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好了老婆，隊員總算是等到隊長把人牽著回來。
滿姌姌上前一步：“隊長，出事了。”
蔣少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那次罐頭廠的美杜莎罐頭？”
滿姌姌：“是，本來全程是我負責的，但是在卸貨拿去銷毀時，我和小暖走開有三分鐘。”
“沒想到……有人偷偷拿走幾箱罐頭，在紅瑚區以非常便宜的價格賣給流浪者。”
蔣少戈嗯了一聲。
“回去你和小暖各自寫一萬字檢討交給總指揮，這次事關人命，我沒法越級處罰你們。”
滿姌姌愧疚的不行，“對不起……隊長。”
一隊的小暖也低著頭。
“隊長，我們看到有一個流浪者，她才五六歲，她手里的饅頭被搶走了，我倆覺得她可憐，就去幫了一下。”
蔣少戈并不想當著這么多隊友的面教訓她們，沒說什么。
他也相信，經過這一次兩人會永遠記得這件事。
尹之司開口：“你們只能幫一時，而且現在的結果也看到了，因為這次疏忽，死了六十多人。”
他這么一說，一隊小暖像是快要哭出來。
“行了，游霏帶隊回去吧，提交一下任務報告，然后幫我請兩天假。”
蔣少戈看了季延一眼。
“季延留下，有事找你幫忙。”
季延點頭：“行。”
永遠在磕CP一線的游霏磨磨蹭蹭不想走。
“隊長……要不然讓季延當副隊吧，我不想回去……”
蔣少戈冷笑：“你特么是覺得，吃瓜的同時還有錢撿吧？”
游霏尬笑：“順手的事情，有錢不愛王八蛋。”
蔣少戈輕嘖一聲，徹底斷了隊友情。
游霏連忙騎上云霄車帶人開溜。
看俞則言沒走，尹之司問：“你……不跟著我回去？”
俞則言沒理他，“蔣隊，你是要帶俞瓷回海洋嗎？”
蔣少戈：“是，許多事情我需要知道。”
“對了，季延幫我聯系一下路時，讓他來一趟。”
季延拿出手機往旁邊走，去打電話。
俞則言又問：“是波塞冬傳承的事情嗎？”
蔣少戈：“看來你知道點什么。”
“差不多，我想你應該也已經查過了，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多。”
俞則言看向俞瓷的眼神中有復雜，糾結，最終歸于平靜。
“波塞冬傳承，只有鮫人族的首領才會擁有，鮫人族目前最看中的，就是我的大哥——俞彥。”
“如今俞瓷得到這種能力，恐怕要引起軒然大波了，再者，我大哥不可能放過他的。”
蔣少戈點頭：“嗯，不過，他們在動手前，必須掂量掂量俞瓷現在的身份。”
“他的背后，不止有作戰區，還有整個北部森林。”
俞則言嘆氣：“我跟你們一起回去一趟。”
一直沒有出聲的俞瓷敏銳地察覺到十二哥的情緒。
他也知道鮫人族首領的位置，很多人都喜歡。
俞瓷下意識攥緊蔣少戈手指。
“十二哥……我從來沒有想當首領，我知道我也不適合。”
俞瓷用很懵懂的語氣，說出一句直擊蔣少戈心臟的話。
“更何況，我現在有了……蔣少戈……那么我想，留在陸地，留在……他身邊。”
小鮫人好似成長了很多。
“我不愿意，作戰區和北部森林因為我，卷進鮫人族紛爭，以前沒有傳承……不也這么過來了嗎？”
俞則言久久不能言語。
他一直為了首領的位置往上爬。
甚至為了提升自己的能力，不惜和尹之司交換。
“俞澈進入作戰隊，爺爺很高興，爺爺不止一次和大哥說，讓他也來陸地，進作戰隊。”
俞則言垂下眸。
“因為爺爺一句話，我偷偷跑來陸地，我想進入作戰隊，我覺得……我也可以當首領。”
俞瓷愣了下，眉眼舒展，梨渦淺淺凹陷。
“十二哥，我相信你可以的。”
俞則言怔了怔，眼眶溫熱，重重點頭。
.
