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豪門過年二三事
他比岳父高了快一個頭, 突然站起來慕強嚇了一跳,女婿以前不也是圈子里知名的紈绔大少?都是從年輕時候玩過來的,他自覺女婿跟他是一種人, 就說道:“這事你別管,我教訓下慕曳, 她從小就對我這爸爸的不親,現在都嫁人了好不容易回趟娘家還這么頂嘴,我看她是反了天!”
說著,就伸出了手, 要打過去, 被男人捏住,他冷著一張俊臉, 眼神比臉還冷,“今天你敢動一下曳曳試試?你敢再大聲對她說一句話看看?”
“我喊你一聲爸, 是因為曳曳, 不是因為你慕強。曳曳是我老婆,是我們祁家的長媳, 她不是可以任你隨意教訓的, 也不是你不高興了就能找她撒氣。我們家的事, 曳曳有決定權,她說不給你, 那就不給你。我爸疼她比疼我都多!”
慕強抬頭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剛才女婿還客客氣氣跟他說話,才一會兒功夫就不認人了, 慕強滿心的憤怒和疑惑, 女婿不但為了女兒警告他, 且還說他爸祁連深也疼他女兒, 這和他聽到的不一樣。
外界都傳他女兒在祁家不受看重,地位不穩,現在卻截然相反。
他突然想起前陣子仿佛聽說祁家婆媳三人跟趙家的鬧了一場,他女兒也去了,難道是這個原因?
慕強沒想通,但他轉而一想,女兒假如真受到祁氏父子看重,那她幫他這個父親說幾句話應該也不難,他能插一腳的機會更多,于是便沒有繼續發作。
翁婿兩人看著沒事了,都坐了下來,祁生卻拉著老婆的手,說要回家。老婆在娘家待得不開心,他也不想叫她留在這,在祁家的時候,她天天跟婆婆和弟媳斗嘴刺激她們,每次大獲全勝唇角都翹起來,眼里有笑意,在娘家卻和這對不靠譜的父母連說一句話的興趣都沒有,更像是回到了兒時的樣子,沉默孤獨。
這讓祁生的心一下子疼了起來。
恨不得回到過去,他在十歲那年就遇見了小仙女,那時就應該把她帶回家養起來才對,不叫她在慕家孤孤單單地長大!
這缺失的十年,沒能和老婆一起長大,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遺憾。
慕曳沒立刻離開,拉了祁生的手,上樓回自己房間。
她住三樓靠西邊的房間,以前最喜歡的事是坐在落地窗前,靜靜看著夕陽,尤其是夏天的夕陽,非常熱烈紅火,照射進來,能灑進一地的光芒,哪怕只是瞬間迸發的光芒,維持不了很久,她仍固執地看著太陽落山,直至天黑。
上面還有個獨屬于自己的小閣樓。
祁生進入老婆以前閨房,就往她床上一躺,滾了滾,滿心竊喜。
慕曳看著狗子一副傻樣笑了笑,這是她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間,看著和從前沒差,床頭擺著的古董鬧鐘,是她爺爺送的,用了很多年,現在還在滴答轉著。
狗子滾夠了就伸出兩只大長臂,跟老婆撒嬌,喊她老婆,還拉長了尾音。
慕曳走過去坐下來,正想跟狗子說什么。
他就嗷一聲撲上來。
埋首在她身上,自己被腦補的場景刺激得不行,“老婆,我們在這來一發吧?”
“嗯……時間點就當你上大學的時候,背著父母偷偷交往的窮小子男友,咱們是一對被所有人都反對的戀人,這一天你偷偷把我帶回家……”
慕曳:“……”
狗子是真狗,她服了。
這腦子無時無刻不在上演黃色廢料。
她狠狠擰了狗子的耳朵,讓他起開。
男人就撒嬌,他到了老婆的閨房和閨床,就滿心激動,感覺親密地接觸到老婆從前的一切,她以前在家這個房間就是她待過最久的地方,哪怕過了這么久,他還是覺得床上都是老婆的香味。
慕曳被一打岔,什么心情也無了,從前那些灰白色的記憶仿佛一下子褪去,被這個男人重新注入了溫暖活力的色彩。
他躺在床上,雙手就牢牢抱住她的腰,不讓她起身離開。
不停撒著嬌。
“來一次吧曳曳……”
沒有男人能對心愛的女人的過去不感興趣,在她從前未出閣的閨床上面來一次,祁生已經被自己腦補的場景給激動得上頭,他完全把自己當成了被老婆偷偷帶回家的窮小子男友……
天生愛腦補的男人在嘗試過一次角色扮演之后,已經無法自拔了。
本來想立刻就回去,誰知道這一下午,里面充滿了五顏六色的色彩,直至太陽快落山,兩人才整整齊齊出門。
男人親親老婆耳朵,“要不是岳父太討厭,真想天天來咱家,在老婆床上滾滾滾。”
慕曳覺得狗子在這事上簡直是天生的人才,他才開葷不久,卻花樣頻出,劇情多種多樣,一點也不單調,他是個非常有意思的人。
她捏捏他的手,“是不是還得把那張寶貝床搬回家?”
