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牛大力
馮新凱并沒有追,而是呆了一會,慢慢往自己的院子走。教室里的書和文具李亮會幫自己收拾送回來的。
他心里很亂。
他跟六姐的關系兩人一直挑破。本來就這么一直處下去吧,結婚也是順理成章的,但是
好像結束也沒啥。但是他還是感覺自己有點渣。
要是薛蘭在,肯定會說他是個不主動,不拒絕的渣男。
他只是沒有那么的喜歡六姐而已。
男人都是有點賤骨頭的,要是是女孩子上趕著向一個男人表白,八成男人都不會太珍惜,但是要是心里沒人,也不會主動拒絕。
因為沒有努力吧。
馮新凱不能說是渣男,只是不夠喜歡,更別說愛。
不過就算今天這么鬧,他還是不想主動去找六組直接當面拒絕,就想這么拖著拖著,六姐就知道自己是啥意思了。
他拖著腳步回了家。是他和李亮掙第一筆錢買的小院,蓋完食堂他趁著有工人就收拾了收拾住了進來。他讓他媽也搬進來,他媽不愿意,嫌遠,她還想上工掙點工分。
李亮比他收拾的更早,暑假里就收拾好了,但是被薛蘭征用了辦了一個輔導班,三個屋里都是桌子板凳,暑假過去了晚上和周末還是滿滿的學生。估計掙得也不少。不過晚上李亮要是不想在學校住就只能跟他擠一下了。
看,這就是有文化人的好處,想掙錢哪都能掙錢。馮新凱想。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的過了兩天,馮新凱還是晚上找李亮學習,晚上一個人回去睡覺。
這天晚上他沒去找李亮,單位食堂這幾天要開始供餐了,很多碎活要布置,他一直跑前跑后的幫忙,結束時一看都快八點了,他就在食堂吃了飯早點回家了。別說,食堂找的大師傅做的菜味還真不錯。
他一邊走一邊想,食堂開業了多找師傅花錢買點餐票,給李亮多拿一些,給他同學也發點,比z大食堂的飯好吃多了,也不遠。
巷子里路燈壞了,他正摸黑掏兜拿鑰匙開門,突然一道身影撲過來要抱住他的胳膊,他下意識的身體往旁邊一閃,一揮胳膊把那人揮了開來。
天黑,巷子里也沒燈,那人并沒有什么勁,被馮新凱一下子就推到了地上,也沒反抗,就坐在地上開始哭。
馮新凱沒反應過來,又過來一道黑影撲過來,大喊一聲:“你這人怎么欺負女人呢?!”說著揪著他脖子上來就是一拳。
論打架馮新凱還沒怕過誰,他舅還專門找人教過他拳腳,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挨了幾下后,立馬和那人打在了一起。
正打著,地上那人尖叫著撲了上來抱著他胳膊,兩個人才停了下來。
這一鬧動靜可不小,鄰居有人披著衣服拿著手電出來看是咋回事,馮新凱在手電的照射下才看清,地上那人原來是六姐,那個后來打他的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漢子,個子不高,一米七二左右,看著壯的很。
他連忙跟鄰居道謝,“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我還以為是壞人,結果是我朋友,天黑沒看清,沒事沒事。”
看著鄰居進去了,他開門把這兩個人領進了院里,大晚上的別耽誤鄰居休息,天怪冷的。
挨著省政府,這一片都通了暖氣,剛從外面進來,就覺得屋里特別溫暖。
馮新凱進屋開了燈,讓那兩人進來,掂了掂家里的暖壸,還有點熱水,就倒了三杯。
他先沒理六姐,就問那漢子是咋回事,是六姐找來打他的嗎?