三人又在沙灘上等了一會兒。
路時是被游霏開著云霄車送過來的。
蔣少戈服了：“你這個精神，該你發財。”
來回一趟要半個小時，她也不嫌累。
游霏傻笑：“隊長，帶上我吧！”
蔣少戈無奈：“行行行，跟著我老婆，寸步不離。”
游霏站直：“收到！”
路時雙手插兜走近：“我就知道你會主動找我。”
蔣少戈要笑不笑：“得了吧，你不是很好奇俞瓷的能力，這回幫我個忙，咱們一起下去問問。”
路時笑了：“這么牛逼，直接殺人家家里去問？”
蔣少戈雙手去摸煙，隨口回一句。
“要不然？鮫人族現任首領，那個糟老頭子，心眼多的很，拐彎抹角沒用。”
路時也以為他掏煙，跟著季延一起伸手。
不料蔣少戈只翻出幾根棒棒糖。
他把珊瑚糖全部挑出來給小鮫人，自己留一根最普通棒棒糖，拆開放嘴里。
蔣少戈還故意道：“什么毛病，多大人了要糖吃？”
路時：“……”
季延早就習慣蔣少戈損人，豎了個中指禮貌回應。
路時：“走吧，先坐船，俞瓷家還挺遠吧？”
俞瓷乖巧回答：“是的，在南沙島附近的海域，有很多礁石珊瑚。”
由于美杜莎感染者出現，這會兒紅瑚區的居民全部在家里躲著。
蔣少戈趁著區長沒走，找他幫忙安排了一艘快船。
回到大海，雖然家里給俞瓷的回憶是黑暗的。
但是大海不是。
太陽從云后冒頭，陽光映的海面波光粼粼，有些晃眼。
俞瓷恢復鮫人模樣，魚尾側面被獅鷲王剜掉的鱗片重新長了出來，新生鱗片比以前的軟一些。
蔣少戈眼神如癡漢一般，雙臂支撐在欄桿上，扭頭一直盯著老婆看。
“我們小魚刺長得真帥。”
俞瓷鼓了下臉頰，沒有搭腔。
每次大灰狼閑來無事逗他，就會想方設法占便宜。
路時喜歡當電燈泡，頭挺鐵，接過話。
“確實帥，珠光色的鮫人，他鮫尾的側鰭和尾鰭呈半透明，像披著一層珠光色的白紗。”
蔣少戈拳頭硬了：“夸一句行了，誰特么讓你觀察那么仔細？”
路時服了：“我是研究員，這是職業習慣！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的職業習慣和你那種下三濫的意淫掛鉤！”
蔣少戈哈了一聲：“意淫？你現在罵人可真高級。”
他又來一句：“我他媽是單純饞我老婆的身子！”
路時氣得肺疼：“你可真沒臉沒皮！”
兩人又吵起來。
季延無語，拆開一盒煙走到一邊想去抽。
卻被俞瓷攔了一下。
“季延哥，海洋的動物不喜歡香煙的味道，可不可以暫時不要抽，要不然它們會不歡迎你的。”
季延點頭：“當然可以，抱歉。”
俞瓷淺笑，從口袋拿出一根珊瑚糖拆開，遞過去。
“季延哥，吃糖吧。”
季延捏著糖棍，“珊瑚糖，是珊瑚形狀？”
俞瓷開心時會拍打魚尾。
“對，不過不是用珊瑚做的，海星老板說，人類偷采珊瑚，海洋環境大不如從前。”
“所以。”小鮫人獻寶似的，展開手中的包裝袋，乖軟一笑：“上面寫了，愛護海洋，保護珊瑚。”
季延失笑，把糖塞進嘴里，移開眼。
心底好像被一只軟綿綿的手觸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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