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你走快點！不然我們就走散了！”

        許實在是搞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期待無聊的節日活動，又沒有什么有意思的東西。

        “你慢點……”

        “老許你果然是老了，怎么走路都慢吞吞的。”言尋笑嘻嘻的說。

        許上前一步，站在言尋面前，言尋注視著許金色的瞳孔，此時許的眼神認真極了，她伸出手，輕輕的放在言尋臉上，言尋心一顫，面頰立馬紅起來。許手一用力，言尋的臉就這么被掐著。

        “啊！你干什么！？”

        許松開手，得逞的笑了笑。

        言尋捂著臉，咬牙切齒的說，“老阿姨！”

        許面色一冷，言尋先一步移開，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且面上嚴肅。

        “怎么了？”

        “長生廟怎么走？”

        許一臉疑惑，“之前不是和你說了嗎？”

        “可是。”言尋的手抓著自己的衣服，“這些街道不都一樣嗎？”

        “哪一樣了？”許環顧四周，恍然大悟的說，“你不會是個路癡吧？”

        “嗯……”

        “哈哈哈，所以，你遇到我，單純是因為迷路碰到我了？”

        “也有這個原因吧……但主要不是這個。我只是在游歷世界。”

        “你游歷世界的原因不會是因為你找不到家了吧？”

        言尋一臉黑線，許忽然想起來，言尋說過自己無父無母，父母都沒了，何來的家。

        “那個，你別生氣……我帶你去長生廟。”

        “帶路。”

        許一刻也不耽誤，帶著言尋來到了長生廟的門前。

        “話說回來，我之前看到的都是神殿，怎么你是個廟啊？”

        “這個廟，是拿我的錢修的，所以……”

        “等等！拿你的錢？”

        “嗯，我的錢。”

        “嘶……不應該讓信徒來修嗎？”

        “你聽我說完，我成神的那個時間，正好鬧饑荒，飯都吃不上，何談建一座廟？于是，我就把我的錢全拿出來了，給那些快餓死的人，起碼讓他們能買的起城外的食物，后來才建的這座廟，等價換算一下，就等于，拿我的錢，來建了一座廟。”

        “原來如此……那你還挺可憐的，還挺好的。”

        言尋看著許的雕像，思考了一會，準備跪下，畢竟來廟里不拜一下都覺得奇怪。許立馬扶著言尋。

        許低聲說：“別拜，挺奇怪的。”

        “那我不拜不才奇怪嗎？”

        “無妨，快站好，上炷香意思意思得了。”

        許還真拿了一炷香，言尋接過，“真就一個？你還要上嗎？”

        “我就不上了，神不能給自己上香。香火可以算是神界的業績，雖然神得不到什么好處。”

        言尋上完香，忽然感覺有很多人看著自己，略略一看，還真是。

        “老許，真不用拜拜嗎？”

        “他們沒看你。”

        “怎么不是……”

        言尋話還沒說完，一個老婆婆走來，盡管駝著腰，也沒說什么，但言尋還是能感到威嚴感，旁邊的人都不說話了，齊齊向這看，言尋內心發毛，反觀許，她到冷靜的多。

        “你。”老婆婆的拐杖指向許，“滾出去。長生廟不歡迎你這怪人！”

        言尋震驚了，不就戴了個奇怪面具嗎，這老婆婆知道她面前之人是誰嗎？

        “不是，你……”

        “言尋。”許叫住言尋，“我們出去就是，給你添麻煩了。”

        “唉，你……”

        許向后伸手去拉言尋，指尖無意識的滑過言尋的掌心，最后拉著手腕帶著她走了。

        許牽著言尋，直到兩人走到一片樹林，許才松開手。

        “不是，老許，你怎么回事？啊？那個老婆婆有多厲害嗎？你讓著她，你這是個神做的也太憋屈了吧，要是我，就把她的拐杖搶過來。”

        “別說了。”許抬起握成拳的手，近距離下，言尋可以看到許的手背上都有青筋凸起。

        言尋害怕的閉上眼睛，許輕輕的敲了一下言尋的頭，許的手放松狀態也這樣。

        “怕什么。”

        言尋感到頭上只是被輕輕的碰了一下，便松了口氣。

        “那不是害怕你把我的頭錘飛么。”

        “我記得凌晨還有游行，去看看嗎？”

        “不了吧。”萬一又被說了怎么辦。

        “去看看吧，我還沒看到過呢。”

        兩人席地而坐，不知不覺開始閑聊。

        “那個老婆婆，其實，我見過她小時候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可惜，長大了就不可愛了。”

        “你這么喜歡可愛的東西嗎？”許沒說話，言尋接著說，“要這么一算，你才是那個老婆婆吧？你為什么容貌不會變啊？”

        “成神后容貌就不會變了。”

        “那你成神時得多小啊，你看起來也就二十多啊。”

        許心虛的咳了一聲，她的成神時也有花甲之歲了，但奈何臉不會變，更不說成神后了。

        “你……”許試圖找個話題，“你多少歲了？”

        “我十九了。”

        “有這么大嗎？”

        “有啊。”

        言尋天生長的小，像是十六歲的少女，靈動，活潑，有少年獨特的仗義之心。就像剛剛，要不是許把她拉走了，言尋指不定要和那老婆婆打起來。

        也好也好，長的小沒什么，心智別不成熟就好。例如許的師姐俞廿。

        “對了，我想起來那個長生廟里你的雕塑了。”

        許一噎。

        “你長的也沒這么胖吧？為什么雕像這么胖？”

        “沒多少人知道我長什么樣，知道的也都死了，我師姐描述了一下，結果就成這樣了。”

        “啊？差距也太大了吧。”

        俞廿當時想的是，平時許那么瘦，讓那個雕雕塑的弄胖一點就好，沒想到胖成那個樣子。許下人界第一次見到都傻了，這哪里像自己了，但后來就習慣了。

        游行開始，許沒離太近，只是遠遠的觀望，言尋感覺許很開心。

        “不是吧，不就一些人在那亂走而已，這都能開心？”言尋心想，但她又很快找到了理由，有人相信她的存在，有人記得她，有人喜歡她。除了普度長生，這就是神最大的意義吧。

        這樣一想，言尋也發自內心的開心，成神之前也有人，會有人的七情六欲，并非如言尋想象中的那樣嚴肅，這樣一看，神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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