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這點李長河心里清楚,于是他也妥協讓這一步,最終定下。
大同府由辛贊任知府管轄,在大同府南方面朔州設一軍朔州軍,常駐十營人馬,協防大同。
十營人馬大約五千多人,對于如今財大氣粗的朝廷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而折惟忠,由于他不想去東面大同,而西北府州附近暫無空缺,只好加了一些官爵,追加俸祿和賞賜以留用。
…
之后從皇宮里出來,折惟忠還專門找李長河道謝和解釋,說他實在不想離開故土,西北雖窮,可一輩子過慣了,家中老小,還有父老鄉親都在那。
李長河表示理解,隨后道:“以后還要折將軍大展身手呢。”
折惟忠愣了一下,隨即又激動又小心的問:“殿下…是要對河西用兵么!”
折惟忠之前就多次上表朝廷要對河西動手,陳述利害,只是沒人聽他的。
“這事我已有一些想法,折大人回去之后厲兵秣馬,而且可以放出一些風聲,就說我們要從河中府,鳳翔府方向出兵。”
折惟忠是沙場老將,見識多管,一聽李長河這么說,大致就能猜到是什么用意。
“殿下放心,某記著了!”他拱拱手。
“嗯,以后若有變動,我自會通知你,大抵在兩年之內吧。”
…
明州,吳惠生喝著很晚沒睡,在燭火下奮筆疾書。
這幾日他四處打探,果然聽到一些動靜,周邊一些大族時常往袁家跑,聽說還送了許多金銀財帛,珍貴玩意。
這些動作本就不尋常,讓人覺得蹊蹺,之后又通過朋友同僚大廳,慢慢聽說一些風聲。
據說袁家和其它一些大族似乎準備很多錢財,大箱大箱的黃白之物往北運,似乎要去開元賄賂收買什么人。
一開始吳惠生不太在意,當今天下皇太孫功勞蓋世,又是皇儲,將來榮登寶座,繼承大統,那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這種情況下他們求誰有用?誰還能壓得住皇太孫么。
直到有一晚他和同僚外出喝花酒晚歸,被媳婦削了一頓,頓時清醒過來。
之前他因為站對隊,岳父、同僚紛紛向他示好,媳婦百依百順,一時間飄起來,忘了媳婦的厲害。
可一頓打,也讓他頭腦一下子清晰起來,是了,在權勢上是沒人可以壓皇太孫,可還有親人啊!
就如他,堂堂明州知州,未來政壇的大紅人,可媳婦要打他也沒辦法,他媳婦是什么?不過一屆民女,頂多家里有錢,他照樣沒辦法,只因為他們是一家人啊。
順著這個思路一想,再想往后想,當今皇太孫有三位妃子,一位是當朝宰輔孫女,大名鼎鼎的才女王憐珊,他們肯定收買不到,不說宰輔王越品行,光是人家地位擺在那,他都見不到,他們怎么可能隨意收買。
然后便是傳說中比較低調的羽氏,據說是民女出身,那收買她就沒意義了,說不定也見不到。
最后一位是前遼國公主,那更不靠譜,說不定人家漢話都不會,對方又是遼人,怎么可能更他們有關系。
隨后想來想去,吳惠生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如果不是皇太孫同輩,那讓長輩施壓呢?
這么一想,一條清晰的思路瞬間出現在腦海中。
當朝吳皇后,也就是黃太孫的奶奶,也是大族出身啊!還是蜀中大族。
而袁家那些人往北運東西,他們很可能不是要去開元,而是北上走水路,順著大江西進,去蜀中!
如果他們說服蜀中吳家幫忙,在皇后那里出氣,皇后幫忙開口,黃太孫就是再厲害,再有權勢,自己奶奶怎么也要給面子吧!除非像鬧到家中不合,成天下人笑話。
一想到這,吳惠生頓時一身冷汗,原來袁家那伙人不是沒動作,而是悄咪咪的搞了這么釜底抽薪的一招啊!
