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護情
田仲銘回到家,廖氏果真很不滿的坐在前廳。田仲銘問過好,廖氏就開始數落:“說好的今天早點回來試衣服,天黑了才回,你打算讓我再去請你是怎么著?”
田仲銘有氣也不敢發作,說:“兒子不敢。也不用試了,后天不去了。”
“你說什么?”廖氏急得站起來了,走近田仲銘。“你怎么這么任性了,大將軍府的邀請,你怎么能說不去就不去了。簡直是胡鬧。”
田仲銘平靜的說:“兒子名聲不好,去了遭人恥笑,何必去丟人呢!兒子大白天的,把人姑娘弄上床,被母親當眾數落。明天傳不到大將軍府,后天也就知道了。”
廖氏被氣的退了兩步,指著田仲銘說:“田仲銘,你故意氣我呢唄!你嫌我白天說你們了,你不反省還回來跟我示威來了?”
田仲銘努力平靜的回:“兒子說的是事實,母親罵的對,都是為兒子好。既然不想兒子被人恥笑,就提親吧,這樣別人就說不出來什么了!”
廖氏氣的坐下了,說:“你想得美。你要是想用這事威脅我,沒門。這事傳出去,眾人也會說你是被引誘了,一時沖動,那姑娘從此就沒活路了。明天母親幫她聯系一下世家公子,讓京城的人知道李府的姑娘想找男人做依靠。母親可以保證不出一日,她府上的男人就聚滿了。看到時候還有你什么事。”
“娘,您這干什么?是兒子不對,您為什么要毀了她?”田仲銘急了,說話聲音有些大。
廖氏站起來說:“是你們逼我的。我原本是留了情面的,她要是懂得好自為之,今天這事也算過去了。你非在這攬一身責任,那就別怪母親心狠幫她宣傳,就說她寂寞難耐,需要找個男人安撫。我看你還有什么臉見她!”
田仲銘覺得母親太不可理喻了,認準了李鈺瑤不好。今天的事說出去,對李鈺瑤影響太大了,忍著怒火,壓著聲音說:“母親,是兒子不對,說話聲音大了,惹母親生氣了。今天真的是我許久未見她,一時沖動。兒子真的什么也沒干。母親,您就心疼一下兒子,不要為難她了!”
廖氏也委屈,大聲說道:“我為難她?我是求她不要為難我!她天天在外面拋頭露面沒個姑娘樣,明天把別的男人引上床了怎么辦?我幫她找個好婆家,放過我這瘋魔的兒子,別毀了我兒子的前程。有什么不對?”
“娘,您怎么還這么說?我從邊城回來就說去提親,是您和父親不滿,一直不同意?”
田仲銘跟廖氏服軟,可廖氏依然不依不饒的說:“怎么同意?她拿劍指著你,還當眾跟別人跑了,是你瘋魔了能原諒她這種不干凈的人。也就你還傻乎乎的護著她。只知道回來沖我大呼小叫的。”
田仲銘氣的不行,一把將茶幾上的茶盞打出去摔碎了。
從后院趕來的田謹進屋看見這一幕,很是惱怒的責問:“這是干什么?”
廖氏見田謹來了,原本嚇了一跳,一下就來勁了,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大哭著說:“我這好兒子啊,為了個不干不凈的女人,跟我大呼小叫的,還敢摔我!”
田謹快步過去扶住廖氏。
“娘,您還這么說!還要我解釋多少遍!”田仲銘不想讓母親再這么說,就算一個清清白白的人,母親這樣說多了,也容易傳出去一些不好的話。
田謹聽田仲銘確實不好好說話。便喊:“管家,拿家法來!”
田管家在門檻在小聲的說:“家主,少郎君知道錯了,過兩天還要去大將軍府,不用動家法了吧?”
田仲銘不服氣,上來了犟勁,心想:打了正好不去了。對管家倒是客氣說:“去拿吧,反正我也沒挨過打。”
門外的田恒一臉無奈的和管家互看一下。
隨后田管家拿來三尺多長的竹板,在門外看著田恒搖搖頭進去,把家法捧到廖氏身側。田恒跟著自覺的要去廖氏身前。
田仲銘拉一把田恒,拿起田管家手里的竹板,很平靜的說:“你們出去吧!”走到坐在主位上的廖氏身前,面向田謹側身對著廖氏跪下了。又見田恒只是退了兩步,沒有出去,接著說:“田恒你出去吧。我以前犯錯都是你帶我受過。我今天也想知道是打在背上疼,還是母親說那些傷人的話心疼!”說完舉著竹板。
廖氏已經不哭了,覺得田仲銘太平靜了,像真被說痛了。
田仲銘見廖氏不接竹板便放在桌子上,一邊解腰帶一邊說:“差點忘了,母親以前說要脫了外衣,免得打壞衣服。”
田仲銘解好衣服,又拿起竹板,側身捧到廖氏手邊,廖氏眼淚刷就下來。
田謹知道廖氏下不去手,就是想嚇唬嚇唬田仲銘。沒想到田仲銘幾年不挨揍就犟成這樣。責怪道:“銘兒,你娘什么時候舍得打過你啊?你不能少惹你母親生氣嗎?這么大的人了,越來越不懂事!這么忤逆不孝!”
