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團圓
第205章 團圓
年關(guān)年關(guān),很多人說過年就像過關(guān)一樣。
除了是到年底了要還清錢債情債,東北的冬天也確實能活活凍死人,畢竟這年頭的臭氧層還堅挺,沒有氣候變暖一說。
但劉芒泛表示很淦。
因為信息量過于巨大,腦瓜子嗡嗡的。
首先在臘月二十九這一天,倆兄弟可算回來了,說好走倆月,喵了個咪幾乎走一年。
鬼知道這段時期自己有多忙,天天要看十幾二十個,給大貍仙都累的瘦脫相了。
而且倆兄弟還帶著不少人,老李一家不用介紹了,都熟。
好奇的是咋還領(lǐng)回來個老頭和一個重傷員?
是開車肇事把人撞了?然后三元和老康兜里錢不夠賠,人老頭帶著兒子來評理?
走時候都說了別開車別開車,大冷天的到處打滑,非不聽。
為了息事寧人,劉芒泛立馬將賬上的錢款都拿出來遞給莫聞山。
好笑的是,老頭正兒八經(jīng)的收了,后來劉芒泛才知道他是倆兄弟的恩師。
給都給了又不好意思往回要,劉芒泛只能哭喪著臉說是見面禮。
等眾人都在茶樓后院安頓下來,小哥幾個互相訴說著近況,這一年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劉芒泛當然沒啥驚心動魄經(jīng)歷,天天按部就班的看家,將茶樓打理的井井有條,老婆孩子熱炕頭。
他本以為未來可以繼續(xù)過安生的小日子,可越聽越不對勁。
帥府?
張家?
陰陽師?
招魂神社?
琴絕祁四海?
入關(guān)躲風頭?
劉芒泛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但卻是有一些東西他連聽說都沒聽說過,甚至不能理解,好似聽著另一個次元的故事。
疑問。
困惑。
可莫聞山就坐在這,自家大貍仙連連打心通說千萬別惹著老頭,昭示著一切都是真的。
“呃我耳朵有點背,要不老弟你再說一遍,也許是我聽錯了.”
劉芒泛還想掙扎一下。
當人類突然要接受遠超內(nèi)心想象的結(jié)果,會本能的產(chǎn)生抗拒,沒幾個人能免俗。
“老康,你跟他說。”趙三元又給莫聞山點了根煙,“師父,老劉的耳朵能想想辦法不?自從藥王谷回來,他右耳基本算是廢了,左耳的聽力也下降不少。”
正值壯年,家庭和睦,生活幸福,在這個歲數(shù)半聾,的確讓人惋惜。
莫聞山想都沒想便回答,甚至都沒上前去檢查檢查劉芒泛的耳朵。
“犯弊懂不懂?他這是因果病,沒把命丟掉已經(jīng)是祖墳冒青煙了,如果不是小康和他共同結(jié)陣穩(wěn)住靈臺,呵,你仨全得玩完。”
趙三元欲言又止,最后化為一聲嘆息。
雖說是過命的好兄弟,但虧欠老劉的確實很難還。
別的不說,劉家嫂子心里頭能沒有揭諦?人家可是兩口子,誰愿意正值壯年的爺們兒半聾?
可無論是老劉還是嫂子,誰也沒有埋怨半個字。
之前被劉芒泛拽魂,之后被呂秀才擋刀,老康更不用多說了。
歸根結(jié)底,是自己不夠強。
但來日方長,有師父在身邊教導,就不信還能一直弱。
等把三皇劍學明白,到時候再對敵老子上去就是百八十個氣劍,竄不死他。
“你小子是不是在想,等把三皇劍學明白,再遇到對手便連打百八十氣劍?”
“呃師父您咋知道”
“廢話!老子能從你嗓子眼看到腚眼,想啥不知道?你以為是他媽的馬克沁噠噠噠噠?先把炁走明白再說吧。”
趙三元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要說三皇劍的行炁方式太變態(tài),不止要一心三用,走的八百十個關(guān)竅都不能出丁點岔子,否則打出的不是氣劍,而是個響屁。
練了十來天,進度非常慢。
老康鼓起笑臉,“事情就是這么個事情,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劉哥,咱就當入關(guān)游山玩水一圈,快則八九個月,慢則兩年,風聲肯定能過。”
問題是,劉芒泛有的選么?
沒啊。
他真沒的選。
稀里糊涂的跟著一起背鍋后木已成舟。
事情真要敗露了,必然跟著吃瓜落。
況且兄弟有難,自是并肩攜手,同進同退。
要躲風頭也得一起躲。
“道理我都懂,可家眷咋辦?此番入關(guān)鬼知道會發(fā)生啥事兒,老婆孩肯定不能一起跟著,但扔下他們我又不放心.”
