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包了我
第二天一大早,南家的幾輛豪車一起從南家出發(fā),在學校門口接回來了很多同學,三年二班一共五十八個人,除去沒來得及傅鉞行,來了五十七個,這五十七個又帶來了三十個人,八十七個人滿滿當當吵吵鬧鬧的到了游樂場里。
南家名下的游樂場早就就被清場了,游樂場的員工們嚴陣以待的站在門口,見到豪車來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標準的笑容。
南尋鶴的朋友,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就是南尋鶴本人,他們都不敢怠慢。
而在第一輛豪車停下來以后,從車上下來的第一個人就是南尋鶴。
員工們笑得更親切了,親自開門迎上去,為每一個同學送上小發(fā)卡,手環(huán)和魔棒,帶著他們品嘗免費的、熱騰騰的食物,甚至還給每一個人都送了游樂園專屬大禮包,一拆開禮包,里面都是一些昂貴的游樂園聯(lián)名奢侈品。
光是一個禮包拿出去就能賣個幾千塊錢。
學生們越發(fā)沸騰了,看向南尋鶴的視線里都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只有在人群中的許歸寧在接到這份大禮包的時候變了臉色。
以前南尋鶴從不會送他這些東西,南尋鶴的喜歡就如同朝朝明日般耀眼,他給許歸寧的一定是他力所能及里的最好的、最亮眼的。
可是現(xiàn)在,南尋鶴卻不理他了,完全把他當成普通人來看待。
以前南尋鶴總來找他的時候,他只覺得煩悶,現(xiàn)在南尋鶴不來找他了,他又覺得失落。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已經(jīng)習慣了南尋鶴的喜歡,就像是喂饞了的野貓,沒等到來喂食的路人,就忍不住主動找到了路人的家里來,想來敲敲路人的窗戶。
——
進入游樂園以后,一群學生們徹底玩開了。
夏天的游樂園是水上游樂園,游樂園里提供游泳衣,甚至在女孩子的休息室里還提供了全新的一次性刮毛刀,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群少男少女們換好衣服,在游樂園的人造沙灘里盡情的放縱玩耍,旁邊有員工抱著毛巾和冰飲,還有人專門教他們游泳、拿水槍噴他們,或者帶他們?nèi)ネ嫫渌椖俊?
南尋鶴向來不愛湊這種熱鬧,所以他只是露了個面就走了,去了個沒人的沙灘椅上坐著。
他坐下的時候,許歸寧正猶豫著、緩緩地向他走過來。
但是許歸寧還沒走到南尋鶴的身旁呢,南尋鶴就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邊的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南尋鶴直接起身離開了。
許歸寧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
南尋鶴是接到了傅鉞行從醫(yī)院里打來的電話。
今天早上傅鉞行的姥爺突然抽搐,人送到醫(yī)院后要交一筆費用,傅鉞行全部家當都壓上去之后還差兩千塊錢。
南尋鶴把錢打過去后,過了半個小時才趕到醫(yī)院里。
這是一家公立醫(yī)院,人流十分擁擠,環(huán)境不算不上多好,空調(diào)倒是打的挺低,冷風吹的人打哆嗦,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氣息,南尋鶴在一樓繳費大廳轉(zhuǎn)了一圈,最后在洗手間里找到了傅鉞行。
傅鉞行在背對著他抽煙,他還穿著臟兮兮的校服褲子,上半身套了個背心,腳上的拖鞋只有一只,腳底似乎都被磨出血來了,就踩在滿是腳印的地面上。
洗手間里衛(wèi)生不太達標,地面上的瓷磚縫里黑乎乎的,有人在隔間里大聲咳嗽,洗手間對面的走廊外面都擺了床,還有孩子在哭,一片喧騰聲中,南尋鶴走近了傅鉞行。
南尋鶴當時在想,傅鉞行上輩子這個時候在做什么?
他被黃毛打斷了腿,人應該在醫(yī)院里,他在醫(yī)院里,那肯定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姥爺?shù)膯栴},恐怕傅姥爺大概會死在上輩子的今天。
怪不得上輩子傅鉞行要滅黃毛全家。
南尋鶴走過來的時候傅鉞行都沒意識到是他,傅鉞行只以為有人來了,所以他飛快掐斷了煙,他轉(zhuǎn)身時正碰見南尋鶴,不由得目光偏開、游離了一瞬。
他不太想見到南尋鶴,他唾棄剛才和南尋鶴要錢的自己。
他早就沒親戚了,也沒朋友,他和他姥爺是兩個麻煩,沒人愿意往無底洞里扔錢,他不能看著姥爺走。
傅鉞行張口就要和南尋鶴說話,但他還沒開口,就看見南尋鶴突然蹲下了身。
吵吵鬧鬧的公立醫(yī)院里,滿是腥臊氣息和煙味的洗手間里,小少爺蹲下身,先是拍了拍傅鉞行的腳踝,見傅鉞行沒反應,就把自己的鞋脫下來,然后掰起傅鉞行的腳,先用手細致的拂去傅鉞行腳下的土泥,然后讓傅鉞行踩進他的鞋里。