男人眼睛亮了亮,這行的!
慕曳:“……”
再出去時,慕強人已經不在家中,沈喬在等著,看女兒女婿下來,她拉著女兒的手說想跟她說兩句,祁生看老婆一眼,看她沒拒絕,就答應下來在樓下等著。
沈喬上來就問她和女婿是不是和好了?“阿生從前那樣子,我以為好不了,沒想到仿佛變了。”作為女人她比自己老公還敏銳些,看得很清楚,女婿何止是變好了,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女兒,那種眼神騙不了人。
沈喬心里挺高興的,她再怎么顧著自己玩,也能分出兩三分疼自己女兒,她知道自己不是合格的父母,但當年嫁給慕強,她就是商業聯姻,她是沒想過將來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她知道慕強的德行才嫁的。
她從年輕時候,就想過不想辜負這輩子,就想縱著玩,慕強這種人最適合她,互不相管。生下女兒其實是為了給慕曳爺爺交代,只要生下一個血脈后代就行,她也知道自己對不起女兒,只是她一早就規劃了這樣的人生,孩子不在她的人生行列里。
看女兒不說話,她繼續問道:“剛才聽阿生說你公公對你還不錯?那你嫁進祁家一年,他有什么表示沒?”
“沒給你點股份什么的?當初你嫁出去,咱家我和你爸各給了你3的股份,加上你爺爺那部分,你一個人在咱家就占了16,你公公就沒給你他們盛席的股份?”
慕曳笑了一聲,“你拿慕家的股份跟祁家比?這何止天差地別,一個見天跌,一個天天漲,慕家的股份現在已經不值幾個錢,拿得再多也沒用,外界都知道慕家什么時候讓慕強玩完了,都不敢持股慕家的,我拿區區16有什么用處?”
沈喬有點尷尬,還是說:“你在祁家表現好點,爭取讓你公公獎勵你點股份,這才是最實在的東西,只要你拿到股份,將來哪怕阿生變心,你還是有底氣,他不敢拿你怎么著。”沈喬雖然有私心,但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豪門愛情她不信,女婿就算現在愛女兒愛得要死要活,誰知道十年二十年又是什么樣子,人心難測,握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他是祁連深的長子,是祁家未來的接班人,哪怕不是,他也有資本造作,有資本去找外面的女人,我跟你說這男人只要有底氣,心思都容易花,他們不長情,不像咱們女人愛上一個就死心眼。”
慕曳看她:“不要打不該有的主意,你和慕強把我生下來,從決定嫁進祁家挽救我們家生意時,那刻我就已經將這份生恩還了,你不用惦記別的。”他們今天還能過著好日子,是她聯姻得來的,她也不欠他們什么。
在慕曳心中,早之前就將這對父母與自己分割開來。
今天也不知道是為什么才決定回來。可能是穿了幾世回來,感覺恍如隔世,有幾輩子沒見過的樣子,便決定回來看看。
現在她覺得這個決定是錯誤的,以后也沒必要再回了。
沈喬臉色僵硬了下,心口感覺被刺了下,但說到底女兒會這樣想并不意外,她沉默了下說,“以后不愿回來就別回來吧,你是祁家長媳,該爭取的東西要為自己爭取,不能事事都被蘇家那個壓在頭上,那個小丫頭精得很,天天巴結你婆婆在外面名聲多好?還在公司里上班這么久,培養自己的班底,你要是不早做打算,將來你公公的家業都被老二那兩口子哄去了。就算你公公不偏不倚,她和祁遠早在公司打下一片天,有自己的人手,你們兩個再進去反而無從下手。”
慕曳說她有自己的打算,讓她別管,又囑咐了句:“我房里東西別動。”
然后就出去了。
剛下樓就遇見等在那里的男人,男人對著她笑,伸出手,然后拉住了她的手,對岳母說了聲,就離開。
男人高大挺拔,英俊瀟灑,女人纖細窈窕,郎才女貌,看著極其般配的一對,沈喬站在門口看著,等兩人離開了才走。
她上樓就收拾行李箱,換了身衣服,早和一眾姐妹買了好去南極郵輪的票,今天也只是為了見女兒一下就走。
嗯……她的那些姐妹最年輕的才二十歲。
第二天,祁生忽然問起老婆,問她想不想去奶奶的娘家?
