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救心丸
“你怎么找到我的?”林鶯時說完就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廢話,攝政王只是一個虛職,虛職被罷免了,可是宋懷恩作為當朝首輔,手里的實權可是一點都沒少。
想要弄清楚一個人的行蹤,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畢竟監控全覆蓋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想怎么樣?”她換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顫抖不已的肩線泄露了她的慌張無措。
“不想怎么樣,只想和夫人白頭到老,琴瑟和鳴。”男人一字一頓,尤其是最后幾個字,完全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
林鶯時干巴巴地笑了笑:“端公說笑了,一輩子長著呢,何必要苦苦折磨。”兩個不相愛的人捆綁在一起,這不是造孽嗎?
“我本想過放你一馬的,可你自作主張把張麗燕塞給我……”
這話狗聽了都搖搖頭,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宋懷恩從來沒想過放過她。
“你這可是錯怪好人了,張麗燕跟你情投意合,還懷了你的骨肉,可她現在還要為母守孝,你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才讓陛下奪情賜婚嗎?”她一副好心當成驢肝肺的樣子,看起來委屈極了。
看宋懷恩黑著一張臉,遲遲不說話,林鶯時就給自己找臺階:“你口口聲聲說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可是那天你喝醉了,肯定記不得了,我身為當家主母,當然不忍心咱們宋家的骨肉流落在外。”
“既然夫人如此通情達理,那等張麗燕把孩子生下來,就抱過來養在你名下吧。”男人唇角微勾,閃著明晃晃的惡意。
養孩子?還是養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林鶯時的抗拒直接寫在了臉上。
她討厭小孩子,更討厭張麗燕的孩子。
“這個沒問題,不過我什么性子你也知道,要是養死了,你可別怪我。”
“恕你無罪。”
這個話題說完,兩個人似乎都沒什么話可說了,靜默了好一會。
“你見過陸九昭?”
“嗯嗯,是陸九昭帶我入宮。”反正也瞞不住,自己主動交代或許能爭取一個坦白從寬。
“他除了帶你入宮,還干了什么?”男人用近乎盤問的語氣。
林鶯時咂咂嘴,品味他話里的深意,有時候答案往往藏在問題里,她低聲重復男人剛剛的問題,好看的遠山眉挑起犀利弧度:“干了什么?你是想問我倆干沒干吧?”
宋懷恩出身卑微,都是跟一些低賤之人混在一起,什么污言穢語也都聽過,沒想到林鶯時說話竟然這么直白露骨。
“你……”
林鶯時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膀:“還沒來得及干。”
還沒來得及,就是有這個打算,可時間上不允許。
宋懷恩感覺呼吸都有點困難,他知道林鶯時請旨封張麗燕為如夫人,一開始是怒不可遏,可一路上跟蹤她,見她像一只小家雀一樣歡實,所有不快的情緒都不翼而飛了。
看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男人,林鶯時來了興致:“當初你不顧我的意愿,讓陛下強行賜婚的時候,就沒有想過這一天嗎?”
“你說過你不會紅杏出墻的,你說你們林府家規森嚴……”
林鶯時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我說著玩的,你不是也承諾過張麗燕一生一世一雙人嗎,可還是背信棄義了。”
把宋懷恩氣了個半死,她心滿意足地躺下睡覺。
她整整一個月沒睡過踏實覺了,總是擔心宋懷恩會追上來,擔心遇到黑店,擔心遇到山匪。
可宋懷恩出現了,那感覺就不一樣了, 他比山匪還匪。
睡醒之后,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她伸了個懶腰,推開窗感受一下市井的繁華。
垂眸剛好看到幾輛囚車,林鶯時又往外探了探身子,不是幾輛,而是一條由囚車組成的長龍,浩浩蕩蕩地往前涌動。
這種畫面林鶯時以前只在電視劇里面見過,從百姓吶喊中知道這些人是強盜,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因為朝廷有人庇護,當地的官員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橫行霸道了十多年。
兩邊的百姓早就準備好了,臭雞蛋,爛菜葉子,往囚車里面砸。
只不過囚車的底盤比較高,那些犯人都長得人高馬大,臭雞蛋和菜葉子根本扔不上去。
她現在就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這個位置有著得天獨厚的優越性。
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么具有殺傷力的武器,除了房間里的幾個實木圓凳,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分量,還挺沉。
要是準頭好的話,估計能把這些強盜的頭砸到肚子里去。
這些囚車都是按照順序排的,走在最前面的都是首腦,林鶯時害怕自己瞄不準,招呼外面守著的慕白過來。
“對了,你臉上的疤痕怎么換位置了?”
