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人言否
她說的話一句比一句炸裂,本來林明川父子還為了她小產(chǎn)的事情悲痛,可又聽聞那孩子竟然不是宋懷恩的,父子倆震驚得都不知道該做出何種表情。
“宋懷恩知道了嗎?”
林鶯時緊張無措地搖搖頭:“他只知道我不小心摔倒小產(chǎn)了,并不知道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這就好這就好。”林明川跌坐在椅子上,摸了摸腦門上嚇出來的冷汗,一副死里逃生的樣子。
她爹林居易也長舒了一口氣。
“父親,祖父,你們真的不怪我?”林鶯時已經(jīng)想好了,林居易要是家法處置她的話,她就裝作體力不支地暈倒。
她都暈倒了,總不可能還打板子吧?畢竟她可是林居易的親生女兒,不是表女兒。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現(xiàn)在說什么都于事無補了,為今之計是要漫天過害。”
林居易是當過太子太傅的人,肯定不是蠢材,當機立斷道,“孩子并非宋懷恩骨肉的事情還有誰知道?”他眼底殺意森然。
要是那個知情人不死的話,死的就是他們?nèi)伊恕?br />
“他想用孩子的事情勒索我一大筆錢,然后我就把他掐死了。”
“好女兒,做得對,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尸體都處理好了嗎?”
“嗯嗯,剁碎了丟到荒山野嶺喂狼了,我看著狼把尸塊叼走才離開的。” 得虧她前世喜歡看普法欄目劇,要不然編瞎話都不會如此絲滑。
“誰帶你去的山里?”
“父親放心,天黑路滑,馬車跌入懸崖車毀人亡。”
林居易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她的肩膀:“皎皎,你長大了,為父也能放心了。”
林鶯時轉(zhuǎn)了轉(zhuǎn)發(fā)麻的膝蓋,剛準備站起來,搭在她肩膀上的雙手微微用力,林居易笑著搖搖頭。
很快他意識到這是林居易在懲罰她。
看林居易走了,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站了起來。
“小姐,你還是好好跪著吧,要不然老爺回來不好交代。”
循著聲音望過去,她才發(fā)現(xiàn)有個小廝模樣的人在給爐子添碳,他所在的位置很隱蔽,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到。
“那我爹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
“你在記什么?”
小廝如實招來:“記錄小姐三天內(nèi)的言行舉止。”
“什么,我爹讓我跪三天?”
“三天三夜。”
如果跪三天三夜能讓父親和祖父消氣也行,總比一條道走到黑要好,到時候她要去哪里找個孩子去?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她想跟眼前的男人套套近乎,說不定能通融通融,就算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她坐軟墊之上歇歇腳也行。
“大家都叫我石頭。”
“哦哦,好名字,石頭好,堅韌不拔頑強不屈。”林鶯時絞盡腦汁想褒義詞。
“謝謝小姐夸獎。”
她跟石頭打了老半天的感情牌,很快狐貍尾巴就藏不住了:“石頭,你也知道我小產(chǎn)之后身子骨比較虛弱,反正我爹現(xiàn)在也不在……”
“小姐,你是想要休息嗎?”
林鶯時忙不迭地點點頭。
“你要是跪累了的話,可以睡一會的,二樓就有臥房。”
“石頭,你放心,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沒齒不忘,等我回去,一定在宋懷恩面前替你多多美言幾句,搞不好還能給你搞個一官半職。”
“小姐太客氣了,這些都是我們當下人應該做的,不過小姐你要是現(xiàn)在睡了,之前跪的那三個時辰可就不作數(shù)了。”
林鶯時直起來的腰背瞬間塌下去了,不可置信地問:“什么意思。”
“這是老爺?shù)姆愿溃惶焓䝼時辰,三天就是三十六個時辰,少一個時辰都不行,中間不能間斷。”
石頭動了動火鉗,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小姐,你做出這種傷風敗德的事情,老爺只讓你跪著,已經(jīng)算是法外開恩了,你就別讓老爺為難了。”
林鶯時啞口無言,默默跪直了身子,都是她的錯,她錯在信口胡謅說自己懷孕了,還不敢當面承認自己的錯誤, 又編造了一個更大的謊言。
“你在這里跪著好歹還有炭火,凍不著,老爺和老太爺在祠堂跪著呢……”
石頭還沒說完,就感覺撲面的冷風襲來,大門被人踹開。
“你,你要氣死老夫。”當著列宗列宗的面,林明川扶著心口粗喘。
“祖父,對不起,是我言行無狀,讓你們寒心了。”
林居易攙著林明川離開,都還沒走出幾步。
“父親,我需要在這里跪多久?”林鶯時對著他們的背影大喊。
“你什么時候知錯了,什么時候起來。”
話音剛落,就見林鶯時提著裙擺站起來,盈盈俯身:“女兒知錯了,那女兒先行告退。”
林明川眼前一黑,差點沒背過氣去。
百善孝為先,這個不孝女把自己父親氣成這個樣子,林居易厲聲斥責:“今日是臘月十五,你跪到臘月二十五好了。”
“啊。”
回應她的只有獵獵的風聲。
跪祠堂比在書房里要好,至少沒有人盯梢,她想跪就跪,想坐就坐,想睡……那是不可能的。
祠堂里不是一般的冷,大活人躺著躺著估計就硬了,她還年輕,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干,可不能就這么死了。
沒辦法,她只能繞著蒲團轉(zhuǎn)圈圈,就當是減肥了。
雖然受罰條件比之前差,時間也加長了,不過她不后悔,坦白之后有種前所未有的舒坦。
“你別轉(zhuǎn)了。”
林鶯時懷疑自己轉(zhuǎn)圈圈產(chǎn)生了幻聽, 眼神茫然地盯著祖宗牌位,直到身披鶴氅的男人逆著光走進來。
“你怎么來了?”她雙眼放光地盯著男人的鶴氅,顫抖著凍得發(fā)紫的嘴唇,“這里冷,你趕緊回去吧,別凍壞了……”
宋懷恩表情淡漠地瞪著她繼續(xù)說。
“你回去之前能把披風留給我嗎?”
“不能,外面還下著雪,給了你我穿什么?”
林鶯時又重重跺了跺腳,被男人奇怪地瞪了一眼。
“瞪什么瞪,我腳凍得沒有知覺了。”她怨念地看了男人腳上的厚實的麂皮棉靴,眼底是快要溢出來的占有欲。
“活該。”
林鶯時揉了揉耳朵,人言否?狼心狗肺的人才能說出來這么冷冰冰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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