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琴棋書畫一二三
周家住的是一棟古式四合院, 占地比祁家小很多,但古香古色,別有一番雅致。
慕曳和祁生剛停了車子, 兩人從車子出來,后頭跟著的祁遠夫妻倆也到了。
蘇書下了車就走過去, 挽住大嫂的胳膊,笑瞇瞇說:“大哥開車太快了,差點追不上。”
然后看向大哥手上提著的小紙袋,問那是什么?
“給兩位舅爺爺?shù)亩Y物?”
祁生驕傲地咧咧嘴, 說不是。“這是我家曳曳畫的畫, 我準備帶過來給舅爺爺品評一番,讓他們指點下曳曳的畫, 也好交流一番。”
蘇書愣住了,不是禮物啊……她皺起眉頭, 忙問:“大哥沒買禮物?”
大過年來周家拜年不帶禮物?
祁生更驕傲了, “舅爺爺不喜歡我買這些俗物過去,就算拍賣會上拍到什么好的古董字畫他們也不喜歡我送, 我就沒買, 但是我想啊, 禮輕情意重,一會兒讓你大嫂給他們露兩手, 現(xiàn)場寫副祝詞給長輩也行,這樣更有心意。”
主要還是為了炫妻……
蘇書看出這么個意思,她無語了下, 心里頭也慌, 怎么辦, 她什么都沒買啊!
祁遠從車后箱拿出兩籃子進口水果, 這是隨時備用著的,提著說沒事。
“舅爺爺舅奶奶都不是那種重俗物的人,他們家什么都不缺,也不喜歡我們張揚浪費買一堆東西,買了進去他們反而不高興,提著水果正合適。”
蘇書這才勉強聽下來,她主要是好強習慣了,怕被大哥大嫂比下去。
慕曳跟著也從車上拿出一個超大的紙袋子,里面是一個個小袋子,里面裝的同一家品牌的不同系列的絲巾,各有樣子,十分獨特雅致好看。
這個品牌不是頂奢,是比較小眾的,但這家連絲巾都是手作的,每一條絲巾色彩紋路都不相同,極受貴婦追捧,有的人有收集癖,就愛買這家的絲巾,每個不同樣子都收,不管是拿來別著包包還是掛脖子上都好看。
周家的女人就跟他們家氣質一樣,都講究一個雅致特別,簡單大方,絲巾這種東西送她們正合適,不過分奢華,也有自己獨特的氣質,好搭配。
慕曳一口氣買了十幾條過來,樣子都不同,可以自己挑。
蘇書:“……”還是大嫂精。
她今天失策了,什么都沒帶,等會兒進去不丟人?
但人到這了,不能掉頭就走,那樣更難看,只好硬著頭皮和大哥大嫂進去。
祁遠倒不在乎這些,主要他沒媳婦這些爭強好斗的心思,既然來了他就當串門一樣,進去了滿臉笑意。
二舅奶接了祁生電話就一直在等著,看到老二祁遠兩口子也來了,有些詫異,沒表現(xiàn)出來,笑著讓兩兄弟帶著媳婦進來坐。
重點在慕曳臉上看了幾眼。
她臉上帶著獨屬于女性長輩的溫和慈善,打量的眼神也很溫柔,倒不讓人難受。
慕曳對她笑了笑。
她就笑開了,拉著慕曳的手坐她邊上。
早有傭人奉上熱茶,二舅奶拉著慕曳坐在主位,他家是古式的黃梨木椅子,特別寬大,一張能坐兩三個人,前面泡茶的也是一整套的黃梨木桌子。
二舅奶笑著說:“我現(xiàn)在老了記性不好,竟忘了孫外甥媳婦叫曳曳呢,這名字真好聽,你別見怪。”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大孫外甥已經(jīng)在路上,媳婦肯定也聽見了,老人家就解釋一句。
慕曳抿了口茶潤潤嗓子,才說:“是我不是,嫁給阿生這么久沒上門拜訪。”
二舅奶笑得更開心,“你是個好孩子,別見外了,阿生那小子見到他兩個舅爺爺跑得跟鬼追似的,他自己不樂意來,還能帶媳婦上門?”
