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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適彼樂土沒有下人服侍,什么都要自己動手,儲定池從地窖里取了一筐子食材出來,責初翻了翻,有菜也有肉,

        “食材倒是齊全,差個海參蝦仁就能做八大碗了。”

        儲定池脫下圍巾,在一邊敞著手腳,懶洋洋地坐著看她。

        責初瞥了一眼他這副甩手掌柜的樣子,嘆了口氣,說:“你這樣的大少爺,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自己隨便做一些也就糊弄過去,你看看吃不吃的了,要是咽不下口,便喊高副官來吧。”

        儲定池抬抬手說:“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責初拿著湯匙說:“我先給你透個口信,我在外的時候,自己試著做過燴雞絲和豆腐蛋,但都不到火候,十律嘗了才將將給五分。”

        “是好是壞,做了才知道。”儲定池說,“你放心,定是不會比我做的難吃。”

        責初將頭發(fā)盤起,回頭問他:“你會不會做飯?”

        “談不上會,不過倒米加水這種事想著不難,我試試。”儲定池從椅子上爬起來,走到臺子邊,手伸進米缸里搗了搗。

        責初聽見“簌簌簌”的聲音,轉過頭問:“你淘好米了能不能過來搭把手,幫我切個肉?”

        儲定池抬頭一臉溫順說:“當然好。”

        他的刀功倒是有模有樣,責初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其實會做?你一個人在美利堅那么多年,不見得頓頓都西餐對付吧?”

        “實在要教你失望了,我的公寓樓下恰恰就有家中餐館,我餐餐下館子,從沒自己做過。”儲定池還能一邊切著一邊抬頭同她說笑,“我這刀法也是那門課上學習的,你看我說,還是這課程,當之無愧的實用。”

        責初哼哼一聲,不再同他掰扯,低頭認真做菜。

        她心里沒譜,下料都是小心翼翼的,菜一出鍋又搶在儲定池之前先嘗了嘗,味道竟還過得去,比在海德堡的時候做得要好。

        儲定池打了兩碗米飯過來,說:“我頭一次做飯,做的也是像樣,每顆米粒都清亮飽滿的。”

        “你也真的夸的出口。”責初說,“七歲小孩都會做的事。”

        儲定池拿起筷子嘗了一口,責初等他的反應,他卻嚼了半天,故意吊著她似的,半天不說個好壞。

        責初忍不住問:“怎么樣?你再嚼下去就該吐出來了。”

        儲定池逗她說:“比你的咖啡做的好。”

        責初拉下臉,轉了個身坐回椅子上,用筷子戳了戳米飯,說:“好就好,偏又要拿我尋開心一下,真沒意思。”

        儲定池放下筷子問:“你是真生氣還是同我耍花槍?”

        責初張開嘴,突然又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話便吞了回去,說:“吃飯就吃飯,別沒完沒了的。”

        儲定池胃口大好,兩盤菜一掃而光,米飯更是又再添了一碗。責初想他是昨晚吃的少,今天又早飯午飯一起對付,才吃的這樣多。

        “小初。”儲定池吃好飯,坐在沙發(fā)上削蘋果。

        “嗯?”

        儲定池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說:“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晚飯就回來。”

        責初接過蘋果,拿在手上,看著門外說:“你有事情盡管去就是,要是耽誤了,怕不要賴在我頭上。”

        “我想的可美,晚飯你要是想做,我全包了,但要是覺得累,我就讓高鞍帶個廚子過來。”儲定池說。

        “你還算是有自知之明,真是想的美。”責初咬了一口蘋果,邊嚼邊說,“你還是讓高副官請個廚子過來吧,我會的也就兩樣,今日算都露了底,連著兩餐就要吃厭了。”

        儲定池笑起來說:“你是預備留著之后再做,好不叫我一次吃厭?”

        “就會逗咳嗽。”責初微微紅了臉,匆忙對他翻了個白眼,說,“我上樓了。”

        儲定池讓高鞍把家里那個做南方菜的廚子帶過來了,卻又打電話來說晚上不回來吃了。

        責初一人看著滿桌的佳肴,也沒心思研究什么菜色口味,只作填飽肚子嘗了幾口。

        她原本喜愛這樣山間的靜謐,可一到晚上卻有些害怕起來,屋里屋外都是靜悄悄的,風吹動窗框咯吱一聲響也將她嚇了一跳,開著房間的燈遲遲不敢閉眼睡去。柜子上的座鐘走過十點,責初聽到院子里汽車的聲音,下意識地伸手關了燈,拉起被子躺下。

        不一會兒,門外的樓梯上就響起腳步聲,那步調頻率她再熟悉不過。

        儲定池走上樓,未往左走,偏偏停在她門口,輕輕喊了聲:“小初?”

        責初沒應,儲定池卻伸手摸上了門把,她聽見門鈕轉動的聲音,才想起來自己忘記鎖門了。

        儲定池推門輕聲走到床邊,責初屏住呼吸,忽然感覺到他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額角,頓時心跳加快,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一陣隱約的香氣飄來,這香味十分特別,像是檀香木混著老梅片,叫她在李常身上聞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儲定池收回手,輕輕叫了聲:“小初。”

        責初假意被他吵醒,翻了個身,揉著眼睛喃喃了一句:“你回來啦。”

        儲定池拉了燈繩,責初從床上坐起來,看他一臉疲倦的模樣,問:“你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儲定池說,“李常在家中請客,多聊了兩句,才回來晚了。”

        責初意料之中地點點頭,聞他身上也沒有酒味,安心了說:“那你早些休息。”

        儲定池一連三日都中午出門,晚邊再回來,回來的時候身上也總帶著那陣香味。

        好容易得了個不出門的日子,吃過飯責初就坐在桌前幫他熨衣服,一只金斗涼了,又換了炭火上另一只。儲定池坐在藤椅上翻看報紙,責初瞥了他一眼,假裝漫不經心地說:“你最近,同李統(tǒng)制走的很近啊。”

        儲定池拿下面前的報紙,看了她一會兒,說:“哦,這李常也不知道什么邪風吹到了,近日迷上賽馬撞球,硬要約著玩了幾日。”

        責初說:“我原本還不曉得,后來才聽說,李統(tǒng)制曾是張大帥麾下的十七混成旅旅長,現在提到你這兒做副都統(tǒng),你對他,倒是很信任。”

        “你打聽這些做什么?”

