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記憶片段(6)
笪梓囈走進洗手間,對著鏡子看了看,臉紅的跟紅透的蘋果沒差。
她今天沒化妝,于是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從一旁的紙簍里面扯下來一點紙擦臉。
這時程媛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笪梓囈,然后走到她身邊,打開水龍頭洗了把手。
“你能幫我拿些紙嗎?”程媛把手伸到笪梓囈面前。
她把手里面的紙巾扔在旁邊的垃圾桶里,然后又抽了兩張紙遞給她。
“謝謝。”
笪梓囈禮貌回了句:“沒事兒。”
她轉過身剛準備走出去,程媛把手紙扔進垃圾桶,從包里面拿出口紅對著鏡子補妝,從鏡子里面能看到笪梓囈,“你之前跟西訾酋認識?”
笪梓囈往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她。
就算今天是第一次見她,也能從她剛才那些舉動中看出來她喜歡西訾酋,雖然不知道她是個怎么樣的人,但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接觸,笪梓囈對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撒了個謊:“不認識。”
但是仔細想想這也不算撒謊,之前那么多年也只是笪梓囈單方面認識西訾酋而已。
“你也是宣南大的?”
“是。”
她補完口紅把口紅收起來,繼續(xù)問:“哪個系的?從來沒見過你。”
笪梓囈此時此刻真的很想說我需要你見過我嗎。
她耐著性子回答:“計算機。”
“那你們還真是有緣。”
笪梓囈笑笑,“是嗎。”她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飯桌的時候就看見西訾酋又坐回角落位置,鼓搗手里的魔方。
已經(jīng)拼好了四面,他來回看看,兩只食指調整魔方的方向,不一會兒又拼好了一面。
她坐下來,擰開水喝了一口,程媛隨后也走了回來,看上去臉色不是很好,想也能想到是因為剛才笪梓囈給她扔下兩個字就走,惹得她不開心了。
她看見西訾酋玩魔方,就湊上去搭話,“你也會玩魔方?我之前就喜歡玩,但是總也拼不成,只能拼好五面。”
西訾酋沒理她,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繼續(xù)玩兒,還有一面他就能拼成了。
程媛喋喋不休地繼續(xù)搭話:“要不然你教教我?”
她說完就要伸手去碰西訾酋的手,他一點兒余光都沒分給程媛,把魔方扔在了桌子上,把手收了回來,幸虧桌子上比較吵鬧,沒有什么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但從剛剛開始,笪梓囈的眼神就一直在西訾酋身上沒離開過,她把他們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似乎沒想到西訾酋扔魔方扔得這么干脆,還給她嚇得哆嗦了一下。
那魔方剛好撇到笪梓囈面前。
程媛的手僵在半空,目光從魔方上轉移到了笪梓囈身上。
西訾酋難得的跟她說了一句較為完整的話:“別動手動腳的,害我魔方都沒拿穩(wěn),嚇著人家了。”他話音剛落程媛就尷尬地把手收了回去。
笪梓囈能隱隱約約聽見他們說了什么,但因為離得有點遠,身邊還有笪孜喬他們吵,也僅限于能聽見他們說了話,內容聽全還是比較困難的。
她站起來往酒杯里面倒了點兒紅酒,一只手柱在桌子上,往前走了點兒,把西訾酋圈在她和沙發(fā)之間,因為距離不是很近,沒人覺得有什么不妥,也就沒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她把那杯紅酒喝了之后看向西訾酋:“你喜歡笪……”她不記得笪梓囈的名字,用攥著酒杯的手指了指笪梓囈的方向,“你喜歡她?”
西訾酋抬眼:“跟你有關系么?”
程媛似乎已經(jīng)想到了他這人說出來的不會有什么好話,倒也不惱,繼續(xù)問:“你跟她之前就認識?”
西訾酋從兜里面拿出煙盒取了一根煙,淡聲道:“我跟你不是很熟,你自重。”說完把煙放在嘴里,從桌面上拿了一支打火機,點上煙,二人之間出現(xiàn)了一層白霧。
程媛起身站直,將手伸到西訾酋面前,“借個煙。”
西訾酋嘴里吐出白圈,隨手把煙盒和打火機一起扔到桌子上,冷聲道:“自己拿。”
程媛點點頭,舌頭抵在下牙堂上,坐回座位上,沒拿西訾酋的煙,從自己包里面拿出一盒女士煙,然后起身下了樓。
本來桌子上沒人抽煙,他們幾個見著西訾酋抽,也突然犯煙癮,把西訾酋扔桌子上那盒煙拿過來給分了。
沈氿還算禮貌的,往西訾酋那邊湊了點,伸手拍了拍他,“謝了,西哥。”說完還打了個嗝。
西訾酋仰了下頭,示意他不用謝。
在一旁坐著那兩個女生看上去很老實,一直在吃炸雞,有時能跟沈氿他們搭上兩句嗑,這功夫那幾個男生都喝得爛醉,話都說不利索,別說嘮嗑了,今天晚上說的話明天一早保證不記得。
其中一個女生看了看笪梓囈,興許是覺得她好看過來跟她搭話,“學姐,你是什么專業(yè)的啊?”
