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客官,您的面條!
嘈雜的面館內,左肩上掛著一塊泛著些許油污白布的店小二熱情笑著,伴著周遭食客源源不絕的說話聲和店外攤販的叫賣聲,將一碗熱氣騰騰撒著些許蔥花的面條端了上來。
白頌抽過一旁的筷子攪了攪,頭一遭沒什么食欲。
這些日子頭腦總是昏沉,渾身酸軟無力,許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了。想著是不是在一個地方悶久了,便來山下的小鎮逛了逛。路過一家遠近聞名的面館,便想來嘗嘗這家讓人贊不絕口的面會如何驚艷人的味蕾。
可看著上面點綴的翠綠蔥花,些許油花,以及撒上的一把臊子,簡單樸實的面香撲入鼻尖。聞著誘人,主觀上白頌卻一點沒有提筷的欲望。
一臉索然無味的放下筷子,長條狀物體與實木桌子相撞發出一聲脆響。
系統欲闔不闔的眼猛的睜開,脖子前的紅白參半的球體晃了晃,一道別人看不見的魂靈飄了出來,在一旁無人落座的小凳上安坐。
李敖添捋著飄逸的胡須,頗有興致的看了看這間狹小的面店,又聞了聞桌上的面,“聞著很香啊,怎么沒有食欲?”
他看似問詢的拋了個話題,其實并沒有很想探究這個問題的答案。
白頌掀了掀眼皮,把面碗推過去,沒說話。
李敖添搖了搖頭,“老朽我又不能吃!
那碗面便放在原地無人搭理。
系統用爪子敲了敲脖子前的球體,百無聊賴的晃蕩了一下,就著這碗面的問題問老頭,“你一個魂靈怎么聞的味道?”
“感覺到的,哪能真聞到。可聞可看可吃,又不可聞不可看不可吃”
“別講這么玄虛啊。”系統打斷他,于是李敖添話音一轉,“所以我才想再體驗一把做人的感覺,不為別的,就為了把以前撇下的補回來!闭f著說著他把目光放在寂寥的白頌身上,“你呢,你有什么遺憾嗎?”
始料未及,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白頌怔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應該沒有什么遺憾。”
“撒謊!”
李敖添拂塵從左手搭到右手,空出來的一只手掐了幾掐,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佛說”
“停!”
系統上下看了他一看,“你不是道家的嗎?說什么佛家語?”
“嘿,我說你這小老鼠,就愛打斷別人的話!
李敖添不服氣的和系統辯論了起來。
遺憾嗎?
她應該只能算有個不算煩惱的煩惱。
白頌垂眸,把面碗撈過來,嘗了一口。
面條放置了片刻,已經有些坨了,口感不筋道。
食不知味,應該算是一個煩惱。
白頌看向門外,迷蒙的神情忽然一頓。
一道熟悉的影子晃了過去,別人她有可能看錯,但那張標志性的面具絕對錯不了。
百無聊賴跳動的心臟像是一下子注入了活力,跳的些微快了些。
今天不是門內筑基統一歷練的日子嗎?修煉勞模不去峽谷歷練怎么有空下山來了?
帶著這個疑問,白頌悄悄跟了過去。
以至于等系統和李敖添吵完,突然發現原地少了個人。沉默的大眼瞪小眼。
一塊銀子擱在沒動過幾口的面碗旁。
熱鬧的集市中,換了一身普通衣裙的白頌將自己很好的掩于人群中。
前面宋青禮腳步略快于常人,走近一條無人問津的小巷,白頌綴在后頭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衣角消失在一家平平無奇的小鋪子里。
白頌走進去,卻發現只是一家凡間的普通脂粉鋪,零星幾個打扮普通的大媳婦小娘子在這里亂逛。
冷清是正常的。
不過,
一家脂粉鋪,開在深巷?
一個面具人,去買脂粉?
白頌搖了搖頭。
估摸只是表象。
這家脂粉鋪采光非常不好,堂屋內一片昏暗。好在白頌不受光線影響,能清楚看到內里的陳設。有一道暗門就在內屋。宋青禮的氣息消失那里,只有通過神魂的聯結能感知到她的存在。
白頌走過去,被突然冒出來的黑衣人攔住了。
“小姐,里面不賣胭脂!
聲音冷硬,隱隱有筑基的威壓散發在空氣里。
她是結丹不受影響,外頭那幾個看著普通的大小娘子居然也不受影響,且她們此刻隱晦的看向這邊,氣氛有些劍拔弩張。
白頌沉吟一瞬,散發出結丹的威壓。
那黑衣人眼里劃過一絲了然,“第一次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白頌點點頭。
黑衣人手一攤,“入場需100塊下品靈石!
