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來福(一)
沈琢現在的確需要來一口,他出門時拒絕了裴長淵的大氅,一身的油煙味總不好也讓袍子沾染上。拒絕的后果便是他凍得有些發抖,指節僵硬。
“哈”沈琢被辣的皺起一張臉。這酒不虧叫做‘雪里晴’,初嘗時帶著雪的冷冽,回味之后酒意洶涌,有些上頭。
他全身回了暖,熱意襲來,臉頰有些發燙。趁著裴長淵沒要回去,沈琢又嘗了兩口。
以前師父不讓他喝酒,說他還沒長大,等以后長大了師徒再對酌暢飲。
可如今卻沒了機會。
“喂?”
“嗯?”沈琢回神,后知后覺的看著裴長淵,“怎么了先生?”
“你醉了?”
“沒有。”沈琢雙頰染紅,他用手摸了下臉,“這酒效果太好了,我現在一點都不冷。”
裴長淵一手拉住沈琢:“沒醉?那你準備去哪?”
沈琢抬眼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過自家院門,不由得尷尬一笑:“沒注意。”
“嘖,麻煩。”裴長淵一手握住沈琢的胳膊將人半拖半拉進去。
阿煙睡在炭火邊,臉燒得通紅。岑南見人回來,小聲道:“已經好多了這,他怎么了?”
裴長淵轉頭,只見剛還有些清醒的沈琢,現下已經雙眼迷蒙,呆呆的跟在他身后。
“喝酒了?”岑南湊近聞見細微的酒味,“這也沒多少,怎么醉成這樣。看來今天難關過去了,甚是開心?”
“說來你可能不信,連半瓶都不到。”裴長淵從沈琢手里薅下酒瓶,扔給岑南道,“早些走吧,免得明日傳出閑言碎語。”
“行雪里晴?!從哪弄到的?裴四回來了?”
“嗯。”
“裴四?裴四是誰?”沈琢突然問道。
“沒誰我扶他進去。”裴長淵頷首道。
岑南點頭,又搖了搖手里的瓷瓶:“多謝好酒,我走了,這還得你費點心。”
“其實,”裴長淵一轉身,院子里已沒了岑南的身影。他想說,其實,若不是沈琢不勝酒力,興許岑南要不到那半壺雪里晴。
裴長淵關好門,回到里屋,發現沈琢還能鎮定的打熱水洗漱,見他進來還將毛巾遞過去:“先生洗嗎?”
“”
被伺候慣了的裴長淵生平還是頭一次伺候別人。他將水倒掉,自己收拾完了之后,走到沈琢面前問:“等我?”
“對,”沈琢見人進屋,便要寬衣躺進被窩,卻被裴長淵拉住。他眼睛半瞇的問:“先生有事?”
“今日還未練字。”
“行,練。”沈琢看了眼桌上的筆墨紙硯,利落起身。
裴長淵見他清醒了幾分,便讓出位置坐到一邊。誰知沈琢只是看著沒醉,走起路來卻已經開始搖搖晃晃,最后一下直接撲到桌邊,扶住邊沿。
“嘿嘿這桌子離得有些遠先生,咱們今天練什么字?還是我的名字嗎?我已經會寫了。”
“哦?寫給我看。”裴長淵鋪好紙。
沈琢沾了墨,晃了半天方才下筆,一氣呵成:“先生看看,寫得怎么樣?”
只見紙上筆劃飛舞,歪七扭八,連那一圈一點,若不仔細看,還以為是只眼睛。
“如何如何?”沈琢見裴長淵沒說話,湊過去道,“是不是有你八分真傳了?”
“”裴長淵沉吟片刻,“我若是寫成這樣,我老師早便讓我罰抄了。”
“哪有,不是挺好的嗎?”沈琢嘀咕兩聲,不甘心的把筆遞過去,“那你寫個例字給我看看。”
“寫什么?”“就寫你的名字吧裴長淵。”
“叫先生。”裴長淵下筆道,“好歹我也算是你老師。”
“不,你先寫。”
裴長淵不與醉鬼計較,他橫了一筆,又忽然頓住,換了張紙重新寫。沈琢目瞪口呆:“你連自己名字都會寫錯!你還說我?”
“失誤。”
沈琢撇嘴:“就準你失誤,不準我寫不好你這字倒真的挺好看的,這張紙我沒收了!”隨后他便提筆尋了張空白的紙,歪歪扭扭的練了起來,嘴里還嘀咕道,“你這名字也太長了,筆劃都沒學會,倒先練起字來了。”
“”剛是誰讓他寫的?
寫的倒是認真,就是字還是像狗爬裴長淵看著沈琢,忍無可忍的抽走了他手里的筆,“且仔細看著。”
沈琢沉默半晌,沒有說話,只是睜著眼睛看裴長淵握筆的手。后者察覺到他的異樣:“怎么?”
“你怎么這樣啊!”沈琢埋怨道,“嫌棄我就直說唄,我又不是只有你一個老師。”
“哦?還有誰?”裴長淵挑眉,“你今日做的菜味道不錯,是你老師教的?”
“你怎么知道?!嗝~”沈琢打了個酒嗝。
“猜的你老師是誰?”
“那是我師父!是”沈琢下意識的捂住嘴巴,碎碎念道,“不能說不能說才不告訴你。”
“哦,那我不問了。”
“你問啊,問我啊。”沈琢見裴長淵真的不開口了,悶悶不樂,下巴磕在桌上,“哪,哪有人問一半不問了我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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