腳上傳來酥麻的觸感,傅鉞行低下頭時,只看見了南尋鶴的頭頂。
說不清那一瞬間是什么感覺,比他在夢中來的沖擊力還要大。
該被捧在天上的小少爺為他彎了腰,蹲在了塵埃泥縫里,沾上了他身上最骯臟的土,這應該是南尋鶴獨一份的,傅鉞行之前就想這么弄臟他,給他烙上印。
但是現(xiàn)在傅鉞行卻不覺得痛快,反而像是被人擰了一把心臟,沉悶的發(fā)酸。
南尋鶴卻像是沒發(fā)覺傅鉞行的情緒一樣,只顧著穿鞋,傅鉞行腳大,塞不進去,就直接把鞋子踩成了拖鞋,南尋鶴也不在意,他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拉著傅鉞行往外走。
他才走了一步,整個人就騰空了。
傅鉞行把他拎起來,帶到洗手池前,讓南尋鶴的一只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然后等南尋鶴洗了手,又勒著腰把人拎起來,帶出了洗手間。
公立醫(yī)院人多,每個座椅上都是疲憊又匆忙的人群,傅鉞行拎著人也只找到了一個座位,他掃了一眼座位,自己坐上去,然后把南尋鶴放到了他的膝蓋上。
南尋鶴不管坐在那里都是脊背挺直的,他還是頭一回坐人大腿,多少有點不習慣,他剛想站起來,后背突然一熱。
傅鉞行的頭埋在了他的后背上。
手術室門口一貫寂靜,人群惶惶無助,偶爾會迸發(fā)出幾聲哭嚎聲,然后又隱忍的壓回去,在手術室最外面的座位上疊坐了兩個大男孩,都是十八歲的年紀,一個坐在另一個的腿上,腿上的那個腳上少了只鞋,只能把腳尖懸著,被壓在下面那個踩著不合腳的鞋,一只粗壯的手臂緊緊地箍著腿上的人的腰。
是個有些奇怪的組合,但在醫(yī)院里,沒人會多看第二眼。
他們光是理清自己,就要花掉渾身的力氣了。
南尋鶴從傅鉞行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他的不安,這時的傅鉞行像是一只螳螂,在滾滾車流面前,什么都做不了。
南尋鶴捏著看不到傅鉞行的臉,所以南尋鶴向后曲折過手臂,摸上了傅鉞行的側臉和耳朵,最后在傅鉞行的頭發(fā)上揉了一把,算是安撫。
他們沒等多久,大概半個小時老人家就搶救回來了,但是人已經(jīng)處于半植物人的狀態(tài),需要一直放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療養(yǎng),少則幾天,多則幾個月,醫(yī)生要他們先繳些費用預存使用。
重癥監(jiān)護室的價格可不是傅鉞行能出得起的,砸鍋賣鐵都湊不夠,傅鉞行身無長物,他們所居住的修理店兒都是傅鉞行從姥爺家這邊的親戚手里低價租來的,親戚算是可憐他們,一個月只要二百塊錢。
得知要繳五萬塊錢費用的時候,傅鉞行還抱著南尋鶴坐在長椅上。
南尋鶴看不見傅鉞行的臉,但南尋鶴覺得傅鉞行一定有辦法。
“有辦法嗎?”南尋鶴沒回頭,只是坐在他腿上問他。
傅鉞行沉默了一會兒,說:“有兩個辦法。”
南尋鶴還真有點好奇:“什么辦法?”
傅鉞行說:“第一個辦法是去找我親媽,就住在南河莊園里,但是有可能被打出來。”
關于傅鉞行親媽的事南尋鶴還真不知道,但是南河莊園是他家名下的別墅區(qū),還是高檔別墅區(qū),一般人住不起。
南尋鶴又問:“第二個辦法呢?”
傅鉞行把他的身子翻過來,讓他側坐在自己腿上,南尋鶴終于看見了傅鉞行的臉。
大概是調(diào)整過心態(tài),傅鉞行看起來情緒很穩(wěn)定,一雙眼眸定定的望著他,只是再看他的時候不再帶著火熱的占有欲和試圖撕咬他、吞吃他的鋒芒,反而帶著點同齡人、互相曖昧的少年之間說話時獨有的試探,像是欲拒還迎的枝丫,悄無聲息的覆蓋在南尋鶴的腳面上。
“第二個辦法——就是讓你包了我,不知道南大少爺,愿意為我出多少價格?”
南尋鶴愉悅的晃了晃腳尖。
攻略進度條,百分之五。
他知道,現(xiàn)在他把自己扒光了再躺在傅鉞行的床上,把自己□□裸的擺在哪兒,傅鉞行也不會碰他一個手指頭了。
傅鉞行只會把他的被子蓋好。
喜歡一個人,從來不是占有和掠奪,而是疼惜和克制。
經(jīng)過了今天晚上,傅鉞行把他的位置從“胃里”,擺到了“心里”,并且開始小心翼翼的試探他能在南尋鶴心里掛到一個什么樣的價值。
他說過,訓狼,光是給肉是沒用的,他要弄一條鎖鏈,讓這頭狼親自鉆進來。
真正被馴化的狼和狗沒有區(qū)別,就算把肉擺在他面前,沒有主人的允許他也不會吃。
而愛與溫柔,恰恰是這世上最牢固的鎖鏈。
“被我包養(yǎng),你要很聽話才行。”南尋鶴坐在傅鉞行的腿上,比傅鉞行高出很多,傅鉞行的頭靠在身后冰冷的瓷磚上望著他。
南尋鶴一雙眼眸里藏著點點星光,笑盈盈的看著他,粉潤的唇瓣一抿,壓低了聲音,用氣音說:“我會找一家酒店,把你扒光了扔到床上,然后為你定制一條純銀色的鎖鏈,拴住你的脖子,讓你只能趴在床上等我,除了我以外,你見不到任何人,只能等著我每天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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