蘇書看她們倆聊開了,就喊道:“二舅奶。”
祁遠也跟著打招呼。
二舅奶笑瞇瞇的,小姑子去世了,他們家跟祁家來往也沒那么頻繁了,畢竟一個是書香門第,一個是做生意的,兩邊平時交集少,現(xiàn)在見到兩個孫外甥帶著各自媳婦上門,她心里也高興。
她招了招手,讓老二媳婦也坐她邊上來,蘇書高興地屁顛屁顛過去了,二舅奶就一人拉著一只手說話。
蘇書感覺和大嫂平了,她也坐二舅奶邊上,不差什么。
老太太自己也是個老教授退休,氣質溫和優(yōu)雅,說起話來更是如沐春風,很有涵養(yǎng),輕易不給人家難堪,兩個孫外甥媳婦都照顧到了。
這時從里頭又出來幾個女人。
有兩個十幾歲的女孩子,還有兩個二三十上下的年輕媳婦,另外三個中年女人。
為首的中年女人戴著金絲邊眼鏡,一身板正嚴肅,看著比較高冷,另外一個中年女人穿得隨意休閑些,人看著有幾分圓潤,嘴角還有顆痣,見到慕曳他們就笑開了,“阿生阿遠今天怎么過來了?還帶了媳婦過來,給奶拜年呢?”
祁生和祁遠站了起來,將位置讓給三位女性長輩,他們另外找位置坐。
祁生環(huán)上那中年女人的肩膀,親近地說:“大舅媽,二舅媽,三舅媽,這不是想你們了,特意來看看?”
長了痣天生笑臉這位是周家的大媳婦,也是大舅爺爺大兒子的媳婦,那位戴著眼鏡一臉嚴肅的是二舅爺爺?shù)膬合眿D,另外一個看著斯文安靜些的中年女人則是二舅爺爺?shù)拇笈畠骸?
然后兩個年輕媳婦,是他們各自的孫媳婦,兩個女孩子一個是小姨的女兒,另一個是大舅媽的女兒。
二舅奶說一群男孩子都出門野了,“就在附近的高爾夫球場,阿生阿遠要是想去找表哥表弟玩也行,一塊去,這是過年了,你們舅爺爺才不嘮叨,要是換成平時,都要念死他們了。”
如果今天過來就是串串門,沒別的目的,祁生估計就屁顛去了,他籃球打得好,高爾夫也是一絕,天生運動神經(jīng)發(fā)達,但他今天是帶媳婦來擴展社交,順便炫妻的,所以就說想陪二舅奶,不去玩。
二舅奶笑瞇瞇的,還給祁生抓了一把糖果。
那個戴著眼鏡一臉嚴肅的二舅媽冷哼一聲,“巧言令色,非君子之道。”
祁生抬頭,苦了臉,“二舅媽,您別念了,您就快和舅爺爺一個德行了,二舅舅也沒像您這樣嚴肅啊。”
二舅媽臉更冷了,“坐沒坐樣站沒站樣,跟長輩說話也不端正,嬉皮笑臉,沒正行。”
祁生:“……”
慕曳勾了勾唇,笑著看狗子被二舅媽訓成喪頭喪腦的樣子。
二舅媽懶得說這個小混蛋了,看向小混蛋的媳婦。
說:“你叫什么?”
慕曳還沒說話,祁生就幫媳婦回答了,說他老婆叫慕曳,愛慕的慕,搖曳的曳。
“是不是特別詩情畫意?”
二舅媽:“這解釋不端莊,以后少這么說話。”
“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是以日進也。”
“莫嫌犖確坡頭路,自愛鏗然曳杖聲。”
說著,看向慕曳:“你做什么的,學哪個專業(yè)的?”
