西叫著：“乖，過來。”

        但是那個小團子也不知道是真沒意識，還是假沒意識，它努力地把兩根小觸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把自己的身體和骰子一起撐了起來，看起來搖搖晃晃的，但是最終還是把那個東西扔了出去。

        江辭感受到在這個骰子落地的瞬間，地面也跟著震動了一下，他皺了下眉，眼睛落在了那個還在桌子上旋轉的骰子上面。

        明明那個小東西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但是它卻不合常理地一直旋轉著，不知道最終會落在面上。

        江辭看著它上面不斷閃爍的微弱光芒，遲疑地說道：“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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