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完，相視一笑。顯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安寧長得漂亮，美女身邊追求者眾多，感情糾葛也就多了，不知是哪位喪心病狂的心理扭曲，起了殺心。

        “做個畫像分析。”白念琪道。

        “學生，女，成績不錯，表面為人和善，挺好相處，家庭條件一般或者不好，比較容易自卑。熟人作案，至少是認識的，對安寧的作息比較清楚，目前就這些。”衛勤答道，神情嚴肅，禁欲風油然而生，一般女孩子見到幾乎要老公的那種。

        但白念琪不是一般女子，對衛勤散發的迷人魅力渾然不覺，聚精會神聽衛勤發言，在衛勤剛說時摸了摸眉毛，聽完后給出評價：“把性別換一換。”

        “男的？”衛勤詫異。

        “怎么？會打掃心思細膩的人可不止女生，有的男生可比女生更仔細。嫉妒心也不比女生少。還有，你看過安寧的尸檢報告么？全身完好無損，無外傷無拉扯，這藥總不能是安寧睡后兇手潛入硬灌的，自然是安寧醒時喝下去后，兇手再將其放到床上。”

        “女生也有力大無窮的。”衛勤反駁，又補充了一句，“比如……像師父這樣的。”

        白念琪一時無話，這么說也沒錯，但像她這樣的能有幾個？這個犯罪畫像只是做參考，最后還是要憑證據說話，但是憑她多年經驗，罪犯是男的概率為9999。

        “行，咱們看監控來定。”

        結果，監控沒發現任何異常。

        馮勝勇晚上十點多出了安寧家，安寧送馮勝勇到電梯，倆人又是你儂我儂好一會兒，之后安寧回去，也沒有人再來訪，安靜到天亮。

        電梯和樓層的監控也沒有任何異常，小區門口同樣正常，沒有找到嫌疑人。

        白念琪蹙眉，這條線索斷了。

        “走，去安寧學校。”安寧當機立斷。

        “等等。”

        正值上午，安寧室友都在體育館上課，穿著體操服練習。

        白念琪挨個進行問話，先是陳露。

        “白警官，我真的沒對安寧做什么，我和她已經幾個月沒說過話了。”陳露將不安寫在臉上。

        “別緊張，只是了解一下情況，坐。”白念琪坐在觀眾席上，指了指鄰近的椅子。

        陳露猶疑著坐下了。

        “你和安寧是因為什么吵架的？就因為你喜歡的男生喜歡安寧？”

        “她就是個賤人，”陳露說完覺得自己失言，但又不愿收回自己的話，“她仗著自己漂亮，隨意踐踏別人的心意，偏偏那些男生還甘之如飴。”

        “她自己明明都有男朋友了，還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利用浩謙學長，說什么做不成男女朋友可以做朋友，背后卻嘲笑那些追求者不自量力。”陳露一臉憤懣。

        “前天晚上你在哪里？”

        “我和王麗、小茜在寢室待著，沒有出去。”陳露忙道。

        白念琪表示知道了，之后換了王麗。

        王麗相對鎮靜許多，一臉坦然。

        “安寧的異性緣很好？”白念琪問道。

        “挺好的，有很多男生追，經常有男生向我們打聽安寧的事情。”

        “你和安寧的關系怎么樣？”

        “就普通同學，比陳露好一點，比小茜差一點。平常在寢室也會說話，但交流不深。”

        “其實安寧倒也挺大方的，剛開學時便請我們吃飯，喝奶茶，加上安寧長得漂亮，不時會有男生送吃的，我們也能沾沾光。安寧對朋友其實還不錯，經常送梁小茜一些化妝品、或者衣服，可能覺得梁小茜比較聊得來。”王麗補充道，“我不怎么和安寧說話，主要是看不慣她的感情態度，但沒什么私人恩怨。”

        “你們和梁小茜關系也不錯？”

        “嗯，她和安寧交朋友，并不妨礙和我們交朋友。”

        白念琪點頭：“行，麻煩請梁小茜進來。”

        梁小茜挺好看，本尊不知如何，但妝化得精致，看著文靜內斂。

        “警察姐姐，警察叔叔，你們好。”梁小茜禮貌問好。

        默默不說話的衛勤：“……”

        白念琪點頭回應：“別緊張，就是問幾個問題。”

        “好，您請問。”

        “你平時和安寧關系比較好，她是個怎樣的人？”

        “安寧她就是嘴巴比較壞，其實心地挺善良的。別人真心對她，她也會真心回饋。”

        “安寧和她男朋友經常吵架嗎？”

        “也還好，就是馮勝勇比較愛吃醋，他相貌比較普通，見安寧和其他男孩子，特別是長得帥的男孩子在一塊兒就受不了，安寧特別煩這點，經常和我吐槽。有時弄煩了，故意和其他男生玩兒，看馮勝勇急得跳腳，說這是馮勝勇在乎她的表現，挺樂在其中的。這點其實不太好，但估計美女都享受男生追求的感覺，畢竟你情我愿的事情，旁人也說不了什么。”