祁生嘴角抽搐了下,跟老婆使眼色,他無能為力,二舅媽就是這樣,天生一副老夫子的模樣,非常古板嚴肅愛較真,且一顆紅心長得過分正直,不曲不倚,看特別看不慣像他這樣的。
比兩個舅爺爺還難搞。
這回是他連累媳婦了,二舅媽估計看他不順眼,對他印象壞,所以也怕他媳婦有樣學樣,是不是跟他一樣不靠譜,才找話考察的。
慕曳從前在紅樓里扮演了黛玉一回,那是真正的古代才女,對付二舅媽這樣的女人,軟硬都不行,但拿出黛玉的模樣,最是合適。
她倒也干脆,就裝一副黛玉的樣子,輕聲說:“剛畢業(yè)不久就嫁了阿生,暫時沒做別的,學的油畫藝術專業(yè)。”
二舅媽看她樣子是極其喜歡滿意的,這姑娘儀態(tài)氣質好,人看著舒服,比起阿生這個小混蛋要強上不少,但她還是說:“有空多念念書,也要找個工作做,不是嫁人了老公也有錢就不做事,向你婆婆那樣的,一輩子都沒自己的目標,活得不踏實。”
“女人肚子里要有自己的東西,要有知識有文化,有自己的一套價值觀,不要跟小混蛋學。”
慕曳點點頭。
她面上看著平靜,但對周家還是挺意外的,也不討厭。
祁生就幫老婆說話,“二舅媽,我老婆挺厲害的,她是個才女呢。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都行,對不對啊老婆?”
慕曳:“……”這真是濾鏡太厚還是吹過頭?
他只見過她畫畫寫字,其余的一概不知,就敢瞎吹???
這狗子真是膽子肥了。
幾個舅媽和二舅奶也以為小混蛋在胡吹,這小子根本不像姑奶奶的親孫子,從小就不靠譜得很。
大舅媽怕吹過頭下不來臺,就打圓場說:“王大廚也該做好了點心,我們吃點東西喝點茶慢慢說。”
她一說話,二舅媽就沒再說。
她平時情商低一點,都是靠自己大嫂提點打圓場,只要她一說話,她就知道是在暗示自己該閉嘴了。
幾個女孩圍繞到慕曳身邊,跟自己奶奶夸,說大表哥嫂嫂真好看。
十幾歲的女孩子最是愛美,看小嫂嫂長得跟仙女一樣,就偷偷問她平時用的什么護膚品,穿衣打扮之類的話題。
很快廚房那邊也把點心送上來了,一眾女人小孩就一塊吃點心喝喝茶。
這才過去十幾分,聊得正熱鬧,突然書房一陣砰砰響,一個老人家的聲音怒喝:“狗屎,狗屎,這是狗屎!你也好意思說?”
“大哥,君子動口不動手,息怒息怒……”
“君子還不罵粗話,我今天就罵了!這是什么破玩意???”
二舅□□疼地扶額,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今天書法協(xié)會的人拿了一疊作品,來請他倆品評,又興致上來當場斗起了書法,折騰一整天還沒完。”
自己大嫂已經(jīng)不在了,家里就她一個女性長輩,偏偏他們一大家子是不分家的,全住一塊,兩個老爺子非常固執(zhí)己見,常常跟人爭執(zhí)不下,都是她在其中調和。
二舅奶說著就起身要過去。
一眾晚輩就跟在她身后,想過去看看熱鬧。
是什么樣的爭執(zhí)才讓大舅爺爺那樣的人爆粗口?