他奶奶出身百年書香門第,本名姓周,她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是祁生的舅爺爺,兩人身體康健都很長壽,還健在。大舅爺爺原先是國家歷史研究院的院長,現在年老后就退休了,二舅爺爺則是大學的教授,屬于半退休狀態,手里還帶著幾個研究生。
這兩人都是國學大師,是出了名的牛人。
但性格都差不多,看不上他這樣的,祁生從小就沒少被兩個舅爺爺嫌棄,說他肚子里沒墨水,成天就知道調皮打架,一點都不知道學習。
尤其是他們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把祁生從頭到腳嫌棄了個遍兒,換成他自個兒是不愛去周家的,周家一家子不是教授就是什么研究員,再不然就是教育系統的,個個都能念叨,對祁生這樣不愛學習的渣渣,更是念起經來能念一整天。
但他想,老婆不一樣啊。
他老婆是才女,她長得好看有氣質,符合他們對大家閨秀,至少是外貌上的喜好,其次老婆畫畫多好啊,他看過幾張,雖然不會給不出專業的評價,但他覺得很好看,比一些他在拍賣會上看到的所謂大家的畫要好很多,他老婆的畫很有沖擊力,色彩運用一道非常奇異大膽,很讓人驚艷。
他拿不出手,但他老婆拿得出手。
祁生問老婆去不去,一是想跟舅爺爺炫耀自己老婆,他沒墨水沒才華不要緊,他老婆有就行!更重要的還是想讓老婆擴展下社交圈,找到自己的喜好和交際。
她跨年那晚上的迷茫他看在眼里,這種事不是躲在家里就能想明白的,也許多出去走走,多跟一些特別的人接觸,就能豁然開朗,找到新思路。
慕曳答應了下來。
她換了一身淺藍色的旗袍,配著米白色大衣,祁生又狗腿子似的,拿了圍巾叫她圍上,才跟爸媽說了聲要去奶奶外家,就要走。
蘇書看見了,連忙道:“大哥等下,我和阿遠也去!”
蘇書知道周家是什么門第,雖然比不上豪門大富大貴,但人家清貴門庭,走到哪里都被人尊重,兩個舅老爺子桃李滿天下,他們家人脈廣。
她和老公可不能任由大哥大嫂自己去獻殷勤,她也得跟上!
蘇書神經都立了起來,馬上就拉著自己老公上樓,換了件外套,提上包就追上大哥大嫂。
他們剛坐上車,準備走。
蘇書今天沒化妝,但她知道周家那些長輩都不喜歡小輩妖妖嬈嬈的,怎么干凈簡單怎么來。
她臉上只擦了粉底,現在看大哥大嫂車子開出去,她就叫老公開車,她坐在副駕駛座,給自己補了點腮紅,又用裸粉色的口紅涂抹了下唇,看起來氣色好了幾分,也簡單干凈,沒有化妝的痕跡。
祁遠被老婆一連串動作打蒙了。
他從頭到腳都是被老婆拉著跑的,現在人也愣愣開著車,看老婆化好妝了,就問:“大哥大嫂去周家,我們跟著干什么?”
蘇書翻個白眼,“你也是周家的孫外甥,你大哥去了你也得去,否則那些長輩還以為你不孝順不懂事呢。”
祁遠開始是沒反應過來,但他畢竟是個熱衷狗血的男人,突然就get到老婆的意思了。
不是怕人說他不懂事,是怕大哥大嫂給了周家長輩好印象,會把好東西給他倆,自己老婆這是宅斗神經又被觸發了?
他笑笑說:“大哥從小就挨那邊嫌,兩個舅爺爺都對他恨鐵不成鋼,你這擔心是多余的,過去周家只會挨說的份。”
他還有兩分得意,清清嗓子跟老婆說:“舅爺爺喜歡的是我這樣優秀的人,我從小學習好,小時候大舅爺爺還問我愿不愿意跟他一塊學習,只是他那邊是搞學問研究的,我長大了注定得留家里幫咱爸,就沒去。”
蘇書家人稱暴發戶,其實她最向往的還是周家這樣的門第,百年書香,滿庭清貴,再有錢的人家對他們也是尊重得很,周家門前來往的都是知識分子,這樣的人家,走出去誰敢瞧不上?
蘇書也是想跟周家扯上兩分關系的,就讓老公開快點。
突然她想起什么,“咱倆匆匆忙忙的也沒帶禮物怎么辦?”她想起來剛才大哥手里提著個袋子,應該是帶了見面禮,他們沒帶,怎么上門?
不過蘇書也有辦法,“你開快點,追上大哥,跟他們一塊進門,咱就不丟人了。”就當做一塊過去的。
祁遠:“……”蹭飯蹭車都能理解,老婆蹭禮物真是絕了。
祁生路上給周家打了電話,是二舅奶接的電話,二舅奶是個極其溫柔慈愛的女人,小時候祁生挨說,就是二舅奶奶救火的。
他高興地瞇了眼,喊了聲二舅奶,才說:“我和曳曳準備去拜訪您和舅爺爺他們。”
二舅奶問夜夜是誰?
祁生:“是我老婆,以前結婚時不是見過一次?”
二舅奶奶恍然大悟,“是慕家那個閨女啊,是個標志的孩子,你們過來吧,只是你大舅爺爺和二舅爺爺這會兒都有客人,你到舅奶這邊來,我給你們吃好吃的古法點心。”
周家有一廚子,祖上是御廚,做飯做點心簡直一絕,但那人因為周家對他們家有恩,所以世代都跟在周家身邊,給他們做飯。
祁生掛了電話,砸吧嘴跟老婆說:“咱有口福了,我小時候忍著挨說也要去周家,就是為了這兩口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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