        “她平時都和哪些男生玩兒？”

        “本校的外校的都有，我也不是都認識。”

        “昨天晚上你去哪兒了？”

        “去見高中同學，一起約出去玩了玩。”梁小茜撩了撩碎發。

        “什么時候知道安寧出意外的？”

        “昨天晚上回來后，室友和我說的。就挺突然的，安寧不像是會想不開的人。”

        “嗯，所以我們初步判定她是被謀殺的。”

        梁小茜一驚：“那你們找個線索了嗎？我是說，請警官一定找到真兇，還安寧一個清白，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梁小茜說著帶著哭腔。

        “你有懷疑對象么？我們懷疑是熟人作案。”白念琪盯著梁小茜。

        “不知道。”梁小茜搖了搖頭。

        “好，如果有任何懷疑對象，請和我們聯系。”白念琪結束談話。

        待梁小茜走后，白念琪雙臂撐著欄桿，偏頭問道：“下一步怎么做，警察叔叔？”

        衛勤看著白念琪完美的側臉，心間不斷蕩漾，覺得白念琪從頭到腳都在撩他。

        “去找馮勝勇？”

        “怎么？人家一叫警察叔叔，腦子就不在線了，衛警官可得經受住美人計啊。”白念琪提醒。

        白念琪意指梁小茜，衛勤卻不這么認為。

        人家可以指別人也可以指自己，“警察叔叔”也不止一個人叫了，而且要說美人計，除非美人是……

        衛勤愣了好幾秒，似是驗證白念琪的話一般，最后得出結論：“梁小茜？”

        “跟著她吧，她會帶我們找到兇手的。”

        衛勤明顯一怔。

        梁小茜回去后，陳露立馬問道：“小茜，警察問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問安寧有關的一些事情。”梁小茜柔聲道。

        “煩死了，死了也不消停。”陳露滿是怨言。

        “露露，你也別這么說，安寧都已經……”

        “不說她了，反正和我們無關，我們去吃飯吧。”

        “嗯。”

        下午上完課，梁小茜拿出小鏡子補口紅，細細涂完后，背了包腳步匆匆，往校門走去。

        一路地鐵轉公交，融入人群中，就是蕓蕓眾生普通的一員。

        梁小茜去了南大，全國最高學府。

        校園景色宜人，梁小茜卻無暇欣賞，一路走到實驗樓，到一樓進了一個無人的實驗室。

        不一會兒，有個男生也進去了。

        “小茜，怎么了？”梁民穿著實驗服，似是抽空從實驗室出來。

        “哥，警察來問話了，他們知道安寧是被謀殺的，還說是熟人作案。我不敢在電話里說，你快跑吧。”梁小茜忙道，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懼。

        “沒事的。”梁民安慰道。

        “哥，你快走吧。”

        “走去哪兒？”門被撞開，白念琪朗聲道，“跟我去警察局坐坐吧，兩位。”白念琪手上拿了手銬，敲了敲門。

        “哥，快跑。”梁小茜拉著梁民就要跑。

        白念琪倚在門邊，氣定神閑。

        同樣淡定的還有梁民，腳步未動，拉住梁小茜：“沒用的，我們跑不了的。”

        梁民被銬走的，眾目睽睽之下，學生竊竊私語，認識梁民的好奇這個三好學生做了什么事，居然被警察銬走了。

        梁小茜急紅了眼，跟在一旁。

        梁民真的就像是去做客一般，看到白念琪的座駕，說了句：“托了警察姐姐的福，有生之年坐了次豪車。”

        無人回應，梁民也不再說話。

        一路無話，車子在車流中穿梭。

        警局，審訊室。

        “姓名。”

        “梁民。”

        “年齡。”

        “21。”

        “怎么認識安寧的？”

        “她和我妹妹是朋友，有一次我去她學校找她，認識了安寧，她對我笑了。”梁民有問必答，若是忽略他手上的手銬，白念琪都以為是故事訪談。

        “前天晚上，你有沒有去過安寧住處？”

        “去過，是叫花園小區吧。我就去看看她。”梁民一臉坦然。

        “看她？把她看死了？你給我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白念琪拍案而起。

        “她是我的，她說過的，要和我在一起，怎么能食言呢？我懇求過她，但她說什么都不肯答應，那我只好用我的方法了。”梁民眼神空洞，絲毫不覺自己做錯了什么。

        “你的方法就是在她的水里下藥？你要在監獄渡過余生嗎？”白念琪擲地有聲。

        梁民聞言，竟笑了笑，道：“人是我殺的，你有證據嗎？”

        靠，白瞎了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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