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暗戀ing(三)
“警察姐姐,你的時間不多了。”梁民“好心”提醒。
白念琪氣得直接走出審訊室,再待下去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
梁民說得不錯,她沒剩多少時間了。現在法律講究無罪推定,所有就算梁民承認是他殺了安寧,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根本無法定罪。
她沒有申請逮捕,若找不到證據,24小時后她就得放人。
這么囂張的罪犯她還是第一次見,心理極度扭曲,偏執,滋生了惡念。
白念琪出來后見到梁小茜,神經又是一抽,這個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燈。
“我哥是被冤枉的。”梁小茜低吼。
“你哥都承認了。”
“不可能。”梁小茜脫口而出。
白念琪輕笑,梁家父母估計把智商都給哥哥了,妹妹不打自招。
“說說吧,你有沒有參與進來?”白念琪臀靠著桌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梁小茜拳頭緊握。
“安寧死了你很開心吧。”白念琪輕飄飄道。
“沒有,安寧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傷心還來不及。”梁小茜猛地抬頭。
“傷心?朋友?”白念琪反問,“是朋友的話,會在好朋友死后半點眼淚都沒有?會在好朋友死后便將她的化妝品占為已有?會在明知好朋友是自己哥哥殺害時,還替他隱瞞?”白念琪音量一聲高過一聲。
梁小茜明顯一怔:“我沒有,這些化妝品都是安寧送我的。”
“你今天涂得口紅和身上的香水也是安寧送你的?”
“……對,就是她送的。”梁小茜道。
“要不要拿出來看看,安寧桌上的限量版口紅和香水還在嗎?”白念琪手指敲了敲桌。
梁小茜不可置信:“你……你怎么……知道。”
“你涂得口紅是香奈兒今年春季出得限量款,一支難求,安寧桌子就放著一支,香水是配套的,你擅自用了吧。要怪就怪你太心急,安寧一死就迫不及待拿了她的東西。”白念琪走到桌子對面坐著。
“這是我應得的,我整天對她賠笑臉,忍她,拿她幾件東西有如何。”梁小茜不再偽裝,惡狠狠道,“安寧就是個賤人,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姿態,享受所有男生追求她的感覺,惡心得要死。”
“五十步笑百步,你不也得到自己想要的?化妝品、衣服、優越的生活品質,不都是因為安寧才能有么。”
梁小茜沒出聲,默認了白念琪的話。
“但她不應該勾引我哥哥,她死有余辜。”梁小茜猙獰道。
安寧就像一陣風,吹動別人的心,卻又讓人捉不住,只愿停留在馮勝勇心中。
但馮勝勇也不確定這陣風是否肯一直停留,時常吃醋,安寧以此為樂,故意和別的男生走得近,那些男生也是傻得一批,安寧勾勾指頭,就巴巴得來了。
這些傻子中就有梁小茜的哥哥梁民,只是梁民認真了,以為這陣風是他的,想占為己有。
“這不是殺人的理由,感情的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你哥哥不是小孩子,不會被別人幾句話就騙走。”
“那她別禍害我哥哥。”
白念琪不再說話,讓梁小茜回去好好反省。九年義務教育的失敗案例,唯利主義的典范。
白念琪沉默了倆小時,衛勤見狀,給白念琪倒了杯水。
“謝謝。”
“師父,你是怎么知道梁小茜拿了安寧的化妝品的?”衛勤問道,對他而言,口紅就是紅的,根本沒區別。
“我可是琪大大圣。”言外之意,我有火眼金睛。
衛勤:“……”
“我猜的,那個限量版套裝我剛好也有,昨天在安寧桌上看到過,便這么說了。”白念琪道。她一不是美妝博主,二不是口紅愛好者,怎么可能憑一個口紅色號來判定是什么牌子什么色號。
衛勤點頭,原來是這樣。
“我們去找馮勝勇吧。”衛勤道。
“嗯,等一下我來問,你在旁聽著。”白念琪補充道。
不是一直都這樣么?
不過,衛勤還是安靜地點了點頭,標準的聽話學生。
馮勝勇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白念琪和衛勤到馮家的別墅時,馮勝勇還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
馮媽媽聽聞白念琪的身份,仿佛像是看到了救星:“白警官,你快勸勸我們小勇吧,他從昨天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怎么叫都不肯出來。你看看吧。”馮媽媽說著就把白念琪往樓上帶。
白念琪:“……”她也不是心理醫生啊,不過身體很誠實,跟著馮媽媽上樓。
馮媽媽是標準的貴婦,一身富態,走路帶香風,說起話來也是輕聲細語的。
“小勇,出來吧,白警官來找你了。”馮媽媽敲了敲門,十指指甲鮮紅。
門應聲而開,馮勝勇似乎一夜未睡,眼睛滿是紅血絲,雙手緊握:“白警官,查到什么了么?”
