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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籠中事“(可兒在精神病醫院里的過往)


室外偶有寒風呼嘯,近來陰天頗多,忽而大雨傾盆,直瀉而下。正在畫畫的林琛放下畫筆,起身去了可兒曾經住過的房間。

        吧嗒,開關打開,光亮灑滿整間屋子,物件整潔擺放有致,獨獨沒有玻璃制品,三年來林琛不止一次踏足這間房子,或是在沙發上坐會兒,或是在床上躺躺,她的氣息仿佛還縈繞在鼻尖,帶著他一次次沉淪,逃避現實。

        他想如果當時沒有拒絕可兒,如果她確定了自己對她的情感是愛不是補償,會不會有所牽絆?不至于走的那么決絕。可就算是再來一次,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他不愿傷害可兒,最好的應該留在最美的時候。可自己的不解釋與沉默,讓可兒覺得自己嫌棄她,覺得自己對她的愛是對霖霖的補償。

        他不止一次的后悔,自以為是的對可兒的保護,無形間卻成了傷她最深的利劍,如果他坦蕩一點兒多好,如果早些表白或許能留下可兒,讓她確定自己的獨一無二,不會被拋棄。只是現在都晚了。多少次他都覺得自己精神出了問題,可能太想念,以至于出現幻覺,恍惚中似乎能聽到她的聲音看到她的樣子。縱使折磨,于他而言未嘗不是享受與彌補。

        雖飲鳩止渴,仍甘之如飴。

        暴風雨稍作停留,又去打擾另一群人的生活。

        林哲開車回郊區,剛進院子就看到二樓兩間房子的燈亮著——大哥又想可兒了。

        三年了,大哥對可兒的思念早已變成執念,他甚至懷疑大哥得了臆想癥,但又不敢說,只能多回來陪陪他,不指望他能走出來,只求不要越陷越深。

        “大哥,我明天休假,陪你去精神病醫院吧,正好明天我師兄上班應該能幫我們找到和小可相關的資料。”

        聽聞聲音,林琛從床上坐起,面無表情,點頭答應。

        “大哥,你真的沒事兒嗎?最近都在忙什么?我看你博客里的畫很久沒有更新了,反倒是更新了一些故事。大哥這是想轉行當作家嗎?我看了看那些故事,女主角也太慘了吧,這樣的虐文有市場嗎?”林哲繼續貧嘴,今天下班后他看了看大哥的博客,本以為大哥最近不和他聯系是在準備什么大作。沒想到,最近更新的博客里只有未完結的故事。網友們的評論很多,有好有壞,也有人說出了自己類似的經歷。關于家暴,校園霸凌以及性侵這幾個話題每每提及,總是讓人憤慨不已,但法律給予的保護很難讓受害者得到心靈的治愈,自然會引起部分大眾的不滿。

        他也曾疑惑過,但有人告訴他,法律一方面為了公平,另一方面勸人向善,重在□□。公平的天平從不同的角度觀察,真的不平。

        判決不過一紙文書,被害人的心理可能長時間被陰霾占據,難道受害人的心理治療不是重點嗎?他實在想不通。

        生活不是一錘子買賣,更多時候善后比決定更費人心力。

        “沒有寫小說,只是記錄。如果我說,那些都是可兒的親身經歷,你信嗎?”林琛轉過頭,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過所有阻隔,徹骨的寒冷令林哲后背發涼。

        接受不了的林哲,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內心久久不能平復。他心里那么美好的小可,怎么可能會遭受如此磨難?她得多堅強才能重拾笑容,又是多絕望始終走不出負重的漩渦。

        一陣冷風猛然鉆進房間,林哲打了個哆嗦,起身打開空調,默默坐在林琛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大哥,需要我幫你什么嗎?”

        “我要讓她的家人和那個□□犯受到懲罰。”霎時空氣仿佛被凍結,低沉的聲音不住的顫抖,憤恨噴涌迸發。

        “大哥,冷靜。我幫你找證據,但千萬不要做傻事。”林哲不由聯想到其他,他害怕自己的擔心變成真的,大哥一向沉悶,決定的事情一定會做,如果是他想的那樣,他們這個家該怎么辦?

