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程寂回京
自那晚之后,小石頭再也沒出現在皇宮,姜蘭茝只當他是特意躲避。
后來聽太醫院其他人說,他已經準備退出太醫院,自立門戶了。
得知真相的她,內心更加癲狂,若她能出宮,定要問個明白,為何留她一人痛苦的度過。
之后的日子,她一直都在思念與沉默中度過,有時剪剪花枝,插花尋雅,有時撫摸著肚子,在小小的絨毛上嵌花兒。偶爾皇上會來,也便不痛不癢拉上一兩句家常,十句有九句不離姜雪時,聽得多自然也就乏了。
索性一到晚上熄了燈,再也見不著皇上,只要提到姐姐,心里就多一分苦楚,多一分恨意。
程家在家主退出朝堂后,平靜的在家鄉度過幾個月,程夜早帶著阿綠回上京復職,程寂則等父親痊愈,回到上京與家人團聚。
臘月的風刮掉樹上風干的柿子,程寂撿起來摸一摸,竟還能入口,干澀里留著沙甜。
原本要進宮,小石頭得知他回了,上午第一個來拜訪,順帶送了請柬。
在篷州住了這么長時間,一時間忘了他這茬。米已成炊,他不知該從何說起,也許現在提那樁事,反倒對現在他即將過門的妻子不公平。
“轉眼間你都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成家立業了。”
小石頭在他面前,永遠像個靦腆的孩子。
“師傅莫要取笑我,只是年紀到了,到底還是要師傅教導。等我成婚后,自己開個醫館,還需師傅偶爾來看診,替我招攬病人。”
“那是自然!”程寂心不在焉的回應著,心里卻想著久別的妻子。
“聽說師母又打了幾次勝仗,不知何時歸來?”
“我也不知!”
依皇上的性子,不可能輕易議和,雪時又得打持久戰了。
“那師傅……”
豈不成孤家寡人了,他心里有些同情。
程寂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留下來陪我喝一杯吧,咱們師徒很久沒說過話了。”
聽說小石頭來,木蘇顏也很是開心,即使昨日剛到,便張羅著把篷州帶來的菜給煮了。
小石頭到程卓練跟前請安,見他老人家還認得自己,神志清醒,便也安心。
他一直相信師傅的能耐,又從懷里拿出從太醫院師傅那得了幾本醫書。
“師傅,給您過目。我通篇都讀過了,還有好些不認得,等您讀完了,我再來請教!”
程寂對醫書視若珍寶,欣然笑納。
只是吃飯間提到為何離開太醫院,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宮里瑣事繁忙,又多貴人,整日在家不得閑。爹娘經常見不到我,我想多陪陪他們,開個醫館雖說掙不了幾個錢,總歸還是給百姓看病睡覺才踏實!”
原來盡管他有人引薦,終歸出身差了些,被人排擠不說,更是將些吃力不討好的活托付給他。宮里除了那位娘娘,也沒人會給他賞錢。
程寂尊重他的做法,人這一輩子何必讓自己活得不開心呢,對于他們來說在京城有座小院,已經很滿足了。
他說話時一直低著頭,程寂當他想到什么不開心的事,實則徒弟一點也不真誠,就怕被看穿心事。
程寂又提到念書的事,“你的天賦很強,有空也得多認認字,以后給人開方子可別出岔子!”
雖說是句玩笑話,也是忠告。
師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全談的在太醫院的經歷,至于那位娘娘,他是只字未提。
下午進了宮,父子二人對皇上一陣感激,反倒讓霍毅行心里有愧疚。
“程愛卿,朕心里有愧啊,當初聽信小人一面之詞,革了你的職!”
“皇上言重了,老臣行糊涂事,給皇上添了麻煩。這年紀,就是該在家里享福才是,后輩們還等著接班呢!”
霍毅行看向程寂,“程寂,你可想好為朕效力了?”
“家父被冤,險些喪命。學生也看清許多,置身事外是懦弱的表現,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學生應當盡自己的一份力!”
“哈哈哈……”霍毅行笑著,“早這樣就對了嘛,明年指著你高中,也不知這么多年來是否全忘了。”
“學生畢竟耽擱了這么久,比不上現在的年輕人,只盼別鬧出笑話才好。”
“狀元沒份的話,這探花郎非你莫屬了!”
這話說得,父子倆都跟著笑了起來。
復述了篷州的遭遇后,霍毅行講了替補的十幾位官員,那主簿也升到了縣令之位,日后定會步步高升。
想到姜蘭茝這些日子口味不佳,每每見了氣色不好,又讓程寂觀看一二。
程卓練走后,霍毅行偷偷問他:“是兒是女,可能看出眉目?”
“皇上也太抬舉學生了!”
還未到姜蘭茝寢宮,環珠便半路攔了他,“奴婢參見皇上!”
“環珠?你怎么到這兒來了?”
“皇后娘娘剛吩咐奴婢送了些東西給昭儀娘娘,聽說她胃口不好,又喜酸,又吩咐御膳房做些味道獨特有利于脾胃的膳食。”
聽到這他心里不是滋味,有些日子沒去看皇后了。想想兩人濃情蜜意時,也得了兩子,現在新人進了不少,冷落了他的皇后。
“擺駕鳳梧宮,姜昭儀那就由你去看了,好歹你們也是一家人。”
程寂躬身相送,去見了這位貴人妹妹。
“姐夫?”
聽到姜蘭茝俯就他的身份,程寂不敢攀親帶故,行了大禮。
“娘娘折煞草民了,草民豈敢擔得這句姐夫!”
姜蘭茝伸出手,悻悻搭了帕子,“一家人何必見外,有勞了!”
程寂說實話是看不出病由,聽說此前都是由徒弟一手安胎,可能與他有關。
“娘娘身體并無大礙,許是胎動擾了睡眠,心事重重不利于休養。”
“許是太擔心姐姐了,盼著她快點回來呢。”
程寂一聽忙安慰她:“雪時帶兵打仗多年,即使有失策之時,也必不會大敗,娘娘且放寬心,平安誕下皇子要緊!”
姜蘭茝挺著隆起的小腹出來,稟退了左右,她的身材嬌小,顯得肚子更大了。
程寂見狀低頭準備退出里間,不敢直視來人。
“姐夫說得好輕松,若不是姐姐的功勞,我怎么會入宮,又怎么獲取盛寵。”
程寂聽出其中的埋怨,心里好不痛快。
“一切都是娘娘自己的造化!”
“造化?你說得好聽,若我不姓姜,就沒這待遇了。你與姐姐都去了西域,我那時孤立無援,母親終究嫌棄小石頭的出身……”
說著,她還流出幾滴眼淚。
“娘娘慎言,宮里人多眼雜!”
“其實你不知道,我本有許多事想對姐姐說,眼下只能說與你聽了。”
“草民洗耳恭聽,若有機會定會代為轉達!”
姜蘭茝看了看手上的珠串,雖普通卻好看,襯得她的手更白嫩。
猶豫一會才說:“姐夫定不知,皇上夜里喚我為‘雪時’吧?”
程寂如遭雷擊般震懾在原地,他不會相信這等荒唐事!
“娘娘許是夜里多夢,虛實不分了!草民開些安神的藥!”
“信與不信,姐夫該自己去想!”
說完這句,她慢悠悠走向床幔,程寂也離開了。
她的苦無人知曉,無人理解,現在說出來,心里都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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