這都要打起來的架勢。
祁生也拉著自己老婆的手過去,在她耳邊說:“大舅爺爺性格剛直不好惹,二舅爺爺溫和兩分,但一樣固執(zhí),他們兩個都是倔驢脾氣,要是一會兒說了什么話,曳曳你別放心上。”
書房是在東邊廂房,東為青龍主文采,這是古老的華式傳統(tǒng)。
一進去,就發(fā)現(xiàn)人在后院里,就東廂房出來的露天院子,是個四方形的露臺。
邊上種著水培的荷花蓮子什么的,水里頭還有魚游來游去,地方不大但頗有雅趣。
一眾中老年人面前擺了好幾張實木的桌案,角落里還有個人滿臉陶醉地彈著古琴,絲毫不將這些前輩的爭執(zhí)放眼里。
幾個看上去是領頭地位的老者正在爭執(zhí)不下。
文人素來對自己的作品自己的一切有迷之自信,如果不是對手真正優(yōu)勢到了極致,真正讓他感覺壓倒了自己,便絕不會服輸,堅決認為自己最棒棒。
哪怕這些德高望重的老者們也不例外,甚至他們對自己更自信驕傲。
二舅奶帶著一眾小輩進來,大舅爺爺看見就招手:“二弟妹你快過來看看,這書法今天是不是我發(fā)揮得上乘些,寫得最好?”
“今天精神頭好,難得寫出了幾分筆鋒,有兩分游走神龍的意境,這老不死的竟然說他的好些”
“你看他這瘦金體寫得軟趴趴的,無菱無角,一點也沒有宋公的半分風骨,還好意思跟我比?”
老爺子已經(jīng)年過七十,再兩三年該八十大壽了,是整個家里最年長的,一身褐紅色唐裝,頭發(fā)花白,卻也精神奕奕,說話中氣十足,他忙著計較誰輸誰贏的事情,沒注意到其他小輩,朝弟妹抱怨不停。
二舅奶已經(jīng)習慣了,也無語。忙走過去,認真看了一番,放在一塊比較的是五張字帖,是出自不同人之手,他們這些人今天開展的比斗書法的主題比斗瘦金體、
作為宋徽宗時期一度穩(wěn)壓書法界,流傳千古的字體,到了今日仍極受人喜愛,大老爺子也不例外,他學習瘦金體多年,是他拿手的書法之一,今天又感覺寫出了手感,有兩分精進,誰知道拿出去,卻沒穩(wěn)得第一,姓錢的這老東西,硬說他的不好看,還沒他二弟好看,更沒他自己好看。
這把老爺子氣壞了。
也不看看自己寫的什么狗屎。
這些沉浸于書法的老爺子爭執(zhí)起來別人輕易是融不進去的,插不進話的,但倒還給二舅奶幾分面子,二舅奶一手小楷獨步文壇,是出了名的大才女,她對書畫一道皆有很深的造詣。
二舅奶雖然熱衷于心平氣和,慣常做調和的角色,但不意味著她會偏袒誰,書法這種東西,雖然喜好比較主觀,但也有其評判標準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要另辟蹊蹺,往里面加點自己的筆畫或調調,也行,那你就開創(chuàng)自己的字體,否則在規(guī)定了字體的傳統(tǒng)斗書法評判中是出格的,不是好字兒。
她仔細看了下,本來看到大哥的字還眼睛一亮,細看之下卻有些皺眉,最終嘆息了聲,說的確另外兩人的字比他好些。
“大哥今日興許興奮過頭,字體有些出格,風骨是有了,卻少了兩分瘦金的凌厲,瘦而帶肉,肉有了,瘦字不足,您看看這邊邊角角,是不是不夠味兒了些?”
慕曳這時也不知不覺走到了二舅奶旁邊,她跟著看了下,二舅奶的確很有造詣,眼神也犀利,一下子就指出個中的點兒。
有時候人在興奮的時候,容易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東西,但在書法上就會顯得過于孟浪,一不小心就出格了。
老爺子皺眉看,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沒說話。
他輸了。
但同時又興奮起來,他今日寫時就有一種突破瓶頸的感覺,仿佛書法一道又有精進,雖然寫出的瘦金體被評出格,卻也不是壞事,說不定他能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字體。
果然,二弟妹也笑著說:“這幅字帖大哥可要收起來?若是不要就給我吧,雖今日斗書法輸了,卻自有其妙處,我收藏起來欣賞。”
大舅爺爺大笑一聲,“隨你。”
這時轉過頭來,才看到幾位年輕小輩。家里那些孩子都不意外,只是目光在祁遠祁生和兩個孫媳婦臉上看了下,意外道:“今天怎么有空過來。”
笑罵指著祁生:“你這小混球就怕被我和你二舅爺爺逮著,打死都不敢上門一步,今天膽子大了敢上來?”