誰也說不清吳家會不會下場,畢竟唇亡齒寒的道理誰都懂!
所以吳惠生想通其中關節之后立即回家奮筆疾書擬寫奏折,陳述明州這邊的事情,說明其中利害。
…
經過兩天的理清思緒和不斷修改,他終于寫好給皇太孫的折子,隨即又開始苦思冥想起來。
如何才能保證他的書信到皇太孫手中呢?直接按流程上奏不行,折子要過門下,政事堂,這其中多次被轉手查閱,他怎么能保證這里面沒有吳家的人,沒有反對皇太孫的人?只要有一個,他都要完蛋。
自己直接去送?
那更不行,明州那些大族耳目通天,他親自出城這種事太怪異,太顯眼,只怕他才出城,就有人反應過來做出應對,最有可能就是加速西進,在皇太孫無法采取行動之前將此事落實。
所以不能打草驚蛇!
思來想去,他只好派出府中下人去送,還要裝成送一般信件,可如何保證皇太孫會看呢?
他也沒轍,想來想去只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然后將同一封信抄錄幾遍,先后派出下人,如果一次看不到,那就多來幾次,剩下的只能看運氣了。
……
明州城外,大批車隊正在北上,督運的家丁排成長長隊伍。
以袁家為首的明州及周邊各州大族準備賄賂蜀中吳家的財貨大多聚集在此,是過年時大家借著拜年的名目悄悄匯集起來的。
袁家當家的不傻,這么多東西要出城又要經歷不引人耳目基本做不到,所以他干脆大搖大擺,但不走海路,而是出城往北走陸路北上。
這樣一來很多人肯定都以為他們是想靠著財物去北方開元打通關系,而想不到他們其實不是北上,而是要西進去蜀中。
行程也不能太趕,至少在上元之前去人家肯定不會接待,年才過就往別人家跑也沒禮數。
他預計至少要到二月初中旬以后去蜀中,吳家人才會見他們。
此時從明州出發比較合適,因為一車車的黃白金銀實在太重,行進速度很慢。
如今最主要的還是要如何說服吳家,讓吳家情皇后幫忙說話,只要皇后開口,就算皇太孫,也不得不顧忌她的面子。
所以一路上,袁家當家的都在想各種能夠說服吳家的說詞,連睡覺趕路都在想。
…
另一邊,正當袁家車隊趕著才過年就匆匆北上西進的同時,明州知州吳惠生的家中,每隔一天就有一名背著包裹,帶著信件的仆人從北門出城,也疾馳北上。
大路上見到浩浩蕩蕩的車隊還好奇側目。
這些仆人一人一馬,自然比沉重的車隊快太多。
一路疾馳直到健康府江邊乘船渡河到達對面之后,向西從揚州到達淮河渡口楚州,隨即便沿大河西進,乘船很快就能到達大河邊上的開封府。
這一趟跑下來加上沿途休息,就算快馬加鞭也是十來天的路程…
時間就這么一天天過去,而時間往往就決定了勝負。
李長河輕輕撫摸蒲察伶的烏黑秀發,一手摟著她的纖腰,一手輕輕撫摸她的小肚子。
此時依舊平平坦坦,沒任何跡象,可里面已經有自己血脈了。
有了孩子,蒲察伶也溫順許多。
“開元還習慣嗎?”李長河問。
蒲察伶靠著他點點頭,臉上有淡淡紅暈,屋內火盆里炭火通紅,年初,寒意還在彌漫,北方的雪還未盡散。
“把你的妹妹接來府里住吧,同時照顧照顧你,她們比較有經驗。”李長河道:“下個月我要外出一段時間。”
何芊那邊他不用擔心,消息才傳開,何府就已經匆匆派人來了。
何昭是參知政事,未來可期,何芊地位擺在那,照顧討好的人多的是,肯定不會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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