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白頌不是個喜歡欣賞別人慘狀的人。
相反,她比較反感血腥的畫面。早年某些不太好的經歷,這些年時不時會在看到血時蹦出來。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
然而這點在宋青禮身上竟然奇異的中合了。
只能說是詭異了。
白頌在痛苦。
系統也痛苦地嗚咽幾聲,不過它完全是在心疼宋青禮。同時耳朵一聳一聳,眨巴著大眼,看看白頌又看看水鏡,偶爾不經意地用下巴蹭蹭白頌的手心。
渾身上下用念力表達出了一種意思,‘你不幫我可就哭了啊!’
不得不承認,看到一只可愛的純白毛茸茸,那些血腥的畫面也會被治愈。
白頌無奈地笑了幾秒,揉了揉小獸的頭,釋放同意的信號。
不止是因為小獸的賣萌,其實白頌也是怕女主真撐不過去,畢竟經脈撕裂確實是莫大的痛苦。
但是吧,這在眾目睽睽之下,除非闖關弟子給出求救信號,否則結丹弟子只能看,不能出手,只有在判定對方有生命危險時,才可以出手,但那時也意味著弟子被淘汰。
目前女主還沒有拿到洗靈髓,白頌必然不能出面。
事實上其實這事白頌不用多費心。
系統886,雖然沒有綁定在對的人身上,但好歹也是只系統。該有的金手指,修真界沒有的靈藥它都有。問題只是在于,它要如何合理地將這些東西搬運到目標人物身上。
在沒有外援的情況,它能求助的也就那么一個,就是這個明知道它是系統,卻半點不貪圖它身上東西,甚至嗤之以鼻的神奇人物,來幫它搭建一個橋梁。
怎么搭建呢?
白頌自儲物袋內掏出序傷,這也是她第一次動用這筆。這支筆的效用簡單來說就是反向言靈,依托筆身甚至可以略做一些干擾法則的事情。神魂越強,這筆能發揮的能力越強。
白頌神思一動,筆管內瞬間盈滿金色的神魂之力。鎖定宋青禮的氣機,以神魂為墨,提筆而書:“白頌施展的障眼法會被察覺。”
字跡落下,筆管內神魂之力消失了一層,同時迅速生成一道相反的指令,“白頌施展的障眼法不會被察覺。”
一瞬間,門內長老們專門針對結丹弟子施展的“靈力探測儀”,在白頌身上出現了漏洞。
感受了一下細微的差別,白頌心中一動。一道靈力波動被遮掩,原地的人消失,徒留一個虛影顯在原地。
而水鏡內外,無人察覺。
某處洞穴內,空氣扭曲一瞬,一個透明人出現在原地。
腳離地三分,動作輕盈,手握著丹藥,瞅著機會,在宋青禮微張唇瓣的時刻,一顆透明的靈丹像是被投籃般,劃過一道無人看見的優美弧線,精準降落在口中,化作一股暖流涌入“病患”的四肢百骸。
宋青禮宛若徜徉在溫暖的水流中,大部分的痛楚在暖流中被撫平。
透明人眼神劃過那道漸漸舒展開的眉頭,食指輕輕懸在人丹田上方,一股股幽藍的氣流沿著指尖化作透明的波,浸入人的丹田,幫忙維護經脈,充分消化此前沒有消化完的藥力,同時將此前宋青禮服下的那幾顆劣質血筋草煉的雜丹的雜質驅除,隨著呼吸排出體外。
透明人指尖輕動,指引著宋青禮體內靈力的流轉,將這些靈氣短暫歸于平衡,安靜地蟄伏于丹田處。
透過這些靈力,透明人“看到”體內丹田處,那道被沖擊無數次的豁口,脆弱又牢固地柱立在原地,赫然是一直以來阻擋宋青禮進階的屏障。
“守宮?”
透明人臉上劃過怪異之色,靈氣在屏障附近旋轉一周,感受到一陣熟悉的波動,看著宋青禮的眼神一時復雜許多。
“你也是來還債的?”
