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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葉文彬的探究


秦七心中腹誹,只是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秦七。”

        “屬下在!”秦七驀然被主子點名,連忙應(yīng)道,只是他那一向冷靜自持的主子,此時臉上卻是稍顯猶豫不決。

        “主子……?”

        “秦七,我有一個朋友,最近好似喜歡上了一個人,那人家世殷實,在朝中的權(quán)勢不低,你說這兩人之間,如何才能走到一起?”

        傅司宴想了許久,決定以“我有一個朋友”的借口問道。

        然而,秦七明顯沒有領(lǐng)悟到他的意思,撓了撓頭,一本正經(jīng)道:“主子,您哪個朋友,屬下怎么不知道?”

        傅司宴頓了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問道:“你只需回答該如何做。”

        “主子,女子喜歡的無非是胭脂水粉,衣裳首飾,愛慕一個人,那么就要用心為她準(zhǔn)備禮物,時不時為她制造驚喜等等……”

        秦七侃侃而談,正當(dāng)他想再接再厲,傅司宴卻打斷了他的話,“不是女子!”

        只是,當(dāng)他說出這句話時,心里仿佛撥開了困擾他許久的迷霧,原來,這就是喜歡啊!

        秦七表示被震驚到了,一下子忍不住提高音量道:“什么?不是女子?這,這……”

        “嗯。”傅司宴點點頭,心中卻有些忐忑,一如既往地板著臉,不讓秦七看出分毫。

        果然,連秦七也覺得此事荒唐!

        “主子,您的意思是您朋友,是個斷袖?”秦七一下子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這,這可怎么好?萬一主子的朋友看上了主子怎么辦?夫人可就這主子這么一個子嗣,萬一……那秦家豈不是后繼無人?

        想到這里,秦七猛地搖了搖頭。

        秦七的反應(yīng)之大,讓傅司宴都忍不住側(cè)目,“嗯?……嗯”

        斷袖真的這么難以令人接受嗎?可……傅司宴下意識地摸了摸心臟的位置,嘭嘭的跳動聲不絕于耳,可他的心里,已經(jīng)不知不覺裝了某人的身影……

        秦七沒有留意到他的舉動,反而是繼續(xù)說道:

        “主子,屬下覺得,您還是離您的朋友遠一些,秦家可就只剩主子一個子嗣了……”

        秦家是傅司宴的外祖家,秦外公外婆只有秦如煙一個女兒,又因為傅允寬寵妾滅妻的原因,秦如煙早早離開人世,徒留稚子傅司宴,而秦外公外婆他們也因為呂氏的算計,死于非命。

        故而,如今,江南秦家,可就剩傅司宴這么一根獨苗苗了。

        傅司宴不傻,聽明白了秦七的話外之意,當(dāng)下不由抿了抿唇,眉宇狠狠擰起,一顆心陡然開始煩躁起來。

        “你先下去吧……”

        傅司宴已經(jīng)無心再聽秦七的后話,揮了揮手,屏退他。

        “是……主子。”秦七猶猶豫豫出了屋子,頓時,偌大的屋子里,只余傅司宴一人。

        此時,他忍不住看向手中的白貓面具,心里煩亂,想到秦七說的話,以及那巨大的反應(yīng),傅司宴臉色有些難看。

        “祁世臻,我該如何做?”屋子里,傳來男子低低的呢喃。

        ……

        上京,傅家。

        “逆子!你這是又去了哪里?”

        傅允寬生平第一次呵斥這個向來很得自己心的兒子,面色有些難看。

        呂氏坐在他右下首的位置,被呵斥的人正抬頭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老爺,您這是怎么了?怎么兇琰兒呢?”呂氏柔聲說道,已經(jīng)近四十的年紀(jì),因呂氏保養(yǎng)得意,看起來很是年輕,透著一股雍容華貴的氣度。

        “爹……”

        傅琰手中拽著扇子,臉色有些酡紅,一身酒氣,看樣子喝了不少酒。

        “瞧瞧你,喝成什么樣子了?哪還有世家公子的模樣?”傅允寬對此很是不滿,看著這個寵愛的二兒子,不由想起了那個一直被自己漠視的大兒子,突然覺得很是失望。

        最近朝中一直有不少官員明里暗里諷刺他錯把珍珠當(dāng)魚目,捧著一個紈绔兒子,卻對優(yōu)秀的嫡子不聞不問,導(dǎo)致嫡子失蹤不明。

        “爹,兒子不就是去喝了一次花酒么,您至于嗎?”傅琰酒氣上頭了,此時可不知自己說了什么話頂撞親爹。

        “你……你這樣為父如何放心把傅家交于你的手上?”傅允寬恨鐵不成鋼,這一刻他不由得懷念起大兒子來,至少他從來不會讓自己操心,心性手段,更是全然優(yōu)于二兒子。越是對比,傅允寬越是憤怒,何時自己捧著偏愛的兒子成了這般?

        “老爺,琰兒還小……”呂氏在一旁見傅允寬滿臉怒火的樣子,不由開口為自己兒子說好話,然而她不知,這會,她越是如此說,傅允寬越是覺得傅琰爛泥扶不上墻。

        “還小?什么還小?外人不知,難道你我還不知嗎?他可是比傅珩還大兩個月……”

        嚯!傅允寬的話,簡直戳到了呂氏心中不可觸碰的禁區(qū)。

        明明自己兒子才是長子,卻只能稱做次子,排與傅珩之后?若非如此,琰兒怎么會遭遇旁人的嘲笑?