這哥四個里面,莫聞山最欣賞的不是自己兩個徒弟,而是劉芒泛。
因為他惜命,他知道怕,知道孰輕孰重,啥事能做啥事不能做。
康木昂的心境雖比趙三元強,可前提是別涉及后者,否則一樣瘋。
總結(jié)就兩個字。
責任。
有了牽絆,才能感受到沉甸甸的責任。
像小徒弟那樣上沒有老下沒有小的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到關(guān)鍵時刻很容易上頭舍得一身剮。
除此之外,還有劉芒泛在藥王谷甘愿置之死地也要相救的情義。
不錯,交的朋友都不錯。
“我都替你想好了老劉。”趙三元掰開手指頭算,“咱們元宵節(jié)之前走,到時候茶樓就關(guān)了,理由是出外省親,反正地皮又不是租的,干放著不賠錢,平常讓王區(qū)長照看即可,嫂子和我大侄兒別留在陶官,去奉天城住李家,五姐她來年想開個裁縫鋪子,正好嫂子的手藝好,她們搭伙豈不完美?又能作伴,而且大侄兒到了上學堂的年紀,要想上最好的肯定要去奉天城嘛。”
老弟的面面俱到讓劉芒泛大為安心。
想來想去,建議確實沒啥說的,老婆孩子都能安頓好。
他不怪倆兄弟殺陰陽師,本來也看小鬼子不順眼,更何況暗地里做了那些喪盡天良的事。
既然做了那就做了,最優(yōu)選確實是該一起入關(guān)躲風頭,不然留下來對媳婦兒孩子來說更加危險。
“老頭還說了,會挑幾樣適合你的術(shù)法傳授給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心不心動?”
“入關(guān)是吧!我去找?guī)讉坎肩和大褲衩!”
劉芒泛能比趙三元強些,至少跨過省,以前跟老丈人往吉省倒騰海鮮,但關(guān)內(nèi)同樣沒去過,聽說挺熱,得早做準備~
大年三十,守歲筳開。
這一天茶樓空前熱鬧。
因為都聽說小哥幾個過完年要關(guān)店一段時間,都趕緊趁著機會來問問來年的運勢等等,基本上都知道正經(jīng)師傅正月不干活。
<div class="contentadv"> 必須得說,今天來的香客都有福了。
莫聞山代替趙三元,親自坐堂。
不少人都好奇這哪雇的老頭,是小哥幾個錢賺多了開始擺爛?
但行家一出手,就如行家一出手。
都沒出半柱香的時間,莫聞山的八仙桌前爆滿,人聲鼎沸。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老頭簡直是趙大師和康大師的結(jié)合體外帶威力加強版啊!
有恩師坐堂,小哥幾個算是徹底得了空閑。
老康里里外外貼春聯(lián),老劉里里外外掛紅燈籠,秀才當吉祥物。
趙三元更悠閑,帶著老李閨女、老劉兒子,還有王區(qū)長的獨女王大錘,一大帶三放鞭炮,徹徹底底瘋玩了大半天。
就是晚上的時候,仨孩子都撅著個嘴,原因是鞭炮都讓三元叔放了,自己連個火柴都沒劃傷幾根。
對此,三元叔表示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家里有長輩坐鎮(zhèn),肯定要無憂無慮的瘋玩啊。
不過最讓人期待的是年夜飯。
因聽說來年小哥幾個要出遠門,王區(qū)長舔著臉來湊熱鬧,里里外外十多個人。
對客人來說倒也無妨,可對趙三元和康木昂來講,過年從來沒有像這樣熱鬧團圓,心中有種難以言明的滋味。
總而言之,兩人都想永遠這般,舉目四望皆是值得信任的親朋好友,大家健健康康的,無災無難。
推杯換盞,歡聲笑語。
坐在主位上的莫聞山最德高望重,他見時候差不多,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一一派發(fā),用他的話講叫借花獻佛,里邊都是之前劉芒泛稀里糊涂給的錢,紅包份額都不小。
除了孩子之外,唯一得到紅包的只有趙三元,也不知是老爺子內(nèi)心對他更加偏愛,還是更加不放心,依舊把他當個沒長大的孩子。
“老爺子,有啥用得著我的地方不?要是用車您隨便言語,我保管安排的明明白白。”佛頂珠拍著胸脯保證,但看模樣是喝高了,要知道這回出的是遠門,哪能開轎車?
莫聞山笑道:“王區(qū)長不必麻煩,我先帶幾個小的坐火車去趟帝都和津門,然后視情況走水路南下,汽車多有不便,一些鄉(xiāng)野無法進入。”
佛頂珠立馬提高了音量,“火車?坐火車好啊,您老放寬心,明天我就讓人去買票,必須買頂頂好的車次!”
