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不了,我怕夫君會誤會。”她直截了當道,這是她第一次對外人提起關于她的婚約。
宴君如一愣,隨即驚訝道:“敢問郡主夫君是?”
“新軍副指揮使狄至。”
宴君如皺眉:“恕在下冒昧,從未聽說過什么…副指揮室狄至,可聽這官職還是一介武夫,郡主…”
“你以后會聽說的。”李琪不知道哪里的氣,強硬的反駁了他一句,然后直接越過他,向外走去,直走向王府的馬車。
宴君如只是微微搖頭,眼中有些不甘,喃喃自語:“聽說又如何?武夫而已,虧我看重你,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宴家、京西田家、蜀中吳家等,都是赫赫有名的望族,宴家祖上官至平章事兼樞密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遺留的影響力,也不是一個沒落閑散王爺可比的。
……
“你他媽沒死真是命大…”李長河看著大夫給狄至換藥,他大腿上的傷口周圍肌肉已經壞死,變成黑色死肉,好在有酒精消毒,沒有感染潰爛,只需要等新肌肉組織長出來就能慢慢恢復。
“王爺,沒給你丟臉吧。”狄至咬著牙道,疼得齜牙咧嘴。
“暫時沒有,看以后表現。活著就不給我丟臉,像條死狗一樣一死白了才算丟臉,懂么。”
他點頭,沒有回答。
李長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就是說道理我都懂,但是下次還敢……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狄至這性格讓他想起一個人,那就是北宋第一將(自己排的,大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狄青,一個從刺字發配的基層士兵,一路做到樞密使的傳奇人物。
不說別的,就不怕死這點,簡直像得不要不要的。
李長河走出傷病帳篷的時候,魏雨白已經等在外面。
她一身戎裝,英氣逼人:“怎么樣。”
“好多了,已經沒什么大礙。”他回答。
狄至臉上被劃開,大腿和肩部,背部等不同程度受傷,好在挺過來了,沒有感染,沒有發燒。
“王府的烈酒還真是好東西,沒想到這東西能救這么多人的命。”魏雨白感慨。
李長河也感慨好在他帶了酒精。
傷口及時消是很重要的,很多冷兵器時代的人死于傷口感染,主要就是無法殺死傷口處滋生的細菌,有了王府的酒精,很多受傷的新軍將士都得得以活下來。
不過陣亡人數依舊從最初的兩百零幾人增加道兩百二十人,這幾天還是陸續有人沒熬過來,因為受傷太重,失血過多等各種原因,光是防止傷口感染遠遠不夠。
但到現在,活下來的人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
“偷喝的也多…”李長河哭笑不得,特別是大戰之后。
新軍繳獲遼軍作為儲備糧食的牛羊幾千頭,遼軍本有長遠打算,可他們沒有,新軍不會長久駐守燕山府,好不容易繳獲的戰利品,大戰之后自然要好好享受。
所以頓頓大口吃肉,有肉就想酒,補給船上有士兵就悄悄偷了酒精兌水分給眾人喝,李長河發現之后好好罰了這些人一頓,可其實自己也沒忍住,沒辦法,人類對酒精有著偏執般的著迷,他也很絕望…
“王爺準備如何處置那些女眷?我可看不住了。”兩人一邊并肩往河邊走,魏雨白一邊問他。
說到這個李長河有些頭疼:“我也不知道,這狗屁遼國皇帝小小年紀不學好。賞給有功將士吧,發媳婦。”
耶律惇,遼國最后一任皇帝,年紀算起來可能比他大一歲,臨時坐上皇位可能只有一年左右,可遼國已經到這地步,結果他臨時皇宮里居然有各種妃子、宮女加起來居然有兩百多人…
嚴申帶人沖進城中俘獲遼國皇室的時候,大半都是這小子的后宮和年輕的宮女。
若是真是遼國皇宮,兩百多年輕女人并不奇怪,可遼國已經只剩燕山府一城了,還內外交困,危急存亡之秋,皇宮都是臨時的,結果這小子在屁大點地方,居然搜羅了這么多美女!
耶律大石在外面拼死拼活,結果他倒會享受,沒被氣死已是萬幸。
“機會難得,王爺要不要收編幾個?那些可都是遼國美女,難道沒有合王爺胃口的嗎。”魏雨白突然道。
“咳咳咳…”李長河差點被口水嗆死,他雖然喜歡女人,不是啥衛道士,可也沒到處收編女人的習慣,摟草打兔子那是曹孟德,不是他,再說家里那幾個就夠他照顧了。
“別,我可不要…”他連連擺手。
“咯咯,多好的機會啊,王爺不是風流才子嗎。”魏雨白還在開玩笑。
李長河大笑,“你別逗我,要是再帶個回去,家里不得打起來。”別的不說,詩語肯定會吃醋,別看她總是裝作一臉不在乎,其實心里傲嬌得很,最容易吃醋。還有阿嬌,阿嬌對他百依百順,不會鬧小脾氣,可心里不舒服也憋著才令人心疼。
秋兒和月兒不會有意見,月兒對他毫無保留,秋兒則是另一種理性派的代表,她不在乎那些,至于何芊,她不高興了估計直接就來找自己拼刀子了,不過只要找個理由說服她,也就萬事大吉,畢竟她直來直去,愣頭青一個。
魏雨白一笑:“王爺對后院還真是上心,不怕外人說你懼內嗎。”
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想起一句名言,“這個世上沒有怕媳婦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哈哈哈哈!”說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因為他又想到了電影里甄子丹飾演的葉問一本正經說這句話時的情景。
一回頭,發現魏雨白正呆呆看著遠處河面。
“怎么了?”
“哦,沒什么…好像,有人來了。”她說。
李長河抬頭環視遠處,除了后方匆忙的新軍人影,根本沒有其它:“沒有啊。”
“可能…我看錯了。”她一笑,不以為然道。
可再回頭,遠處河對岸的地平線上隱約有大片旌旗正向這邊開來,大頭的就是大大的“魏”字旗,旗幟再熟悉不過,關北魏家的旗幟。
兩人一愣,相視之后連忙去牽馬,過河接人。
七月下旬,秋高氣爽之季,關北節度使魏朝仁率領東路軍精兵兩萬北上,與新軍匯合,如此,景國算是徹底掌控燕山府,穩住北方的咽喉要道。
為什么需要魏朝仁兩萬大軍?道理很簡單,不只是新軍不能留在燕山府,就和當初項羽劉邦的關系一樣,滅秦之前,他們是戰友,秦國滅亡的瞬間,他們就是敵人了,這就是政治。
可惜的是項羽并沒有這樣清醒的認識,他認識不到敵我關系的轉變,使得他錯過很多機會。
項羽沒有,李長河有,滅遼之前,金國和景國可以是盟友,遼國滅亡的瞬間就意味著金國就是景國北方最大的敵人!
天下大勢已經變了,而且比起遼國,金國這個敵人顯然更加可怕,兩三年打殘遼國的完顏烏骨乃,怎么都比對他磕頭求饒的小屁孩耶律惇難對付多了。
如今金軍占據燕山府西面和北面的居庸關、山海關,此城儼然已經成為景國與金國對峙的第一線,必須重兵把守才能放心。
魏朝仁在拜見他后直到入燕山城都激動說話顫抖,直到站上燕山府的城頭,這老將居然控制不住情緒,突然抱著城垛痛哭流涕起來。
魏雨白連忙上前安慰她父親,但老人一直摸著城磚哭了很久,就是一句話不說。
李長河看得有些感慨,身在后世,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永遠無法理解這個時代人的艱難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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