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然后他哭了,哭得傷心不已。
他殺了自己,時到今日他方才明白禮不能是法,可禮就是法!那已經(jīng)早就深深活在所有人腦中,揮之不去…
十幾日后,不成人形的魯明染病,發(fā)燒不止。
一個春雨飄落的夜里過后,他死在家門口的門檻上,
正如他生前所料想的,無人問津,官府也好,百姓也罷。
因無人收尸,尸臭引發(fā)鄰居不滿,報官后被衙役收到葬崗。
大家習(xí)以為常,禮為國之本,那么對于不尊禮法的小人,死活又有何重要,到底怎么死的誰會在乎呢。
…
幾日后,李長河親自查看了后山的火藥作坊,在嚴(yán)申帶領(lǐng)下,硝石干燥后直接在后山用于火藥制作。
這些天下來,王府后院中的倉庫中,已經(jīng)用干燥的木桶存放五十多斤的黑火藥,他安排護院輪流站崗,一刻補得松懈的看護。
因為酒灶已經(jīng)完工,更多的人手可以抽調(diào)過來用于研磨碳粉等,讓火藥產(chǎn)量增加,
可即便如此依舊是差強人意的產(chǎn)能,究其原因是硝石產(chǎn)量太低,可短時間內(nèi)無力解決此事。
另一方面,交了定金的妃子和貴人逐漸來取香水,李長河一一奉上,再發(fā)一筆橫財,
可這只是短期因地制宜的方法,為了宣傳,不是長期可持續(xù)的規(guī)劃。
他還需要更多錢,來實行下一步的計劃,掌控國家動脈。
城中的店鋪才是長遠計劃,以后香水,高度酒。
甚至王府南方河貫通之后的各種奢侈品都可以在那銷售,而他需要一個掌舵人。
那天晚上要不是他精蟲上腦,酒后亂來,事情可能會容易很多。
不過他向來不是什么沉迷后悔過去之人,前世是,現(xiàn)在也是。
心有猛虎,老子是天下最大,誰也不怕,即使皇帝也是,只不過那份狂傲被年齡和歲月帶來其它東西逐漸掩蓋。
可他就是他,他是李壞,黑道冷血無情,冷厲深沉的老大,他是李長河,驕橫跋扈,肆無忌憚的世子。
他是狼,或許披著羊皮,但狼始終是狼,他要做的事,不會讓任何人阻攔。
下午,從后山回來,王府一側(cè)院子里,在固封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熱火朝天的開始新一輪的糧食發(fā)酵。
李長河再三告訴固封,不要吝嗇,也不要死守什么規(guī)矩,讓他在家丁護院中挑八個人,好好跟著他學(xué),傾囊相授。
回小院后,調(diào)戲一會兒兩個丫頭,和她們一起吃過晚飯,帶上詩語的賣身契就出了門。
…
“你好好準(zhǔn)備準(zhǔn)備,曹宇公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到時為我們芙夢樓寫詞,那可是花上千兩銀子才求來的…
你別耽誤啰,可千萬小心…
若是今年失了花魁,到時家里可會不高興的…
還有,上次那宴公子不是提過,你這裝扮太濃,以后胭脂水粉少點…”田媽媽嘮嘮叨叨的對著詩語說,可坐在對面的女子卻雙眼無神,心不在焉,也沒怎么打扮。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見自己說半天,結(jié)果根本沒人聽,田媽媽不高興了。
詩語點頭,呆呆的道:“聽了,也明白了,到時我將曹公子的詞一唱,事情就定了。”
見她如此敷衍,田媽媽本想罵人,可話到口邊又沒出來,定定看了她一眼,然后嘆氣道:“那夜也怪我,若我早些察覺,就不會出那些事…
可不管身在何處,身為女人都不能自暴自棄,你要是不想救自己,在這世道,女人就是任由男人拿捏的東西罷了。”
說完田媽媽也久留,干脆轉(zhuǎn)身走了,臨走前還關(guān)上門。
詩語一臉懵逼,田媽媽是怎么知道的,她還以為那晚的屈辱無人知道…
這幾天她過得渾渾噩噩,心中愁苦憤恨,之前和她關(guān)系不錯的好幾個才子,本是談得來的朋友,這幾天臨近元宵也來見她,想必是想幫她,可都被她一一拒絕。
丫鬟都夸她漂亮了,每說一句都仿佛在她心上插刀,女子被破了身,柔媚之態(tài)外顯,自然覺得更漂亮了,她又是悲憤又是難過。
剛好趕上元宵詩會,今年又要新選花魁。
所謂花魁不止才藝舞樂那么簡單。
在這文風(fēng)盛行,甚至可以說文悅武嬉的時代,若某個才名大的才子給某個青樓頭牌寫上一首好詞,立馬就會增色不少,引來眾人追捧。
到最后評誰是花魁也并非看誰漂亮,誰唱詞好聽,舞樂動人,而是最后得的花。有錢人們會購青樓金花,然后送給喜歡的頭牌,金花布制花瓣,真金鑲邊,百兩一朵,可不是普通人送得起的。
能送的大多都是商戶,商戶雖有錢,卻缺乏安全感,故而定會追逐好詞好詩,想沾點才氣以保身。
商人大多不動懂詩詞的,可祖宗定下“士農(nóng)工商”,商人便是有錢又如何?
讀書人想罵就罵,朝廷想殺就殺,每年出兵必然會有眾多大商因各種理由被抄家誅殺,大多數(shù)人都信朝廷列出的樁樁條條罪狀,還怒斥不停,恨不能吐上幾口口水,踩上兩腳才泄憤。
可詩語卻知道,那不過是嫉妒短視之人罷了。
心里對朝廷說的不一定全信,可只要自己聽得爽快,見比自己過得好,活得比自己自在氣派的之人死了,他們就高興。
可卻從未長遠想過,朝廷今日可以毫無理由誅殺別人,明日就能無須借口殺了自己。
所以商人們雖有錢,卻人人自危,恨不能都往官宦人家的大腿上爬,以求自保。
而當(dāng)官的大多都是讀書人,這時與其說討好區(qū)區(qū)青樓頭牌,不如說討好背后為她們寫詩作詞的才子,說到底,這又變成一場詩詞文墨的對決。
詩語不像其她那些整天幻想著什么才子佳人的佳話故事之小女子,她看得清楚明白,對于她們這些頭牌來說,比的就是交際、心機、能力。
誰人緣好,誰認(rèn)識的的才子厲害,誰能找厲害人物為自己寫詩作詞,便是角逐花魁的重點。
若說拿捏人心,將人掌控股掌之間,詩語自認(rèn)為不會輸給誰,所以這幾年來她一直是花魁。
可今年…她遇上了李長河那個禽獸。
這也是她這幾天明明臨近元宵,卻無精打采的緣故。
說曹操曹操到,不一會兒門被推來了,丫鬟極力阻攔也無用,那個她最不想見的人一臉壞笑的進來,絲毫沒有拘謹(jǐn),全當(dāng)自己家,他自顧自在她對面坐下,自顧自用她心愛的茶具為自己倒茶,自顧自喝起來。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一言不發(fā)。
人的情緒很難有明顯的分界線,最難熬的幾天她身心俱疲,甚至想過去死。
可那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她想活下,不是沒有死得勇氣,而是有時候活著比死更加需要毅力,比如現(xiàn)在,那混蛋得意的將一張有官印的文書紙張在她面前晃來晃去。
她看得清楚,那上面有她的名字,那是她年幼時簽字畫押的賣身契!
一股寒意從心底襲來,令她呼吸一滯,整個人如墜冰窟,她的賣身契在李長河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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