        “林哲,你想什么呢?我不會做不理智的事。再說可兒不允許的,我必須竭盡全力找到證據,就算傾家蕩產也要讓那幫混蛋付出代價!”

        “好,我幫你!”林哲不禁松了口氣。

        東方既見光亮,新的一天悄然來臨,經過夜雨洗滌的天空透著幾分清爽。

        位于半山腰的紅潘市精神病醫院與幾年前沒太多改變。

        林琛提出要幫醫院畫治愈插畫,院方特高興,熱情款待他們。一番寒暄探討后,林琛終于獲得“自由”,如愿見到了林哲師兄幫忙找到的之前負責照顧可兒的護士。

        林哲師兄說病歷等信息是病人的隱私實在不方便透露。也可能可兒的治療記錄早已丟失了吧,林琛心里琢磨著。不過林哲師兄說這個護士知道的并不比病歷少。他不由回想起之前可兒跟他提過一位護士,想必就是那個對她很好的護士姐姐吧。

        幾個人找了間安靜的辦公室聊起了可兒,林哲師兄有病人要照顧便先行離開。

        已是深秋,房間陰冷,林哲哈氣搓了搓手妄圖讓自己暖和點兒,坐在他對面的護士把自己的暖手寶遞給了他。

        故事在溫和平靜的聲音里慢慢展開

        那年盛夏的午后,精神病醫院喧鬧依舊,有玩鬧的病人,安靜的沉思者,忙碌的醫生和護士。陳護士剛忙完一個抑郁癥病人的喂藥工作,經過張醫生辦公室門口時,不小心瞥見,一位中年婦女帶著個腦袋耷拉下來留著短發的少女,她本沒什么驚訝的,畢竟在這里工作各種各樣的病人都遇見過。只是這么熱的天小姑娘還裹著寬大的校服實在令她費解。難道家長不知道幫孩子把衣服脫掉嗎?回頭得捂出痱子來。腹誹罷了的她正出神兒呢,被護士長拍了一下才緩過來,叫她去其他病房幫忙照顧病人,看著少女得背影,她無奈的搖了搖頭,匆匆離開。

        晚上護士長告訴她,她所負責的房間多了病人要她多加注意,說那病人是個重度抑郁癥患者,剛做完mect,才安靜下來。

        今晚正好輪到她值夜班,便想著先去看看新來的病人做個初步了解,當她走到病房門口時,才發現原來是今天下午在張醫生辦公室門口瞥見的小姑娘。

        慘白的燈光和窗外的黑夜形成強烈反差,短發姑娘呆呆地坐在床上背對著門,瞧著窗外,寬大的病號服更襯得她嬌小可憐。

        她入院的東西護士長只是粗略的看了看,沒來得及及時檢查。聽護士長說這孩子爸媽急急忙忙把孩子扔下,交了錢就離開了,挺奇怪。

        醫院里不乏年齡較小點兒的病人,父母都是被逼無奈,不忍心孩子受折磨,才將孩子留在醫院。每逢探視的日子,定會早早來醫院看孩子。像這小姑娘般的父母真沒見過。護士長囑托罷不停嘆氣。欸,她們不過是醫務人員,改變不了什么。況且老話不是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人間冷暖在醫院里體現得不要太明顯。她們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心照顧患者,至于對家屬的看法,還是留作茶前飯后的閑談吧,僅此而已了。

        她緩步走到姑娘身旁,拿起她的包裹仔細檢查。凡是入住精神病醫院的病人,是不允許攜帶任何可能會傷害到自己或者他人的東西,就連筆也不允許私自攜帶,所以要求護士在檢查的時一定要多加仔細。她翻了一遍包裹,里面除了些換洗的衣服還有一個硬硬的,類似卡片一樣的東西,拿出來后才發現是小姑娘的身份證。剛辦不久的身份證十分嶄新,上面的保護膜還沒有掉完。這小姑娘長得真好看連證件照都漂亮得不行。可是醫院規定不允許攜帶硬卡片之類的物件,得按規定把身份證交給家屬。當她準備把身份證收走時,床上的人立馬察覺,飛速跑下來奪走身份證。

        “姐姐,不要拿走它好嗎?”淚眼汪汪眼角通紅的小姑娘,看得她直揪心。從事護士這行雖說需要善良有愛心,但有的時候必須狠心,不能因為病人的乞求而縱容他們。奈何小姑娘委屈可憐的小模樣讓她動容,第一次違背自己的職業準則,將身份證收起來放回她的包里,叮囑她不可以隨意取出來,小姑娘乖巧的點頭答應。

        眼前的小姑娘不禁讓她想起自己的妹妹,同樣大的孩子,境遇卻天差地別!