白念琪呆怔,她還是有那么一絲用處的。
門外不是說話的地方,眾人轉場,坐在客廳里。
“白警官,安寧她是自殺還是……”馮勝勇說不下去。
“他殺,犯罪嫌疑人已經抓捕,是安寧室友梁小茜的哥哥,梁民。”
“都怪我,我那天晚上不該走的,我不走就好了,那安寧還活得好好的。可以保護她的。”馮勝勇痛苦地敲頭。
“小勇,別這樣。發生這種事我們都意想不到的。”馮媽媽心疼不已。
“媽,我想單獨和白警官談談。”
“好好,媽媽回避。白警官,你們談。”馮媽媽有求必應,生怕這寶貝兒子出事。
白念琪頷首,目送馮媽媽離開。
然后靜靜等著馮勝勇的下文。
“白警官,請把那個神經病繩之以法,這里應該有他犯罪的證據。”馮勝勇攤開手掌,掌心赫然躺著一個u盤。
白念琪拿過:“你在安寧家里安了攝像頭?”而且他們的人還沒發現。
馮勝勇雙手掩面,一臉頹喪:“我本來要把這個秘密帶到墳墓的。”
“我和安寧經常因為她和其他男孩子走得近吵架,我不喜歡她對別的男生笑,不喜歡她和別的男生說話,控制欲是不是很強?之前我無意中發現我們學校的一個學長到安寧家里,安寧說是普通朋友,可是我就是很介意,便偷偷在她家里的客廳裝了隱形攝像頭。”
“我知道我很陰暗,但我真的不想失去安寧。現在想來還是我一手造成的,如果我少在意一些,安寧就不會故意和其他男生走那么近。都是我的錯。”馮勝勇滿是悔恨。
白念琪沉默半晌,問了一句:“你要一起看么?”
馮勝勇拒絕了。
白念琪將u盤帶回警局,查看內容。
視頻拍得清清楚楚,梁民在馮勝勇離開后不久造訪,趁安寧不注意偷偷在水里下藥,親眼看著安寧喝下去,一臉平靜地看著安寧睡去,還柔聲道:“別怕,這藥很溫和的,不會有痛苦,就像睡著一樣。這樣你就是我的了,永遠也不會是別人的。”
之后梁民抱安寧去了臥室,把現場打掃得干干凈凈,不留痕跡。
這份視頻足以定梁民的罪了。
白念琪唏噓:“早知道一開始就去問馮勝勇。”還少廢些力氣。
衛勤卻有不同觀點:“不是的,如果我們沒有查出任何線索,馮勝勇估計不會拿出這份視頻,否則他剛開始的時候就可以交出來。”
“他估計在掙扎吧,口口聲聲說安寧是被殺的,但內心深處仍然怕安寧是自己想不開。如果真的這樣,他是不會公開安寧這段最后的時光的。”
衛勤說完見白念琪直勾勾地看著他,心跳漏了一拍:“怎么?我說的不對?”
白念琪搖頭:“不是,我覺得你的分析很有道理,衛警官的心思夠細膩。”
“不及師父了。”衛勤謙虛道。
“行了,商業互吹大可不必。”
衛勤:“……”
證據確鑿,白念琪絲毫沒有手軟,狠狠治梁民的罪。
加上衛勤之前發現的監控問題,本來監控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本來白念琪已經放棄,但衛勤在眾多監控點中發現異常,安寧這棟樓的電梯,本來電梯的人,一直沒有出電梯,人就不見了,說明監控被動過手腳,但動監控的人是誰根本沒法定。
有了馮勝勇提供的視頻,一切都能連起來,至于安眠藥,是梁民自己調的,梁民是南大化學系,天才型選手,平時成績優異,保送國外的研究生,全額獎學金,卻因為這一念之差斷送自己的未來。
整件事情,誰都不無辜。
但什么都不能成為犯罪的理由,法律和道德有時無法同步,最是感情難以衡量。
一切塵埃落定,梁民被捕,馮勝勇仍是沒有看最后的視頻內容,把有關安寧的回憶停在他們最后相處的和諧愉快的晚上。
白念琪沒有向他提起,他也沒有問。
衛勤整理此次案件,寫進卷宗,忽然問道:“師父,當時沒證據時,你為什么要過這么久才去找馮勝勇?”
“還記得那次咖啡廳事件么?馮勝勇怒打小三男。”白念琪問道。
“嗯。”
“他是真的在意安寧,我在想把這樣一個殘忍的事實告訴他,他今生估計都會背負一道枷鎖。”
“師父。”
“嗯?”
“你真的沒談過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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