她隨口問了一句,慕白的腿都嚇軟了:“夫人,屬下中了奇毒,病毒已經入侵五臟六腑,要定期在臉上劃拉一道口子,把毒血放出來才行,之前的傷疤已經愈合了,這是前些日子剛劃的。”
他也不想終日頂著這么丑的疤痕招搖過市,可這是宋懷恩的命令,生怕林鶯時對他見色起意,這是有多不相信夫人的為人。
林鶯時的注意力全部集中樓下的囚車,并沒有深究慕白的話,只是說了一句:“那你下次在腳底板放血吧。”
“不行,那屬下就沒法走路了,還怎么當差?”
“你倒是挺忠心耿耿。”
慕白皮笑肉不笑地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應該的,應該的。”
“快快快,他們過來了,你要瞄準了。”
果然是經過訓練的,出手就是不一樣,六個圓凳解決了六個土匪。
底下的百姓都拍手稱絕,林鶯時這才假惺惺地搓搓手:“我這樣做是不是給端公大人惹麻煩了?”
慕白一臉無奈,她臉上的笑容要是能收斂著點,說不定會更逼真,他不就是想給宋懷恩惹麻煩?
“不會,這些囚車就是要押送刑場的,今日午時處決。”
“那會不會有劫法場的?”電視劇里都這么演的。
“不會。”附近一帶的山匪和強盜已經全被宋懷恩一窩端了。
林鶯時一路走過來能這么順暢,都是他們的人在前面打頭陣,要不然夫人早死八百回了。
雖說夫人也喬裝打扮了,還貼身了八字胡,可她五官明艷,再說了誰家紈绔子弟出門懷里揣兩個碩大的肉包子?是怕餓到自己嗎?
“這里距離崖州還有多遠?”
“快馬加鞭的話也就兩天的時間。”
“我要去崖州一趟。”既然都快到了,自然要拜望一下父親和祖父,順便也看看白馬書院到底是怎么個事。
“我跟你一起。”
“嗯。”林鶯時倒沒有拒絕,就算拒絕也沒用,宋懷恩估計是怕她跑了,才非要跟著的,不過多個人也挺好的,路上有個照應。
最重要的是可以穿日常的裙衫了,平日里出門她都要用裹胸布,裹得都快喘不出氣。
馬車上的林鶯時除了吃就是睡,宋懷恩覺得自己娶回來了一個花瓶,只中看,不中用。
終于在天黑之前,馬車停在白馬書院的門口。
林鶯時剛準備往里走,就看到一對爭執的男女,她猜不透兩個人是什么關系。
女人的對襟短襖漿洗得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短馬面裙上的褶子也散了,膝褲上縫了兩個大補丁,餓得面黃肌瘦,一看就是貧苦的農婦。
可男人的打扮可跟貧苦不沾邊,緞面的直裰,腰間的絲絳上還墜了一塊玉石,應該也能值個三五兩銀子。
“孫郎,你要去哪?”女人的眼睛也不好使了,手里握著一根竹竿,當盲杖使用。
“滾開,我已經寫了休妻書,我跟你沒關系了。”
宋懷恩第一次見識到了什么叫怒發沖冠,他的手臂都能感受到林鶯時的火氣。
見她氣勢洶洶地朝著書生走過去,宋懷恩也緊隨其后,生怕她吃虧。
林鶯時二話不說對著男人的后腰就踹了一腳:“負心漢。”
男人腳下不穩,順著門口的臺階咕嚕嚕滾下去,摔得鼻青臉腫,女人跌跌撞撞地走下去,攙扶起男人。
“你是誰,怎么能動手打人呢?”她渾濁的眼球注視著林鶯時的方向,勉強能看到綽約的人影。
“他都不要你了,你還替他說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林鶯時覺得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什么東西。
那被打的書生看到如此美艷卓絕的小娘子,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就那么色瞇瞇地盯著不該看的位置。
“去,把他的眼珠子挖了。”
慕白一愣,還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這句話竟然是出自夫人之口,怪不得是夫妻,夫人的行事作風和宋懷恩是愈發相似了。
挖眼剝皮可都是他的看家絕活,出手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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