        安撫好小姑娘后她去尋房。再次來到陳珂歡房間門口時已經到了休息時間,可小姑娘不愿意休息,仍舊呆呆地坐在床上癡癡地盯著窗外。

        “小歡,要休息了,姐姐要關燈嘍,乖哦。”她耐心地哄著。

        “姐姐,我是不是被關起來了?”一直安靜的孩子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不算的~小歡這些都是暫時的,等你恢復了,爸爸媽媽會接你回去,回到學校和同學們一起學習玩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坐在床邊摸了摸柯歡的小腦袋,指尖的溫暖讓珂歡迷戀不已。

        “姐姐,不會的。他們不要我了,我也不想回學校。姐姐,我到底哪里不好?他們為什么都不要我?”說著雙手環狀抱住自己,腦袋埋了下去失聲痛哭,壓抑許久的委屈得到短暫釋放,嗚咽聲斷斷續續,聲聲沉重。陳護士看得難過,聽得心疼。醫院里像她這么大的病人有,但唯有這姑娘實在招人憐。

        “小歡,聽姐姐說,你很好!不會有人拋棄你,至少你還沒有放棄自己。有什么想和姐姐說的,都可以說出來。”陳護士張開雙臂緊緊抱著女孩,一遍又一遍的鼓勵安撫弱小的可人兒。

        墨色濃郁的深夜,少女的哭泣聲微弱,倆人抱了很久,后來可能是藥物起了作用。陳珂歡漸漸犯困,不再哽咽,眼角帶著淚花昏昏睡去。

        陳護士以為熬過第一晚會好些,但接下來的治療小歡一點也不配合,每天都吐藥,發瘋。直到幾個月后的一天下午開始慢慢配合治療。盡管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原因似乎也沒那么重要,只要柯歡慢慢好起來就行。

        當她和同事發現小歡開始有轉好的跡象時,才發覺小歡可能不是抑郁癥患者。思維跳躍飛速,情緒變化多端,經常說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話,還有自己編造的一套特殊語言,無人能懂。彼時院里還有個妄想癥患者,倆人不知道怎么認識了,整天說些大家都聽不懂的話。

        小歡的主治醫師判斷她可能是精神分裂癥患者,隨后經過診斷,結果不出所料。

        那段時間小歡特別喜歡講故事,逢人便開講。

        話說從前有只貓咪剛生下來就被貓媽媽丟掉,好在有人撿了回去,于是小貓咪在成長的過程中要求自己任何一件事情都要做到最好,極力討好恩人,可還是逃不過再次被扔掉的命運,它的所有努力,乖巧,良善被一點點踐踏,□□成渣。只因收養它的人有了更好的寶貝。小貓咪陷入絕望,很多次都想放棄這個世界,可總有人幫它,為了不讓那些對它好的人失望,它竭盡全力的堅持再堅持。突然有天,貓咪做了一個可怕又殘忍的夢,夢里幫助它的人都消失了。恐慌、焦慮、擔憂,肆意環繞。循著別樣的氣息小貓咪不小心闖進了黑暗森林惡魔突現,強迫它墮落,拿著各種各樣的照片誘惑威脅,反抗無果失魂落魄的小貓咪在夢里拼盡全力殺死了惡魔和自己,獲得了解脫,軀體和靈魂終于再次完全屬于自己

        小歡剛住院不久,那會兒有個婦人想要見小歡,但醫院有規定不允許親屬外的人探望。那婦人讓我把一個玩偶轉交給小歡,小歡見到玩偶后眼神里有喜悅但還有些許失落,自那天起,她常常迫切的注視著大門外,似乎在等什么?