        責初有些怪聲怪氣地說:“我打聽這些,還不是怕哪日你又莫名其妙將什么要緊人物送到府里扔給我手上,我什么都不知道還不又要壞你好事,遭你叱責。”

        儲定池將報紙往桌上一擱,起身走到她身邊,滅了炭火,又抽了她手里的金斗,說:“別熨了,我有事情跟你說。”

        責初將衣服疊好,問:“什么事?”

        儲定池坐到她身邊,摟過她的肩膀,責初沒躲,只顧著聽他要說什么事。

        “張克有個弟弟叫張穹,在我看來,是個有勇無謀的草包,張克曾經十分提攜他,原本李常這個位置也是他坐的,只不過志大才疏,終究是叫他親哥也看不下去了。張穹這個人,不管平日里做事還是打仗,都只會猛打猛沖,不講策略,更不懂投機取巧,于是張克才就又只給他了一個大尉做做,分了點兵給他充充樣子。”儲定池說完看責初一臉茫然,笑起來,仿佛叫她疑惑才是他的目的。

        “既然你都曉得此人秉性,便沒什么忌憚了吧,現在突然提到是要做什么?”

        儲定池不緊不慢說:“張克把李常提到我這里做了個統(tǒng)制官,據守開平鎮(zhèn),本意是想牽制我。但李常也不是個聽話的人,他這兩年一邊對張克表忠心,一邊又送我好處,實際背著我們二人招降納叛,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我估摸算了算,也差不多曉得他手上現在有多少兵,然而算的最準的不是我,是張穹,他這些年眼珠子就跟掛在李常身上似的,頂荊他不敢想,開平這塊肥肉,他卻一直惦記。”

        責初想了想,問:“是他二人的矛盾,把你夾在中間了?”

        儲定池笑起來說:“這二人之間,必要有個結果,而我做這個中間人,倒是不吃什么虧。”

        “你看著與李統(tǒng)制推心置腹的樣子,他日日宴請,拉攏討好,你也來者不拒,是已經想好了站位?”責初說完又轉瞬一想,幡然醒悟,“不對,他們一定都是在揣測你的打算才不敢輕舉妄動,開平這個地方,位置太重要,落到誰手中都不如掉進你自己口袋里來的踏實,光憑這一點,明明還有一箭雙雕的計策,你不會不用。”

        儲定池摟了摟她,也不知是夸贊還是諷刺:“不光他們二人,現在連你也揣測我的心思。”

        “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對。”儲定池說,“照現在這個情狀,二人勢均力敵,誰也不敢輕易起兵,張穹有親兄張克做靠山,對開平虎視眈眈,李常拉攏我,也是為求庇護。”

        責初順著他的話說:“而你假意與李統(tǒng)制親近,一邊是叫他不再去尋別的依靠,安心拿己兵力應付張穹,一邊又是要叫張穹見了不敢輕易動手,他怕自己出兵開平,你就會派兵支援李常,你現在手上不光有自己的兵,還有孔家這座大廟。”

        “以張穹的野心,這戰(zhàn)在所難免,拖是拖不住的,就要看是什么時候打,怎么打。”儲定池說。

        “那你預備怎么辦?你要漁翁得利,首先是該叫一方動起手,這情勢看,怎么也是張穹這邊主動,你接受李常示好,不是更叫他畏首畏尾?”責初冥思苦想,卻依舊想不明白,“我還想不到你的計策是什么。”

        儲定池食指勾了一下她鼻尖,說:“若是你都料不到,我便放心了。”

        責初歪過頭失笑道:“我什么時候能夠讓你拿來與李統(tǒng)制他們相提并論了?他們都是官場上精明老練了一輩子的人了,弄不好要叫你都大意失荊州。”

        儲定池側頭看她,哼笑了一聲說:“你算是初出茅廬,不及他們老謀深算,但也是個可造之才。”

        他這話責初就當過耳風聽聽便罷,至于他的打算也不想多問。突然想起之前誦觀的囑托,覺得是時候提一句,就說:“我想問你一件事,你最近,是不是抓了什么人?”

        儲定池有些意外,一時沒有回答。

        責初解釋說:“我表哥的一位朋友,是做生意的,說前段時間被楚軍的人抓了,想問問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儲定池說。

        責初看他臉上的神情有些嚴肅,察覺這事非同小可,就說:“算了,我不多問了,現在有新約法做依據,想必刑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不會出什么冤假錯來的,對吧?”

        儲定池沒說話,責初想起身,被他摟住肩膀的手一用力,沒站起來。

        儲定池突然轉頭看著她說:“你這些日子比什么時候都溫順,我有意跟你舉止親密,摟摟抱抱,你也都依著,我心里知道你是想著遲早能走,才什么都順從,不過我也還是不死心想問一問,你對我…”

        責初沒等他說完,就站起身,匆匆忙忙拿起熨好的衣服說:“你前天換下來那件西服皺巴巴的,我去拿來熨一熨,明天后天你就好穿。”

        儲定池一只手懸著,半天沒收回來,見她這樣,就只說:“算了,你去吧。明天早上,我?guī)慊貙W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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