幾聲低喃過后,原地恢復寂靜。
透明人消失在原地,來去無波,連地上的塵埃都沒驚動半分。
徒留地上的少女只覺得有什么抽離了自己的身體,抬手去抓卻只抓到一片虛無。
云端上,小獸身側的虛影一下子被注入靈魂,變得靈動起來。
系統專心看水鏡的眼神飄忽到白頌身上,身為和宿主相連的高科技生命體,它隱約能感覺到宿主干了些什么。比它一開始預想的要好太多。
正兒八經的投喂和療傷耶。還附帶免費贈送的優質服務。
那從宋青禮受傷開始就一直惴惴不安的金屬制心臟一下子落回原地。
于是那張獸臉忍不住嘴角上揚,搖了搖白頌的衣袖,“你身體還蠻誠實的嘛。”聲音之奶之嬌,彷佛在說‘你個死鬼,就是嘴硬。’
縱然這只小獸再可愛,還是讓人忍不住地冒雞皮疙瘩。
白頌扯扯嘴角,手心捂住它的嘴,“我是怕她真出事。”
然而兩人的交流從來不在外界,而是通過心神相連,系統嘿嘿兩聲,這兩聲嘿嘿在白頌的腦海中呈360度立體環繞,放大清晰,與此同時它還在白頌懷里滾了兩圈,十足的賤兮兮。
白頌就差又把系統踹下去,念在是秘境才勉強忍住。
星辰流轉,只是一個轉眼,金烏劃了劃絢爛的翅膀,將黑夜驅散,秘境外天色恢復一片澄明,秘境內亦然。
躁動的靈獸在撒歡一個夜晚后,逐漸恢復沉寂,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宋青禮悠悠醒轉,覺得渾身舒暢了不少。
檢查一番附近設置的禁制,尚且是完好的,幾張貼在禁制外層的隱藏符箓也沒有被觸動,松了口氣,繃緊的身軀放松些許。
身上傳來血液與汗液的粘膩感,宋青禮掐了道水訣,將自己以及洞內四周的狼藉清理一番,目光撇在被扔在地上的詭異面具,宋青禮彎腰撿起來,覆在臉上。起身時一陣眩暈感傳來,后腦勺傳來細碎的疼痛。
也是,直挺挺和粗糙不平的硬石地板來個親密接觸,只是些許疼痛還算好了。這要是正好砸到尖銳的石板上,那又是另一個故事。
宋青禮扯扯唇角,換了身衣袍,撤了禁制,腳步踏出洞口,還沒來得及和洞外的暖陽來一場邂逅。好死不死,和遠處一雙滴溜溜幽怨的大眼睛對視。
腦袋后面又開始作痛。
而對面那只靈獸那幾根稀疏的毫毛上,還帶著奔襲一夜剮蹭來的露水。
宋青禮輕松的心情被打飛,腳步一頓,飛速奔逃而走。休息了一夜的身軀在此刻顯得格外輕盈,不用靈力也能跑的好似在地上飛。
而那只靈獸追了一夜,本就有些許勞累,好不容易找到目標,結果發現你的目標非常好眠的休息了一夜,精力滿滿地又把你甩在身后。
你說氣不氣。
氣死個人呸、豬。
一聲豬嚎響徹山野,帶著三分怨憤,三分疲倦,四分不甘。
大地開始震顫。
秘境外,在白頌使用序傷時,掌門玉衍之有所察覺地抬頭,觀水鏡之中卻并無異樣,不由喃喃道:“是誰,竟能干擾法則”
玉衍之背在身后的手指微掐,卻在堪堪窺探到某些東西時被一股阻力推擋在外。嘗試著再探,卻差點被某股氣機傷到。‘憑我的能力也無法窺看!’
玉衍之震驚過后,平復了下被鼓噪的心緒,不敢再想這件事。
秉著全宗門上下的‘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中心思想,她非常咸魚地將再次將視線投及諸多水鏡之上。秘境外,長老們大多放空思緒,只有少數幾個在認真觀察內部環境,但無一例外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玉衍之捕捉到宋青禮逃竄的身形,輕咦一聲,只見一頭筑基后期的靈獸正緊追宋青禮不放。
追人的靈獸體格蠻橫,四肢雖短卻健碩有力,吻部突出似圓錐體,其上往外凸出兩顆上翻的獠牙,一邊追人一邊發出哼哼唧唧的巨響。
而被追之人面色額好丑的面具呸、身法高明,步伐輕盈,明明應該是狼狽的逃竄,卻硬生生讓玉衍之看出了一絲狡黠貓咪的穩健輕松之感。
好一個豬八戒追小媳婦、呸。這句劃走。
“倒是有趣。”玉衍之看了數息,觀其暫時沒有危險,又轉而去看別的弟子,其中也有流亡逃竄的,有斬殺靈獸收集靈草,或者私仇帶到秘境里斗法的,都沒有宋青禮的身法有趣。
‘找個時間和聞若風探探口風。’倘若聞若風真的不在意這個弟子,她倒是可以記到自己名下,好過被那般磋磨。
秘境之中,宋青禮有點汗顏。
這頭靈獸耐力太好了,而且動作極為迅捷,和它四肢粗短,身軀笨重的外形極為不符。這一路上,它一路狂奔,腳步沉重,不僅驚走了一地飛鳥,還驚走了沿路不明所以的路人弟子,想找個同門求助都無門。
她其實可以告訴他們這頭靈獸很補的,肉質鮮美,靈氣充足,吃一個賽一個月的打坐功夫。奈何各個腳底抹油溜的飛快,極個別本想秉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中心思想前來幫忙,一見著宋青禮那張面具立刻退避三舍。
媽媽呀,野獸追的不是姑娘,是鬼呀。
宋青禮彷佛能從他們那一張張五官亂飛的臉上看出這層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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