不貴,對于富裕的白頌來說就是毛毛雨。
痛快的交了靈石,黑衣人也爽快的讓開道。
推開門,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石壁上點著昏暗的燈,隱約可以讓普通修仙者看清路。走過這片甬道,又是一條長長的、旋轉而下的階梯。等到終于走完,掀開最后一道遮掩的簾子,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街道寬闊,燈市如晝,行人如織,居然是隱于地下的黑市。
行人大多遮遮掩掩的,要么帶著兜帽,要么帶著面具,白頌頗覺有趣,從善如流的買了一件爛大街的黑袍也套上,臉蛋隱于寬大的兜帽后,沒入奇怪的人群中。
直覺今天下山來果然沒錯。
白頌把一切的索然無味拋開,循著神魂的牽引找尋宋青禮的方向,沿途也饒有興致的觀察了一番,大多是在賣法器丹藥符箓,和地面上正規的相比,大概就是頗有些法器上還沾著或新鮮,或干涸的血液。
赫然是剛剛殺人奪寶的戰利品。
在場之人卻對這些畫面都習以為常。
因為有神魂之力聯結的關系,宋青禮在一眾與她無關的人中就像是燈泡一樣顯眼,輕輕松松的就跟上了。
白頌注意到有一個賊眉鼠眼的矮瘦男人悄悄綴在了宋青禮后頭。
是個筑基后期的。
不知道是有什么底氣,竟然膽敢打女主的主意。
白頌晃了晃不太清明的腦袋,左右亂竄,幾次插到猥瑣男盯著女主的視線中間。
一開始王五還沒有注意到白頌,但隨著這位不知道是大哥還是大姐的人頻頻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出手頗為闊綽,在不少攤子買了不少破爛。
看著像個人傻錢多的。
王五靈力一感知,喲呵,煉氣圓滿的也敢來黑市瞎晃蕩,還不知死活的顯露財力。
王五心思活絡開了,比起那個筑基后期的,顯然這個煉氣的更好宰,都是頭一遭入黑市的人,柿子肯定挑軟的捏。
出于謹慎,王五還是拿了靈氣探測的儀器悄悄鎖定白頌探測了一番,果然,煉氣只是表象,其實是個筑基前期的。
不過,呵呵。
筑基圓滿的王五冷笑一聲。
白頌像是完全沒察覺到小尾巴,一邊撒錢一邊向偏僻的地方走去,活像個不知死活的冤種。
一腳踏入一個無人問津的小巷。
進去的時候,白頌還滯留一瞬,果然哪里都不缺骯脹的角落。
前頭是個死胡同,碎落的磚塊上還有幾塊破布,一灘干涸的鮮血。
哦豁。
白頌揚了揚眉,看來先前也有人在此處遭殃啊。
后頭的人已經不再刻意掩蓋腳步聲,獰笑著堵住巷口。
“爺我也不多廢話,你小子乖乖把自己的儲物袋交出來,再把自己脫光光,麻溜的滾出黑市,我也不害你性命。否則”
王五聲音驟然森冷,雙手抽出泛著火光的鎖鏈,筑基圓滿的威壓迫滿整個小巷,火焰的高溫讓周圍的空間扭曲起來。
看樣子只要她不配合,人家會毫不猶豫的把她變成一堆灰燼。
但,估計就是她配合了,人家也未必會放過她。
還有脫光光,為什么要脫光光?
白頌有點不好的想法。
修真界這么不友好的嗎?
在門風和諧的虛元宗一待就是數月的修真界萌新,首次出門就體驗到了修真界的殘酷。
白頌就差手一抖,把結丹威壓泄露出來了。
咳、這可不行,要是讓女主察覺到她的氣息怎么辦。
雖然她的存在感buff仍然在有針對的運作,但不能放過那01的可能性。
于是白頌掏出了師尊傾情奉獻的大寶劍,這把在她每次敲悶棍時都發揮極好作用的作案工具。
最后憐憫的看了一眼嘴角揚笑以為她要束手就擒的猥瑣男,白頌深吸一口氣,就要動手。
事實證明,人真的不能丟了自己手頭自以為是芝麻的西瓜,去撿其實是芝麻的西瓜。
結果往往可能是什么也撿不到。
就在白頌抬手的一瞬間,驀地,那獰笑的男人陡然表情凝固,被一把利刃從后面捅穿胸膛,手上的火焰鎖鏈一下子啞了火,哐當一聲像廢鐵般砸在了地上,濺起一地塵埃。
白頌飛快把露出一截的劍柄收起來。
緩緩倒下的矮瘦男人身后,一個個頭纖細高挑的面具女子走了上來。
熟練的挑起男人腰間的儲物袋納入自己囊中。
隨后朝白頌看來。
她似乎沒有認出白頌,面具后略顯沉悶的聲音傳來,“你是誰,為何跟我一路?”
白頌嘴角的愜意輕松陡然凝固。
竟然反被察覺了!?
隨后第一時間她不是震驚而是懷疑人生。
原來、我跟蹤技術這么差的嗎?
神魂感應中的面具少女就像燈泡一樣亮,白頌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靠近。
哦豁,這就是氣運之子的特殊之處嗎。
——百分百反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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