田仲銘跪直了,看著田謹說:“爹,是母親對我不滿,兒子愿意讓母親打,不愿意聽見母親說那些難聽的話。我聽著心里難受,又跟母親說不通,不如痛痛快快的打在身上。”
田仲銘心里是真難受,眼里也含了眼淚。跪著轉了身子,對著廖氏說:“母親您快打吧,兒子愿意讓您打了出氣。兒子不想大呼小叫的,也不想摔東西,不想讓人說兒子不孝。”田仲銘說著還把竹板往廖氏手里塞。
廖氏一下就哭了出來,埋怨道:“我養的好兒子啊,為了一個女人,這么狠心的待我。娘這么疼你,都不及一個女人投懷送抱讓你感動。我為了你不讓柳氏入門,怕你爹對你不好,喝了藥,就你這么一個兒子啊!你倒好,娘就說了幾句李姑娘的不是,你就怨母親不講理,你戳娘的心啊!我養了個白眼狼啊……”
廖氏豪豪的哭。田謹繞過田仲銘,摟住廖氏安慰道:“好了好了,銘兒年輕氣盛的。你別跟他生氣。銘兒,你還不快給你母親認錯。”
田仲銘挺大的怨氣,跪的偏了些,放下竹板,很是不服氣歪著頭說:“我這不是一直在這認錯嗎,我就在這等著打也說我不孝。母親,您愿意罵就罵吧,罵我,別帶上別人!”
田謹見田仲銘也上來氣了,又安慰廖氏:“算了吧,銘兒大了,晚上屋里安排個陪房的,省得火氣大。”
田仲銘很不耐煩氣沖沖的說:“我不要!”
母親不好好說話,父親還添油加醋。田仲銘覺得不讓母親出了氣,明天肯定還過不去這件事。田仲銘越想越生氣,湊近些抓住廖氏的腿問:“娘,您是不是嫌用竹板打人振的手疼?”松開廖氏側臉對著門外喊:“田恒,去把我的佩劍拿來!”
田管家和田恒站的離門口有些距離,主人之間吵架,仆人不好在眼前聽著的。本來聽見喊名字,跑到門口的田恒,一聽拿佩劍便站在了門外。
田仲銘見他不動,又說:“快去把我的佩劍拿來。”
廖氏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離開田謹身上,坐直了些問:“你拿劍干什么?”
田仲銘倒是特別平靜,一邊拿竹板比劃一邊說:“用劍省勁啊!輕輕一扎就行,要多深有多深。要是覺得扎的費勁,就在后背上劃,那口子要多長有多長,比竹板解氣。省得您罵著費勁,我聽著難受,一頂嘴您就不悅。你隨便劃,劃到滿意為止!”田仲銘也是氣急了,既然說不通,還不如痛快點。
原本就猶豫的田恒哪還敢去啊,要了命了,嚇得直接就跪下了。
田仲銘說完側臉一看田恒跪在門口,問:“你還沒去呢!”又對廖氏說:“母親,您稍等一下啊,我自己去拿一趟。”放下竹板,伸手夠過腰帶,要整理衣服。
被上一番話驚呆的廖氏,一下就從椅子上滑下去了,撲到田仲銘身上,抱住他的胳膊,嚎啕大哭說:“銘兒啊,你要了娘的命了!”
田謹也聽著話不對勁,說:“銘兒,你打算威脅你母親嗎?你看看把你母親嚇成什么樣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嗎?”
田仲銘解釋道:“我就想快點解決了好吃晚飯啊!”
田謹急了吼道:“你這是解決問題的方法嗎?嚇死你母親就解決了?”
廖氏開始了護犢子模式,擦了一把眼淚,推一下田謹說:“別說我兒子。”隨后捧著田仲銘的臉說:“銘兒,你別嚇娘,娘害怕。”
田仲銘覺得母親又是哄人的,還是有些不滿的說:“娘,我不是想嚇唬您!您有什么不滿的,您就沖兒子來,要打要罵都隨您。兒子沒有怨言!”
廖氏強顏歡笑說:“娘沒有不滿的。娘以后不說她了,也不說你了。是娘說的難聽了,是娘不好!”
田仲銘有些自責的說:“娘,您不要這樣,兒子就想打完了,好好跟您說說話!”