那漢子特別的憨厚,一看六姐就對著馮新凱哭,就知道自己誤會了。
他不好意思的說:“大哥,都是誤會,俺是從新陽往這給發電廠送煤的,送完天都快黑了想回家咧,看見這大姐就守著這門口在哭,俺還以為她遇見啥事了咧,也不敢問,就尋思著陪她一會怕出事。結果一等等到現在,你看這還誤會你了,俺沒打壞你吧,要是打壞了俺賠錢。”
馮新凱一聽,難得碰見這樣的好心人,看著他挺喜歡的,打那幾下也沒打重,當然不會找他要錢。看著他陪著等了這半晌凍得臉都青了,趕快讓他喝熱水,又問他吃飯沒有,叫啥名。
那漢子拿著杯子怪局促不安的,說他叫牛大力,看馮新凱不讓他賠就張羅著要走。馮新凱不讓他走,一是現在都快九點了,趕回新陽還要兩三個小時,路這么黑怕他出事,再一個,他跟六姐的事也不能這么拖著,他想讓有個見證把這事了了。
再三勸才把牛大力勸了下來。馮新凱晚上從食堂打包了兩個菜還有燒餅想明天早上吃,這會兒給熱了讓這兩個人趕緊吃一口,都在門口凍了三四個小時了,都凍透了。
駱玉秀那天跑走后,就一直不死心。她本想給馮新凱寫封信道歉,但是文化水平太低,她寫不出來。糾結了兩天,她跑去找了趙三嬸要了馮新凱新家的地址,今天就在這蹲守,她想著,要死也死個明白。
趙三嬸很不愿意給她,自從馮新凱努力向上后,劉根身邊的人都對他寄予了厚望,還想著萬一馮新凱找個文化人當對象哩。自從薛蘭開了輔導班,這幫人有孩子的都把孩子送了過來,一個暑假過去,不說成績吧,那說話做事跟以前不一樣了,看著可像那么回事,也不瘋跑了,知道看書做作業,還知道在家里給家里幫個忙。
這大學生就是不一樣,萬一二哥要能娶個大學生對象,那跟著得學多少好啊,趙三嬸想,就對六姐臉色不太好。這六姐本來就愛跟著二哥跑,也沒見二哥有多喜歡她,但是人家畢竟是小姑娘,被她看得都快哭了,也只好給了地址。不管咋地,二哥也要自己解決,老是拖著也不是個事。
趙三嬸還不知道六姐在z大里鬧的那一場,要是知道了肯定不能給地址,還非得撕巴她一頓不可。
駱玉秀拿了地址就坐在馮新凱家門檻上坐著等。都冬天了,天冷得很,她又愛俏,又想著來找馮新凱復合,今天就打扮的特別好看,穿的呢子大衣,里面套的毛衣毛褲,結果在外面等得一會就凍透了,馮新凱讓她進屋時臉上已經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看著馮新凱也沒說他,被那個牛大力打了也沒計較,還給他們倒熱水張羅飯,心里又燃起了希望。馮新凱讓她吃就吃,讓她喝就喝,乖得很。
馮新凱熱了帶回來的大燴菜和酸湯小酥肉,就讓他倆趕緊吃。
牛大力可是餓透了,他今天拉了兩趟煤,上一頓還是中午在發電廠要了熱水啃了自己帶的玉米餅子加咸菜,這都快九點了。看人家是真心讓他吃,他也就真不客氣,咔咔就是一頓造,倒是駱玉秀,心里有事根本吃不下去。牛大力看她是真不吃了,呼嚕呼嚕沒一會就干完了,連菜湯都喝了。
馮新凱就喜歡這種實在不做假的人,看他吃完了,勸著他在家湊和一晚上,太晚了怕出事。牛大力正發愁呢,他行,他的牛不行,就答應了下來。
馮新凱見他答應了,就跟著他一起把門大開,把牛和車都拉進了院子,才有空理駱玉秀。
馮新凱先對牛大力說:“牛兄弟,看著你比我大,我叫你一聲大哥,今天這個駱姑娘,我想請你做個見證。”
牛大力趕緊答應道:“唉,行,今天是俺冒失,不過要做見證俺還行。”
看他答應了,馮新凱轉向駱玉秀道:“六姐,咱倆從小認識,我也不是個壞人對不?”
駱玉秀點點頭,她心底隱隱知道不會有啥好事了,心一直在往下沉,這會兒她反而哭不出來了。
馮新凱接著說:“本來吧,我也就是個混混街溜子,找你也是高攀,你也知道我也知道。本來也沒啥,要不是前天你鬧教室,我都想就那么過吧,我文化水平也不高,娶你咱倆倒也般配。”
說著看到駱玉秀眼里冒出的亮光,趕緊接著說:“我本來都想著到年底找媒人去你家說親呢,現在我也娶得起媳婦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有一點,我最怕潑婦。”
他喝了一口水,垂下了眼皮,不看駱玉秀,接著說道:“你知道俺家大嫂的事應該,她進門第二天就鬧著分家,一分錢不給俺媽,俺媽還要養我和俺妹妹,俺舅當時還盲流著不在家。這么多年,她一不順心就去家里撒潑打滾,你不知道俺媽受了多少氣。我早就立誓,找媳婦就得找個講理的,胡攪蠻纏這一點在我這兒就不好使。”
駱玉秀不知道該回答什么,這是判了她死刑,但是農村的,哪家婦女撒潑,誰家婆媳不干架?他馮新凱還想找個天仙?
她盯著馮新凱,倒是也不哭了,現在就剩下了滿腔的氣憤。拉倒就拉倒,誰怕誰,難道她駱玉秀還找不到男人了?
她氣到簡直是從牙縫里擠出聲音,怒問道:“你就一點都不能改?我改,行不行!”
馮新凱終于直視著她的眼睛,道:“我不信你。”
駱玉秀感覺嗡的一下火就上了頭。她再也不說啥,扭頭就往外走,頭都沒有再回一下。
馮新凱不放心,本想送她走,但是看她出去就從旁邊搬出了自行車,就沒有往外送,越送就越難斷干凈。
不過第二天,還是偷偷去三廠食堂看了看駱玉秀好好的在上班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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