        偏室角落里,一直側(cè)耳傾聽的某個身著黑色衣袍的男子,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驟然聽到這個消息,呼吸亂了一瞬,險些暴露自己。

        “爹,您說什么?”

        傅琰微微瞪著眼,看向父親,一臉疑惑不解地問道,他猛然上來兩步,卻因為酒精作祟,腳步有些踉蹌。

        看到這樣子的他,傅允寬臉色更是難看,然而他卻不欲再說。

        “哼,琰兒早過了弱冠之紀(jì),若行事還是這般,毫無改進,想接過傅家少主之位,不可能!”

        傅允寬赫然對著呂氏冷斥道,一眼都不想再看這個不著調(diào)的兒子,隨即一甩衣袖,偏過頭去。

        聞言,呂氏面上雍容華貴的表情差點忍不住破功,水袖下的手,緊緊按在手心里,掐出一道道月牙痕跡,咬牙切齒,最終深吸一口氣,維持氣度說道:“老爺,妾身知道了。”

        說罷,呂氏這才看向門外,在傅允寬看不見的角度里,她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這都是你逼我的……

        “來人!”

        屋外走進來一個人,看見一臉陰沉的老爺,連忙低下頭,眼睛盯著腳面,恭恭敬敬道:“老爺,夫人。”

        “將少爺送回院里,再命人煮碗醒酒湯!”

        “是,夫人!”

        “娘……”傅琰此時低著頭,父母間剛剛的劍拔弩張,完全沒有影響到已經(jīng)喝醉了他,看見娘親走了過來,慢吞吞地喚了一句。

        待呂氏母子離開之后,傅允寬驟然嘆了一口氣,以前總覺得珩兒那小子,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不如琰兒這般八面玲瓏,圓滑老道,認(rèn)為琰兒才是傅家的未來,對珩兒多番冷待。

        再加上某些原因,他總是對珩兒不假辭色,然而,自珩兒失蹤以后,琰兒卻是一反往日,變得更加囂張跋扈,劣跡斑斑,一時間,他后悔了。

        秦家能成為江南富商,不是沒有道理的,或許就連珩兒,也是毫不遜色,可他,好像從來沒有去認(rèn)真了解過他,更沒有認(rèn)真了解過那個他一直寵愛的兒子傅琰。

        哎……

        室內(nèi),傅允寬一聲幽幽長嘆……

        ……

        “威猛將軍,咬它咬它!”

      沈牧野見自己的蛐蛐占了上風(fēng),簡直興奮極了,平日里一直維持的風(fēng)度,在這一刻全部拋了開來,更是絲毫不注意形象,為蛐蛐加油打氣。

        祁世臻:“……”實在難以理解,這斗蛐蛐的魅力何在?

        葉文彬雖然出手做莊,開設(shè)賭注,然而他對于這斗蛐蛐的輸贏卻是毫不在乎,正確來講,他的目光很多時候反而停留在祁世臻身上。

        這幾年,添加在祁世臻身上的神秘光環(huán)越來越多,然而她的所做作為,卻與上京各路權(quán)貴截然不同。

        上京書院搗亂就算了,還帶著不少學(xué)子逃課曠課,說實話,他自己都不曾這么瘋狂過。

        甚至,隱隱有風(fēng)聲傳來,當(dāng)初幽州的原石盛宴,她曾在場,還親自幫蘇少主開出了不少好玉,壞了三大原石世家的平衡。

        再者,幾年前,沈家前少主,沈牧楓的驟然出事,也與她脫不了干系?

        可,這其中,究竟是怎樣的彎彎繞繞,他這些年來,與三皇子卻是不曾調(diào)查明白,只是能確定,確實是與她有關(guān)。

        然而再多的線索,卻總是能在關(guān)鍵時刻斷開,這讓他們不起疑才怪。

        皇上姑父如今年紀(jì)漸大,卻一直不立儲,四殿下就是一顆橫擋在他表哥面前的最大絆腳石。現(xiàn)在,還要再加上一個神秘又有兵權(quán)在手的鎮(zhèn)國公府!

        偏偏,祁世臻此人,朝中的奪嫡派系好像與她無關(guān)似的,行事隨意且囂張,偏偏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

        不得不說,這個祁世臻,很難纏啊!

        葉文彬探究的眼神,祁世臻不是沒有注意到,然而,她只是沖著他揚唇一笑,兩手疊在一起,手指不停地擺動著,靈活極了,目光也很是隨意地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戲。

        “祁世臻,你快看,我的威猛將軍,要贏了!我說的對吧,你壓我的將軍,準(zhǔn)贏。”

        沈牧野一手拍在祁世臻肩上,力度之大,讓祁世臻都不由得磨了磨牙,“這小子,找打?”

        她凜冽的目光看向沈牧野,然而后者的視線全然落在桌子已經(jīng)斗到尾聲的蛐蛐上。

        “看,我贏了!”

        忽然,沈牧野歡脫道,得意洋洋的表情,顯而易見!

        祁世臻咬了咬后槽牙,“沈牧野!”

        “到!”

        沈牧野下意識喊到,就連一旁沉浸在賭斗氣氛的紈绔子弟都忍不住側(cè)目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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