“對,好好說說話!”廖氏滿眼的淚水牽起田仲銘的手,慈祥的說:“銘兒,你不能怪娘說的難聽。你們要是干了什么,所有人都會那樣說李姑娘。明天娘就去提親。不行,得先找個媒人,還得準備些聘禮,后天?不行,得買很多東西呢……”
田謹蹲下身子,扶著廖氏說:“夫人,夫人,這些得準備些時日呢!”
田仲銘覺得母親變化太突然了,扶著廖氏安慰道:“娘,您沒事吧?提親不急于一時,再商量一下吧!”
廖氏和顏悅色的說:“聽銘兒的,聽銘兒的。明早商量!”
田謹覺得廖氏有些慌亂,說起她說:“明天找來媒人好好問問,需要準備什么!先回屋休息一下吧!”
被田謹扶著的廖氏出了門馬上嚴肅的對跪著的田管家說:“趕緊把府上所有帶尖帶刃都藏起來。”
站在門檻里的田仲銘看著管家答應完忙起身跑走了。廖氏還一直叨叨著:“明天一定辦好,一定辦好!先找個媒人!”田謹在那“嗯嗯”的回應。
田仲銘覺得有點不可思議。跪著的田恒也起來了,膽怯的給他披著外衣,幫他整理。田仲銘問:“我有這么嚇人嗎?”
田恒不敢看田仲銘,小聲的回:“挺嚇人的,您說去拿劍,嚇得我腿都軟了!”
田仲銘自己到不想怎么著,說:“我就是覺得我母親也不打,我說什么也懶得聽,這樣等下去干著急,痛快點哪怕戳兩劍出出氣,冷靜下來說清楚得了!”
田恒幫忙整理腰帶說:“公子,刀劍無眼。夫人打您一下都不舍得,何況是劃上一刀!”
“那這算同意了?”田仲銘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夫人還等您把刀架在脖子上,再同意啊?”田恒幫田仲銘整理好衣服。
田仲銘還是有點不確定,又問:“我母親這算同意提親了?”
田恒點點頭說“同意了!”
田仲銘“哼”的笑了一聲,說:“我真沒打算什么以死相逼的,我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豈不是便宜了周駿!”
田恒應和道:“夫人知道公子是真心真意的。夫人是被公子真情打動,同意提親的!”
田仲銘覺得田恒這語氣怪怪的,說:“你這話怎么聽著有點敷衍呢?”
“怎么會,這是實情!”田恒狡辯道。
田仲銘也懶得跟他理論,不管怎么說母親是同意了。田仲銘往自己的院子走,突然停下來問:“田恒,我父親同意了嗎?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聽見我父親表態!”
田恒緊回:“那個,應該算同意了吧,夫人說找媒人家主是同意的。”
田仲銘一想父母都同意了,臉上笑意一下就抑制不住了,不管怎么折騰同意的吧,反正是合了心意了,就是這幸福來得有點太突然了。
田仲銘到了自己屋里,總覺得不合適,又問:“田恒,我是不是過分了!”
田恒也不敢說什么,畢竟有些復雜。說:“夫人心疼您,早晚會同意的!”
田管家在外面喊:“公子,家主讓把飯菜給你送過來了,說夫人有些激動,委屈您自己吃一頓!”
田仲銘也感覺剛才把母親嚇夠嗆,這會也不宜過去添亂。就是送飯進來的是兩個舞姬。田仲銘有些奇怪的問:“母親安排你們送飯啦,她不是很喜歡看你們跳舞嗎?”
一個舞姬柔聲柔氣的說:“公子,夫人吩咐做些力所能及的。”
這說的在理,府上不能全吃閑飯啊!飯菜擺的差不多了,管家把田恒叫走,說是夫人讓過去回話。田仲銘沒啥可攔著的,囑托幫著說點好聽的。
田恒走后,兩個舞姬一直服侍田仲銘,撤下碗筷,收拾屋,鋪床。要給田仲銘擦臉、擦手、洗腳,田仲銘拒絕了。打發兩個舞姬走,走了一個,留下一個。沒走的舞姬說:“公子,夫人吩咐奴婢伺候您,說是您要訂親了,先適應適應。”
田仲銘心一緊,不是真弄來個陪房的吧!試探著問:“夫人交待伺候到什么程度嗎?”
舞姬答:“您睡下了!”
田仲銘覺得還好,說:“我還要等田恒回來,你先回去吧!”
“那可不行,奴婢走了,誰服侍您寬衣啊?夫人說了,您躺下了才可以走。”
廖氏吩咐的詳細,田仲銘也不想再驚動母親,對舞姬說:“那你在門口等一下吧。”
田仲銘拿了本書放在枕邊,脫了外衣搭好,坐到床上脫了鞋擺好,腳放到床上挪了兩下,靠到床柱上,自己蓋上被子。說著“我這沒事了你走吧,熄了書房那側的燈,把門帶上!”拿起書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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