        “小歡,你每天都在看什么呢?”陳護士不由發問。

        “姐姐,馬上就有人救我,我要出去了!”陳護士聽得迷糊,不過醫院里的很多病人經常說些奇怪的話,她也沒有當真。過了幾個月還是沒有人來,小歡依舊每天乖乖的坐在病房里或者醫院的長椅上眺望大門口,未曾放棄。

        突然有一天小歡的父母和一個極漂亮的女人來到醫院,陳護士以為是小歡嘴里經常念叨的救她的人。她不清楚他們和醫生具體說了什么,只知道抽了小歡的血,陳護士以為是常規檢查。但一周后,小歡被轉到其他醫院,又過了一周小歡再次被送了回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后來聽護士長說,小歡被做了骨髓移植手術。

        她吃驚不解,器官捐贈必須要經過捐贈者同意,而未成年人器官捐贈必須要監護人同意捐贈才行。他們怎么能對一個未成年且生病的小姑娘下這么狠的手!

        直到有次陳護士和她的大學同學聊天時才知道里面的故事有多狗血。她的大學同學在紅潘市最好的中心醫院上班,正好當時負責護理小歡。

        原來真相——小歡是被騙同意簽了骨髓捐贈協議。

        小歡現在的父母不是她的親生父母,不過她的親生母親和養父母一丘之貉罷了。小歡骨髓捐贈的受體正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

        她親媽騙她說會帶她離開,但前提必須要小歡同意骨髓捐贈,救小男孩。

        小歡真的太傻了,覺得親生母親拋棄了自己一次應該不會再拋棄第二次,可她沒想到,那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幸福拋棄她一次又怎么不會有第二次?若是把她接回去,陳玲苦心經營的“幸福生活”都會化作云煙,她的現任丈夫怎么會容得下小歡,陳玲之前苦心編造的謊言都會被戳破。更何況,無論何時在陳玲心里陳珂歡永遠都是個可有可無的棄子!

        手術剛做完,陳玲迅速帶著兒子離開了紅潘市,小歡醒來后身邊什么人都沒有。荒涼,孤獨,被欺騙的感受旁人怎能感知?渾渾噩噩中她又被送回紅潘市精神病醫院。

        小姑娘的病,眼看著快好了,經過此一遭,整個人又徹底崩潰,幾經折磨,只能靠mect治療艱難維持,且活著吧。

        每每走進治療房就能看見一個小小的呆呆的女孩子,平靜的躺在冰冷的儀器上任由電流鞭笞全身脈絡神經,神情默然,目光沉寂,像是斷線了的木偶娃娃,不哭不鬧,讓做什么就做什么,認命般茍且活著。陳護士每次看到她遭罪的樣子總會忍不住流眼淚嘆息,這樣的日子到底何時是頭?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小歡在精神病醫院快兩年了,醫院里來了個患臆想癥的姑娘,小歡和她好像很能聊的來,久違的笑容重新出現在小歡臉上。不過好景不長,那小姑娘來這兒沒多久就被家人轉去省會更好的醫院。小歡又回到落寞的世界,之前那個患妄想癥的姑娘找她玩,她老和別人鬧脾氣,倆人都挺不愉快。

        端午節那天,妄想癥女孩和家人去過節了,陳護士正好值班可以陪著小歡,這兩年來只要家里走得開,她都會陪小歡過節。讓小歡盡可能的開心點兒。院里每逢節日都會舉辦慶祝活動,盡可能讓病人們感受到溫暖,對未來抱有希望。

        在醫院上班太感性會備受折磨,這里有感人至深的故事,亦有令人窒息的操作,人情冷暖不斷交織,本應見慣不怪,但難免會感慨、失望、多想。

        不久后的一個早上,小歡瘋了般地找她的“小花”玩偶,可怎么找也找不著。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病房里不吃不喝,護士和醫生們幫著一起找,還是沒有找到。

        也是從那天起,她開始留意醫院里發生的各種事情,經常問些關于醫院結構或者外面的事兒,陳護士沒多注意,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小歡。