笪梓囈轉過頭看她,笑了笑禮貌性地回復:“計算機。”
“這樣啊,笪孜喬是你弟弟?”
“是。”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秋凡,她叫徐翎。”她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女生,徐翎也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你們好。”她笑著點點頭。
她余光看見西訾酋似乎在看她,隨后清了清嗓子當做沒看見他跟她們嘮嗑,“你們是被笪孜喬騙來的吧。”
那兩個女生笑了笑,“不是的,我們都是一個專業(yè)的,然后在一個組,他就突然說什么要聯(lián)誼,本來晚上也沒什么事,我們就一起來了。”
笪梓囈掂量了一下這句話,歸根結底還是被騙過來的,不過他騙的這兩個女生是自愿被騙。
這兩個女生很友善,聊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了笪孜喬不少的秘密。
比如他微信里面的好友大部分都是女的。
他經(jīng)常帶不同的小姑娘出去玩。
他男女通吃。
當然這一點在林語珩身上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
不知道什么時候林語珩已經(jīng)跑到了笪孜喬的懷里,半夢半醒,手里面還攥著酒杯,笪孜喬把他手里面的酒杯抽出來,然后把他的頭靠在自己身上。
就這個姿勢,林語珩倒也睡得著。
一邊的沈氿還在糾結他手機里面的照片,“你刪我手機照片干嘛。”
笪孜喬頭也不抬地玩手機,“你那些照片拍的太丑了。”
“哪丑了?丑嗎?”沈氿自己在那小聲嘀咕,笪孜喬應和著,“丑,丑死了。”
笪梓囈手機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亮了,她點開屏幕發(fā)現(xiàn)笪孜喬給她發(fā)了一張圖片。
是她和西訾酋擁抱的圖片。
與此同時,西訾酋的手機也收到了同樣的圖片。
笪孜喬直接用照片坐起了買賣。
笪孜喬:【一張五十,我這還有幾張。】
西訾酋緩緩打出幾個字,【還有幾張?】
笪孜喬打開手機相冊查了查,【不多不少,剛好五張。】
突然,笪孜喬手機響起了轉賬通知。
您已到賬,250元。
……
沈氿看他,“你小子還有副業(yè)?”
……
“閉嘴吧你。”
笪孜喬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笪孜喬:【怎么感覺你在罵我?】
西訾酋:【你想多了。】
他內心糾結了好一會兒,沒人跟錢過意不去,隨后把手機里面剩下那幾張照片給西訾酋發(fā)了過去。
笪梓囈盯著那照片看了好久,兩個人看起來真的有點兒像熱戀期的小情侶,她不自覺笑了笑,把那張照片保存在相冊里。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間煙味這么大,嗆得笪梓囈咳嗽了兩聲,她背過頭去伸手扇了扇,煙味兒才散去點。
剛剛她看照片的時候程媛從樓下上來,把他們旁邊的窗戶打開,風把煙都吹到了笪梓囈這邊,她最討厭煙味兒,所以笪孜喬當著她的面從來不會抽煙。
西訾酋起身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伸手打了沈氿一下,“別抽了,跟我下樓買點兒糖水。”
沈氿還在糾結他手機里面的照片,頭也不抬地就拒絕了。
“我不去,你找別人陪你去。”
這功夫大家也都喝差不多了,在笪梓囈來之前他們就喝了不少,后來又一杯一杯往里面灌,其實都有點兒迷糊。
笪梓囈剛好聽到西訾酋說話,主動提議,“那個,我跟你去吧。”
程媛聞言瞥了她一眼,識趣地給西訾酋讓了位置。
等兩個人一起下了樓,她在座位上又點了一根煙,看著西訾酋的外套若有所思。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學校附近便利店還是蠻多的,他們隨便進了一家,西訾酋徑直走向飲料柜,里面飲料種類還算多,他拿了幾瓶糖水出來,遞給笪梓囈兩瓶。
“幫我拿點兒。”笪梓囈手里捧著水應了一聲。
“你有什么想喝的?”西訾酋的視線還停留在冰箱柜上。
笪梓囈光是喝水就喝了好幾瓶,哪還有肚子喝別的,她搖搖頭,“沒什么想喝的。”
西訾酋看了她一眼,然后馬上收回目光,從冰柜里面拿了一瓶橘子汁,遞給她,“這個也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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