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有所不知，這個尺寸是端公爺給的。”掌柜的還有點不好意思。

“那沒事了，辛苦你們白跑一趟。”

東籬很有眼力勁地給賞錢。

“夫人，端公爺可真是心細如塵。”她也是世家大宅里面出來的丫鬟，府里的男主人都削尖了腦袋往上爬，誰也不會過問內宅的事情。

端公爺就不一樣了，厚重的棉衣還沒有換下就開始給夫人置辦春裝了，一看就是頂好的料子，款式也是當下最時興的。

現在二夫人也離開了，府里就只有夫人一個女人了，獨一份的寵愛。

“夫人，端公爺對你的感情真是羨煞旁人，你真是好福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林鶯時笑而不語。

進了內室的宋懷恩像平時一樣，三省吾身。

先是摸手，然后捏臉，最后掌腰，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只不過腰肢有些僵硬，昭獄里死了好幾天的尸體都沒有這么僵硬。

“摸夠了嗎？”冰冷刺骨的聲音響起。

宋懷恩手上的動作沒停，如實回答：“沒有。”那稀松平常的語氣，好似他掌心不是別人軟膩的腰肢，而是一坨沒有感情的五花肉。

“把你的爪子從我身上拿開。”

她算是知道了那衣服為何合身了，合著每天她睡著之后，都被人吃干抹凈了。

“我知道你是個小人，怎么能這么無恥？”

“你都知道我是小人了，你還指望我柳下惠轉世？今日的局面你早該想到的，我還以為是你默許了呢。”

林鶯時瞠目結舌：“你占我便宜，還要怪我不成？”她前后活了兩輩子就沒見過這么無恥的男人。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戴我的，卻遲遲不愿意跟我圓房，咱們倆到底是誰占誰的便宜。”

他還一副吃了大虧的表情，林鶯時看得一愣一愣的，簡直倒反天罡。

“我根本不喜歡你，憑什么要跟你圓房。”

“憑你是我夫人。”

“誰稀罕當你的夫人。”

“這話當初孔有德來宣讀圣旨的時候你就應該說的，而不是木已成舟了，再跟我嚷嚷。”

林鶯時深吸一口氣，生怕自己被氣死之后，九九就成沒娘的小白菜了，本來宋懷恩就不待見九九，要是再沒有她的庇佑，以后日子該怎么活。

“我警告你，以后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就剁了你的手腳。”

宋懷恩非但沒害怕，反而腆著臉皮把她往床里側擠了擠，故意捏著聲調，像個蠱惑人心的妖精：“夫人，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夫君。”還謀殺親夫，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咱們倆是陛下賜婚，還親過嘴，可不就是‘親夫‘”宋懷恩最喜歡看林鶯時氣急敗壞的表情，像是在逗弄一只被困在籠子的野獸。

雖然看起來兇，但是不會傷人，跟張麗燕那種蛇蝎心腸的女人才不一樣，他前些日子無意中得知那場刺殺的真相。

他本意是想親自解決掉張麗燕的，可她覺得死太便宜張麗燕了，就故意一紙休書放她出府，想看張麗燕和張延光父女相殘。

“誰跟你親過嘴。”在林鶯時看來強吻不算親吻。

“你……你干嘛？”她驚恐地看向眼前逐漸放大的俊臉。

對著這雙驚悚的死魚眼，宋懷恩親不下去，生怕她的眼珠子瞪出來，他低聲命令：“閉眼。”

他知道林鶯時不會唯命是從，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對準那兩瓣嬌艷欲滴的唇重重地碾了上去，有上次的經驗，這次可謂是輕車熟路。

掌心的紋路能真切地感受到腰肢的變化，一開始很僵硬，現在卻是韌如蒲草，能輕而易舉地翻折成任意的弧度。

宋懷恩雖然在這方面沒有半點實戰經驗，可理論經驗可是融貫古今，五百年前絕版的禁書都能被他找到，并且逐字逐句咂摸，自然也學到了不少大有裨益的東西，極盡撩撥之能。

……

一吻終了，兩個人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神齊齊地看向床頂的帳子，雖然室內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林鶯時用被子蒙住頭，臉頰的溫度似乎能把錦被都燙出一個大洞，怎么就扭腰擺胯了呢，她明明不喜歡宋懷恩。

扭捏了半天，她終于找出來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為宋懷恩的吻技折服，  跟他這個人沒關系。

跟他接吻是從來沒有過的新奇體驗，飄飄欲仙，超乎想象的舒服。

“你以前親過張麗燕沒有？”

“沒有，她打心眼里瞧不上我，自然不會讓我碰，我跟她連手都沒牽過。”

火熱的手掌從被子的縫隙里鉆了過來，擒住她無措的手腕。

林鶯時對著男人狠狠撓了一下，竟然撓出來好幾條血疤，鮮血融進了指甲縫里，她嫌棄地在男人的被褥上蹭了蹭。

她的利爪絲毫沒有撼動男人半分，反而靠得更近了。

“你這是吃醋了？我敢對天發誓，你是我第一個女人，也會是最后……”

“一輩子長著呢，話別說太滿。”

宋懷恩還以為林鶯時不相信他的真心，急于表白：　“我以后肯定只對你一個人好，一輩子不變心。”

“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跟你在一起。”

雖然跟他接吻的感覺還不錯，可她還沒試過其他人，要是光憑這種虛無縹緲的感情就把自己的一輩子交代出去，多少有點不負責任。

宋懷恩氣笑了：“咱們倆都這樣了，你還有什么好考慮的？”

剛剛要不是他喊停，倆人的關系估計還能有質的突破。

“不就是親了個嘴，你該不會指望著我對你負責吧，你也是混跡官場上的人，怎么連基本的逢場作戲都不懂呢？”

宋懷恩早就習慣了她胡說八道，所以無論林鶯時說什么離經叛道的話，他都不會太意外，笑著反問：“看來你很懂逢場作戲……”

“那當然，要不然我怎么能從驛丞的別院的一步步走到首輔夫人的位置。”

“走到現在的位置就挺好了，可切莫往前走了，要不然飛得越高，摔得更狠。”

男人雖然面上帶笑，可眼底一片陰森，掌在她腰間的手也在急劇收緊，好似要把她腰斬一樣。

林鶯時心頭一怔，都怪她鬼迷心竅，就是因為她身體不由自主的回應，男人就誤以為她同意這段關系了，占有欲和控制欲就隨之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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