        快深秋了吧,醫院突然發生了火災,有病人跑丟。陳護士知道她走了,因為小歡拿走的衣服就是她的衣服,女孩走的時候什么都沒帶,只拿走了身份證。

        小歡的病其實在半年前就好得差不多了,她自己偷偷停藥的事陳護士怎么會發現不了。為了小歡,陳護士一次又一次的違背原則。

        曾經小歡說過她喜歡鳳凰,因為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這里本就不屬于小歡,如果能出去,找到屬于她的世界也是好事。當察覺到小歡的心思后,她把小歡的病歷簡本放在自己衣服的口袋里。那件外套里除了病例和現金什么都沒有,能保護她多久算多久。離開精神病醫院對小歡來說可能是種希望。她見過太多的病人,家屬不管,一輩子耗死在精神病醫院里,這地方進來不易,出去更難。

        沒有人愿意當一輩子的“籠中雀”。

        故事到此,看似完結,林琛陷入沉思,原來可兒努力制造的與他的重逢,是要重新開始,他為什么要讓她回憶過去。如今想來恐怕考大學也是可兒為了完成他的要求。她怎么這么傻?有什么不滿要說呀!干嘛一直討好別人,她從來都不欠任何人的!從來都不!

        心中怒火橫躥,林琛實在坐不下住,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恍惚間,仿佛看到一個穿著寬大病號服的姑娘,坐在院子里的長椅上。他突然想起珞可兒為什么要剪短發,原來那時她已經回想起了所有,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這個世界她要離開了,而自己卻毫無察覺。

        房間里陷入死寂般的靜謐,林哲手里的暖手袋早已冰涼,也比不上他的內心寒徹。短短十八年,對于小可來說,如同渡了幾世的劫。難怪她離開得那么決絕!

        一樁樁一件件任何一個都足以讓人絕望,多年來他眼中治愈的生活,何嘗不致郁?

        “你們等我一下。”林琛扭頭,目送陳護士離開。

        “大哥,難過就發泄出來吧。”林哲走到窗邊手掌伏在林琛的肩上,靜靜陪他,出神的望向院子東邊的白色長椅。

        差不多五分鐘后,陳護士拿了個玩偶遞給林琛。

        “這是小歡的東西,她之前很愛的玩偶,小歡管它叫‘小花’。那個妄想癥的患者前段時間出院了,托我把玩偶轉交給小歡,還告訴我她那個時候覺得小歡喜歡自己,所以對小歡的占有欲爆棚。但自從臆想癥的小姑娘來了之后,她受了冷落就故意拿走小歡的小花,希望小歡生氣找小花,去求她,然后她再出場拿著小花威脅小歡,要求小歡只能和她玩。可小歡沒有找她,在找了幾天小花后,再也不找了。而妄想癥的女孩還在等著小歡求她,直到小歡離開精神病醫院都沒等到她想要的結果。小歡走后,她的病加重了一段時間,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名叫小花的玩偶。瘋了挺長時間,不過好在后來家人積極配合,總算痊愈出院了。

        欸~也是個可憐孩子,這姑娘性取向與眾不同,也就是同性戀,她的家人強行拆散了她和她的女友后,這姑娘一時接受不了,就得了妄想癥被送進了醫院。她屬于妄想癥里的情愛妄想癥,總覺得別人對自己一見鐘情,覺得小歡對她也是一見鐘情,才會有后面一系列不理智行為。

        都說一個神經病人會毀了一個家庭,但家庭往往是塑造精神病人的孵化地。

        經過此番折騰那孩子家里不再反對她性取向這件事,讓她自由選擇,快樂就好。

        工作多年,遇到類似的事情不在少數,家人的理解和包容對患者徹底康復至關重要。

        好了,小歡的事兒我說完了。希望她現在能過得好些,玩偶幫我轉交給小歡吧,畢竟在精神病醫院的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和這個玩偶渡過的,雖說不是什么好事,但它對她應該很重要,不然怎么會在找不到它之后義無反顧的離開?”陳護士沖兩人釋然一笑,禮貌性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自己心里的石頭仿佛放了下去,另一股不安卻悄然升起

        無論如何,希望小歡可以過得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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