這回莫聞山?jīng)]有回絕,笑著點頭。
“唉,這一走也不知啥時候再能見面。”李冬至感慨萬千,“不管如何,您老和幾位小輩都要保重身體,家里有我?guī)鸵r,各位放寬心,肯定不會出任何問題。”
回憶過往,緣分的奇妙讓素昧平生的人相互牽絆,都說遠親不如近鄰,確實有一定的道理,交往以來不是親人勝似親人,李冬至完全將趙三元等當親弟弟看待。
可未來的事,誰有說得準?
他不難猜出莫聞山此番用意,必然有帶弟子出去躲風頭的因素在。
也好,最近聽說關(guān)東軍特高科那邊動作頻頻,不知是在折騰啥。
莫聞山碰了碰李冬至的酒杯,“明人不說暗話,我很清楚你對我那倆傻徒弟的心意,我更明白你還得為張大帥辦事,咱們突然入關(guān)的事他必然會問你,對吧?”
一個社會老油子,一個官場老油子,心里都門兒清得很,也知道迫不得已和身不由己。
張大帥為啥要找趙三元和康木昂?
其中一個非常關(guān)鍵的因素是和李冬至的關(guān)系。
夠好,夠硬,從中有緩沖無需直接控制,必要時還能傳回關(guān)鍵情報。
真以為張大帥當甩手掌柜?
永遠不要小瞧一名梟雄。
李冬至面露苦笑,“確實,一旦老帥得知三元等人要出關(guān)的消息肯定會問我。”
“沒關(guān)系,你如實說就行。”
“怎么個如實說?”
莫聞山一副理所應當?shù)谋砬椋熬驼f三元和小康的師父知道有關(guān)陰陽師的事了,為了不讓倆傻徒弟嗝屁,便帶他們?nèi)腙P(guān)去拜各個山門,多整點硬本事,快則一年左右,再慢也不會超過兩年,必回奉天,張大帥正值壯年,手下能人異士無數(shù),不差咱們這一兩年吧?”
“好,就照老爺子的意思去說。”李冬至不由得大舒一口氣,他之前真的很糾結(jié)到底該如何回應老帥。
撒謊吧,容易被干。
實話實說吧,怕對不住老弟們。
與此同時,趙三元幾個小輩在院中一邊賞月一邊喝大酒。
之前四個兄弟誰也沒想到會要入關(guān),冷不丁的要出遠門,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期待,有種小學生隔天要去春游的感覺。
“民國十七年了啊,日子過的真快。”
“是挺快,但從袁大腦袋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誰能當好這個家。”
“管那么多干啥?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又不是天塌下來了,輪不到咱們這些小人物擔憂。”
“我是怕各路諸侯再掐起來,要趕上中原大戰(zhàn),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應該不會吧?至少河北和熱河還是穩(wěn)妥的,畢竟是奉軍的地界,況且我離開奉天城前補充了很多彈藥,遇到危險噴就完了。”
“好家伙,你進了回土匪窩子,說話是越來越像土匪了啊,咱們都是文明人,輕易別亮家伙,都說身懷利器殺心四起,槍啊炮啊啥的我怕你年紀小把握不住,要不放劉哥我這?”
“你要饞了就直說,回頭我管小李子弄幾把不就完了?又不是要坦克車,問題不大。”
“算了算了,我怕崩自己腳面上。”
“前路漫漫啊,要是順道的話我想回五臺山看看師父,也不知他老人家怎么樣了。”
“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老頭在我啥也不怕。”
“話不能這么說,要不咱們批一卦看看兇吉吧?”
“老康,上。”
“喝的五迷三倒的我怕叫不準,這樣,咱們一人搖一次再開,誰也別落下。”
“我先來。”
“差不多行了啊老劉,照你這么整雞蛋都得搖散黃了。”
“哎!別用嘴叼啊!”
“走你,開!”
四個人在雪地上歡聲笑語,說是批卦,其實大多注意力都沒在卦上。
鬧來鬧去很快演變成東北保留節(jié)目,打雪仗。
哪怕是病號呂秀才都沒能幸免,連連求饒。
玩到興起,趙三元拎起銅鑼大聲吆喝。
“夜半!大年初一,歷添新歲月,春滿舊山河!”
皚如峰巒雪,皎若云間月,鞭炮與孩童的嬉戲聲此起彼伏.
民國十七年,正月初十。
一老四小的專業(yè)團隊入關(guān)南行。
澤雷隨。
即將展開第五卷,會遇到更詭異的事件和更強大的對手,多方高手和勢力的激烈碰撞(剛才看了下,稀里糊涂七十多萬字了,是慘淡也好,是拉胯也罷,感謝陪伴到這里的兄弟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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