祁生討好地笑笑,走過去要環(huán)住老爺子肩膀,他自來如此,跟長輩也當兄弟一樣,老爺子嫌他沒德行,把他手推開了,“今天就在家里吃飯,住上一晚,我和你二舅舅跟你們兄弟倆好好說說話。”
祁生笑瞇瞇說好。
二舅爺爺在一旁將幾張字帖收起來,也道:“見過你二舅媽了?”
祁生苦著臉,二舅媽比二舅爺爺還恐怖。
他努努嘴,“在后面呢。剛挨了一頓,連我媳婦也不放過,我解釋我媳婦名字,她嫌不端正,還給我糾正了幾句,現(xiàn)場叫我背下。”
二舅爺爺笑了笑,“你多跟她學學才行,不正行。”說著兩個老爺子看向慕曳和蘇書,“今天你們兩個也一塊在這住,吃吃飯,跟你們舅奶奶舅媽說說話。”
大舅爺爺看大孫外甥媳婦穿的一身淡雅旗袍,人氣質也好,就是個古代大家閨秀的模樣,對她印象極佳,還囑咐了句:“阿生媳婦,你別跟他學,小混球從小混賬到大,你只管做好自己,把他也管住了就行,不要受他影響,鬧人。”
這話老爺子不是第一個說,前頭二舅媽剛說了一頓。
慕曳笑笑:“您說的是。”
“不過最近他有些變化,不如舅爺爺考考他?”
祁生:???
看看老婆滿臉茫然,他好是好了,他愛老婆又愛家,但考什么考,他肚子里又沒墨水,全還給老師了!
看他那樣兒,大舅老爺子就臭罵:“孫媳婦,你不用幫他說話,這小子從小就這樣,我還不知道?”
那些書畫協(xié)會的老爺子見他們一家在說話,就要提出告辭。
大舅老爺子讓他們先別走,“今天我雖然輸了,卻是因為破了瓶頸,正在開創(chuàng)自己的字體,改日再來斗上一斗。”
“還有那些送過來的字,什么玩意啊,狗屁不通,這些別說能排個一二三名,就是敢來參加比賽,我覺得不夠格,你最好還是打回去,讓他們重新寫,重新比,這屆水平不行啊。”
老爺子眼光挑剔,能看得入眼的少,那些人都知道也沒反駁,能讓他說一句能得獎的估摸著能上拍賣會,能開屬于自己的書法展覽了。
慕曳就好奇問了句,說這是什么比賽?
“孫媳婦也有興趣?那是咱華國一年一屆的書法比賽,由書法協(xié)會舉辦,得獎者有進書法協(xié)會的資格,且有一系列的獎勵和證書。”
“什么字體都能參加?”
看她真感興趣,那位書法協(xié)會的副會長,剛才壓了老爺子一頭拿到頭籌的老爺子笑著說:“不拘字體,都能參加,只是每個參賽者必要有人推薦才行,譬如說你這位德高望重的大舅爺爺,誰敢不給他老兄弟兩分薄面?”
大舅老爺子被捧得高興,大氣揮手,“孫媳婦你會?”
祁生囔囔說:“舅爺爺,我媳婦厲害著呢,她琴棋書畫樣樣皆來,尤其是書啊畫的沒有她不拿手的,我經(jīng)常去拍賣會,看人家拍的什么字畫,感覺還沒我媳婦寫的好看。”
這牛皮吹破天了。
所有人都看過來,小混球媳婦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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